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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白风初起(古代架空)——星空魔法泉

时间:2021-05-10 08:52:33  作者:星空魔法泉
 
药瓶是黑色瓷瓶,配着红色瓶塞。这瓷瓶的意思是里面装的是药房不外售的私药,这一瓶当然是特制调配的媚药。它不仅缓释痛感,更能迷乱心智——药效过了以后,即使努力回忆,服药的人也只能记得零碎片段。不过,谁又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谢献其实是很依赖这药的。
 
有一种药,在你痛苦的时候可以帮你灵魂脱离肉体,上哪里再去找这等好事。
 
谢遥是少数在太傅府能与谢献说上几句话的人,虽然伤药是他备的,媚药也是他备的。
 
谢献握着二哥递过来的药,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二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谢遥眼神飘了飘,只回他,“嗯。”
 
“父亲…应该很生气吧?”他在反省室关了一天,还没有见到谢太傅。
 
“那是自然,你这一逃,也不知道太子爷什么态度,爹和大哥都气疯了。爹今晚…”谢遥顿一顿,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要将功补你的过,连夜审怀康郡王呢。”
 
“审...”谢献一下攥紧了瓶子,“审…怀康郡王…?”
 
安平王没有赶到?
 
谢遥点头,“听说嘴硬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
 
谢献点点头。他已经知道太子是要控郡王殿下谋逆,可郡王殿下这十几年小心谨慎,本来也就从来没有这些念头。如果安平王没有及时赶到,太子殿下抄查了岳王府,那端来眼前的证据,不该只有一封信。
 
谢献微微抬眼看向谢遥,试探地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对怀康郡王下狠手了。”
 
谢遥正在收拾药箱,他埋头把带过来的伤药纱布整理装进提篮里,一边絮絮叨叨道,“我听说是太子爷怕夜长梦多,昨晚截了信,今天早上就赶紧去把怀康郡王拿住了。”
 
说着谢遥突然抬起头来看看谢献,自个儿琢磨琢磨,又说,“你今个儿不也在吗?我听谢远说你就是从岳王府被抓回来的。”
 
“我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心思。”谢献缓缓道,“毕竟、怀康郡王身份特殊,太子殿下这样抓人审人,不知道会不会危及太子殿下…?”
 
谢遥站起来拍拍谢献的肩,“这种事情都不是咱们担心的,太子爷自然有太子爷的考量。咱们该担心的,是太子爷位置坐不牢,咱们全部玩完。”谢遥夸张地摊了个手,又弯下身子凑近道,“献儿,二哥劝你一句,乖乖听话,将功补过,太子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还年轻,太子爷又喜欢,忍了这几年,等太子爷登基成了皇上,你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你现在这关键时候站错了队,这几年受的苦都前功尽弃,值得吗?”
 
二哥走了以后反省室陷入一片黑暗。谢献在黑暗里捏着瓷瓶,咀嚼二哥留下来的最后几句话。
 
他想过拥有一些权力,想过比如调去远方拥有一些远离家族的人生。而二哥所说的那种太子登基尽享荣华富贵的未来他从没想过。此刻他的容身之处只有这偏远地方一间不见日的小屋,寒冬时节冷得刺骨,而他甚至在夜里不得一盏灯。
 
他又想,何时轮到他站队了。单行道的人生有无数别人做选择,他的想法无关紧要。
 
——可是,郡王殿下在京中数年,向来谨慎,从不曾有叛道离经之辞,如今就凭一封信,太子却闪电一般行动,是不是有些大题小作?
 
太子担心安平王与岳王势力在京中联手会影响自己的储君地位,那么给郡王殿下定下一个谋逆之罪,近可以削安平王在京中的潜在羽翼,远可以直接撼动岳王一系的京中影响——试问,若是藩王有意操戈,朝廷还能继续拨饷?
 
可太子手里那一封信,只说要和安平王联手,端是结党,又能定多大罪?郡王身份特殊,又值此边境战事祸起不断之时,岳王的脸面情绪不能不照顾。最后结果大可能是殿上口头教育教育,扣扣俸禄,最后关个小禁闭。为了这点惩戒太子便如此大动干戈?不至于。
 
如果我是太子。谢献想。若是一次不能斩草除根,将来反倒是祸害。怀康郡王要是这一次活下来了,将来只会更坚定站在安平王那一派。所以,就算证据作假,也得让他死得彻彻底底。太子最后拿出来的,大概还不会是刚刚那封信那么简单。
 
 
 
 
第25章 
 
 谢献在反省室又被关了一日,他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左思右想,根本没胃口,侍从送来的食物一点也吃不下,只少许喝了一点水。晚上的时候太子来看他,谢献正靠在角落里浅眠。
 
他脸色因为一日的折腾变得很差,身上还带着伤,得亏药上的及时才没有烧起来。
 
太子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他,回头轻笑着对谢远说,“这可是本王的宝贝证人,搞得跟被严刑逼供一样怎么行。”
 
当天晚上谢献便被带去了太子府。与太子殿下同住同食。谢献缓慢地进食,在太子的注视下上药。
 
当然还有些别的事情,他记得随身带了小药瓶。
 
奈何就算在太子府里精心养几日,人类的皮肤毕竟恢复速度是有限的,待到太子要带他去上朝指证的那天,谢献的脸上还是能看出被戒指划出来的红痕。
 
那日清晨太子看他梳洗更衣,仆从服侍他梳头的时候太子站在他身后,通过铜镜与他对望。
 
太子有一双和郡王殿下相似的狭长眼睛,微微斜挑,跟郡王殿下比起来轮廓更加深邃,浓眉压眼,让他神色看起来多了一些阴鸷。
 
谢献这几日头痛得厉害,只得垂下眼帘。
 
“怎么伤还没好呢?”太子扳过他的脸,拇指磨蹭在他的伤上。
 
谢献偏下视线,由着太子摆弄他脸上的残伤。
 
太子认真端详一阵,然后轻笑道,“我的大美人,这可不好看。”然后转头对一旁的侍女道,“给他扑点粉,把这伤口遮了。”
 
太子松开谢献,侍女弯着腰取了粉来用扑面仔细沾在谢献脸上。谢献受着众人摆弄,透过铜镜望向自己的脸,他其实是并不太在意这些伤的,他受惯了。可他又想到今日在殿上必然会见到郡王殿下。他微微侧脸看着随着侍女的动作逐渐掩去的伤,低声道,“遮一遮,也好。”
 
 
然后,车马,引荐,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谢献由内侍引了在殿外候着。殿里隐约传来人声,今日这场朝会主旨便是怀康郡王,此刻应是攻守双方在论证怀康郡王的罪责。谢献站直了仔细听,冷风刮过耳畔带来喧嚣,他只能听见朦胧。
 
他就这么在萧肃的冷风中站着,迷迷糊糊零零散散地想着此刻处境。原以为自己之于岳王府这短短几日,本该是一个小小插曲,现如今却不能简简单单地翻篇过去。
 
来时路上太子在辇车里捏着他的下巴再次端详他脸上的伤,已被英粉遮得几乎看不出来,太子很满意,又与他说,“子仁素来乖巧,今日你只要好好表现,本王允许你提个要求,本王满足你。”
 
谢献不禁伸出手来看看自己的掌心,又浅浅攥住。然后自己浅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苦笑还是嘲笑。
 
殿前的风其实并不大,他左手交叠着右手,勉强止住身上瑟瑟地抖。好像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极怕冷的。
 
所幸他没有在外面等太久,很快便有内侍来引他入殿。他从边侧的小门走入大殿,抬眼就看见在人前的太子与安平王,还有自己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殿前尚在陈斥的是汝南周氏的周棠周中书令,谢献看见他心里一惊。谢献认得他,被赐婚与郡王殿下的周氏之女周欣柔,便是他嫡出的女儿。此前郡王曾说过这周棠与太子一党过从甚密,倒不知道已经可以走上台面了。
 
他由内侍引着缓步上前,直走到群臣之前,才看见笔直着跪在那儿的陈景扬。
 
郡王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在府中时的装束,灰墨色金丝刺绣长衫,他虽然跪在地上,腰间的玉衔腰带还是勾勒出尊贵的身姿。景扬脱了发冠,头发虽然略有凌乱,但背影身姿看起来却还精神。看上去应是没有受什么苦。
 
谢献微微瞥过去,景扬亦抬头看向来人,他本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周中书令的陈斥,可在看清楚谢献那张脸以后,郡王那原是狭长的眼睛,突然撑圆了几分。
 
谢献旋即避开了视线。
 
也许是室内外温差太大,他突然开始觉得头痛起来。
 
此时周中书令陈斥完毕,最后做总结陈词:怀康郡王窝藏祸心,周氏不愿同不忠不孝谋逆之徒为伍,求陛下收回赐婚成命。
 
谢献扫一眼殿上的周棠,不自禁地想,新来的人递投名状的姿态总是很着急。
 
周中书令执礼退下,随即他听见父亲给自己介绍,“陛下,这是犬子,单名一个献字,表字子仁。现在尚书省当个差事。犬子原是怀康郡王的侍读,对怀康郡王的笔迹再熟悉不过。”
 
然后又听父亲说,“献儿,你过来看看,凭你判断,这封信是不是怀康郡王写的?”
 
内侍呈上一个托盘,内里托着几页黄纸,但这并不是那日太子给他看过的内容。如今这里呈着的,是更大胆,更赤裸裸的怂恿岳王篡权夺位之书。
 
倒果真如他所料,太子即使作伪,也要斩草除根了。
 
谢献立在托盘前看那字迹——太子一系确是觅了高人,信上的字仿得极像,饶是他也一瞬间难辨真假。
 
 
群臣前列,安平王正仔细看着谢献的背影。虽然他时常听见这个名字,但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谢献,长衫消瘦,比他想得更显得瘦弱。此刻站在托盘前认字,仿佛一尊静物。
 
太子并没有什么关键证物。岳王府的通报来得及时,他成功在太子一系查抄岳王府之前赶来阻止了他们。
 
信,没有发出京城便被拦截,除此之外太子一系并没有更多实质证物。而岳王身处边境,此刻还在保家卫国抗击来犯,没有实证也不足以将岳王请出来对证。所以,几乎可以说,太子殿下拿出来的信是不是真的出自景扬之手,是这个案子要不要接着审下去的关键一步。
 
而他们没有拿到更多景扬的手书,字迹校对也没有办法。在尚书省倒遗漏了两卷景扬誊撰抄录的旧昭文,可文书是临摹,校对笔迹意义不大。那最最关键的,就只剩曾经担任景扬侍读的谢子仁了。
 
这谢子仁是太傅幺子,也是太子一系的人,而且他已经听说,还是个太子安插给景扬的奸细。那这信,他看与不看,自然该是景扬写的。信上那字安平王自己也看了,确实难以分辨,可景扬他也是了解的,若不算年后突然发疯要退婚,那一直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个好质子的废物点心,就算太子造反,他也不可能造反。
 
等了好半天谢献也没有动静,安平王一边腹诽一边使了眼色给自己准备的人,等谢献说完话,就立刻呵斥他作伪。
 
反正凭谢子仁身上那些背景颜色,驳他作伪还是很容易的。
 
 
谢献僵立在托盘前,他视线一再扫过薄薄黄纸上的墨迹,背上仿佛感到几条灼热的凝视。
 
他自然是知道这字不是郡王写的,可他只是不知道,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应该选择哪样回答。
 
左边是郡王安危,右边是…右边是太子与他说,“若是做的不好,便容不下你”。
 
他想到二哥塞他药瓶时说“站错了队,几年受的苦都前功尽弃”。他轻轻握着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值得吗?
 
他此刻站在这里,退路是没有退路。做错了会死。可他还不想死,他拥有过的太少,世间的百般滋味他还没尝过。他渴望获得权力,渴望获得权力以后与之而来的自由。而这些,眼下,或者,未来所有的日子里——他没有第二条路。
 
谢献紧紧闭了闭眼。
 
他又想起那日天色将晚时,他在书房小榻上醒来,景扬把他拢在怀里,轻柔地吻在他的眉骨上。
 
理智上知道不过才过去数日,却已恍如隔世。那些日子短暂而真实的存在过,少年郡王含着浅笑握住他的手说,“我会待你好。”
 
他好像在做梦。一切都那么近而美好,又那么不堪一击。镜中花水中月,再醒来已幻灭成影。
 
他抗不住这些所思所想,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太傅见状迎上来问,“献儿觉得怎么样?”
 
谢献低垂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只能看见随着呼吸带来的震颤。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谢永成说道,“父亲,这字…”,他抿一抿嘴唇:
 
“似乎确是郡王殿下所书。”
 
 
 
 
第26章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博弈。力量,金钱,或者权力。坐在谈判桌旁,与人撕扯较量,手里需得筹码。
 
若是一无所有,根本没有资格走近这谈判桌。
 
谢献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手中毫无筹码,他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从没有想过反抗。虽然他做得不尽好,但他乖巧、顺从、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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