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浪白风初起(古代架空)——星空魔法泉

时间:2021-05-10 08:52:33  作者:星空魔法泉
 
再说,先生在岳王府来去自如五六载,何必又要等到如今再有计划?
 
沈然之说的对,太子与自己之间,先生没必要做选择。
 
那么,是不是还剩下一种情况。比如说,这几天的一切,只是他们日常生活里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波澜,因为一切终将会被抹平如初,所以根本不需要在意?
 
景扬在归途的辇车里思来想去,他想起先生除夕那日浴池边突如其来又毫无保留的柔顺,他积在心里的怅然里生出一股怨恨的情绪来。
 
他眼下心情翻滚,根本不等先生回答,又连声问道,“先生为什么要回去?回去做太子的情人?男宠?还是禁脔?!先生是自己选的吗?还是你本来就喜欢?”
 
谢献微微坐直身子,轻声道,“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先生觉得呢?先生觉得我这是怎么了?”
 
谢献没有回答,两人对坐着,对峙着。
 
良久,谢献终于开口道,“我是要回去的。”
 
景扬听他回答,眼神有些狠戾。
 
“殿下。”谢献左思右想,艰难地剖白,“如殿下所见,我…我一无所有。”
 
他向景扬摊开手,仿佛他的人生就握在这手里,而那里空空如也。
 
“我想要权力。”他低垂下眼睛,努力镇定情绪,短暂陷入回忆以后仿佛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殿下,我一个士族子弟,要是走仕途,就只能仰仗家族。”
 
家族力量是士族子弟官场之路上避无可避的凭借,因为官员选拔体系牢牢由高门士族所掌握,因此让谁入场,让谁升迁,不过任人唯亲,左右逃不出由士族幕僚所编织的权力网。这种势力网对于身在其中,像谢献一般的士族之后来说,可以是向上爬的梯子,也可以是挡着前路的一面墙。
 
谢献又说,“权力这种东西,我从前没有想过,我…”
 
他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谢献缓缓抬眼看向景扬。他无可奈何地想起去年中秋,景扬给他玉牌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谢献没有回太傅府,而是狼狈地逃回了崇宁阁。
 
他从来都不是不知道郡王殿下的所思所想。可是他在郡王面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贪得一刻是一刻。等到一切摊开他只能逃。
 
不然呢?难不成、把这样的自己剖给景扬看吗?
 
少年郡王,家世高贵,资质美好,性格纯良。不该与他有什么瓜葛。
 
他在崇宁阁抄过很多经,那些经曾安慰过他,给予过他内心宁静。而那个夜晚,谢献看那些案桌上他抄过的经,痛苦怨怼得无以复加,可是他能做的却也仅止于此,而已。
 
这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他忍不住地痛恨于自己无所作为,听凭命运,随波逐流。又懊悔于自己长久以来的麻木顺从,从不曾想过去把握住一点点选择的权力。以至于终于要面对一切的时候,甚至端不住一丝体面,只能狼狈逃离。
 
那个晚上,谢献反反复复想,如果、如果有可能,从头来过,又会如何。
 
他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拥有力量,渴望自由,渴望可以随意支配的人生。
 
渴望一切自己从未拥有过的。
 
“…我决定入仕。”思绪飘回来,谢献看向坐在床边的郡王,“殿下,我既要为官,便离开不了家族。”
 
陈景扬皱起眉,他突然意识到,先生入尚书省,就是十二月的事。若是加上各处打点通融,再算上入职前的各种手续需要耗费时日,八九月时开始打通关节,时间确是刚好的。
 
即使郡王此刻只是灵光乍现,但这中间的因果顺序如此明显,并不需要他仔细分析。
 
他怒气一点点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漫上来的颓败感。
 
“先生也可以留在我这儿…”
 
“凭我们两个…?”谢献浅浅抓住他的手,轻轻叹气,“我记得,郡王殿下还有婚约在身…”
 
陈景扬一怔,猛地自床边站起身,怒极反笑,“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我有婚约在身?”他冷哼一声,“那这几日先生与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景扬心里想要羞辱谢献的污言秽语搅拌得像一个漩涡,但终究他一个字也说不出,甩手便离开了寝室。
 
 
那夜夜深,寝室已熄了灯。景扬努力冷静了一整日,此刻才慢慢踱入寝室,轻轻坐在床边。伸手去摸,却只有冰冷的床铺。他心下一惊。
 
“…景扬?”
 
略带鼻音的沙哑声音自侧边传来。陈景扬才注意到谢献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他慢慢走过去,借着外面的光看见先生只穿着单衣抱膝坐着。
 
饶是殿里燃着三盆炭,此刻先生的手也有点冰。
 
“怎么坐在这里。”他问,一边好自然地把先生打横抱起,放回到床上。
 
谢献没有说话。只是由他抱着,又由他放到床上,由他就着这个姿势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肩窝。
 
谢献在静谧的夜里听景扬呼吸在耳侧。郡王的呼吸带着热的湿气。
 
他心中的柔软疯长,犹豫再三,才慢慢把手拢在郡王殿下的耳边。
 
郡王的耳垂是带着一点点温热的凉。
 
不知过了多久,郡王才平复情绪,支起身子看他,饶是幔帐遮了光,黑暗里先生的眼睛也很亮。
 
他俩在帐幔里无言对视。
 
然后郡王伏下身子吻他,他回以吻。他柔软,顺从,予取予求,只要郡王想要,他便没有拒绝。
 
少年褪去他的衣服与他痴缠,提着他的腰贯穿他的身体,他在黑暗中想象郡王布满情欲的脸庞,呜咽中登上欲望的顶峰。
 
一切平复以后景扬吻他的背。用锦被裹住他搂着他睡。
 
没有过多的语言,交缠之后又回归静谧的夜。
 
二殿下灼热的呼吸烫在谢献的颈根,却让他没来由的觉得安心,一切都柔软香甜,他沉沉坠入梦乡。
 
 
 
 
第19章 
 
 一夜过去,一切如常。清晨他们在边桌用早膳,谢献手边有口味不一的牛肉酱。
 
用餐完毕,饭撤下去又端了茶来。陈景扬端起茶杯饮一口,才说,“赐婚的事,我会寻个合适的机会退了。”
 
谢献抬眼看他。
 
退御赐的婚,是大事。
 
违抗赐婚这种事,闹得最凶的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康阳公主,先帝赐婚她与世家弟子,却被以死相逼,以违圣命。虽然抗婚成功,结局却并不好看。康阳公主后来嫁了自己心仪的额驸,却因为断了额驸的仕途而被怨恨,此间种种不得知,最后康阳公主在年仅26岁时上吊自杀,引得一片哗然。
 
那以后违抗赐婚是大事,毕竟圣上贤明,亲赐佳偶,便是缘分天定,怎么能有抗拒之心。
 
谢献的手指在茶盅边缘画圈圈。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让此刻二殿下打消念头也是不容易。
 
他提婚约一事,本意自然不是让郡王去退了这个婚。只是想提醒郡王,一样是在这京中,身份虽然高低有别,但都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旁人觉得好与不好,推到面前,都得接着受着。
 
何况他有什么权利决定郡王退不退婚?
 
郡王殿下年纪尚小,入世不深,又出身高贵,当得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
 
谢献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欣柔是汝南周氏的闺秀,门第不俗,静兰公主的驸马便是她的叔叔。谢献清楚地记得那日是腊月二十,那日他出太子府,还带着磕过媚药以后的头脑昏沉,二哥接他,在辇车里告诉他郡王赐婚的消息。
 
彼时他一身污糟,新伤钝痛,头脑还是木然,可周氏之女欣柔这几个字,还是一瞬间如一枚尖钉刺进脑中,再无法忘记。
 
门第高贵又家世清白的姑娘。可真好啊。
 
他清楚自己的养子身份,眼前的路从来不是自己挑。父亲曾经希望他接触岳王世子并成为入幕之宾,而这计划随着世子离京彻底宣告失败。从那以后他便是已然是一枚弃子。而他辞去郡王殿下的侍读一职,更让太子对他的身体尚存的迷恋变成他唯一筹码。他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他甚至连入仕的选项都没有。放弃抵抗,任人摆布,交换一点点他想要的东西——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谢献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他用力过猛,差点把茶盅打翻。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拭去溅出来的液体,问道,“…那位…周姑娘,是位怎么样的姑娘?”
 
郡王的眉凌厉地挑起来,他像被挑衅的鹰,戒备这语气中的不信任。但他看看谢献,又强迫似的柔和面部表情,最后低声说,“是个世家千金。别的…我也不怎么清楚。”
 
稍停一会景扬又说,“先生想说什么,我明白。”
 
谢献端起茶盅啜饮一口,今日的茶泡得过浓,回甘都是苦味,“皇亲国戚何其多,况且,与殿下同龄的,哪里只有殿下一人尚未婚娶?边境战事吃紧的档口殿下被赐婚,想必宫中那位是希望殿下好好留在京中吧。”
 
说来说去还是那老一套,身份,身份,身份。
 
陈景扬终于难掩烦躁地站起身。京中质子日久,他素来以为自己能够好好压抑着性子少露喜怒,这几日却总是好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被心头的火烧得脑袋疼。他恨恨道,“先生不用提醒我这些!我、心、意、已、决!”
 
 
 
 
第20章 
 
 那日之后景扬几日没来找他,连上药都是遣了侍从代劳。谢献住在景扬的寝室里,倒好像成了这岳王府的主人。
 
景扬不来与他说那些“你这脚踝伤了根本,不准下床好好养着”的话,他便也再不在意,早起洗漱更衣,慢慢散着步去偏厅用早膳。
 
郡王自然也是在的,盯着他走来走去的脚生闷气,打死不开口说一个字。
 
谢献从没见过这样的郡王,一边气鼓鼓地瞪着他,一边还一勺一勺喝豆浆。可爱爱。
 
于是谢献撑着脑袋看景扬喝豆浆,满脸笑意,目注心凝,直把景扬看得没了气势,豆浆也不喝了起身就要走。
 
“这几日冷,今天怕是要下雪了。”谢献说。
 
他一进偏厅就注意到今日二殿下别了玉石发冠,装束整齐,应该是要出门。
 
陈景扬听他说话脚步一滞,顿了一小会,也没回头,说了一句“先生注意保暖”便带着侍从走了出去。
 
谢献看他走出去的背影,直把一桌早餐全部看到凉透。冬日里院内皆是枯败之相,即使还有常绿的松柏,也是肃杀的墨色。侍从过来问要不要把早餐再去热了,谢献笑着摇摇头,让人都撤了。
 
在床上躺了几日难得活动,他沿着人造的浅溪走去郡王的书房。还好书房窗外的竹林还带着几分暖意的绿。他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站在书桌前看郡王留下的字。
 
书桌的右上角放着木制的四方盒子,盖子打开着,内里盛着一只墨绿色的绒布袋子,谢献认得这只袋子,袋子里应是装着一只玉牌手环。他努力回避视线,只端详着桌子正中铺着的一方纸,那上面凌乱不堪,涂涂画画,墨迹层层叠叠穿透纸背,零星能看出来几个字,“才短学疏”被狠狠划掉又写上了“粗鄙不堪”,“不谙儿女私情”又反复被画圈,好像是想写些别的措辞出来,又左右想不出来的烦恼。
 
谢献拿起纸忍不住笑,郡王这怕不是为了去给自己退婚,在这儿排练了半天。
 
他把这纸归拢收好,理了新的纸铺在桌上,磨好墨又不知该写什么,只望着窗外的绿竹愣神。
 
就在这时候雪悠悠扬扬地飘落下来。
 
冬日里的新雪纷扬,零星落入窗内,他伸手去接,却总并不落入他的手里。连试了几次,终于接住了一片雪花,迅速在他手心里化成水滴,滚落不见。
 
他这才觉出有些冷来。
 
他一个人来书房,并没有让侍从跟着,房里炭盆自然也没有人点,呆得时间长了,寒气刺骨。
 
谢献静静看雪落,突然很想有一个郡王殿下的拥抱。
 
小傻瓜,为什么要跟我置气,我又还能再呆几天呢?
 
 
许是整个冬天都没怎么下过雨雪的缘故,这雪一下起来便没停,越下越大,不出饷午院中便积上了雪。
 
辇车停在岳王府前,陈景扬自车上下来便看见谢献站在雪中。
 
谢献执一把纸伞,披着素色带绣制纹样的斗篷。看郡王辇车停住,便微微抬头往这边看。他的脸被雪映着几乎透明,眼尾许是因为冷得彻骨,有些微微泛红,肤白相称之下更为显眼。
 
陈景扬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