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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整个晚上,胸口的艰涩与钝痛都在持续,他其实并没有比乐疏寒好受半分,只不过就是翌日寒光掌不至于立即让他死掉罢了,乔展一手撑住身体,跌坐在床上。
  燃尽的蜡烛已熄灭,窗外红日初升。
  远眺苍山上的熹微晨光,目及所见之物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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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半间酒楼。
  午间时分的茶会活动人头攒动,说书人的惊堂木一响,又开始讲这江湖上的奇闻异事。
  “上回书说道,千面蝴蝶掘了百人棺,长安城派捕快彻查此事,谁知几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在座可有哪位仁兄知道蝴蝶谷主是如何逃脱抓捕的?”
  “无非就是跑呗。”
  “据说他会易容,变成张三李四躲在人群里谁认得出来呀。”
  “也许是个女人呢?”
  “毕竟那么喜欢蝴蝶,哪个男人会称自己为蝴蝶谷主啊,多娘娘腔。”
  堂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蔑笑,乔展顶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听他们讲故事。碟子里的油炸花生给他吃下去半截,抬起酒壶斟酒时壶里空空如也。
  “小二,上酒。”
  “好嘞!三号上酒。”
  酒楼老板娘名唤杜鹃,早年丧夫后一直未嫁。见他常在这里喝酒,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乔展知她一个女人谋生艰难又常有歹人上门找事,回回出手相助,老板娘心生感激,时间久了也倾慕他英俊不凡的惊人样貌和侠义心肠,每次上菜时便会主动多送几个菜给他。
  杜鹃在人群中看到他,不动声色走到椅子旁坐下,问道:“今天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出什么事了?”
  乔展敷衍道:“没什么。”
  杜鹃夺了他的酒杯:“你脸色白成这样还敢喝酒。”
  乔展伸手:“把酒还我。”
  杜鹃抢白道:“上次我问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到底要不要留下?”
  乔展被她追怕了,压低声音道:“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自身条件不错,年轻漂亮又有钱,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我没钱也没什么本事,臭毛病一大堆,你图我什么?”
  “图你心肠好不行么?”
  “我心肠好?”乔展笑容很冷,“你可真会开玩笑。”
  江湖上的人天天对他喊打喊杀,可是把他当成无恶不作之徒。杜鹃怕是第一个说他心肠好的人了。
  杜鹃又吩咐后厨给他上了两盘菜,将热腾腾的荷叶熏鸡和青菜汤面一股脑儿推在他面前,笑眯眯道:“你尝尝店里的新菜,看好不好吃。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吃多少都还是瘦得皮包骨一样,真搞不懂你。”
  她只当乔展刚才的一番拒绝的说辞是因为自卑,嘴上继续劝:“没钱有什么关系,我不图你的钱,就想有个陪我说话的人而已,你没有钱可以花我的,我养你就是了。”
  “不必了。”
  听了这话,乔展摸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杜鹃,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我几次帮你是出于情义,不是为了在你这里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杜鹃瞪圆了眼睛,她没想到乔展对这话题如此敏感,竟然丢银子给她,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一气之下摔了筷子:“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我对你哪里不好了,放眼这江湖,哪个女人像我这般愿意为你出钱出力付出一切的?”
  乔展被她气的咳嗽起来。
  “钱已经给你了,话我也说过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杜鹃双颊通红,起身去拿算盘:“好,既然你跟我谈钱,那我们来好好算算这几个月来你究竟欠我多少钱。”
  当杜鹃将总数摆在他眼前,乔展愤然起身:“五十七两银子,你耍我呢?”普普通通吃个饭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多。
  杜鹃道:“我给你上的什么菜,你自己心里有数。”
  “……好。”乔展咬牙道:“我把钱还给你就是了。”
  本想逼他就范答应了自己,因为杜鹃知道这穷小子可没那么多钱,她也不是真的要管乔展要钱。可一听他来真的,她眼眶立刻就红了,心里又气又恼,嘴上依旧不松口:“现在就还。”
  “你疯了是不是。”
  乔展的火气蹭蹭往上窜:“我现在到哪里去给你找五十七两银子?”
  “没钱你就留下。”
  “你威胁我?”
  “就威胁你,怎样?”
  “你……”
  两人僵持不下时,坐在厅堂角落里听书的乐疏寒见那痩高男人又惊又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于是开口解围:
  “这位公子的账暂记我这里。”
  杜鹃扭头,望着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乐疏寒顿时没了脾气。她得罪谁,也万万不敢得罪长安乐家的大公子。
  “我今天是来听书的,你们俩的恩怨可否私下解决?”
  
 
  ☆、山风一点海雨前
 
 
  当着旁人的面杜鹃不好再发作,她鼓着腮帮子对乔展嗔怒道:“你若今天不愿留下,他日再想来找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既然乐公子为你解围,我便不与你再争论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一脚踢开碍事的木凳,冷着脸往后厨去了。
  说书人依旧滔滔不绝,乔展拎了一壶酒往乐疏寒的座位走去。人家关键时刻帮他解了围,他总要表达感谢。
  “乐公子,多谢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
  乐疏寒从来不意外陌生人会认得他,这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不多,他家可以排在首位。认得他爹的人数不胜数,认识他的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我姓乔,乔木的乔,单名一个展字,展翅高飞的展。”
  “寓意不错,是个好名字。”
  没想到乐疏寒这人出门在外竟是如此沉默寡言之人,乔展给自己斟了杯酒,想起昨天他面对苏小蝶分明一副能说会道的样子,这会儿摇身一变成了乐家大少爷,无形之中架子就端起来了。
  不管多么冷淡高傲的男人,面对漂亮女孩子,总还是会温柔几分。
  说起来,乐家可是这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家中世代修习道法,到了乐疏寒父亲这一代,却忽然做起了绸缎生意。乐松羽此人天赋异禀,野心勃勃。无论是经商还是习武,皆能做得如鱼得水,如今长安一带的富商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年轻时有幸参加武林大会,江湖上的人得知一个商人来比武纷纷嗤之以鼻。可不料,他却以一套翌日寒光掌连胜九场,打败了当时极富盛名的“无影手”霍海,从此声名大震。
  乐松羽唯一遗憾的便是当年没有苦学文化知识,哪怕腰缠万贯骨子里依旧是个大老粗。如今年过半百,就想过文化人的瘾,别人叫他乐老板他不答应,非得尊称一句“乐老先生”不可。
  有爹如此,乐疏寒自是不会差了。
  “蝴蝶谷主这么厉害,难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出来自立门户不成?”
  “非也,非也。”
  “江湖门派中使用暗器的少之又少,况且这蝶落飞花乃是独创,又岂会有专门的门派来教授。”
  “千面蝴蝶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听说他是伶人出身。”
  “什么?原来是个戏子!”
  这些人当真厉害,能把他身家背景扒到这种程度,果然从古至今八卦别人都是人类的快乐源泉。乔展低头斟酒,不动声色听着众人热火朝天地议论。
  “难怪学得一手易容的好功夫,闹了半天是看家本事嘛!这传言若是真的,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的脸都要丢光了。”
  “昨晚几大江湖门派夜袭荒坟冢,去的二十人皆惨死,今天早上尸体才被抬下山,死因都是中了蝶落飞花的毒。”
  “太狠毒了。”
  “蝴蝶谷主如此挑战大家的底线,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
  壶里的茶还冒着香气,桌上一杯酒一盏茶,两个人各喝各的,互相不打扰。半晌,乐疏寒嘴角微微上扬,几不可见的笑容浅浅浮现在脸上。
  乔展好奇道:“你笑什么?”
  乐疏寒看着他道:“他们说的不对,死的人不是二十,是十九个。”
  “剩下那一个呢?”
  “是我。”
  乔展瞪大眼睛,惊愕道:“乐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乐疏寒道:“我没中毒。”
  旁人不知,乔展自然是知道乐疏寒这番说辞是在撒谎。不过他对苏小蝶如此信守承诺,这倒让人放心不少。
  乔展摸着下巴,“这么说来,你是唯一一个近距离接触过蝴蝶谷主还活命的人了。”
  堂上的惊堂木又是一响,乐疏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沉默了片刻,开始打量起身旁这个男人。乔展身形偏瘦高,剑眉星目,一副俊朗少年的坚毅模样。可右眼颧骨处那颗泪痣柔化了整张脸咄咄逼人的锐气,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连日来的睡眠不足,让他双眼下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肤色很白,脸颊上没有红润的血色,真是应了杜鹃刚才的话,这男人快瘦成皮包骨了还在喝酒,当真是不要命。
  乐疏寒斟了杯热茶递给他,漫不经心开口:“乔兄是本地人?”
  “不是,我家在洛阳。”乔展道。
  他也曾是乔家风光恣意的贵公子,若不是家族遭难,恐怕乔展真的会去学学诗词歌赋、抚琴弹唱什么的,虽不能在武艺上有什么精进,但一生也至少过得安逸快乐。
  “那你来长安是访友?”
  “和你一样,查案。”
  乔展抿了一口茶,口中涩得厉害,不小心又被茶水烫了嘴,又去找酒喝。酒温虽冷,可舌头被烫过的地方接触到酒液还是刺激得厉害,像针扎似的,哪有半分清凉可言。
  乔展放下酒杯,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茶,乖乖等着茶凉。
  想不到他竟还是个“猫舌”,乐疏寒暗暗笑他,招呼小厮给他上了杯温水。这人虽然冒失,倒也不无聊。
  “你说的查案可也是千面蝴蝶?”
  “当然。”乔展笑道:“乐兄你和谷主有过接触,依你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高傲,自负,目中无人。”
  乐疏寒抬眼望着他,漆黑的深瞳里藏着说不出的愠怒,他思忖片刻道:“我不喜欢他杀人。”
  乔展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本来早已预料到正义凛然的乐疏寒定是看不起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亲耳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怅然若失。
  也许乔展可以不杀人,但是蝴蝶谷主却不行。他没有退路,也不能退。除了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普通人若想在江湖上出名,走的往往是一条血路。
  与已经赫赫有名的人物约战,或者,讨伐江湖中最臭名昭著的祸害。
  乔展深知自己在旁人眼里是后者,他也知道蝴蝶谷主是许多人觊觎的肥肉。若能成功杀掉千面蝴蝶,这人一定可以在一夜之间名声大震。昨夜来的那二十人中,有多少人假借为民讨公道怀的是赶尽杀绝的心思,恐怕就连乐疏寒都不得而知。
  乔展不敢赌,他害怕了。
  家族被灭他没有了安全感,父亲死了,蔺柏风也死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保护他,有的只是千千万万想致他于死地的人。而他所学,也不过仅是保命的功夫罢了。
  乐疏寒道:“乔兄,你这一路而来可有查探到什么线索么?”
  “没有。”乔展回道:“很多事情只是道听途说,找不到实际根据。”
  “经过昨晚一战,我觉得我们的重点错了。”乐疏寒道:“长久以来一直是蝴蝶谷主带着所有人走,他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但是最后的结果都不甚好,我们根本不了解他开棺的目的究竟为何,这样追下去太过被动。”
  乔展望着他:“乐兄以为他开棺是为了什么?”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乐疏寒目光里带了几分锋芒,笑着开口道:“不然怎会有人一晚上开一百口棺材的,如果蝴蝶谷主不是疯了,就肯定另有缘由。我们都以为三年前长安那夜百棺曝尸是所有问题的开端,但他倘若真在找东西,在那之前必然有一件足以引起谷主开棺动机的事,那件事情才是一切的源头。”
  这世家公子看来也不都是绣花枕头,乐疏寒这番分析直指问题的核心,一下就推断出他埋藏在心的复仇动机。
  “有道理,”乔展继续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若想追上他,就必须摸清他的底细动作,先他一步抢占先机才行。”
  若是乐疏寒当真能抢占先机,说不定能提前帮他查出些什么。他碍于身份行事多有不便,可身旁这位乐公子不同,他可是走到哪里都能够畅通无阻的存在。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乐疏寒要查,他便让他查。
  乔展漫不经心提了提唇角。
  “谷主行动的时间线可以从三年前顺到现在,百棺曝尸案后他也许有意避了避风头,惊蛰前夕得到了什么线索才又重新出来犯案。”乐疏寒用一根手指点着额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姿势:“这案子的关键还在尸体上。谷主既然喜欢看尸体,那我们也去看,用同样的方式看,瞧瞧这些尸体上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乔展大喜,问道:“你能找到前几日入殓的尸体?”
  “可以。”乐疏寒点头,“惊蛰前新入葬的尸体有八具,昨晚一战谷主还没来得及开棺曝尸,如今八口棺材都让官府收去停尸房了,说是案件的重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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