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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安多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她无声地跟在云清后面,觉得很难过,很忧伤。
  她想,这片草原上的人们都信奉长生天,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为什么有人想要用这件事来伤害血瀚海的大家呢?
  想起云清话里的未尽之意,她慢慢觉得寒冷起来,于是她忍不住攥住云清的衣袖,轻声问道:“那么……蛮王究竟想做什么?”
  她虽然这么问,但是并不想得到答案。安多想,哥哥如果回答说,蛮王只是不服气,只是想来看看掌教的力量,那就好了。
  可是云清看着她,神情柔和而平静地回答道:“蛮王是一个很优秀的君主,他掌握了草原上大部分兵马,可人心和信仰仍然留在血瀚海。如果他想真正掌握这片草原,就应该来杀了我。”
  “然后……”云清说到这儿,拍了拍安多的脑袋,似是抚慰道:“然后,取代我的位置,成为这片草原上唯一的君王和神明,他才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顺着草原上最大的那条额济纳河一直往下游走,能够看到一大片平原。河水滋养了整片草海,并且养育出了草原上最大的城池——昭武黑城。
  草原诸部逐水而居,可额济纳河得天之幸,从来不会因为季节变化而干涸。自从昭武占领了这条大河下游最大的平原,他们的牛羊迅速被养肥,战马也日益雄壮,于是蛮王的野心也旺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黑城作为昭武的王都,经过数十年的修筑,变得繁华而又阔大。今夜的王都下了一场小雨,春天的雨水带来一些寒意,雨水打湿了土城墙,也将终日蒸腾的灰尘压了下去。
  王宫是学着汉人的风格修筑的,飞檐画壁,在被草海包围的城池里,显得无比惹眼。
  昭武的蛮王萧秉常在这场春雨里,难得睡了个好觉。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树叶,发出非常悦耳的声响,就连这几日一直积郁在心里的烦躁之气,也被雨打散了些。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大片冰山。
  大雪覆盖了整片大地,没有留下一丝杂质。这样厚的雪里,他牵着父王的手,慢慢往北边走。
  北边有什么啊?年幼的他问壮年的父王,北边有神仙吗?
  父王穿着厚厚裘衣,那身尊贵的衣袍,将他的身躯衬托得更加雄壮。
  年幼的萧秉常像很多孩子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有最原始而热烈的敬佩尊崇。他们在雪海里越走越远,萧秉常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冰原,虽然觉得冷,但是他并不害怕。
  直到他看见父亲跪倒在冰川上。
  那双从不会倒下的膝盖,尊敬而恐惧地跪倒在冰川上,不仅压碎了膝盖下新落的雪,也压碎了小孩子心里从不会倒下的父亲形象。
  那片冰川里,站着一个很年轻的人。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年他才八岁,浓厚的雪海与华丽的冰峰里,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绿得像草原上散落的海子,青绿的,明亮的。
  父王按着他的头,让他跪倒在这片雪海里,萧秉常倔强地仰起头,努力想要看清这传说中的神仙模样,直到被父亲一巴掌拍在脸上。
  愤怒的情绪从那时候开始埋下的,他想,他什么都不要,就想要那个位置。
  被所有人跪倒仰视,让所有骄傲的膝盖都跪倒,让所有的目光都聚焦。
  这么想着,他的血呼呼地热了起来。
  雪海里,苍老的父王躺在床榻上,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你的眼里,为何没有半点敬畏……”
  刷一声,他甩开老父亲的手掌,挺直了脊背往门外走。
  推开门的一瞬间,风雪扑面而来。
  萧秉常惊坐而起,额头微有冷汗。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了,
  铜炉里燃烧着新香,他慢慢坐了起来,听着窗外的雨声,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怀胎数月的女人推开门帘,轻声走了进来。看见男人的神色,怀孕的王后笑着拢起门帘,抚摸着肚子坐在床沿上,道:“大王又有忧心的事儿了。”
  草原上的年轻君王握住女人的手,笑着抚摸她隆起的肚子,眉头间的阴影却一时无法消散。
  女人慢慢收敛起微笑,退到床边,问道:“大王,您可是派人去了血瀚海?”
  萧秉常神色一滞,旋即笑道:“是,去朝拜掌教大人。”
  女人摇了摇头,扶着肚子缓缓跪下,轻声道:“大王不敬畏掌教大人无所谓,可大王的心意实在太过明显,血瀚海上的大人们如何察觉不到?一旦他们走出来……”说到这儿,她仓皇攥住男人的手,哀声道:“大王,想杀掌教大人,您难道不怕天罚吗?”
  萧秉常低头无言,他攥住女人的双手,温柔地将她拉起来,道:“别怕。”
  他拍了拍妻子的背,温柔而不容抗拒地说道:“别怕,有我在。等我们的孩子降生以后,他将是草原上真正的神子,也将是昭武下一任君主。”
  等妻子在榻上睡着以后,他推开门走进了雨夜。恭候在一旁的内臣趋近几步,悄声道:“大王,阔滦海子边的部落仍然不肯听话……”
  萧秉常极为厌烦地挥了挥手,道:“不听话的部落太多了,不必各个汇报,照往常处理。”
  内臣低声应了句是,旋即又问道:“大王,阔滦海子的部落并不大,您为何一定要先攻下那块地方?草原上比它更大的湖泊并不少,比它富有的部落也很多。”
  年轻的君王神色一寒,一脚将内臣踹翻在地,暴怒道:“让你去就去,再问一次,朕把你扔了喂狼!”
  内臣慌忙爬起来,无声地退回黑暗里。
  萧秉常极为烦闷地仰起头,看着浓云翻滚的天空。虽然今天的夜里没有半点星星,可他依然能够猜到,这片天空上的辰星依旧没有归位。
  “掌教大人啊……且让我看看您的手段吧。”
  这场雨一下就是几天,直到几天后的夜晚,阔滦海子仍在下小雨,叶三头上顶着竹斗笠,雨水顺着斗笠漏到脖子上,冻得他一个激灵。海子旁边很多芦苇,可树实在不多,他勉强找了一个还算大的树,准备找个地方睡觉。
  湿漉漉的空气有些吵人,耳边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更吵人。
  “叶先生啊,叶先生,您醒醒,您怎么带着我的通关文书一个人跑了呢,还好我一路打听消息,听说这儿忽然爆炸,我就猜到和您有关系。”
  李见青偷偷从草里冒出头来,轻声说道:“叶先生啊,您别装睡了,我都跟了您三两天了。我的马都快跑死在半路上,您看我找谁说理去?”
  叶三终于忍不住将脸上的斗笠摘下来,怒道:“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觉?”
  李见青慌忙举起双手,道:“您等等,我给你送任职文书来。”他连忙在衣服里摸索,终于掏出来一本册子,然后靠近叶三脑袋,道:“杜将军说,您从此就是神武军第六卫甲字营里的粮草押运官。”
  叶三愣了愣,勉强翻了翻文书,看了半天后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官?”
  李见青想了半天,字斟句酌道:“就是……押运物资的……”
  “押运物资的车夫?”叶三大怒道:“张庆未免也太小气,我缺这么个身份吗?”
  李见青再度举起双手,慌忙道:“杜将军说这个身份方便您行走……”
  叶三将文书丢他身上,用斗笠遮住脸道:“滚,我睡觉。”
  李见青僵在原地动也没动。
  叶三不耐烦道:“别盯着我睡觉行吗?”过了半晌,他还是没要走的意思,叶三实在忍不住坐起来,看见李见青一双欲哭无泪的眼睛。
  “叶先生……狼啊……”
  狼的意思,就是很多狼。
  湿漉漉的雨夜里,无数只绿色的眼睛出现在海子边缘,它们极有秩序地朝部落围拢,颇有疯意的兽眼紧盯大小帐篷。
  叶三一把将李见青按到在草里,沉声招呼道:“躲好别动。”
  草海里登时出现一条弯曲波浪,被奔狼牵动的野草不停摇晃,发出轻微的咔嚓响声。
  叶三站在土坡上,数百只饿狼站立在黑夜阴影里,它们喘着粗气,尖锐獠牙上还挂着腐肉和血水,绿色的眼睛如原野上无数鬼火。
  帐篷里第一个被惊醒的人发出一声尖叫,旋即,羊群疯狂逃窜,老人孩子们从帐篷里冲出去,又被立马拉回去。青年人哆嗦着牙齿走出来,勉强伸出手开始绑车。
  第一只狼低下头,发出一声沉闷长啸,紧接着,无数声狼啸此起彼伏,更深处的草海里,被狼啸呼唤而至的绿眼倏然而至。
  软倒在帐篷内外的人们张皇后退,狼群如潮水一般朝着部落涌动,兽类细小的爪子踏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道深刻印痕。
  忽然之间,第一只狼停下脚步,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湖泊边走过来,带着一把无鞘的长刀。
  数百只饿狼随着首领视线,注视着眼前的人类。
  “逃。”叶三收回视线,扫了眼身后的帐篷,无措的牧民下意识顺着他的指示开始逃跑。他们慌慌张张拖着老人和孩子,抱着仅存的羊羔往后奔跑。
  叶三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狼群,开始思考要不要跟着逃跑。
  野兽死寂的瞳孔盯着他,第一只狼从兽潮里一跃而起,紧接着,无数只狼飞跃至半空中,腐肉的气息瞬间铺面。
  哧啦声响在黑夜里显得尤为聒噪。
  黑色的夜幕里,亮起一道光明无杂质的光亮。
  那道光亮斩落凶兽的头颅,漫天血水如雨一般飞落。那些血水溅落在叶三的竹斗笠上,像无数朵小花盛开。
  兽潮有一瞬的停滞,可血腥气在空气里迅速扩散,被血气刺激的饿狼早已丧失神志,只会顺从本能进行捕猎。
  很多的狼,继续扑了上来。
  叶三看了看四周的兽海,毫无表情地挥出了第二刀、第三刀。
  在这个过程里,血水越漫越多,天上的血雨也越来越密。
  在汹涌的血气里,他斩下眼前的狼爪子,背后的凶兽朝他脊背直扑后心。
  叶三平静地握住刀柄,在刀光朝身后挥下的那一刻,一道半透明的光呼啸而至。
  一道无声的剑意,兀地出现在茫茫狼海里。
  血气弥漫,落血如花,在漫天的腥气中,叶三看见了一双清亮透绿的眼睛。
  无数饿狼里,属于人类的一双眼睛里。
  遍地都是凶兽尸体与血水,他们站在咆哮奔腾的狼群里,遇到了对方。
 
 
第119章 春潮带雨,晚来风急
  人与人的相逢,似乎总存在某种冥冥定数。旷野上的雨汽潮湿微寒,渐渐的,就有透骨冷意自骨头缝里渗进来。
  那双绿色的眼睛,叶三见过。
  那双眼睛的主人,叶三也见过。
  一个人的面貌可以改换,然而眼神和气质是刻入骨髓的东西,黑袍的少年神色清淡,像天上飘忽的白云,干净而凝定。
  看着那双眼睛,叶三却觉被惊雷劈中一般,极端的熟悉感如白色急电在脑海里翻覆,几欲挖出他早已不复存在的前生。
  云层在天地里凝聚起来,春天微凉的雨点从天空飘落,温柔地洒落在清旷原野里。
  雨水滴落在叶片上,融入到血水里,腥气和水气一瞬间混合起来,渺渺地向更广阔天地里散落。
  水和水可以混合出古怪的气味,而情绪和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于化作一声滞涩的叹息。
  叶三轻轻扶住斗笠下的眉心,脑海里的破碎画面在挣扎跳动,却没有一处可以汇聚完整。
  看见他的神情,云清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黑袍上的风帽戴上。黑色的棉布覆盖住半张脸,也将那双眼睛彻底挡在后面。
  然后,他抬起手里的长剑,半透明的□□落在湿润泥地里,将水洼和狼尸都照得发亮。
  明亮剑光降落在草海上,无数雨丝都被瞬间斩断,黑色浓云在天空中翻滚,偶有闪电从云缝里一闪而过,将两人的影子拖得窄而长。
  道道剑光突贴着地面朝远处冲去,如无数银色缎带在草芽上飞奔疾驰,黑袍少年举起剑,在风雨里一掠而去。
  半圆形的兽海被白色剑光击中,本来不太圆的狼群顷刻崩裂,无数草屑飘荡至半空中,剑光牵扯着雨水和泥浆,在两人中间淋淋漓漓滴落下来。
  团团幽光过处,数十匹灰狼被拦腰斩断,风里的腥气变得极为粘稠浓厚,几乎化作实体钻入到衣缝里。
  新鲜的血肉滚落在地,奔逃的狼群闻到血腥味,哪怕被强大威压镇压到颤抖,仍然朝着血水狂奔而来。
  白色的尖锐獠牙撕扯着同伴的血肉,低垂的天幕下,那无数双兽眼如鬼火搬跳跃。
  在无数绿色幽芒里,他们两人相距十数米,却仍旧保持着背对的姿势,静静站立。
  狼群在数米之外,再度围拢起来,朝草海中央靠近。
  他们两人依旧很安静地站在及腰草海里。
  下一刻,他们不约而同举起手里的武器,背对着朝狼潮冲了过去。
  刀光和剑光朝草海两边冲刷,将漆黑的天地一割两半。窜上半空的群狼发出数声凄啸,紧接着,无数红雨从空中坠落下来,渐渐浸润到泥地里。
  污血、刀剑和飘摇的草屑,天地里风烟大作,风吹着草叶,无数枝叶倒地,显露出藏在草里的野兽。
  叶三抬起眼,朝更远处望去。群狼在死亡的威压下,已经产生了退意。然而不知被什么东西控制,它们略显疯狂的兽瞳显露出一丝挣扎之意,更为疯狂地向前靠拢。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三摇头自语道。作为一个从小打猎为生的人,他知道野兽对于死亡远比人类更为敏感,今夜这样大规模的狼群来袭已经非常古怪,而面对两个修士和死去的同伴,这群狼不进反退,更是诡异。
  “魔宗兽诀。”云清站在几米开外,淡淡道:“修炼到一定程度,能够驱使方圆数里的野兽。昭武蛮王兵不血刃连攻八大部落,倒也有它一份功劳。”
  这个时候,天地里的剑气和刀意仍未消弭。云层里的雨丝纷纷扬扬落下来,被刀光和剑光照得发亮。
  那些雨落在半空中,向远处的狼群追逐,一时之间,兽潮和两个人形成了罕见的对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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