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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画家(近代现代)——其实是九节狼

时间:2021-05-30 11:47:16  作者:其实是九节狼
  何筝下一秒就勾住他的衣领,凉飕飕的空调风灌进杜夏的胸膛。
  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杜夏跟有行人走动的街道只隔了透明的塑料窗帘,一举一动很容易被任何路过的人看到,何筝居然熟视无睹地扒拉他的衣服,扯开后还把粘着创口贴的手指伸进去,把杜夏一边的乳头遮住。
  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如鱼得水。
  杜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张着嘴望着何筝。何筝掏了掏口袋,手里又有了一张创口贴。
  杜夏看傻了。
  何筝又要去扯杜夏衣领,杜夏往后倒到椅背上,被轻薄了似地双手交叉于胸前,紧紧护住衣领口。
  何筝的目光稍稍往下,落在杜夏的衣摆上。
  杜夏:“……”
  杜夏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耳朵都红了,急声问何筝:“你干什么!”
  “我在帮你遮奶子啊。”何筝先是面无表情,然后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微眯着眼,看得杜夏如坐针毡,毛骨悚然。
  “你——!”
  “我?”何筝的眼睛亮晶晶的,无辜纯良道,“我是阿筝呀。”
  我还是那个何筝呀。
  第一天晚上见面就跟杜夏回家的何筝,乖乖当弟弟的何筝,强行把人破处后不占理也要约会的何筝,一口一个小师傅小画家的何筝。
  笑面虎一个的何筝。
  当杜夏问他到底要什么,回答要追他的何筝。
  何筝是那么理所应当,劝杜夏好好配合,因为——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激凸的骚奶子呀。”
 
 
第39章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艳阳高照。
  无数家长聚集在蓉城一所高中的大门外,打着伞翘首以盼。蓉城日报的一位年轻记者也蹲点在外,他们的公众号搞了个活动,要拍下每一个考点第出校门的学生们都是什么的精神面貌。
  杜夏也在人群堆里。随着一声铃响,他像是和考场内的杜浪两个人,一颗心。杜浪考完了,他也跟着高兴,身高在家长里明明有优势,但还是点起脚伸长脖子,远远望向大门尽头逐渐走来的清一色的白衬衫校服,希望能在杜浪看到他之前先发现弟弟。
  维持秩序的保安并没有将伸缩门彻底打开,防止车辆进入。这是一所寄宿学校,高三学生住满一栋寝室楼,如今可以退寝了,要是把家长车辆都放进去,校园里肯定会堵得水泄不通。
  杜夏于是看着那些穿校服的孩子在层层叠叠的人群里找到父母,喊爸叫妈,拉着他们的手一起进校门,再出来,孩子背书包,妈妈推着行李箱,爸爸再抱着床单被褥,跟举家搬家似的。
  杜夏的目光跟着一个女孩到他们家的轿车上,车牌是外地的,和杜夏来自同一个劳动力外流大省。
  杜夏也是打工人,一眼望过去,就能猜到这个家庭的轨迹:做父母的可能很早就来蓉城打工,那些密集劳动力的小作坊最喜欢招这样的夫妻工。这两人如今卖得起轿车了,估计是和陆广发一样,抓住了时机出来单干,成了小老板,再把老家的女儿接过来。
  女生的笑容很灿烂,成绩肯定不错。这所寄宿学校专收和蓉城同考卷的其他省考生,能帮忙考生搞定异地高考的资格审核,所以生源一直不错,是外地户籍家庭在蓉城的最好选择。
  同样塞进来的还有一些本地人的小孩,这部分学生中考成绩拉胯得不读私立只能去职高,来这儿也是混个毕业证,和上进心十足的外地二代形成鲜明对比,互相看不惯。杜夏记得杜浪刚入学的那一个月和学校里的本地学生打过不止一次价,要不是看在杜浪在老家中考拿了全市第三,学校肯定要杜浪背个处分。
  原本聚集在杜夏周围的家长们渐渐散去,是都找到了自己孩子,进去一起搬宿舍。杜夏等到五点半,才看到杜浪拉着行李箱从寝室门口那段路走来,他咧开嘴角,冲弟弟露齿笑,杜浪脚步也没快起来,好像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放假,等待他的是新的开始,远没有结束。
  杜夏没忍住,穿过收缩门快步走向杜浪。他伸手,试图接过杜浪厚重书包的肩带,杜浪身子往边上一斜躲开他的好意,行李箱杆也换到另一只手。
  但杜夏还是很积极,绕了半圈到杜浪另一边,把行李箱杆“夺”走了。杜浪眉毛一挑,差点又要噼里啪啦训斥,问杜夏佐小伏低给谁看,他余光里的何筝也从收缩门外走了过来。
  在此之前,何筝一直站在杜夏肩膀稍稍靠后的地方。杜夏看到杜浪后就激动地跑过去,何筝站在原地和杜浪对视,那眼神里就有无声的叮嘱,要他对亲哥哥态度好点,大好日子的,别又动不动发脾气。
  那拉杆箱最后到了何筝手里,三个人并排出校门,两手空空的杜夏在最中间。
  杜夏试图活跃气氛挑起话题,问杜浪为什么不叫自己进教室和寝室帮忙,两人好一块儿收拾,杜浪没回答,目光越过杜夏直接跟何筝对上,然后把书包也扔给他,好像那一书包东西是何筝的需求。
  杜夏夹在中间,看看杜浪,再扭头看看何筝,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又背着自己密谋了什么。他们去附近一个车站坐公交,上车后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杜夏想让杜浪坐,杜浪瞪了他一眼,把他想说的话全都瞪回嗓门眼。
  何筝也认为应该坐下的人是杜夏,然后把书包放他腿上,并示意他打开。何筝和杜浪私底下果然有联系,当杜夏忐忑地拉开书包拉链,愣愣地看着里面的课本,杜浪很不屑地贬损了一声,说高三一整天都是做题刷题,学理科的他就没怎么翻过书,要不是何筝让他把课本带回来,他最后一门英语刚考完就把所有东西都当垃圾扔了。
  杜浪就是这样的人,肚子里有颗好心,嘴里说不出好话。杜夏抽出一本语文教材,指甲剪短后还是嵌了颜料垢的手抚过封面,双手捧着,抬头,和杜浪说了声“谢谢”。
  公交车在这时候转弯,站在车厢内的乘客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倾斜。杜浪顺势侧开脸,梗着脖子下颚线条明显,不想让杜夏看清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哥也是想趁帮你打扫的机会进高中学校里看看,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何筝不愧是中译中的王者,口吐莲花的高级翻译官,给杜浪解读杜夏的真实想法,潜台词背后对校园生活的向往。
  杜夏听得不好意思了。杜浪和何筝的身型都比他高大,站在他座位旁边就把他围住隔绝了其他乘客,他只能装模作样看语文课本,再看看窗外的风景。他和杜浪有血缘亲情,比起哥哥,他更像是位错位的母亲,滋养了弟弟的童年。但从他三年前把杜浪接到蓉城起,他和弟弟就话不投机半句多,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也拒绝沟通。
  杜浪性格并不温顺,但远不算糟糕,只是对杜夏一个人疏离。他和何筝就有商有量的,考虑读什么专业哪个大学,每说一个大学名称,何筝都知道这个大学在哪个地域。
  杜夏边听两位弟弟交谈,边自我默默在心里头安慰。杜浪和他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弟弟是要读大学的人,毕业以后去写字楼中央空调办公室坐着,跟他这个初中没毕业就出来讨生活的哥哥有云泥之别。就算杜浪愿意跟他聊志愿的报考,他连985大学有几所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帮着出主意。
  还不如让何筝来。何筝连港岛高校对大陆考生的政策都略知一二,热门专业有哪些更是信手拈来。杜浪说想快点挣钱,读个计算机科学去大厂找福报,何筝能听懂他的调侃讽刺,轻声一笑,说不如选个电子信息相关的交叉专业,比如人工智能。
  杜夏听了,本就单薄的脊梁难免又弯了弯,胸口和衣服的间隙更大,心理作用作祟,觉得贴了创口贴遮乳头的胸口酸酸涨涨。
  杜夏只有乳头大,胸围和正常男人没什么两样,专业提升聚拢的硅胶文胸在他身上就是大材小用;就算网购,精打细算如他也嫌一次性乳头贴太贵。
  不如衣服穿厚点,杜夏今天穿的就是件棉长袖。实在不行,画室里还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何筝的观察毫不避讳,必要的时候送他两张创口贴,不配合久亲自帮忙贴上。杜夏起先不情不愿,没过三天就放弃了,出门前自己先把奶子贴上,因为只要何筝凝视他,他就算不去对视,身体多多少少会起一些反应,软塌塌的乳头奋勇争先地硬起,无形中被何筝抚摸吮吸似地酥麻,发酸发涨。
  当真像个调教初成的熟妇。
  “你好懂啊,又是从短视频里看来的?”杜夏的语气也酸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杜夏在抱怨何筝将自己奚落了太久。
  何筝中断了和杜浪的攀谈,半垂着眼俯视坐着的杜夏。杜夏则扭头看向窗外不是很高兴,认定何筝在胡扯。都是看短视频,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消磨时光,消遣娱乐,何筝却能上知希腊神话贝多芬横饰带,下懂国情国策志愿报考日理万机。
  他就差明说了。他知道何筝在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他隐藏更深的其实是委屈,想不明白亲弟弟为什么瞧不上自己,却亲近何筝,好像他们俩才是同类。
  反而把亲哥哥推出去。
  “你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很睿智吗?学什么不好,跟庄毅学阴阳怪气。”杜浪很久没用“哥哥”称呼杜夏了,没好气得好像杜夏才是弟弟。
  他还要没大没小地再来两句,何筝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杜夏依旧看向窗外,瘪着嘴,睫毛频频翕动,像是头发太长了,遮住视线也擦到眼珠子了,所以眼眨得那么快。
  杜夏下意识抬手想要撩拨刘海,何筝的手先一秒穿过他的发梢,又抓又摸故意弄乱。
  乱了,他就有理由再帮杜夏整理,两只手都用上了,把额头的头发拨到耳后,也把杜夏的脸从窗口扭过来,全程没弄疼杜夏,也没说骚话。
  轻柔得不可思议。
  “是我的错,没考虑你哥的感受。”何筝的话是对身边高仰起脑袋不想看他俩小动作的杜浪说的,双目注视的人从始至终是杜夏。
  他再扭头看向杜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哄的人也是杜夏。
  “你哥想让你学艺术,以后跟他一起干呢。”
 
 
第40章 
  “不行!”杜夏脱口而出。
  并没有被何筝的话安慰到,杜夏眼珠子跟猫似地都是一缩,情绪要是再激烈些,说不定会从位子上站起来。
  他这声反对还挺响亮,吸引了公交车内其他乘客往这边看,但只能看到两个拿行李的青年人将一个单独的座位围着,并不能看清到底是谁说了那句话。
  杜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驼背缩脖,心虚怂怕地把人缩小,身子一动,一缕长度有些尴尬的头发就从耳朵后面溜了出来,晃到视野前。
  杜夏下意识又要去捋头发,何筝的手也出现在他眼前,手指勾着一根黑发绳。
  杜夏缓缓接过的同时抬眼,边抓头发绑成小辫边盯着何筝。何筝的发型和初见时没太大差别,他会随身带着头绳,肯定不是为了用在自己身上。
  然后何筝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跟杜浪聊专业。杜夏不再插嘴,就静静地听,换乘另一班公交后空位置多了,杜浪和杜夏前后坐,杜浪就侧坐扭头,跟杜夏旁边的何筝聊。杜夏不想加入的,谁让杜浪三句不离工资和待遇,他实在是揪心。
  “你别考虑的那么现实,”杜夏劝杜浪:“你应该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比如——”
  杜浪等他“比如”后面的下文,杜夏一个可能性都吐不出来。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别说高考后填报志愿的时间点了,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热爱什么,要为什么奋斗,甚至为之献出生命。
  如果这些崇高的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不如先现实点,学些谋生的技能手段。
  但杜夏不这么认为。他还等着杜浪念完本科读硕士,再读博士呢,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遍说相同的话了,“你别老想着钱的事,你只要想念,哥就一直供你念。”
  杜夏每次说这种成全他人之美的话,眼里的疲惫都会一扫而光,变得亮晶晶的,好像自己的一部分寄托在杜浪身上。
  杜浪深吸一口气,额角隐隐冒着青筋,又要发作,何筝在两人之间做和事佬,“现在聊这些也没用,还是要等成绩和分数线出来。”
  杜浪转过身去,话题就此终结。杜夏望着弟弟那一截比自己更挺拔的后颈,杜浪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注视,却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冷漠得都有些刻意了。
  公交车到站大卫村。三人先步行去村外的那栋公寓楼,把杜浪的书包和行李都放下,然后再折返回那块立了十多年的“油画第一村”大石头,进入大卫村的主街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放眼望去,主街道还开门的商铺全都亮起灯,店铺外有更高挑的路灯,连通其他小街道,灯杆和楼房一样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多,和夕阳染红的云霞连接成一体。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傍晚。
  就是不知道落在画布上,还能否有如此鲜活的色彩。
  杜夏晃了晃脑袋,撩开塑料帘子进入庄周梦夏工作室,庄毅罕见地坐在收银台里,见他来了,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站起身迎过来,放下的手机里还有短视频播放的背景声。
  杜夏侧身给庄毅让道,庄毅给他身后的杜浪一个熊抱,说这位准大学生的到来让店铺蓬荜生辉。楼上的画工闻声也下来了,庄毅便不再客套,拍胸脯道,“走!今晚上庄大哥给你好好庆祝一番!”
  没有人觉得意外。庄毅有事没事都把请客吃饭挂在嘴边,又赶上杜浪高考,庄毅早几天就说好,要大家把这天晚上空出来。
  他原本还想在市中心的大酒店订上一桌,杜夏死活不再预支生活费给他,杜浪也不想他破费,意思意思就行了,他才把地点放在了附近的一个露天排挡。
  众人于是一起下班出门,步行到一条专门做夜间烧烤的排挡街上。走到后天色彻底黑了,他们坐在露天处并不会觉得昏暗,倒不是路灯的照明度给力,而是这条街上的每一户店主都用霓虹灯管缠绕自家招牌,再将门口的绿化树木装饰上彩灯,一到夜里就闪烁,亮眼的不得了。
  庄毅提前点过菜,众人一入座,老板就开始上菜,盘盘都是大鱼大肉大红大绿,重油嗜辣,极其符合外地人的口味。会来这里聚餐的也都是在附近村庄里工作的外地人,同样的价格在市中心的餐馆只能买到这里五分之一的份量。
  如今是夏天,汗流得多消耗也大,众人也不客气,你一筷子我一勺地吃了起来,填了点肚子后不可避免要喝点酒。庄毅叫了一箱啤酒,想帮杜浪打开成年人世界的大门,杜浪很给面子地吃菜,但当庄毅试图给他倒酒,他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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