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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古代架空)——谈雅飞

时间:2021-05-24 09:14:50  作者:谈雅飞
  傍晚时分,云霞漫天。
  落日余晖将大地渡上绚丽的玫瑰金色,停尸房前的官差每个人都满面红光,可表情却是奔丧的晦气模样。
  “乐兄,这里。”
  乔展手中多了把折扇,雪白的扇面上勾画了幅天光落雨图,正中央用草书写了四个大字:醉、生、梦、死。扇尾处挂了一块莹润的翠玉扇坠,乐疏寒一眼就看出那东西价格不菲,于是笑道:“才半天不见,乔兄就发迹了。”
  见他望着手中的扇坠,乔展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别取笑我了,我钱袋子比脸干净,上哪里发迹去,这是杜鹃硬塞给我的。”
  扇子有“散子”之意,想来那客栈老板娘还是对他有意,送如此昂贵的扇坠来配他这扇子。乐疏寒不知他走后,这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停尸房大门,一位官差挡住他们的去路,扯着嗓门大喊:“你们俩干什么的?”
  乐疏寒拱手:“严捕头让我们来协助办案,这位是我朋友,姓乔。请官爷行个方便。”
  “笑话。我们严捕头是什么人,哪里用得着你们来协助办案。赶紧走,别耽误我值班。”
  “你不信我,这张委托函上的字迹你总认得罢?”
  乐疏寒从胸口处摸出一张盖有红印的纸举到他眼前,随后又掏出一锭金子塞进他手中,笑容温柔和蔼:“早春天气寒冷,拿去给弟兄们买些御寒衣物吧,还请替我向严捕头问好。”
  官差嘿嘿笑道:“好说好说,二位公子请进。”
  乔展进门大步追上乐疏寒,在他耳边低声感叹:“想不到你还懂这些官场上的应酬之礼。”
  乐疏寒冲他微微一笑,“我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少不了上下打点这些人,饭桌应酬看得太多就记住了。”
  “你那一锭金子怕不是赶上他们几年的俸禄了?有钱人都这么挥金如土的。乔展拍了拍他肩膀,叹道:“乐兄啊,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乔展自幼家里不穿吃喝,见到乐疏寒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曾经锦衣玉食过的人。可看他刚才那般做法,乔展才恍然,自己概念里的“有钱”和乐疏寒概念里的“有钱”,完全不同。
  乐疏寒嗅出话里的醋意,他知道许多人艳羡他的家世背景和出手阔绰,可像乔展一样表现得如此直白坦荡的人却是少数,更多的是谄媚和恭维。
  他笑:“要不要我带你去体验一番?其实那一锭金子买不了多少东西的。我带你去感受真正的……”
  “免了免了。”
  乔展伸出手掌断然拒绝,冲他展颜一笑:“知道乐兄你是好意,但这天下让人眼花缭乱的事物就算看上一辈子也看不完呐。我这人不贪心,有酒喝就满足了。有道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嘛。”
  “好,等这事了了,我们去喝酒。”
  “一言为定。”
  入夜时分,院子里掌起了灯。
  停尸房内阴风阵阵,八具尸体横陈在停尸床上,身上只盖了层单薄的白布。乐疏寒站在女尸前鞠了一躬,伸手掀开白布露出脸来。
  虽说是新入葬,但这里的尸体到底也过了七日,尸臭散在狭小的屋内,直冲人的鼻腔,乐疏寒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人这么年轻就死了?”
  身后跟随的官差提着油灯往尸体脸上照了照,道:“这是城西赵宝山裁缝店的赵小姐,听她父亲说是感染了肺病,久治不愈撑不住才去世了。”
  “那这位呢?”
  乔展指着床上一位中年男子。
  “那是咱们城里私塾的先生,叫王韧山。他倒身体健康得很,只是前些日子上了趟山,回来不知怎的一直郁郁寡欢,思虑过重。有天早上学生见他没来上课,去家里寻人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乐疏寒挑眉:“心病?”
  官差道:“怕是抑郁而终。”
  乔展追问:“你可知他上的是哪座山?”
  “这我就不清楚了。”
  乔展往日里追查线索很少能像今天这样详细询问这些人临死前的细节。三年前长安一夜百棺下葬,五十人男,五十人女,其中并未出现老人、小孩,而多为青年男女。今日这八具尸体也是如此,难道是巧合么?
  他与乐疏寒隔空对视,显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乐疏寒开口道:“官爷,你有记录这八个人身份信息的名册么?我可否抄录一份?”
  “有,你等着。”
  官差掩门出去,乔展唤他至身前,指着尸身右手手腕内侧的印记道:“乐兄,你看这是什么。”
  乐疏寒暼了一眼尸体手腕的标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山风海雨图?”
  乔展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
  乐疏寒敲敲脑袋,快到嘴边的答案一时间又烟消云散。他沿着房间缓步慢行,发现每具尸体腕上都有这样的标记。他也纳闷自己是如何知道这图案,难道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
  一旁的乔展心脏狂跳,他竭力遏制住激动的情绪。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接近真相的一天,倘若乐疏寒待会儿真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激动之下失手杀了他。
  乔展双拳紧握,鹰隼般的锐利目光紧锁在乐疏寒身上,像等待末日审判般等一个答案。
  “我想起来了。”
  “什么?”
  “几年前有位富商来跟我们订购一批绸缎,他选了花色,还自己带了绣样来,要求所有的胚布都按图上所画的织出,那个绣样图就是他们手上的标记,富商称作山风海雨图。”
  乔展望着他,满眼满心都是焦急,此刻他心里有千百个问题在翻涌,怕乐疏寒起疑又无法展露过多,只好问道:“那批布料后来卖去哪里了?”
  “我不清楚。”
  乐疏寒摇头,他将尸体的手重新放回白布下:“那个时候我不过七岁,能记得这些已经不容易了。具体情况我还得看过当时的项目记录才知道。”
  “那你快回去找找。”
  乐疏寒不解,望着他狐疑道:“乔兄,你为何如此着急?”
  “呃……”
  乔展自知失言,踱步至窗前,他望着窗外莹莹灯火,尴尬苦笑道:“没有,我只是担心线索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查探,况且我们不是要赶在谷主前面么,所以比较着急。”
  官差拿来了死者信息花名册的副本,乐疏寒低头翻看了几页,行至他身旁,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肩膀传递至全身。
  “放心吧,蝴蝶谷主不会比我们更快。花名册已经到手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挨家挨户去问。”
  
 
  ☆、夜月祠堂旧事遗
 
 
  人们常说,山的另一边是海。
  可当你真正翻过一座山,便会发现远方依旧是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没有半点海的影子。
  那天以后,他曾执著于寻找这世间山海交错的壮丽风光,多年后偶然在一处寻得了梦寐以求的山海地貌,那个地方叫做蓬莱。
  他想在故土之上重新建造一座蓬莱仙岛,于是便有了这浩瀚的工程。历时三年,当他再次登上山顶,俯瞰湛蓝的海洋,体验大自然的天风海雨,才恍然,曾经与他并肩畅想的人,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黯夜,一灯如豆。
  漆黑的甬道蜿蜒曲折,直深入这座山内最核心的地方。沿回廊向内行数百步可听见石壁坠落的水声。地面湿漉漉的,混杂了山上的泥土气味。
  行至回廊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富丽堂皇的厅堂映入眼帘,地板全部由昂贵石材铺成,天然石材的云纹随意勾勒出绚丽的图案,踏上去光滑细腻,光亮如镜可照人。
  厅堂中央有白色栏杆,三层石阶直通上方的太师椅,椅上一位耄耋老者,正用茶盖撇去茶汤中的浮杆,脸上的神情庄严肃穆,不怒自威。
  来人面向太师椅拱手:“堂主。”
  老人向下扫了一眼,出声:“来了。正好今日有新茶,这是新摘的嫩叶,你走的时候也带些回去尝尝。”
  “谢堂主赐茶。”
  来人不敢抬头,他的余光暼到座上人,明明已是两鬓斑白的年纪,可他除了胡须,全身上下竟再难寻出半点衰老的迹象。他的太阳穴向外微微鼓起,足可见其内力深厚。
  “堂主,属下今日有事要禀。”
  “讲。”
  “千面蝴蝶重出江湖了。前些日子各大门派联合组织了一次围剿计划,当晚被打得惨死十九人,幸存一人,几乎全军覆没。”
  “这种事你三年前就跟我讲过,这回又是哪个山沟里的无名小卒顶着千面蝴蝶的名头到处作恶?”
  老人拎起茶壶,滚烫的茶汤浇在金蟾蜍茶宠身上,将它原本发暗的皮肤浇得金光闪闪。
  “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哦,说来听听。”
  “三年前的百棺曝尸他动了我们的试验品,此次围剿前下葬的八具尸体又因为他的骚扰被官府收了去。如果不是有意针对我们,他是从何处得到人员下葬消息,又为何追着这些尸体一直跑。”
  老者缓缓抬眸:“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他在查我们。昨夜那十九具尸体,我已派人去官府的停尸房查探过,确实是中了蝶落飞花之毒。”
  老者哂笑几声,手中茶盏轻轻落在梨花木桌上:“这世上的奇闻异事还真是层出不穷,死了一个蔺柏风,又来一位蝴蝶谷主,着实有趣。”
  太师椅旁站了位俏丽佳人,本已是中年出头的年纪,肤色却白皙如雪。她走下石阶,板着脸质问:“你可确定蔺柏风当年真的死了?”
  “那还有假。”
  来人辩驳道:“蔺柏风坠崖时我就在旁边,万丈高的深渊,就是神仙掉下去也早就尸骨无存了。”
  老者笑意不达眼底,“兰儿,你可是对那人还存了一丝侥幸?”
  佳人惶恐:“兰儿不敢。”
  来人继续道:“蔺柏风叛逃死有余辜,如今这位蝴蝶谷主若不是他亲眷,便极有可能是他亲传弟子。堂主,依属下看需斩草除根,此人既有意寻我们,我们便先下手为强。”
  “先不急着杀人。”
  老者摆手道:“反正他追着我们早晚也会找上门来。你且先去探查围剿当晚幸存的那人名号,此人见到过冒牌的蝴蝶谷主,去探听些消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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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已高三丈,日光浓烈。
  乔展渐渐转醒,在床上翻了个身,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大概是得知真相近在咫尺,心情终于拨云见日,所以才如此安心入眠。
  正待起身,客栈门外传来叩门声。
  “乔公子,我是乐家仆从乐纾。我家少爷派我来捎口信,今日之约他来不了了。
  乔展挑眉:“为何?”
  “前日他擅自参与围剿行动的事被乐老先生知道了,老爷很生气,罚他禁足一日不得外出。我家少爷说他会再找机会来找您的。”
  “好。”
  半个时辰前,乐府藏书阁。
  这藏书阁以前叫珠光宝气阁,阁内藏的不是书,而是多年生意场上往来的账目明细记录。
  乐松羽翻修旧宅,有心去一去家里的铜臭气,于是命人摘了牌匾,附庸风雅搞了个“藏书阁”的雅名挂了上去。当然了,里面放的还是账本。
  乐疏寒待在阁里翻箱倒柜找东西,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乐纾端着餐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好声唤道:“少爷,吃口饭吧,找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啊。饿坏了肚子,老爷会杀了我的。”
  乐疏寒头也不抬:“他不敢杀你。”
  乐纾跺脚:“少爷你到底在找什么?”
  乐疏寒从凌乱的账目堆里抬起头来,他双手叉腰支棱起身体,眼睛望着如天花板高的层层柜格叹气,原地思忖片刻开口道:“去搬个凳子来,顺便叫账房先生来见我。”
  账房先生姓赵,今年刚过五十,天生一副笑相,远看时像极了财神爷。不知他爹当初是否就是看中了赵云南这吉利的长相才招了他进门。赵老板来时身穿华丽的锦缎螺纹袍,见到乐疏寒率先拱手行礼:“乐少爷,您找我。”
  乐疏寒二话不说,拉着他的胳膊走到存放账目的柜墙边,头疼道:“赵伯,快帮我找份账目记录。大概是我七岁那年的,有位富商订了咱们好多绸缎。”
  “喏,他当时带来的绣样就是这个。”乐疏寒将从尸体上拓下的山风海雨图递到他手中。
  赵云南瞳孔倏的放大,“少爷,你这……你这图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你想起来了?”
  乐疏寒心下了然,理直气壮道:“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认得这图对不对?”
  赵云南嗄声道:“唉……这!”
  藏书阁的门从外被推开,日光如水流般泼洒而入,一同进来的还有神色凝重的乐松羽。
  他脚踩金丝登云履,腰系绫罗玉腰带,藏青色长袍上身绣了幅松柏迎春图,抬眼时见满地账目狼藉,心生不悦,指着乐疏寒骂道:“你今天抽的是什么疯,平日里让你看账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天倒是破天荒过来了,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准备把房顶掀了?!”
  乐疏寒不服:“我来找份账目记录。”
  乐松羽:“什么记录?”
  “爹,这张图你可见过?”
  乐疏寒将拓样举在乐松羽眼前,看着他爹的神情由最初的惊愕转为震怒,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纸,恨不得把图纸盯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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