这人一看终于要解脱了,拿着钱赔笑:“就在市中心医院,谢了啊,我再说一次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干啊。”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花时闻没再多留,他有再多的心情都必须收拾起来,没有什么比找到方绥安更重要的了。到了市中心医院,几经打听,他碰到了当时给方绥安每天换药的小护士,小护士看到这么个大帅哥,自是有问必答。可当她听到对方问的是方绥安时,也难免流露出痛惜。
“他已经出院了,什么时候排到供体什么时候做手术,不过这个的具体时间我就不清楚了。”花时闻多少料到了对方已经出院,他猜到方绥安这种情况最严重的就是角膜移植,可还是抱着能在医院找到人的一点期待急着过来。
“他……在这的时候过得怎么样?”花时闻想要添补这一块空白,那时候他以为方绥安不爱他了,抛弃他了,自己过得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方绥安正经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
“他很安静,几乎都不说话,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对他很好,可是他还是很消沉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眼睛突然看不到会很不适应吧。他的眼睛可真好看,虽然从来没有睁开过,但我还是觉得很好看。”小护士说着说着就开始闲聊。
“是……他的眼睛很漂亮……”花时闻思绪飘远,自言自语地说。
小护士观察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人怎么比方绥安那时候还悲伤难过,想着能安慰这人,便说:“他的角膜供体据说不用等很久,他的眼睛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不用太担心。”
听到安慰,花时闻微笑着点点头。
第五十三章 戒指
魏子昂接到当初那个司机的电话时有点意外。
“你是不是把人弄不见了啊,你不是说不绑架的吗?现在别人都找上我了,你可要给我作证,我什么都没干过啊。”
“花时闻找到你了?”魏子昂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自己的恋爱游戏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么,真没意思。
“是啊,我就把当天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他好像很生气,你要是真知道人在哪的话,就赶紧联系他吧。幸亏他没报警,不然麻烦大了,还有,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记得。”
魏子昂十分不屑,说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花时闻已经开始找了啊……虽然不确定他能找到什么地步,但是魏子昂从来不是坐以待毙型的,恋爱游戏没得玩了,他可以再想想别的。
魏子昂低头看着手里摆弄着的小盒子。这是他之前从方绥安口袋里翻出来的,看到戒指的时候他恨不得弄死花时闻,等冷静下来之后,方绥安也发现了自己的戒指不见了。来这里这么久方绥安都乖顺的像一只绵羊,直到这天,戒指不见了,方绥安发了疯一样的在屋里乱撞翻找,摔了好几跤,身上青青紫紫都是伤痕。魏子昂更是怒火中烧,揪着方绥安的领子把人扔到床上:“破戒指而已,你就这么着急?眼睛看不到还到处乱跑,我今天就把它扔了,你别再想了!”
“别别,魏子昂我求你,还给我好吗?你怎么样才肯还给我?”方绥安起身跪在床边,一只手伸向前,意思是请还给我。
魏子昂正在气头上,他本来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方绥安真的这么介意,他更不爽了,听方绥安这么恳求,魏子昂忽然笑了。
“这是婚戒吧?难怪你这么宝贝,你刚说要我还给你?”
方绥安点点头,软下声音说:“请你还给我,可以吗?”
魏子昂像是逮到了猎物的野兽,眼神贪婪,他看着方绥安有些凌乱的衣服,倾身过去说:“你让我上一次,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方绥安脸上祈求的表情渐渐隐去,然后面无表情的收回那只手,摸索着床靠回床头,抱着膝盖不再吭声。
魏子昂是忽然想到这一点的,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看到方绥安这明显地拒绝,他更是控制欲暴涨,冲过去抓住方绥安弄的肩膀厉声说:“你觉得,我现在要上你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方绥安被他突然冲过来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禁锢。可魏子昂像是被引燃的炸药,炸出了他一直被自己压制的欲望,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方绥安。
方绥安被他拉扯着倒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在求饶,说我不要戒指了,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放过我之类的。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安静听话,就可以熬过这一阵,就可以恢复光明,然后顺利逃走。可他忘记了魏子昂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这里,魏子昂对他的欲望才是这些罪恶的源头,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魏子昂两下扯掉了方绥安的衣服,方绥安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个瞎子,推推打打都不得章法,很快就被魏子昂制住了双手。魏子昂看着眼前半裸的人,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把人关了这么久,怎么早没想到来这一次呢。
方绥安感觉魏子昂终于附身下来压住自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揉捏,引得方绥安一阵阵反胃,当魏子昂终于拽下他的裤子,某个硬挺的部位抵住他时,方绥安浑身都冷了,他的大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楚,他没再挣扎求饶,他说:“魏子昂,如果你继续,我今天就会死。”
魏子昂停住了动作,接着冷笑了一声:“你骗谁呢?”
然后他握住了方绥安的某处,但是发现发绥安既不再吭声,也不再反抗,一副任他作为的样子。魏子昂犹豫了一下,这要真跟个死人一样让他上,还不如像个挣扎的兔子来得刺激,而且,不得不说,魏子昂确实信了他的话,方绥安现在的状态他很清楚,有家不能回,被他囚禁,眼睛还瞎,情绪一直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他觉得这时候刺激方绥安,对方搞不好会来真的。魏子昂想来想去,被这么一出弄得欲望也弱了不少。重新帮方绥安穿好衣服,拿上戒指走了。
方绥安裹紧了被子,迟来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他当然不会死也不想死,哪怕魏子昂真的强暴了他,他也只能忍着恶心和痛苦继续活下去,他唯一的指望就是魏子昂有一颗变态的心,那么会相信别人也有极端的可能。
魏子昂拿着戒指下了楼,虽然这一顿没吃上,但是不影响他拿着这事儿做文章恶心别人。看着手里的戒指,魏子昂觉得,他可能想到新游戏了。
花时闻离开医院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根据医生的说法,方绥安大概会在半个月之后回到医院做手术,等待手术的日子,他还要继续查魏子昂可能的落脚点。除了偶尔关照公司的进度,他把大量时间都用来调查魏子昂的行踪。
这天,他刚到办公室,助理就送来一个包裹,是寄给他的快递。寄件人姓名一看就是假的,电话不用打肯定也一样。花时闻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然后他打开了包装,里面只有一张纸和一个小盒子。
盒子一看就是放首饰的,果然,里面是一对款式简单的戒指,谁会寄给他戒指?难道……是方绥安?冒出这个念头花时闻有些激动,赶忙打开旁边的纸看,上面内容很短。
打印的标准字体写着:
如果你不想让方绥安的眼睛永远都看不到的话,就不要继续找他,我不介意他瞎一辈子,我可以养着他。这对戒指,是方绥安送你的最后礼物。
另外,射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可太棒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花时闻手撑了下桌子,他真的有些站不住。他以为自己一直在接近方绥安,接近事情的终点,可是他才刚刚接受了方绥安眼睛受伤的事实,却又要面对方绥安被强暴的结果吗……魏子昂用方绥安的眼睛威胁他,让他不能动,不能找,然后扔给他一张血淋淋的战书,说:方绥安就要永远属于我了。
他觉得手里拿的不是纸,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毒药,只是看到,就侵入体内,蚀骨疼痛。还有这双戒指,内圈上面刻着的是自己和方绥安的名字,他又想起来那句“我准备好了”,现在他终于确定方绥安是要跟自己求婚。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桌面上,向来强大稳重的花时闻,哭声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该怎么办,当初以为方绥安不要他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绝望过。他开始反思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怀疑方绥安,疏远方绥安,在方绥安一心想要给他送来证据的时候,他连电话都没有接,后来又以为方绥安是在跟他闹分手,知道真相后却还是无能为力找不到人,如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方绥安在他好好保护,一直幸福的承诺中遍体鳞伤,不知所踪。他觉得方绥安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他,爱上他,然后因为他受尽折辱。这一切,对谁来说更残忍呢,花时闻瘫坐在椅子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把戒指和那封胡编乱造的信寄给花时闻并不是魏子昂做得最残忍的事。晚上,他来到方绥安的房间,方绥安听到有人进来,以为他又想做什么,警惕的朝床角缩了缩。魏子昂慢慢走过去,说:“放心,我不干什么,反正花时闻已经不要你了,你早晚都是我的。”
方绥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默着没吭声。
“不明白?你不会以为我拿着你的手机就只是不让你打电话吧?”
方绥安手指动了动,他眼睛看不到,所以很多细小的行为都是他心情变化的表现,他在紧张。
魏子昂充满恶意地继续说:“我每天拿你的手机发朋友圈,还给花时闻发消息,发我跟你的合照,发你的裸照,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
方绥安猛地抓紧了被子,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魏子昂居然做了这些事!花时闻不会相信的,他对花时闻的感情花时闻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可是他不知道魏子昂到底发了什么样的话语,什么样的照片,都是以他的名义发的。可花时闻压根连他去哪了,发生过什么都不清楚,在花时闻的眼里,自己不告而别,跟单方面分手有什么区别呢。方绥安越想越害怕,他能这么苦苦撑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要重新见到花时闻,不想让他担心,尤其是花时闻一定找过他的爸妈,可是他会跟爸妈主动打电话,而花时闻理所当然的会认为,自己再也不打算理他了……方绥安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如果花时闻信以为真,就没有人会努力想着他了,他会彻底落入魏子昂亲手为他搭建的地狱。花时闻会放弃他吗……
方绥安又开始发抖,魏子昂不知道他脑海里这些分析和判断,直接下了一剂猛药:“我以为他有多爱你,不过他大概是以为你不要他了吧,你猜怎么着,他已经和林菀订婚了。”
方绥安愣住了,然后他就像刚刚被石灰烧伤那会一样,疯狂地哭喊着想去抓自己的眼睛,他为什么看不到,他想看魏子昂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如果他看得到,那他一定可以看出来魏子昂在骗他,可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看不到魏子昂的嘲讽,看不到魏子昂的欺骗,如果他始终都看不到,他要怎么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魏子昂骗他的呢……
魏子昂赶忙抓着他要挠眼睛的手,也是被吓到了,这人眼睛是真不想要了么。双手被魏子昂紧紧抓着,方绥安挣脱不开也跑不掉,他成了一个要被活生生溺死的人,求救不得,自救不得,最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崩溃惨叫。
“啊啊啊——!”他胡乱挣动着,哭喊着,头撞到床头上的声音吓得魏子昂赶紧去看有没有出血,他这回真的相信方绥安是会寻死的。
方绥安思绪混乱不堪,花时闻不会不要他的,花时闻很爱他,怎么会不要他,他已经跟林菀分手了不是吗,可是花时闻肯定恨死他了,恨他不告而别,所以才跟林菀订婚的,林菀那么喜欢花时闻,终于可以如愿了吗,花时闻放弃他了。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爱人就这么离开,他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种错过和误解让方绥安本能的抗拒,然后拼命干呕了起来。花时闻俨然成了注入方绥安身体里的毒品,如今毒瘾犯了,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和煎熬。
他忘记了深夜已至,只觉自己陷入了无边黑暗,彻底的黑暗。
第五十四章 手术
饶是魏子昂这么心理扭曲的人,在看到方绥安这幅样子后,也多少有点后悔自己的说辞。方绥安是在哭喊和混乱中晕过去的,魏子昂不是他的亲人朋友,对方绥安的疯狂和痛苦丝毫帮不上忙,只能任他叫喊,然后看着他崩溃,最后陷入沉睡。
魏子昂第一次开始不确定,方绥安如果瞎了他完全不介意,可方绥安如果疯了,他还能这么看着他多久。
知道屋里住着方绥安,魏子昂睡眠一直很浅,他是被大门的响动吵醒的,只有开门声,没有关门声。魏子昂一下子坐了起来,反应极快地冲出房门,看到大门开着,风呼啸着吹进来。这种季节的深夜,外面除了黑就是冷,远郊更是连个鬼影都没。
魏子昂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方绥安跑了出去,他万万没想到,方绥安连卧室门都很少出,眼睛看不到的人是怎么一步步摸着跑出去的。他抓了件衣服就飞奔出门。
方绥安那会在魏子昂走后不知何时的醒了,他人虽然醒了但是意识不是很清楚,他只记得魏子昂说花时闻订婚了,他要找到花时闻问问看,为什么不要他了,为什么要跟别人订婚。于是他摸下床,一点点找到门,顺着楼梯摸了下去,动作十分缓慢,楼梯离大门非常近,他来的第一天就清楚位置,住了这么久,眼睛习惯了黑暗,也适应了盲人的生活方式,找到大门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打开门的一瞬间,方绥安被寒气穿透了身体,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大门里外的温差让他觉得自己从一个世界迈入另一个世界,然后他就像眼睛看得见一样疯跑了出去。外面的路不是房间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没跑多远就被绊倒了,可他丝毫意识不到这种行为有多危险,慢慢爬起来继续往前。
魏子昂没花多久就找到了方绥安,他并不担心方绥安跑得远,一个瞎子能跑多远呢。他怕方绥安的样子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好在这会是半夜,外面没人。
方绥安被找到的时候摔在了一个挺深的水坑里,他正在奋力往外爬,衣服吸水很快,他像是淋过一场大雨又翻山越岭的过客,浑身湿透,满是泥泞,不同的是,他没有收获任何沿途的景色,哪怕这一路只有几分钟,哪怕这一路尽是荒凉。只有他自己此刻知道心中的向往,看不到没关系,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一直往前,总会遇到的,总会改变的。
魏子昂很是惊讶方绥安脸上不见悲伤,只有坚定的表情,他觉得奇怪,几个小时前这人还连哭带喊跟要疯了一样,这会是怎么了?他走过去把方绥安拉起来,然后看到对方身上除了泥水,还有许多伤痕,擦伤、撞伤,脸上也是斑斑血迹,几分钟的路程,对他来说像是浴血的战场,他在为谁而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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