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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剑(古代架空)——薜荔藤萝

时间:2021-05-30 12:07:51  作者:薜荔藤萝
  任剑还带着剑,背着一个狭长的包裹,穿得好像一个一出城就会立刻遭到抢劫的纨绔。他骑来的马正在不远的树林中吃草。虽然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总之他神色淡然,分明眉目,加之身后石桥流水,真是天然图画,但杜三只感到十分的头痛。
  他看见杜三出来,微微施了一礼。“在下任剑还。”
  杜三不由将手里的扫帚做出握剑的架势。“我知道你是任剑还。”
  任剑还点点头,单刀直入地问:“简凤箨是你师兄?”
  杜三叹了一口气:“算是。”
  任剑还道:“我来探望他。”
  杜三脸上露出一种极端复杂的表情,好像对此产生了许多意见,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意见不太方便当场抒发。“你跟我来吧。”
  其实这天简凤箨醒的也很早,不如说他基本就没睡。
  虽然昨天公冶治盛怒之下出手不按章法,工具也不拘泥于藤鞭,简凤箨基本全身都被打到了,但总体来说,还是背部挨的比较多,导致他最佳选择肯定是趴着。迷迷糊糊趴到凌晨,他听见杜三起了床,这之后倒是做了一二个梦。梦里听见有人叫他“简凤箨”,刚要答应,突然想到公冶庐里几个人都不会连名带姓叫他,一个激灵睁开眼,勉强撑起上身。只见任剑还正站在床前,低头看着他。
  简凤箨第一个反应是扯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奈何趴了一夜手都麻了,做这事实在有点难,况且也不知任剑还来了多久,再想顾及形象为时已晚,自暴自弃地重新趴好,只觉得背上炙热难当,仿佛伤处碰到的空气都嘶嘶灼烧起来。任剑还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尴尬,问道:“很疼?”
  简凤箨笑道:“不疼,我就喜欢趴着睡,不趴着我睡不着。”
  任剑还点点头:“原来如此。”伸出一只手,珍而重之地碰了碰简凤箨肩胛上红肿的伤痕。简凤箨只感觉自己被戳了一刀,腰猛地往上一弹,又重重跌回榻上,一句脏话已经呼之欲出,千钧一发之际任剑还又问:“他为什么打你?”
  简凤箨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你猜。”
  任剑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因为你输了。”
  简凤箨:“不全是。”
  任剑还:“因为你不但输了,还输得极不光彩。”
  简凤箨默然,半日笑道:“我听说你赢了。”
  任剑还:“侥幸。”
  简凤箨提醒他回忆自己之前狂妄的评价。“能让你承认侥幸的对手,我又哪里来的把握。”
  岂料任剑还很顽固:“我说过,他不如你。我不会收回的。”
  简凤箨:“行吧,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求你别说给别人听。”他目光一转,“我想喝水,能劳烦你给我拿点水吗?”
  任剑还走到桌边,从壶里倒了一杯隔夜茶,简凤箨一只手略略撑起上身,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润了润嘴唇。任剑还等他趴回去,动作生疏地将薄被拉上来盖住他肩膀。“不论因为什么,他下手都太重了。”
  他那悲天悯人的语气使简凤箨听了很不舒服。“庄主从没打过你?”
  任剑还摇头。“虽然我每年都会在剑上输给他一次,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打我。”
  简凤箨感叹。“你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又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师尊这个时候不会起床?”
  任剑还道:“这我不知道,我只是睡不着。”
  简凤箨打量四周,一片狼藉,昨夜的衣服还掉在地上,叹道:“早知道你要来,我好歹也收拾收拾。”
  任剑还跟着他茫然的看了一圈。“收拾什么?”
  简凤箨:“谁会想让意中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他说得很快,有意显得若无其事,但说到意中人三字还是像硬生生咳出块石头,不由露出一种被硌掉牙的表情。任剑还也顾不得计较了:“几天前,那话还算数?”
  简凤箨失笑。“算数的,怎么不算了,我见异思迁也不能这么快吧。还是你以为我已经见势不妙,知难而退了。但我又没有要你怎样,只是一个想头,这一时半会也退不下去啊。”
  任剑还如释重负点点头。“算数就好。不然这个东西,我就不知道要怎么拿出来了。”
  简凤箨:“咳,太客气了,你来都来了,还带东西!……吃的?”
  当然不可能是吃的。任剑还带来的礼物,那只能是剑。是一对剑。窗纸已经红透,几乎被融化,火红的晨曦里,剑鞘上的凤凰欲振翅高举。任剑还将剑捧到他跟前来。一双剑刃明如霜雪,简凤箨借机一照,一缕碎发垂到刃口,悄然飘落在地。他摇头笑道:“太漂亮了。我使不了这么漂亮的剑。”
  任剑还道:“你可以不用。”
  简凤箨:“居然,我只当你是要我拿这剑跟你一决雌雄的,还想说这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我能动了再说。”
  任剑还道:“这一对剑名为凤凰,父亲曾送了我母亲一把。后来我母亲去世,他都给了我,告诉我有朝一日,可以送给想送的人。”
  简凤箨坐了起来,疼得眼角乱跳,被子裹在身上,咬牙笑道:“任少主,大清早的,特地跑二十里路来消遣我很有趣么?”
  任剑还眉梢一挑:“你不敢信?”
  他这个敢字加得居心叵测,简凤箨虽然因为不舒服比平时迟钝一点,也不可能中这样低级的激将,冷笑道:“我是不敢信。”
  任剑还大感不公:“我都没有不信你。”
  简凤箨道:“当然,我的真挚,连你师弟都看得出。但您这剑,送得可以说毫无预兆,突如其来,如果不是因为和人打赌,我就要怀疑你是受了什么胁迫。”
  任剑还:“我说过我要想,我详细想过了。”
  简凤箨:“很好,那估计少主心里也有数了。你中意我哪一点?”
  任剑还犹疑着,抬手指了指他的脸。简凤箨:“……我的眼睛?”
  任剑还:“不是,硬要说的话,好像是你的长相。”
  简凤箨:“……”
  任剑还:“不是色令智昏的意思。我想了很久,比起别人,我更愿意看见你。”
  简凤箨:“这就足够你把这东西送给我了吗?”
  任剑还:“送不送,也没有什么紧要。只是我以为你是想要这个的。如果你不想要,我拿回去就是了。”
  天光已经大亮,窗纸上竹影摇动,听得见杜三在外面泼水、走动、咳嗽、骂鸡的声音。简凤箨长出了一口气,决定开诚布公。“任剑还,我知道你不是冲动之人。我也不是不信。我们认识几年了,但凡见面,提到过什么?只有剑。如不是剑,在你眼中我一文不值。而我昨天才叫你失望过一次。我没有把握今后,不再叫你失望。”
  任剑还道:“可是我也只有剑。我这二十年一无所长,只会使剑。但凡年岁相仿而剑艺与我相近者,都令我辗转难眠。”
  简凤箨:“等等,真有这样的人?”
  “有。”
  “就算人家比你努力?”
  任剑还凝视他。“你比我更努力吗?”
  简凤箨:“……那倒也没有。”
  任剑还继续凝视,反倒使他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好笑:“只有你,我只会觉得兴奋,不会觉得不甘。”
  简凤箨笑道:“好吧,我何德何能。”他似乎突然放弃了盘根究底的兴致,觉得对任剑还来说这个解释确实已经十分难得,再多就属于痴心妄想,加之公冶治随时可能察觉,实在也没有全面审核的余裕了。任剑还于是趁热打铁:“你真要拒绝吗?”
  “不。”简凤箨咬牙笑道。“送上门来的,我没有不吃的道理!”他朝任剑还大喇喇的一伸手。“那我就万分惶恐地先代为保管,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收回的。”
  任剑还:“你要哪一把?”
  简凤箨:“我还能挑?”
  任剑还:“我父亲送我母亲的是凰剑。但你当然可以挑。我想说不定你会想要另一把。”
  简凤箨道:“因为我名字里有凤字?我偏要另一把。”将凰剑放在床内侧,笑道:“你快走吧,过几天我去找你。不要再来了。”
  任剑还点点头,拿起余下的那把,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公冶庐这个地方很不错。”
  简凤箨笑道:“跟你换换怎么样?快走吧。”
  风华会圆满结束,送走了五湖四海的客人,整个浣剑山庄处于一个舒适的放松状态,虽然要收拾的东西成千上万,但大家心里已经没有压力,加之虽然过程波折,冠军也还是花落东道主家,面子里子都十分好看,可以说再无遗憾了。任去留特地召开全体大会,犒劳众弟子辛苦,表彰了取得优异名次的几位骨干,对成绩不理想的弟子也温言勉励,嘱咐大家胜不骄,败不馁,以此为契机继续精进。这场合任剑还一向是不参加的,避免任去留当着众人赞美儿子的尴尬。
  任去留主持完大会,信步走向浣剑潭。这数日来都是天朗气清,又没风,还不晒,竟是连天气都给足了东道主脸面,任去留看着湖上莲叶,心情愉快地想,就算此刻下雨,下三天三夜大暴雨也无妨。他抬头观察天色,云层纷繁绮丽,雨不定就在今夜。远远看见任剑还坐在亭子里,面前放着一张琴。
  任去留感动欣慰,施展轻功,瞬间已到亭前。“我儿!你终于想学乐器了!”
  任剑还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任去留挥手示意他坐下。他碰了碰琴弦,发出一个悦耳的单音,笑道:“我始终劝你学琴,不为要怎么怡情养性,或者提起来较有面子,只为它是一个消遣。人可以安分随时,也可以遗世独立,日子有一万种过头,却不能不消遣。”
  任剑还:“我一直以为有剑就够了。”
  任去留:“不够的。即使有了琴,也还是不够的。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它山之石还能攻玉。你这样一心在剑上,反而容易误入歧途。不过我这些话也说过很多遍了,你反正不听。我总不能骂你太上进?一定要有一个契机,才能有所领悟。我儿快快道来,是什么契机,让你放下了剑,拿起了琴!”
  任剑还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任去留热心猜测:“也许是风华会上摘得头筹,使你觉得同龄人中已无敌手,自然感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任剑还:“……”
  任去留再接再厉:“也许是你突然发现剑也不过是剑,不可能承载你所有的念头,不得不找其他的方式去疏泄。”
  此言就虽不中亦不远也,任剑还不由一个悚然,在心里感叹一下姜还是老的辣。他抬起头与父亲平视,尽量显得老成持重,营造出一种人生大事的气氛。“但我除了剑,也没有别的法子。”
  任去留:“我儿,为父不明白你的意思。”
  任剑还:“我将凤凰剑送人了。”
  他说出这句,立刻低下头,已经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但过了半天没有下文,只得又抬头时,只见任去留捋着胡须,一脸慈祥地注视着他。任剑还被看得发毛,终于沉不住气。“父亲不问是谁吗?”
  任去留笑道:“我说过,剑是你的,你想送谁都可以。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负责提亲和下聘,你只需报上名来,我立刻着手操办。你希望现在开始吗?”
  任剑还喃喃道:“暂且不用。”也许永远不用。虽然这事情是他自己提起的,却似乎再也受不了继续谈论下去,激烈地转换了话题。“我听说简凤箨回去之后,被公冶前辈痛打了一顿。”
  任去留叹道:“按照公冶的脾气,这并不奇怪。简凤箨天资绝伦,然而生性懒散跳脱,随心所欲,实在不适合做他的徒弟。”
  “也许他适合做你的徒弟。”任剑还突兀地说。
  任去留摇头笑道:“不一定。我若是公冶,也许比公冶还要头痛。你是否觉得简凤箨之所以挨打,是因为他输得太不光彩,在武林同道面前丢尽了师门的面子?那还在其次。重点是傅万壑后来插了嘴。不是你爹我脸皮厚,虽说这么多年我跟公冶是割席断交的状态,但如果与傅万壑相比,估计全天下人都可以算是公冶的朋友。”
  任去留:“……但是公冶前辈甚至都没有到场,又何必在乎他一句冒犯。”
  任去留叹了口气,他经常安慰自己说,儿子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也是为剑付出的代价。“简凤箨没有反驳。”
 
  ☆、第 5 章
 
 
  雨下了七天。到第七天,各处旮旯缝道都下透了。泥土吸收的雨水达到饱和,一阵一阵地呕出水洼,门槛上苔痕烂一层织一层,层层叠叠压得发黑。树干上水流顺着表皮沟壑往下淌,或者也可能从里往外渗,脱了斗笠和蓑衣,里面的布衣也是湿的,也有可能是从里往外渗。树根下爬着一只极大的蜗牛壳,一抖一汪水。李向道因为错手捡了这个蜗牛,把他身上唯一还是干着的左袖也弄湿了。他骂一句,气运丹田,壳在手中化为均匀的齑粉,师弟们齐声叫好。
  “狗日的,这也太冷了!都四月了!”李向道说,他冻得直打哆嗦。
  “雨一停立刻就会热起来。”一个师弟非常有把握地说。众人马上进入店内,店里已经点上了灯;这雨下得早晚前后已无意义,只剩下黑日白夜,哪怕正午,屋里也暗得像个巢窟。众人要了一坛烧酒,一大盆加许多花椒煮的毛豆。店角放着一只小火炉,李向道凑过去,杯水车薪地想把袖子烘干。突然听见有人说:“诸位可是渡剑台的人?”
  李向道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原本有一个客人;只是他坐不在灯下,又穿一身黑,几乎融化在暗淡的阴影之中。此人抬起头,那阴影几乎为之照亮,但他朝李向道一笑,却格外的刺眼。李向道只觉得此人非常眼熟,好似就近日才见过,一时却想不起他是谁,四个师弟见他神色犹豫,全部面面相觑。那人也不尴尬,唱歌一样娴熟地自问自答:“既然是渡剑台的人,不知道诸位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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