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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已死三百年(玄幻灵异)——梦中一怀

时间:2021-06-05 20:01:21  作者:梦中一怀
  好似审视,又夹杂了凝重,莫名的情愫翻涌其中。
  片刻后,华缨的嘴角又带了自嘲,熟悉的眉眼不似平时狂放疏朗,眼睫的每一次颤动都仿佛带了刺,如钢针般冷硬。
  黎白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师尊。
  黎白喉间动了动,咬紧了唇,略有些不甘心道,“师尊,是徒儿僭越了——”
  良久后,华缨用一种黎白看不懂的神情道,“或许,以前说那么一通的事事小心,切记谨慎行事,说得太多,反而过犹不及。”
  黎白仿佛听到了华缨后续的话——也过于骄纵了你,导致你行事处处抢在师尊前头,行事乖张违逆,真把自己当作从御仙府的当家了?
  却听华缨又道,“你本不喜欢这些九曲回肠,虚与委蛇,从御仙府的驳杂往事,倒累得你整日提心吊胆。也罢,今后你便不必再想这些,师尊我自有思量。”
  华缨指了指身后半步的位置,道,“今后,你的位置在这儿。”
  黎白藏在宽大袖袍内的手颤了颤,别过脸去点了头。
  他往后退了退,明明只是一小步,却好像裂开的是一条永不见底的沟壑。
  小四蹦蹦跳跳走到一岔路口停下,对着身后的二人接受道,“客官请选路罢。”
  只见前头露出了两条小径,长宽相同,形状一致,尽头皆有客栈。要说唯一的不同,便是客栈牌匾上的字形状不尽相同,因实在远无法辨别,华缨问小四道,“牌匾上题的什么字?”
  黎白看着岔路口,正要抬脚,在抬脚时分,恍若想起了什么,又默默地退到了华缨身后。
  华缨将他的所为尽收眼底。
  小四委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呢,”见了华缨不信任的眼神,它又小声道,“我今日第一次接客,客官,您,您还是直接选吧。”
  未做功课师徒俩,逢问不知小傀儡。
  横批:前途未卜。
  华缨无奈,指了指左边的小径,小四欢快往前,只后面师徒两的位置,相互调换了去。
 
 
第四章 
  远看的客栈犹如黑木筑成,一副沉寂乌压压之感;这临近了,才发现竟是片气派的绯红。从上往下挂了无数红绸,有千万白色的小花从上往下坠落,而这灯笼光色太浅,那顶楼又隐入黑暗,分不清这些小花是从天上坠落,还是从楼顶坠落。
  华缨托住一朵小花,只见花萼往上,四瓣雪白,每一瓣皆有淡绿色褶纹,煞是好看;再看袖摆,却有六棱形状的雪花攀附其上,一片皆一片,竟是重重叠叠。
  他再抬头,只见这暗色中时隐时现的客栈歪歪斜斜了一个牌匾,上面只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假。
  那小傀儡已殷切地上前拉开客栈的门,从里传出了一声柔婉的叹息声,随即,有人恍若呓语,“最是怜取眼前人,不问前尘非良善。”
  黎白拧了眉,默默从华缨身后站出,想要往前。
  华缨道,“徒儿,退回去。”
  黎白顿了顿,不发一言地稍慢了步子,却盯紧了眼前人的背影。
  屋内昏暗,傀儡小四又点了一盏油灯,他们这才看清了屋内的陈设。
  东北角的油灯几乎油尽灯枯,只映射出一点米粒大小的光,正门往里,正对着一个大戏台子,材质绝佳,乃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戏台最中,只一块白亮布直直竖着,散发着幽微的莹辉,又有星星之光点缀其上,煞是美丽。再看戏台四角,有无数剪纸一般的小人堆积成山,杂乱不堪,直要冲破了屋顶去。
  小四掏了一把食指宽的竹签,结巴道,“客……客官,听戏吗?”
  华缨点点头,在其中挑挑拣拣,半晌后忍不住笑道,“上面连曲目都未曾有,如何选?”
  小四顿了顿,挠了挠头,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嗫喏,“就,客官您随意选一根签便是,我们这客栈的戏目,也都是随意……上的呢。”
  黎白听了,忍不住道,“所选意义何在?”
  小四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浅浅表达一下尊重?”
  黎白抿紧了唇。
  华缨叹息,“上吧。”
  奏乐声起,凭空又响起了刚才那段呓语:“最是怜取眼前人,不问前尘非良善”。叹息后,位于戏台四角的小人纷纷像是有灵魂一般,缓缓飞到了散发着幽光的白色亮布上。
  它们所有都变得灵动起来,会甩手,会拍掌,有的在掩面哭泣,有的又狂放大笑。片刻后,喧闹声起,有吆喝声,有狗叫,好不热闹,犹如一场赶集的闹市。
  在闹市的人声鼎沸中,有人道,“新开张了一间茶馆哩,里面还阔以听戏,摆了好大一台子哩,囊个俊俏的公子掰掰手,那白布上的娃娃们就会唱会跳,开了眼哩。”
  “额去看咯,大伙儿都讲是傀儡戏,那是啥子也?没听过,但是只要一文钱,就阔以喝茶听戏,还给吃花生,吃到饱咯,好耍哩。”
  “囊个戏,讲哩啥子呐?”
  “窝晓得,窝晓得,讲哩是一个公主,爱上了一个做茶的,然后被骗咯,国破家亡哩。”
  “不是,不是,讲哩是一个唱戏的公子,喜欢上了一个听戏的公子,哎哟,败坏天伦咯,然后嘞个听戏公子就和小姑娘拜堂切咯,唱戏辣个,趁着月黑风高,把那个女嘞丢井里面咯,还弄丝线勒死了听戏嘞公子,哎哟喂,窝刚看红月亮拉里,就有官差来封茶馆,声势黑大,窝跑黑快。”
  “辣,才开咯三个白天喏?”
  “是嘞是嘞——公子,你往哪儿去?”
  “我去看看。”
  戏目完。
  又起一幕。
  湖蓝色长衫的公子手提了一盏莲花灯,在月色中缓缓前行,行至巷末,轻轻叩响了门。
  一人探出头来,欣喜将人迎了进去。
  那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园子,满树的灯笼,在清风的抚摸下,微微摇摆着身姿,倒是一景。石桌前,伏了一个芽色衣衫的公子,正在奋笔疾书。
  似乎闻得一阵熟悉的香味,他转头,冲来人笑笑,自行挪开,请了来人看自己的稿件。
  湖蓝衣衫的公子点点头,细细看着,手边拿了笔墨,时不时做出圈画,划杠,写字的动作,芽色衣衫的公子不时点头,眼里尽是欣喜,揽了他的手,热切将一盏茶奉上。
  许久后,两人将稿件整理了,悉数拢入了一本封皮中。
  上言:《为妖者》。
  二人容貌,不可见。
  幕落。
  亮白布隐入黑暗,无数小人也仿佛失了灵,悉数落在了戏台上。
  二人看了个没头没尾,索然无味。
  华缨长叹,“果真随意。”
  黎白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到云巅之上了。
  此时,忽闻得一阵清幽的莲香袭来,客栈门被推开,湖蓝长衫的公子探入一只白靴,手里提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他的声音婉转悦耳,道,“你们终于来啦。”
  华缨啧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如何得知我们是谁?”
  来人歪了歪头,姣好的面容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不解,“这么快就忘记我啦,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不一样啦,华缨,你旁边这位——手中的剑,一寒神剑么?”
  黎白拔剑的手一顿。
  数百年前。
  仙界实力为尊,镇守四海八方的仙者在人间享有美名,曰万民神,万民神共八人,共拥四海,分揽八方。
  此八人中,独从御仙府一派便占三人。
  师尊从御,神君华缨,一寒。
  以东,从御神君统辖;以东南,华缨神君统辖;以东北,一寒神君统辖。北方为妖族聚居地,一寒神君遂以亲近妖族,多有往来。
  而三百年前,妖族再起祸乱,从东北一界虐杀戍边的人族兵将数万,一寒神君不仅未对妖族之众痛下杀手,竟还攀污仙者,主张为妖族主持公道,冥顽不宁,仙尊怒而下令处置,剥除仙格,斩为断剑。同一日,神谕降下,从御神君,化物殉万灵。
  思及此,黎白微恍神,握着剑柄的手瑟缩了回去,仿佛被烫伤了一般。
  他心里控制不住地想,一寒神君,师尊的小师弟。生于仙人殿最辉煌时期,活得耀目如日月,最爱行侠仗义,生性洒脱。却一朝落败,从云巅摔入烂泥,为满仙界唾骂。
  只他的师尊念念不忘。
  还将他金尊玉贵的小师弟重新铸成为剑。
  却不知为何,给了他使。
  湖蓝长衫的公子轻轻将莲花灯放在桌上,走上台去,微微摆手间,胡乱躺着的小人全部直直站着,井井有条。
  他回眸,道,“我么,歌以。”
  鲲鹏族后人,真鲲之子,名为歌以。
  黎白皱眉。
  仙界典籍有载,数百年前鲲鹏族灭,南海神木化名假鲲七娘,带着真鲲之子歌以躲避了灭族之祸,后定居于一尊崇鲲鹏的小世界中。七娘为非作歹,滥杀无辜,歌以作壁上观。七娘便越发猖狂,入宫为妃,魅惑国主。
  第一年,荒山种神木,第二年,山林变神木,第三年,贫瘠土地尽是神木,第五年,国主人老昏聩,令良田变神木,食信仰之力,求永生之道。一国民不聊生,所有谏臣被斩杀。歌以为掩仙界耳目,化为国师,除掉七娘。许多年后,神木未毁,再次作乱,有仙者查明,竟是七娘与歌以相互勾结,谋害苍生,故,除二者,取鲲鹏至宝心头血,供于仙人殿。
  华缨道,“真正的歌以,三百年前便身死魂消,你一介傀儡,竟也贸贸然来充数么?”
  “充数,呵,就算是吧。”
  歌以从台上一跃,跳坐在戏台边沿,玩儿心大起,将手里的小人横搓竖捏。
  华缨笑了,嘴角的弧度却是讥讽,连同眼里的的不愉也逐渐放大,他轻声道,“你以为,你能在我的枪下走过几回?”
  他说着,右手一握,一柄银色银枪凭空出现,等身长,枪尖锐利之处寒芒熠熠微闪,其下往两侧又嵌有倒钩,钩尖内曲形似半月,往内血色氤氲,煞气外泄。
  奇异的是,枪缨处有许多繁复的彩绶与红缨倾札其上,如同大染缸一般,看上去稍显怪异。
  歌以哈哈哈大笑道,“真是好啊,好一个华缨神君,天上地下也就只你这么一个好师兄啦,将自己的师弟重新铸了剑,给来路不明的野徒弟用,还把自己的神枪当花姑娘装扮,笑死人啦,这便是凡间说的,不爱武道爱红妆吗哈哈哈——”
  话音未落,华缨一枪抵在了歌以的喉尖,速度之快,竟只一丝残影。
  歌以反应也极快,长袖一挥间翻身而下,手中也捏了一把长刀。那长刀血雾凝结其上,似有恶鬼撕裂哭嚎想要冲出刀锋,乍见另一宝器,气势汹汹地奋奋急扑而去。
  华缨抬手用银枪化了个阵,霎时间,澎湃的灵力含了极重的压迫感穿过长刀,即刻将之粉碎。那灵力势头不减,裹挟了数块废铁直指歌以。交锋不过数息间,歌以闷哼一声,周身扎进无数铁片,抚了戏台软软倒下,伤处却未见一丝血色。
  华缨冷道,“果然是个傀儡之辈,但你确是知了不少,你是主动知无不言,还是需我撬开你的嘴?”
  歌以垂死挣扎,猛地将喉尖的银枪挡开,却在下一刻,那枪似有灵一般,未等华缨吩咐,一枪扎进了他耳边的戏台中,以做威慑。
  他索性也不再挣扎,只捂了捂喉尖嵌入刀片的洞,目光热切看向黎白,垂涎三尺,“想知道当年发生之事,好说,拿那把剑来换——”他用手指着黎白手中的剑,状似癫狂。
  华缨一把将他的头按入地缝儿三尺,银枪猎猎作响,残影刺下,怒喝,“凭你也配!”
 
 
第五章 
  那些年,华缨好斗,那一柄银枪虽无具体姓名,然许多或妖或仙都尝过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滋味,私下尊道“黑阎王”,不过是在指人还是指那柄银枪,一时间未有分辨。后来,从御仙府败落,丧师丧师弟,华缨神君倒是变得越发和蔼可亲,笑口常开,于是,“黑阎王”一说,就固定指了华缨的武器。
  曾有人言,“黑阎王”在仙界的神兵利器中位列前三,若被他的银枪刺中,定然神形俱灭,聚天下重宝也难救治。
  那叫歌以的傀儡被刺中后,不过片刻便已然四分五裂,虽未血溅三尺,却也形容凄惨。
  黎白看着地上的破布尸块,脑中不合时宜地想到,为歌以做傀儡身体的人,一定非常喜爱这个作品,那每一缕发丝都栩栩如生,精致度甩了其他引路的傀儡好几条街。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仿佛接力般,小四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他道,“你猜猜我有多少个身体呢?你能杀完吗?哈哈哈,怎么,偏偏就恨我当初拖了一寒下水,你们倒是千百年的师兄弟啦,他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我不是个东西,你又算是好师兄啦?”
  那小四应是此间最怪异的傀儡了,头上立了根呆毛儿,眼角开地十分大,呆呆看人的时候略有些呆萌,可是稍露癫狂之态,便是丑极。
  他指着戏台上无数的小人,痴痴笑道,“看,那么多,我随便附个身——”
  黎白怔怔看着那傀儡作死,果然,不过片刻,整个客栈轰然倒塌,烟灰四起,莫说戏台上的小人,就是他们所站立之地,已然陷地三尺。
  华缨倒是个爱护徒儿的好师傅,在催动术法的同时,揽了黎白冲破楼顶。霎时间,漫天雪色飘然而下,亲昵地贴附到两人的肩头,发上。
  原来,此客栈的屋顶竟是由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铺成,其中,六棱形的雪花嵌入其中。
  小傀儡也躲得极快,他迅速看了一眼脚下的深坑,又上下打量揽着黎白的华缨,露出森森白牙,道,“剑给我!”
  华缨露出恰似讥讽的神情,又唤出了“黑阎王”,掠过深坑便朝歌以刺去。
  歌以应声倒地。
  黑蒙蒙的夜,最后一盏红灯笼也熄灭了。
  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荒野中,突闻一阵莲花香起,黎白敛了呼吸,却压不下心中的强烈不安,他往身旁捞了一下,却抓了个空,音调不稳地急喘道,“华缨师尊!”
  无人应答。
  神识落入混沌,似天地一切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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