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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白风初起(古代架空)——星空魔法泉

时间:2021-05-10 08:52:33  作者:星空魔法泉
他心里有点奇怪先生为什么等在这里,毕竟郡王既没有说要去做什么,也没有说何时回来。
 
何况他还在与先生置气。
 
景扬立定扯了扯衣服,电光石火间犹豫了一刹那,还是走向了先生。直到走近了,他才发现先生冷到手都在颤,赶紧脱下狐裘给先生披着。
 
“怎么冷成这个样子,先生在这儿等了多久?”景扬边说着,视线凌厉地扫过背后侯着的侍从。
 
那侍从急忙解释,“谢先生说要在这儿等殿下回来,我们怎么劝也不进去。”
 
景扬皱眉,却也没有多加言语。他本就不太痛快,此刻要是再说什么做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会绷不住得失控。眼下安顿好冻僵的先生才是第一位的,景扬用双手把狐裘紧紧固定在先生身上,一边就着力带先生往府里走。
 
狐裘带着景扬的余温,紧紧裹在身上时暖意迅速注入冻了半天有些发麻的身体。走入连廊时谢献终于缓过劲来,努力调配还不太听使唤的脸部肌肉,问道,“殿下今日顺利吗?”
 
将满十八岁的陈景扬身体欣长,已然高出谢献不少,现下他双手扣在谢献双肩上,几乎整个罩住了谢献,听见先生的问话,斜下视线看了一眼,没有答话。
 
谢献听不到回答,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景扬在他们几乎就要对视的一瞬间闪开了视线。
 
谢献忍不住地笑,自下而上地看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景扬逃避对视全过程,才带着笑意问,“是不是今天退婚不太顺利?”
 
景扬被先生一语中的,有些恼羞成怒,他皱着眉看向谢献,终于实现了视线对接。
 
谢献觉得有趣到不行,柔柔声逗他,“大过年的,去说这么不吉祥的话,皇上生气,也有情可原。”
 
景扬只觉得又气又恼,咬着后牙槽反问,“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有什么错?”
 
语言像泄洪的闸。他本来一个人憋着不去动那情绪,那情绪便无处宣泄,可如今随着这声责问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情绪便在心里漫涨上来。最开始是气恼,然后气恼被慢慢涨潮的委屈淹没。景扬再无法言语,只觉得眼眶酸涩,握着谢献的双肩努力地控制,情绪却奔腾翻涌无法阻止。
 
他无声息地滚下两滴泪来。
 
随着泪水滑落,郡王心中这几日心里憋着的委屈,难过,不甘心便泥沙俱下,他沉下身子,紧紧撑在谢献肩上,深深埋着头,无声抽噎又拼命忍住泪水——即使此情此景,他也不希望先生看见他哭惨的脸。
 
谢献没有再说话,他努力立得笔直,尝试给郡王一点点支撑。
 
景扬并没有失控太久,他迅速收住了情绪,短暂的崩溃使他感到些许乏力。他的额头仍是靠在谢献的肩上,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你在推开我。”
 
谢献没有说话,他仰头望去,看见连廊的屋檐与围墙切成的直角,在阴寒的天气里肃杀得透着冷光。他的郡王靠在他的肩上,隔着厚厚的狐裘,谢献想象那份沾着泪水的湿气。
 
然后他从狐裘里伸出手,缓缓地、用力抱住郡王。
 
 
 
 
第21章 
 
 正常情况下,谢献是个很少失控的人。他掌握自己的时间很少,所以弥足珍贵。用有限的时间来失控,不值得。
 
他曾在景扬的质问面前片刻决堤。然后他便沉下心来向前看。毕竟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时间总是不足够。
 
很难说到底怎么走下去才是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何处。退一万步说,就算走到了他想象中的彼岸,他终有一天可以自由的支配自己的人生,又能如何。
 
跟此刻紧紧抱住郡王比起来,又会如何?
 
人生总是看起立好像有很多岔路口,实际却只有一条单行道。
 
 
谢献宛如梦醒一般看着自己的手心。他陷入了一些回忆,短暂的失神。
 
此刻他端着托盘盛一碗甜汤,站在郡王的书房门前。叩门。
 
“进来。”房内是郡王的声音。
 
谢献推门而入,陈景扬此刻正站在书桌边,将一封信折了塞进信封里,回头看见是他,又继续手里动作。
 
谢献把甜汤放在书房小榻的桌上。
 
景扬折完信,站在书桌旁瞥向窗外。冬日天暗得早,他不过在书房呆了一会写了封信,便已是暮迟颜色。落了整日的雪已经停了,本就已经天寒地冻,化雪时分更是寒气逼人。他开着书房窗子,本是想吹吹冷风,让头脑清醒一点——这几日他总觉得心里有团火,烧得他甚是烦躁。
 
郡王收回视线,浅浅叹口气,伸手把窗户合上,一边说道,“先生今日受了凉,不该再出来走动。”
 
谢献轻笑,“所以我在岳王府这几日,郡王殿下就要一直把我软禁在床上是吗?”
 
郡王回过身,正看见先生含笑看他。他有点暗自懊恼,不管他此刻多想冷落着先生,他都必须承认,只要看见先生的脸,他心就软了大半。
 
先生很好看,气质挺拔,容颜俊美,眉虽然斜挑着有几分凌厉气势,但只要一笑起来,眉目间便有几分天然的柔和——那大概是他天性中柔软温和的部分的自然流露,即使经历种种,也从未被尘蒙。
 
“中午也没吃饭,快过来喝甜汤。”谢献与他挥手。
 
陈景扬略一迟疑,拿了放在书桌边的手炉,走近了塞进谢献怀里,才坐下开始喝汤。
 
汤是文火慢煨的赤豆汤,赤豆经过长时间地煨煮已经彻底和汤汁融为一体,再过了两道筛,入口细腻顺滑。为了增加口感又加了少许薏仁,再放上两小块烤过的面麸。郡王喜甜,冬日里这是最喜欢的茶歇点心。
 
谢献坐在身侧,一边摩挲着手炉,一边看他喝汤。
 
“我今日,并没有去见皇上。”景扬喝两口汤,开口道。仍是低着头。
 
“哦?”
 
“我去找了三哥。”
 
“安平王?”
 
景扬点头。
 
谢献浅浅笑。做大事前找帮手,是个好习惯。
 
“三哥说,周棠近日与太子过从甚密,退婚之事…此刻不是好时机…”景扬的声音低下去,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棠是汝南周氏的当家,也是周欣柔的父亲,如今在尚书省为中书令。
 
谢献不自觉地微微点了点头。人总是身不由己的落入关系网中任之摆布,谢献明白得紧。
 
景扬放下汤勺,轻轻挑眉,看向谢献问道,“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瞎胡闹?”
 
也不待他回答,景扬又问,“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什么都不懂。闹过了这一阵就完了?”
 
谢献不自觉的在手炉上画圈圈。他本是该知道答案的,郡王殿下年纪尚幼,心思单纯,不应该与他蹉跎时间。可是他此刻却开始犹豫,私心让他不确定此刻想要什么答案。
 
天人交战时郡王抓住了他的手,谢献抬眼看向景扬,只看到景扬正坐直了看他。少年郡王有一双微微斜挑的狭长眼眸,平素里这眸子带着猫一般的少年桀骜,可每当认真望向谢献的时候,又显得单纯而诚恳。谢献抓紧了手里的手炉。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不是小孩子。”郡王认认真真地看着谢献,“我不是在胡闹,我不是喜新厌旧心血来潮。”
 
谢献看少年认真的脸,心生一种无可奈何的怜爱。而这怜爱原是素日久矣,层层叠叠如胶般包裹着他的心。
 
“谢子仁,你听清楚。”郡王说,“我说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谢献脑中有一瞬空白。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着眼在郡王嘴角的一抹赤豆汤的残痕上,几乎是本能的开始想象它的甜味。
 
也许应该一切暂停,认真思考一下此刻郡王说的认真究竟有几分真。可沉沉的心思就这么放空了一下。
 
那些一直焦虑着的明天。那些幻想中走出这个王府以后将不得不面对的万般天地。那些因为无能为力而做的无谓挣扎,担忧、害怕,那些绞尽心力的步步为营绸缪计划。
 
此时此刻,好像都并不重要。
 
谢献微微欠身,吻在景扬的嘴角上。
 
景扬的唇很软,带着茶歇点心残余的甜郁芬芳。谢献吻住他的那一瞬突然产生一种念头:如果一切在此刻结束,好像也未必会遗憾。
 
 
 
 
第22章 
 
 谢献醒过来的时候,躺在景扬的臂弯里。
 
景扬靠在软垫上,半支着身子看书,一边胳膊拢着谢献,见他醒来,侧身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毛。
 
已是掌灯时分,谢献迷蒙地打量四周。他们还躺在书房的小榻上,不过小榻上的桌子撤了,灯也已经点上,屋子里暖暖和和,谢献身上还披了一件郡王平日里穿的墨色斗篷。
 
他想起景扬带着赤豆汤甜美余韵的柔软亲吻,迷迷糊糊地泛起一点点名唤为害羞的情绪。侧头去看景扬,景扬正好换了个本子单手翻书,他看见那本子上面不少自己的笔迹。
 
“在看什么?”
 
“嗯?”景扬的声音带着一些情欲过后慵懒的沙哑,“以前写的文章。”他笑,“还有先生给改的字呢。”
 
谢献躺在郡王的怀里,想起小小郡王还带着婴儿肥的时光,上着课会傻笑着流哈喇子,写了错字怎么也改不过来,他也不好说重话,只能一遍一遍给他批改。那个时候二殿下真是肉嘟嘟傻白甜。谢献不自禁地露出一点笑,然后又像坏事被发现了一样心下一虚,他不动声色地收紧郡王的披风,整个被郡王的味道笼罩。
 
“…小的时候真是雄心壮志。”景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放下本子说道,“越长大,倒是一心只想着怎么明哲保身了。”
 
郡王这几日感觉自己好像一下长大了很多,此时心头千思万绪,思索了一阵,说,“先生说得对,我手中权力太弱,长久不是办法。这几日我思考了很多,这权力之争,我应是鼎力支持三哥…”——太子在京中一边阻挠北方用兵,一边阻碍军中拨饷,这个他是知道的。但父亲兄长一直以他在京中的安危为重,从不允许他插手这些事情,他要和安平王一起做什么事,首先就是要和父亲说清楚。下午他已经去信一封,打算认真开始行动了。
 
景扬说完话低下眼睛,才发现披风整个把先生埋了起来,不禁失笑,他轻轻用臂弯拢着谢献,柔声问,“先生在想什么?”
 
谢献从披风里露出脸来,或许是因为缺氧,他原是白皙脸上透着红晕。他看向景扬,稍稍犹豫了一会,最后说,“殿下踏出这一步,一定要凡事小心。”
 
他原是不愿意景扬涉入这一片浑水之中。但事到如今,他心里清楚,即使郡王自己还想龟缩,大势也会推着郡王走出这一步。既然如此,晚行动不如早行动,说不定还能抢占先机。
 
景扬斜下来的视线很软,他俯下来吻他,沉着声在他耳畔道,“我知道。”
 
姿态仿若在发愿。
 
那日他们终于恢复旧态,对坐着吃晚饭,临睡时郡王亲自给谢献抹药,然后搂着他沉沉睡去。
 
 
转日醒来,照例又是郡王给谢献脚踝上药。早膳之前郡王坐在床上抱着谢献的脚踝,手捂热了药酒再仔细抹在脚踝的伤口处。
 
谢献在岳王府不过短短几日,也许是因为郡王悉心照顾,各处的伤已好了不少,脚踝上的常年淤青也颜色见浅了。
 
景扬一边借着药酒的滑顺揉着脚踝皮肤,一边说,“先生不愿呆在床上,我不勉强,以后你随意走动,小心注意就好。”
 
谢献笑着看他,陈景扬便凑上去落一个吻,“先生旁的不用多想,尽管在岳王府慢慢养伤。”
 
谢献注意到景扬穿着正式,今日应是也要出门。各衙署年后的工作即将重新运营,谢献明白郡王殿下也有各种事务要处理,他没有多问。
 
他们在偏厅吃早餐,谢献身边放着炭火。两三个侍从在院子里除雪,时间尚早,院子里很安静,冬日雪后连鸟叫声都少,谢献动手取了新煮的豆浆放在景扬手边。
 
正此时前院突然传来一些鼓噪。带着兵器碰撞由远处传来的嗡鸣。闻其声,谢献和陈景扬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前院。
 
还不等众人多做反应,便看见一个侍从急急往这边跑来。
 
“殿下,有人、有人硬闯岳王府,您、您去看看吧。”
 
陈景扬闻言腾地一声站起来,未作言语,大步流星就往前院奔去。谢献愣了片刻,才站起身来,他看一眼在偏厅身边的几个侍从,说道,“去通知安平王,多找几个人,多分几路,赶紧去。”
 
偏厅里的侍从都是岳王府的旧人,信得过。
 
前院的嘈杂在一个峰值之后渐渐归于宁静,等谢献走到前院,就看见景扬已经被几个人架着压着跪在地上。他放缓脚步,并不看向二殿下,只是慢慢走出连廊,整理整理衣衫,然后行礼欠身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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