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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乱欲何如(历史同人)——长空asakori

时间:2021-05-27 16:41:33  作者:长空asakori
  “那你得跟显儿谏去呀,我现在是个闲人,你裴相公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太后仍是装聋作哑。
  就知道自己会碰一鼻子灰,也是自己当初没有留足后路,不过棋要下下去,还得借太后之力。裴炎眼眶一红,带着哭腔道:“圣人执意不听劝谏,整日在内宫寻欢作乐,有外臣敢求见,便打出去了事。群臣失心,长此以往,恐社稷颠覆,宗庙难保啊!为今能位比圣人者,独有太后一人,大唐国祚,也全仰仗太后了!”
  “裴相公,一把年纪了,哭什么。”太后都快看不下去了,却还是固辞,“想当初我五更起身,卯时理政,焚膏继晷,不期被嘲是牝鸡司晨。而今在这上阳宫,我是辰时起身,作乐至三更,朝北苑可赏花,临洛水能怡神。如今的朝廷,是显儿的朝廷,你们君臣之间的矛盾,该自己去解决,何必又来找我?”
  裴炎抹把眼泪,神情又变得严肃:“太后此言差矣,不管何时的朝廷,都是大唐的朝廷,臣一片赤胆忠心,哭京畿之内,恐再有黍离之音!况先帝遗诏,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臣不敢自作主张,唯有候太后之命。太后若不顾,便是负尽天下人,宗庙倾颓之日,恐上阳宫也不能幸免,届时洛河覆水,北苑焚花,太后可愿目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必要再虚言假意,太后一副只好妥协的样子问:“裴相公急急赶来,想必是已想好了应对之策,那裴相公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君无帝范,伊尹可放太甲于桐宫。”
  “你要废帝?”
  “不是臣要废帝,而是天下人需要一个新的仁君。”
  早就知道裴炎会来求自己,算算半个月也该是时候了,太后却是神情凝重:“废帝不是小事,如何善后,裴相公可有良策?”
  “皇帝禅位,除王外封,豫王仁德,堪当大任。”
  裴炎对答如流,老泪也不纵横了,一双眼里满是混浊的杀气,看得人发怵,可这并不能威慑到太后,她只是颔首不语。
  看不明太后的态度,裴炎有些急了,忙再加了一条:“太后若是犹豫军心所向,大可放心,刘祎之、程务挺、张虔勖三位将军已与老臣交心,唯太后马首是瞻!”
  太后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让裴炎这样的老臣也心下一震。盯着裴炎看了许久,太后才沉声道:“我不知裴相公还有这样的能耐,勾结军将,密谋废帝,你这是造反。”
  这么大一顶帽子自己可戴不起,裴炎慌忙跪下,想尽办法圆回来:“天子失德,太后尚在,臣正是不敢遭天下人的怀疑,令事不成,才必得要来请命于太后。若能救大唐于水火,臣便是反罪,也是值了!”
  “起来吧。”太后知道现在还不是发难的时候,提到造反也只是想敲打敲打裴炎,“此事虽宜速决,还当计划周全,我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也会尽力周旋。”
  “臣代天下人谢太后高义!”裴炎又拜伏在地,老泪纵横。
  当天宜都就给婉儿带了太后的手谕来,婉儿欣喜地接过,速速看完烧掉,问宜都:“你去了趟上阳宫又回来,一路上有没有人盘问你?”
  宜都却是安心地一笑:“才人不必担忧,从上阳宫到武成殿,一路值守宫人与羽林军,皆是太后亲信。”
  婉儿放心地点点头,铺开黄帛,半月不见的太后,就要回来了。
  进入二月,与群臣对峙一月的李显耐心被逼到了绝地,后宫的笙歌燕舞也看得他心烦,矛盾从一开始的韦玄贞封赏之议变成了君臣权位之争,挥手示意这班舞姬下去,显冲着韦香儿抱怨:“香儿,你说这班大臣怎么就这么无赖呢?我一个月不上朝,居然没一个人来求我的。”
  “妾早说这法子是失心之举,且毫无用处,陛下不听,现在反倒问妾。”韦香儿有些怨,显太任性,自己早有不好的预感。
  显就听不得这话,一听就急:“那难道就由着那些大臣的心思?我要是什么都听他们的,那还是皇帝么?”
  说不通,从来就跟他说不通,韦香儿默然不语。
  也不在意韦香儿不理他,显的脑筋乱转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笑开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娘当初偏要抬举婉儿了,要中书省那帮子人写封诏书可真不容易,既然阿娘的意愿可以直接让婉儿写出来,那我也可以。不就是一封诏书么?我立刻让婉儿写,她写的从来算数,不就是个侍中么,立刻就封上了。”
  听着显的胡话,香儿一阵头疼,无奈地叹口气,任他自己瞎高兴去。
  “哎!我怎么早没想起她来!”显拍拍脑袋,立刻吩咐下去,“急召上官婉儿,让她立刻过来!”
  “陛下呀,你可省省吧!”居然来真的,香儿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可是个好机会,她是皇帝的近臣,自然听朕的,你就看着朕威风一回吧!”显自信地笑着。
  没聊上几句婉儿就到了,显忙忙止住她的行礼,说话时却摆出架子来:“婉儿,如果朕让你拟诏,你会奉旨么?”
  太后料得真准,婉儿心下暗服,表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婉儿是陛下内臣,有幸掌宫中制诰,不敢不奉旨。”
  显一听就咧开嘴笑了:“什么都可以写么?”
  婉儿一副唯命是从的小绵羊模样:“婉儿只是陛下的笔杆子,陛下有意,笔杆岂敢违拗?”
  “好婉儿!我就知道你跟那帮老家伙不一样!”显的眼里泛起光,“听好啊,你就写,封朕的丈人韦玄贞做侍中,朕明早就亲自到朝上听你宣诏去,看他们敢不从!”
  “婉儿遵旨。”心下盘算好,看来太后归来,就在明天了。
  二月六日,从登基大典来就一直辍朝的显终于再次在朝会上露面了。今日的显却不似以前那般懒懒的,而是春光满面像是有喜事临门。接受山呼万岁后便亲自走到案前,脸上满是得意:“今日来见众卿,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朕已决意加封朕的丈人韦玄贞为侍中。”
  “陛下不可!”还是裴炎站了出来,“前已破格封为豫州刺史,百官尚有戚戚之心未平,侍中之大,可察举国之政要,赐与韦玄贞,实为不妥,还请陛下三思啊!”
  “裴炎!朕已经思了一个月了,韦玄贞是国丈,皇亲国戚岂是尔等可比!别说一个小小侍中了,朕就算是把天下让给他又有何不可!”看到裴炎又这样,显憋了一个月的火气突然就窜上来了,训斥完裴炎便一屁股坐回龙椅上,没好气地吼道,“婉儿!宣旨!”
  “是。”婉儿领命,手里拿着写好的诏书,走到阶前来。
  “诏曰:为君者仁,为民者寿。譬如北辰,星斗无右。各居其德,载物以厚。前圣所瞻,后世之守。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修帝范以正德;大行天皇大帝,定臣轨以御国。期以万代,虽无禹汤之功;唯此经年,不至桀纣之逢。然今灵修浩荡,唯沉犬马之乐;圣聪蒙蔽,常耽绮靡之色。五识俱丧,贬斥忠义;九鼎欲颓,褒赏谣诼……”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显的表情有些僵,知道婉儿用笔奇诡,没听到最后又不好说,于是打断她宣诏:“不必念这些虚的了,直接念最后吧。”
  “是。”婉儿又一颔首,眼里却不再是温顺,只听她朗声念道:“今皇帝显,堪称独夫,尽失仁德,天下共弃,宜废之,另举贤良以临朝。”
  “婉儿你!你要造反吗!”给李显一千个脑袋也想不到婉儿居然写的是废帝诏,一封诏书被她念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显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便朝婉儿逼近过去。
  婉儿一身凛然正气,浑然不惧,坦然道:“请陛下退位!”
  “请陛下退位!”群臣也不跪了,站着齐声请愿。
  “你们!你们!你们都反了!”显抖着手指着阶下群臣,“羽林军呢!羽林军在哪里!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一群反贼!一群反贼!”
  殿外真的进来了全副武装的羽林军,不过兵刃所向,直逼阶陛之上,显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团团围住,甲光之间,只见殿外徐徐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是从有光的那边走进这大殿的,身上就像泛着一层光晕,至少婉儿是这么认为的。一瞬间竟有些想哭,一个月的时间竟恍如隔世,太后像神仙一样降临,那是她梦里的人啊。
  群臣皆跪,婉儿也在阶上跪了下来,像跪拜神灵那样虔诚:“恭迎太后还朝!”
  “阿……阿娘……”显瞬间惊呆了,看看太后,再看看离自己并不远的婉儿,仿佛明白了什么。
  “口口声声说着别人是反贼,李显,你自己为天下人所厌弃,身负国祚而信马由缰,你才是天下人的大反贼!”
  久违的威严之声,婉儿几乎觉得自己眼中的泪立刻就要喷涌而出了,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太后的轮廓,婉儿失礼地抬手擦擦眼睛,她想要看清楚。
  “阿娘!”显努力挣扎着,想抓住救命稻草,“儿只是想封赏自己的丈人,儿做这个皇帝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么?儿这么做有什么罪!”
  “你都要把祖宗的天下让给韦玄贞了,还说没有罪!”
  太后一言,显也无话可说了。群臣默然,唯有显浑身战栗,大家都在等着太后的宣判。
  “着皇帝废为庐陵王,余者皇后太子,一并废黜,流放房州。豫王旦即帝位,明日登基。”
  “太后英明!”
  婉儿终于能再抬起头来仰望天后,天后看向阶陛上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也落在了她身上,婉儿的视线之内,早已泪眼模糊。
 
  ☆、第四十五章
 
 
  时隔五十三天后,婉儿终于又跟在太后身旁进武成殿了。一路上阳光温煦,婉儿这才发现二月的春风已经拂过东都。
  这个月遗留的事务虽然多,武成殿门口求见的大臣也排成了长队,可太后在休整了这一个多月后处理起政务来愈发雷厉风行。太后的回归就像给群臣吃了一粒定心丸,婉儿这里一封封诏令发了下去,大家的脸上都写上了希望。直到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没有了旁人的喧嚣,武成殿总算又只剩下了太后和婉儿两个人。
  “婉儿这些天辛苦了,歇息去吧。”
  “婉儿……”好不容易得到与太后独处的机会,居然一开口就要赶自己走,婉儿不开心到想撒娇了,“太后……婉儿不累,婉儿这些日子太想念太后了,想跟您在一起嘛……”
  看她可爱的样子,太后也忍俊不禁,招招手让她过来:“婉儿,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不要拘于那些礼节,离我近一点。”
  婉儿心中暗喜,起身提着襦裙小跑着过去,斜坐在离太后最近的那级阶梯上。
  “哎,春寒料峭,地上凉,坐□□可不行,来,过来。”太后一面说着,一面大手揽过婉儿,明显感觉她比先前消瘦了,“我的婉儿,一个月没见,一定有许多话想跟我说吧?”
  “是呢!”第一次被太后拥在怀里,那前所未有的温暖令婉儿感动,也因此更加想放任自己撒娇了,“太后怎知宫中险恶,您再不回来,恐怕婉儿就要血溅宫墙了……”
  太后抿着嘴笑,从来没有这么释怀过,婉儿这副惹人怜的样子也更让太后想调戏她了:“婉儿要是血溅宫墙,谁来奏江南曲给我听啊?”
  “啊!太后!”婉儿一下子坐起来,脸“唰”一下红了,局促不安满是羞赧,太后是怎么知道自己写情诗的,明明那时四下无人啊!
  太后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羞红的脸,兀自说着:“总让婉儿参政,连我都快忘了婉儿是个诗人,婉儿发自内心的诗,可比应制作得好多了。”
  “谁……谁说发自内心了……”婉儿口是心非地辩驳着,身子却自觉地依赖于太后令人踏实的怀抱。
  有婉儿在怀里,仿佛天下那些糟心事都散去了呢。太后浅浅笑着,难得舒心。一手抚过婉儿鬓边青丝,只觉岁月静好,不忍放手东流。
  “太后……”等到婉儿大胆回身主动抱住太后时,已是泪眼朦胧,“您以后别再放婉儿一个人了好不好?”
  任她这么抱着自己,太后却是无奈瞑目:“婉儿,太后是金口玉言,我从不作承诺的。”
  婉儿闻言抬起头来,早知道太后会这么说,一滴泪顺着脸颊滴下。
  她的泪太扎眼,刺得太后生疼,抬手为她拭去那滴泪,太后解释道:“前路漫漫,处处皆是明枪暗箭,尚不可松懈啊。裴炎是密谋废过帝的人,旦儿的心思又从来就不在朝政上,裴炎这次能说动军队,废了一个就可能废第二个,旦儿的儿子也还小,他要是再密谋废了旦儿,谁又去坐那个位置呢?只怕裴炎不是要学伊尹,而是要做王莽。废帝的风波还没完,现在的大唐是虎狼环伺,看看吧,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打着显儿的旗号造反了。”
  这些事,婉儿也都一一想过,得不到承诺又如何呢?自己现在就在太后怀里,就是太后能给的最好的承诺了:“太后这一路走得太艰难了,太后要是个男人就好了吧?”
  太后却笑了:“生为女儿身是不可选择的事,走什么路却可以依自己的情愿。”
  “无论太后走什么路,婉儿都将伴太后左右。”既然太后不给承诺,那就自己给吧,婉儿的目光诚恳又坚定。
  相伴左右吗?太后的笑容微微凝固,心照不宣的事忽然被她说出口,倒是防不胜防,甚至有些惶恐了。从前也有个男人这样与她说过,在青灯古佛感业寺,在“开箱验取石榴裙”时,李治的目光也是这样诚恳又坚定,可三十三年恍如隔世,他们是如何从相伴左右到明争暗斗的,太后有些记不起来了。
  “婉儿跟了我有六年了吧?”太后对这些时间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婉儿有些意外,轻声应道:“是。”
  她还记得当年在内文学馆的惊鸿一瞥,原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里突然照进来一丝光亮,人生从此被改写。十四岁的她远想不到在接下来的六年间将会站在帝国的中心俯瞰风云变幻,磨炼成如今不再诚惶诚恐的二十岁的上官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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