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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西多士(近代现代)——燕泊

时间:2021-05-05 09:54:43  作者:燕泊
  过了半个小时,裴轶微问他:“配眼镜了?”
  “嗯,”王祯说,“在南三医配的。”
  裴轶微说:“医生怎么说?”
  “他说度数不高,先戴着控制近视加深,”王祯说,“戴眼镜的感觉太好玩了,像同时拥有两双眼睛。”
  王祯给他发了张照片。周洁下午拍的。他戴着眼镜走在桥边,边走边笑,朝镜头看了一眼。周洁把这个瞬间捕捉下来,发给了王祯。
  “快夸我。”王祯笑眯眯地说。
  裴轶微想了想说:“好看。”
  “……知道好看,”王祯说,“夸点别的。”
  那边安静了片刻。王祯心想要不别为难他了,那段低哑的声音忽然说:“过来,我想亲你。”
  
 
第32章 creep12
 
  年前王修明有多场饭局,聚餐的一部分是公司职员,另一部分是合作伙伴,王祯参与过两三次,每当聊到与教育相关的话题,王修明这里会出现短暂的尴尬。后来王修明不再让王祯出席,王祯轻松了好一阵。
  今年王修明很反常,饭局的前一天,语气严肃,特意通知王祯,让他明天空出时间,不留反驳的余地。
  王祯没有拒绝,他不想为这个和王修明产生争执。无聊且消耗精力。
  聚餐的地方是一间庭院式餐厅,屋里的空调开得很低,王祯的手收在衣兜里,进去时桌上已经坐了一些人,大多带着孩子。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坐在窗边。她抬起头时王祯愣了几秒,认出了她。
  兰心说了声“嗨”,朝他摆了摆手。
  “……嗨。”王祯迟疑地打了声招呼。王修明开始逐一介绍来者。
  听到王祯和兰心是同学,他们将王祯安排在兰心身旁。王祯给兰心倒了一杯荞麦茶。兰心说:“好久没在学校看到你了。”
  王祯说:“大课间我来过四楼,你可能没注意。”
  “是吗。”兰心想了想,没有记忆,“时间过得真快,晚自习看到那张空座位我还想这里的人去哪了。”
  菜上来后,王祯和兰心聊了一会儿,桌上的长辈谈到高考。王祯听人说起兰心课余时间学画,有些惊讶。兰心的妈妈笑着说:“我们家的是个半吊子,王总的儿子才是专业的。”
  王修明摆摆手,看了兰心和王祯一眼:“算不上专业,小孩感兴趣就让他学,你们家女儿太优秀了,比不了。”
  吃到一半,话题转向公事,王修明朝王祯看了看,兰心的妈妈忽然提议:“你俩想出去就去吧,同学之间多聊聊,刚好都喜欢画画,还有共同话题。”
  王祯咽下一口冷茶,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出房间。兰心跟在他的身后,在一池睡莲前停下。
  兰心用脚尖拨弄了一下睡莲,说:“你怕冷就先回吧,我在外面走走。”
  王祯愣了愣,笑道:“没事,随便聊聊,他们吃他们的。”
  兜里的手机震了下,王祯让兰心坐到藤椅上,然后坐到她的对面,拿出手机。
  裴轶微发了一本书的内页,和历史有关。附了几个字:“这段话写的可以。”
  裴轶微可能没有意识到王祯对这些不感兴趣,时不时给王祯发在读的书,有些内容艰深,王祯不能完全看懂,只是附和一个“[棒.jpg]”。
  王祯回:“和我爹在外面吃饭。”
  “嗯,”裴轶微说,“别喝酒,保护好胃。”
  兰心忽然说:“你恋爱了?”
  王祯放下手机,有些懵,看向她。
  “笑得眼睛都没了,”兰心笑笑,“现在班里的吗?”
  王祯摇头笑了:“别猜,反正你猜不着。”
  兰心哭笑不得:“才不猜呢。”
  吃饭的时候王修明喝了酒,走的时候兰心妈妈替他叫了代驾,王祯打开车门先迈了进去,王修明没有走向副驾驶,而是坐在了他的身侧。
  喝了酒的王修明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问王祯:“和同学聊了什么?”
  王祯说随意聊了聊,王修明皱起眉,说:“男孩要主动点,不要等女孩来找,长得再好也是。”
  王祯看向汽车的前方,城市的夜灯五光十色,车内时不时闪过或蓝或红的光晕。
  “说话,别像个哑巴。”王修明说。
  “没谱的事。”王祯终于说。
  王修明的腮帮子鼓了鼓,说:“什么‘没谱’。”
  王祯说:“快过年了,不说这些。”
  王修明笑了一声:“我对你没有太多期望,你平安幸福,我就可以安心退休了,但你知道幸福,幸福要建立在不伤害他人,被社会认可的基础上。”
  说到一半,王修明撑住额角,声音渐低。随后,车内陷入沉默。车载导航的提示音回响在狭窄的空间内。
  提着蓝色的垃圾袋走下楼梯,裴轶微刷开门禁。路灯闪了两下。排水沟里堆满了枯黄的落叶。
  袋里装有破碎的玻璃瓶,裴轶微检查了一遍,确认袋子没有破口,然后将之投进垃圾箱。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裴轶微停下了合上箱盖的手。
  王祯坐在那辆自行车的后座上,安静地注视着他,像一只暗处的流浪猫。
  “怎么没回家?”裴轶微走上前,碰了碰他的手,有些凉,顺手把它们拢在掌中。
  “孩子不听话,被赶出来了,”王祯把头压在他的腰上,“考不考虑收留一下。”
  “不考虑。”裴轶微说。
  王祯随即抬起头,瞪着他。
  裴轶微又说:“起来,小朋友。”
  王祯抱着他的腰不肯动。裴轶微拍了拍他的背,有些无奈。王祯咕哝道:“背我。”
  裴轶微看了他一眼,转身蹲下去。
  王祯愣了:“......我挺重的。”
  “自己提的要求,”裴轶微拍拍他的小腿,“快点。”
  王祯只好顺从地抱上去。裴轶微的肩不厚,但有些硬。王祯把下巴放在他柔软的颈窝里,暖热的体温像没有具体形态的纱布,包裹着胸口。他的肩背很放松。
  “去哪儿。”王祯看他没往楼上走,有些疑惑。
  “去黑市,”裴轶微说,“把你卖掉。”
  王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王祯喃喃道:“卖了的钱记得五五分,还有,不要卖我的手,要画画。”
  “就卖画画的手,”裴轶微说,“买一只送一只。”
  王祯咬他一口,捏住他的脸颊说:“财迷,你完了。”从他的背上挣下,抬步往回走。
  裴轶微转身把人拽回来,用力抱住了,动作迅速地放上小绵羊,点火开出小区,停在超市门口。王祯本来赖在车上不动,看他熄火拔钥匙了,只好跳下车,跟他一块进去。
  裴轶微买了香皂、纸巾和垃圾袋,东西不多,结完账出来羽绒服的表面还是凉的。王祯把手套给他,将手塞进他羽绒服的口袋里。小绵羊开到楼下,王祯懒懒地靠在他肩头,他把车停好,扶着这个没骨头的人上楼。
  胡小娥去了妹妹家,客厅留了一盏小灯。裴轶微替他脱了外面那层夹克。王祯搂着他的脖子,他不能弯腰。他揉了揉王祯的头发,王祯嘟嘟哝哝地念着“小裴”,看情形是困了。
  裴轶微使了点劲,把王祯抱进房间。王祯一困什么事也不管,挨着地方就睡。裴轶微领教过一次,怕他感冒,帮他把袜子和长裤脱了,放进洗衣筐。衬衫有些麻烦,只能一粒粒解。裴轶微摘下他的眼镜,放在桌上。鼻托在脸上压出了两颗红印。裴轶微用手指揉了几下,鼻根红了,红印还在,可能因为他的皮肤薄。
  裴轶微去浴室冲澡,出来的时候身上在滴水,水珠一路漫进卧室。房里开了空调,送风的声音很清晰。他摸到遥控器将空凋关掉,用毛巾擦干头发,随手关上壁灯,走出卧室。
  王祯醒来的时候脚有点凉。他把脚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睁开眼睛。那盏有着蓝色碎花的台灯被日光照得微微泛白。王祯坐起身,叫了两声“裴轶微”。
  “怎么了?”裴轶微从外面推开房门,穿着那件黑色的卫衣和一条军绿色的休闲裤。
  “没怎么,以为你去哪儿了。”王祯说。
  裴轶微说:“在做早餐,想吃面还是粉。”
  王祯有点惊讶:“你会做饭?”
  “会一点,”裴轶微说,“过来。”
  王祯跟他去了厨房。流理台上摆着切好的葱、姜、辣椒和肉丁,盛在四只白色的小瓷碟的中央。一只瓷碗里盛着搅拌好的调料。
  “这是要做臊子面?你怎么什么都会......”王祯说。
  “现学的。”裴轶微拿出手机,里面在播放制作臊子面的视频,被他暂停了。
  “你几点起的?”王祯心想这材料得准备多久呀。
  裴轶微看了眼客厅的钟,说:“大概六点。”
  王祯忽然有点脸红,惭愧了,男朋友太自律了。
  面熟了之后,王祯把洗好的碗递给他。裴轶微记得王祯饭量不大,没有盛满。端上桌后面碗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淋在表面的臊子呈完满的圆形。王祯拿出手机连着拍了几十张,怎么拍都不满意,觉得没有把它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在照片里。
  裴轶微把筷子递给他。王祯慢腾腾地咬了一口,不舍得吃快了。边吹边吃,忽然想起裴轶微昨晚的话,于是问:“阿姨走亲戚不带你吗?”
  裴轶微放下筷子说:“今年没带。”
  看王祯疑惑,他解释说:“她让我去我爸那里待一段时间。”
  王祯更为不解,裴轶微没有接着说下去。洗碗的时候,王祯挤了一点洗洁精在手心,抹在裴轶微的脸上。裴轶微在擦拭流理台,腾不出手。等搭好抹布,他握住王祯的手腕,把他抱上流理台,吻了他一下,洗洁精随之回到他的脸上。
  王祯张开手搂紧他的脖子,问他:“阿姨想和他重新生活?”
  “他愿意放弃拆迁补偿,”裴轶微说,“如果每周我去见他。”
  王祯吻了吻他的脸颊,说:“你去吗?”
  “不知道。”
  说完,裴轶微抱住了他,吻在他的鼻尖,嘴唇,下巴。很轻的吻。王祯身体颤抖,随着他的吻放缓呼吸。放在腰上的那双手温暖而柔软,让人陶醉。王祯感到自己融化了,变成一捧温热的水,从裴轶微的指缝间流走。
  
 
第33章 creep13
 
  午后气温回升,日光从阳台照进室内,驱散了正月以来持续的阴冷。清洗完碗筷,裴轶微挑了部电影,和王祯坐在沙发上观看。这栋房子修建时坐南朝北,客厅的窗帘拉了一半,昏沉的光线打在电视机上,屏幕上的人倒映着白光。
  王祯看了十分钟,将手贴在裴轶微的小指旁。裴轶微探到他的手指有些冰冷,拿起来放在掌中,捂了一会儿,两只手都开始出汗。等电影结束,王祯的掌心泛起一层汗光,被他蹭在裴轶微的胸口,才干净清爽。
  冰箱里的蔬菜和肉类所剩不多,裴轶微清点了一遍,问王祯:“想吃火锅吗?”
  王祯想了想说:“有材料吗?”
  “家里有底料,”裴轶微说,“待会儿去超市买菜。”
  这个点,超市的蔬菜不算新鲜,王祯陪他挑了许久,只买了菠菜、金针菇和莴笋,肉菜冰柜有现成的,处理起来很方便。王祯帮忙择菜和摆放,洗干净后放进沥水筐里,端到桌上。汤沸腾得很快,咕噜噜的气泡从锅底升起,带出白色的水雾。
  家里调料不多,只有酱油和陈醋。王祯吃得清淡,不蘸酱料也能下肚。裴轶微把电视打开,各地的电视台正在播放新春节目,内容千篇一律。他换了几个台,这时,室外忽然响起礼炮声,从楼下的黑暗中传来,一下,两下,震耳欲聋。
  王祯看看他,放下碗筷,走到阳台上,朝声源处张望。
  一群男男女女围在对楼的小院里,地上堆着五箱礼炮,射出来的焰火擦过六楼的外墙,把阳台的瓷砖地面映得通亮。
  “你们这儿能放烟花?”王祯说。
  “嗯,”裴轶微往外看了一眼,“过年不管。”
  “有卖摔炮的吗?好久没玩过。”王祯问。
  “应该有,吃完去楼下找找。”
  王祯读小学时王家人通常返回乡下过年,但乡下的老人陆续去世后,他们也就很少再回老家。摔炮是乡下小卖部里的玩意,城里没有。吃完火锅,裴轶微带他一间间商店去找。晖市的禁放令在下角执行的不严格,两个人在街角的一间小卖部买到了仙女棒和雪糕筒烟花。
  正月的夜风并不干燥,温润地吹过脸颊,让王祯联想起春天。裴轶微用他的火机去点仙女棒,他就举起手机对着裴轶微拍照。
  “笑。”王祯冲他咧了咧嘴,示意他模仿自己。
  裴轶微牵起嘴角,望向镜头,王祯随即按下快门,喀嚓一声,闪光灯的灯光在裴轶微面前飞快晃过。
  “ok了。”王祯把手机递给他——照片里的裴轶微眼神明亮,神态放松,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牛仔长裤的末端塞进低帮皮靴,面目介于男孩与青年之间,俊秀得青涩。
  “有个叫哈默肖伊的画家画他妻子画了几十年,每张画的内容都是妻子和他们的家,那些画放在一块看很有意思,”王祯说,“如果每年几拍张你的照片,积攒个五年十年再看,应该很好玩。”
  裴轶微笑了笑:“看我一天天受锤,然后变老么?”
  王祯捏住他的脸颊,边说边笑:“对,变成一个老大爷,不洗澡不换衣服,臭烘烘惹人嫌。”
  裴轶微照着他的腰拍了一下,王祯缩起肩,正要说话,几步外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有人朝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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