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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叫我来巡山(玄幻灵异)——扁桃体环

时间:2021-05-04 09:40:22  作者:扁桃体环
  而元澈并不想和他发展关系。
  他正要逃开,却见到了赵云中手上捏着的一枚铜扣,顿时又不动了:“怎么在你手上?”
  赵云中说:“直接砸在我脑袋上了,你说怎得在我手上?”
  正说着,他又亲自把那枚铜扣摁回了元澈的革带上。元澈后知后觉地拉开与他的距离,有些躲闪地低着脑袋。
  赵云中也不在意,十分自然地去拽元澈的手,试了两次才抓牢:“别躲。今日我带你去练练胆量。”
  元澈不明白:“胆量……如何练?你别带我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云中说:“诏狱可曾去过?”
  元澈顿时要把手抽回来,他不想去。赵云中却不管他,说:“我是总旗,你不能不听我的命令。再者,你是小旗,诏狱也迟早要去。”
  说罢,他便不管不顾地拽着元澈去了诏狱。
  诏狱的石梯很长,一直延伸往下,狭窄阴冷,像是直通修罗地狱的甬道。元澈仓忙地躲着地上发黑的血痕,被寒气冻得一颤,也不知是真冷,还是被地上交织拖拽的痕迹吓得发冷。
  元澈有些恳求地冲赵云中摇头,他想出去。
  赵云中抱了抱他,用身子给他暖着,却不同意他走。他们正身在一个刑室中,各色被血迹染得发黑的刑具无风自动,互相碰撞得叮呤作响。刑室正中央有一个木椅,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被锁在上面,生死不明。
  赵云中说:“你迟早要看到的,有朝一日你还得亲自上阵。不要害怕。“
  他正说着,一桶滚烫的热水被抬了上来,落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声响。
  赵云中嬉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项,叫梳洗。今日就给你开开眼界。“
  他并不亲自上阵,而是由几个小旗代劳。他们扒开老人浸满血污的麻衣,露出还算光洁的后背,一瓢瓢热气腾腾的开水猝不及防地被泼淋了上去。像是由一个破败的笛子吹出的高亢破音,那老人尖锐吓人的惨叫声让人心头一颤,呼吸一滞。
  哪怕是一块猪肉也都熟了。
  元澈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拼命地冲赵云中怀里钻。这让赵云中心中舒畅,话不免又多了些:“这人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你知道中书省的郑大人吗?就是这位,中书省参知政事。以前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
  元澈怔了,他看到小旗们又拿出了一柄一尺见方的锋利的钢梳,两人端着,像是给姑娘梳头一般残忍地朝郑明仁的后背刮去。这一刻,元澈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梳洗的含义:滚烫的热水洗尽铅华与肮脏,细密的钢梳刮尽一身的皮肉和筋骨,直至最后,肉尽骨露。
  地上散落的,哪是什么好的皮肉,全是熟透了的白色肉末。
  元澈尖叫一声,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守着元澈的小旗忙跟他说:“小少爷,救救命吧,总棋大人要被千户大人给阉了。”
  虽然阉割不致命,但能掉半条命,运气不好准挨不到拔管放尿的时候。元澈不喜欢赵云中,也不愿因自己将人害死了,他身上的罪孽够多了。
  唐泉书虽然模样清俊无害,但手段狠辣,午后诏狱的事情定被他知晓了。
  元澈在路上想好了说辞,到场见到被以大字型捆在木板上,裤子也不知去向的赵云中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忍了许久后的元澈;“噗嗤……”
  平时风度翩翩、潇洒俊逸的赵云中,此时滑稽得不像话,颜面尽失啊。
  唐泉书说:“小少爷想来不生气了?”
  元澈摇头:“本也没生气。”只是有些害怕罢了。
  唐泉书把玩着蛇形玉件,笑得促狭:“可这宫刑还是免不了的。”
  元澈忙说:“换一个吧,千户大人。赵总棋虽行为不检,可罪不至此。”
  唐泉书来了兴致:“那便插针吧。”
  围观众人虽面无改色,眼中的同情却未减去半分。
  元澈不明白:“何为插针?”
  唐泉书解释说:“取寸余粗的钢针,由指甲间插入,透出手背为止……”
  元澈脸色又白了,忙摆手说:“再换个吧。”
  唐泉书说:“那弹琵琶?”
  元澈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再换一个。”
  唐泉书只好兴致缺缺地说:“那便赏庭杖吧。五十下可逃不掉了,够少了……”
  元澈回头望了一眼凄惨的赵云中,说:“十下吧,以儆效尤就行。”
  唐泉书笑吟吟地看着元澈,很是恭敬:“十下便十下吧。拖下去。”
  一直缄默无言的赵云中终于松了口气,颇为感激地看了元澈一眼。元澈却恍然大悟了,这赵云中是唐泉书的心腹,唐泉书再心狠手辣,也不该这般不顾情面。这番下来,怎么看都是虚张声势,想必这些人就是在等元澈的一句宽恕吧。
  元澈顿觉无趣,没有理会唐泉书的虚情假意,转身走了。
  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元澈怔怔地望着,脑海中诏狱所见情景挥之不去,就像一团浓稠的鲜血,将人包裹得不透一点气息。
  隔墙穿来闷重的击打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云霄,元澈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赵云中的声音。
  或多或少的,他也有些舒坦了。
  
 
  ☆、探病
 
  时值休沐,元澈难得有些兴致,抓了两只桂鱼正想煲汤。
  府中小厮忙赶来止住他,接过那鱼,小声提醒说:“少爷,老爷回来了,他让你赶紧去书房找他。”
  元澈垂着手,语气冷淡:“现在吗?”
  小厮点头,还不忘提醒:“看模样不太高兴,少爷你待会说话恭敬些,别再惹老爷生气了。”
  元澈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两条垂死的鱼。小厮说:“少爷您放心,准帮您把汤煲得鲜美。”
  元澈肃然道:“不,你别动它们,我来。”
  小厮欲言又止,身在高门府邸,说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他思量再三,嗫嚅道:“少爷,老爷再三交代,今后少让您进灶房,说是油烟大,烟火味太重……”
  “他又不是读书人,还能奉行君子远庖厨不成?你别理他。总之,那鱼别动。”元澈很是认真地交代,小厮点头后他才转身往书房走去。
  元家崇奉武学,家门宅院风格粗犷、实用为先。门庭屋舍阡陌交纵,观赏之物也不过几棵老树、三簇蔫儿花,仅有的一座假山旁,还种着数垄大葱和青菜。元澈走过时目不斜视,毫不留恋。
  假山隔墙外便是书房,书房外站着一人,便是元庭。
  元庭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艳丽飞鱼服,一手搭在绣春刀刀柄之上,一手挂在三品武官革带上,修长健壮的腿型在黑帮皂靴的衬托下一览无遗,正不耐烦地左右徘徊着。他耳廓微动,听闻到虚浮杂乱的脚步声后微顿,猜到那人是元澈,便转身肃然而视。
  元澈停在三尺外,不再寸进。他问:“有什么事吗?”
  此番,便是连父亲都不唤了。
  元庭颇为烦躁地蹙眉,他正色道:“你可还记得,我让你进入北镇抚司的初衷?”
  元澈不甚在意地点头。
  见他这般敷衍,元庭上前几步,气势稍有些压迫:“我最见不得你这副绣花枕头的模样。去了诏狱又如何?哪怕是凌迟之刑,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之子,你也该眼也不眨地看完。观赏个梳洗便吓晕过去,你可真够出息的!”
  元澈愤然说:“你可知受刑者是谁!?”
  元庭反而语气平淡了下来:“我知道又如何?元澈,你出身如此,就该这般狠心。”
  三伏天气,元澈只觉心寒。元庭最见不得元澈软弱的模样,同样,元澈最见不得元庭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模样,母亲死时他是这般,如今又是这般。这根本不是个有心的男人。而对此,元澈伤心倦了,只沉默地看着他。
  元庭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那总旗之事你也实在是妇人之仁,唐泉书要杀要剐,你便随他去,何必出面求情。求情便求了,你还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些年我教你的你都记到哪里去了?”
  元澈依旧不言不语。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人火大,元庭一气之下,咬牙道:“你给我去扎马步,我不说话你别给我起来!这般瘦弱之躯,怎堪为我儿?”
  说罢,他闭上眼睛压下怒气,再看向元澈时,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天色,无奈地拂袖而去。
  元澈自觉地走去墙边的柳树下,对着泥地上陈年的脚印站好,曲腿而下。烈日不加收敛地放肆着,一巴掌虎虎生风,将树荫甩到天涯海角去了,不消片刻便把元澈晒得汗流浃背。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些许清凉。元澈神游天外地想着,元庭那身打扮太过正式,想必正要去宫内陪驾,不到宫门落锁不会回来。既然如此,他又何苦这么惟命是从。
  逆心一起便不可收拾,逐渐壮大。元澈索性起身,去厨房偷偷拿走了那两条桂鱼,跑出了府门。思前想后,他觉得去看望受伤卧床的赵云中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赵云中实在是寒酸,一间破败的一进院还是租的。元澈进去也不需通报,直接登堂入室,恰好见到正撅嘴够水喝的赵云中。两人对视,一时间寂静无比。
  见到元澈,赵云中欣喜若狂,险些因为下床将伤口崩开。元澈忙扶着他往床上挪,那两条粘腻的桂鱼便贴着赵云中赤裸的后背,把他凉得一个激灵。
  元澈笑着说:“给你煲汤用的。你家的厨房在哪?”
  赵云中甚为感动,说:“出门右拐,你去找我的房东张夫人,她家的厨房可以用。“
  元澈就没见过这种人:“你怎过得这般随便?”
  赵云中挪了挪身子,暧昧不明地说:“我又没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得过且过啦。”
  元澈装作听不懂,不理他,转身出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带着满面红光的笑意回来了,手上挎着一个红漆食盒,远远地看着像极了一个给相公送饭的少妇。赵云中不安分地动着下身,却被伤口警告得龇牙咧嘴。
  食盒里面有许多盘子,盛着各色的菜肴:肉末茄子、鸡丁笋干和东坡肉。那盆鱼汤最是鲜美,汤色浓白,香味扑鼻,这让赵云中忘了情欲,食指大动。
  他玩笑着说:“你是如何用两条鱼,做出这么多美味的?”
  元澈说:“张夫人家的,我向她买了些。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赵云中莫名有些兴奋,艰难地撑着身子吃了许多。饭后茶余,他颇不文雅地剔着牙齿评价道:“肉末茄子软烂香糯,不失本味,佳。鸡丁笋干肉嫩且笋脆,颇为下饭,佳。东坡肉肥而不腻,香味适宜,佳。这鱼汤最是美味,肉香汤鲜,刺少肉肥,极佳极佳!”
  元澈笑着收拾碗筷,脸更红润了:“我也就喜欢炊柴爨羹,无他,唯手熟尔。上不得台面。”
  赵云中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说:“你这都上不得台面,那我喜欢给人‘梳洗’的爱好岂不是要令人唾弃?”
  元澈回头看他,张嘴了许久都说不出实话,这本来就该令人唾弃。赵云中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颇为感慨地说:“若非千户大人教训,我都不知。原来你便是指挥使的宝贝儿子啊。早就听说小少爷厨艺精绝,文采盎然。虽然我先前也没吃过你的饭菜,你作的诗词我也半懂不懂,不过想来差不到哪里。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元澈一顿,十分惊讶。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赵云中说:“指挥使总喜欢拿你和部下们炫耀,我偶尔也有耳闻。本来以为总有些夸大,原来是谦虚了许多。”
  元澈怔神了很久,赵云中再唤他时,他冷冷地开口说:“你根本不了解他,别妄下定论!”
  赵云中不敢言语了,气氛稍有些凝滞。拿他撒什么气?元澈摇了摇头,扯出了个笑来,他接着上一个话题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梳洗’啊?”
  他见赵云中神情落寞,又忙说:“你也不一定非要告诉我。”
  赵云中却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之后才缓缓说:“大家都说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个野孩子。唐千户将我从人伢子手上买来,培养重用,这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你说,这世上谁是真没父母的?不都是父母生下来的吗?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见过我娘的。”
  赵云中眼神中多了些温情:“那年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娘只得将我卖了换米。她带我去见人伢子那天早上,把我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番。你知道,穷孩子都是很脏的,干净了才好卖钱。那时候她就一直哭,还一直求我,叫我不要怪她云云。其实我根本不会怪她,毕竟大家都这么穷了,都卖孩子。不卖孩子谁都活不下去,都得死。她还咬牙坚持了很久,很仁至义尽了。”
  从小生活优渥的元澈有些同情赵云中,就像是他见到街边卖身葬父的可怜女童一样,再多便没有了。毕竟天底下穷苦的人很多,境遇惨烈的人也很多。唯有这般境遇下,赵云中对母亲的豁达让元澈颇为感慨。他安慰说:“现在一切都好了。”
  赵云中很礼貌地笑了笑,最后解释说:“再之后很多年,我飘泊辗转,见多了人心险恶,也遭遇过生死一线。一直让我坚持活下去的,唯有我娘给我梳洗的那天早上,木梳划过头皮的舒适感,以及阳光破晓而出的希望。直到后来,我遇见了唐千户。最后,我便对诏狱中的梳洗情有独钟。这或许便是命中注定吧,因为我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元澈却不觉他狠毒,他用报复元庭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样都比我爹好上许多了。他还怪我那日没直接杀了你呢,你说你心狠手辣,可是比不过他的。”
  赵云中不敢评说锦衣卫指挥使,便挑挑捡捡地说:“你爹……算了,说多了你也不高兴。我们说些高兴的吧,你娘呢?你这么俊俏,你娘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元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赵云中,缓缓说:“我娘死了,因为她误饮了本该给我爹的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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