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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三餐(近代现代)——赌墨泼茶

时间:2021-06-08 08:56:25  作者:赌墨泼茶
  丛山笑了,问:“丛太太,你想听什么呢?”
  姜淮说:“要听细节的事,像玉兰花与众不同的香气,像鹿身上与众不同的梅花。”
  丛山说:“你还挺挑食。”
  姜淮想了想,说:“你念他躺在树荫里,听见割了舌头的哑巴重新说话。”
  丛山顺着他的心意,念他喜欢的神迹,念长风里高原蔚蓝的天。
  姜淮思绪飘飞,有些怔住了,轻声说:“世间只有情难诉。”
  孙悟空最喜欢唐僧给他缝的虎皮袄,因为唐僧第一个将他当人看。鲁智深听钱塘江大潮会心惊,因为太像年轻时的战鼓轰鸣。
  太特别的细节,不会被时间稀释,反而水落石出。
  到了中午,丛山做香煎梅花肉,配萝卜汤,姜淮在一旁看。
  香料都是小木屋里现成的,肉是在山脚小镇买的。屋里厨具有限,丛山的做法变得很粗犷,猪肉切得很厚,萝卜也切得很大块,抹上调料腌制好,烤熟了就能吃。
  姜淮偷吃了一块,烫得他“嘶嘶”抽气,滋味倒是鲜美异常。
  丛山去屋外折了一只白玉兰摆盘。姜淮看见了,很心动。丛山又给他折了几支,扎成一束送给他。
  姜淮问:“种花的人会不会找我们算账?”
  丛山说:“不会。”
  姜淮笑了,有点腼腆,说:“这里的房东真好。”
  丛山笑了,说:“年前我专门让工人种的。这里我们有产权的,结婚那天给你看过土地证房产证。你忘了?”
  姜淮呆了,说:“我没细看。”
  丛山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怎么还会有人对自己的钱不上心。”
  姜淮哼了一声。
  丛山说:“淮宝,你是不是傻宝?”
  “我不是。”
  “是也没关系,我都喜欢。”
  “唔……”
  姜淮脸一下红了。
  下午,雨终于停了,两个人散步去看瀑布,深一脚浅一脚,鞋子沾了泥也无所谓。
  水雾濛住新绿的树影,潺潺溪流里有一些小鱼,有一些野花。
  两人沿着水流走到了山镇上,看小溪鱼油炸了,摆在竹篓里售卖,也卖松茸一类的菌子,混着煲嫩豆腐很不错。
  他俩买了一些当晚饭的食材,卖家用芭蕉叶和稻草绳裹着小鱼干,递过来。
  姜淮拎着,说:“真好玩。”
  丛山说:“我们以后常来。”
  姜淮为他话里的温情欢喜,微微一笑,要买玉兰花串,买草编蚱蜢,买竹斗笠。浸在泉水里的嫩笋,石桥边新酿的酒,都令人喜欢。
  他们沿着山道往上走,要去见丛山那个行踪不定的朋友。
  寺庙在怪石嶙峋的山顶,大雾迷朦,姜淮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牌匾,写着“法仁寺”三个字。
  这是用青石条做的小庙,不知道经历了几个百年,一口清水方塘,养着珊瑚红色的睡莲,珊瑚红色的鲤鱼,异样的细小,稀有的品种。
  寺庙里只有一个小沙弥,丛山问他:“你师父呢?”
  小沙弥端端正正见了礼,才说:“师父出门采风去了。”
  丛山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沙弥说:“不知去处,亦不知归途。”
  这话说得很有禅意。丛山听了,笑着说:“我这真是‘寻隐者不遇’了。”
  他们没有急着走,在寺里转了转,姜淮捐了一点香火钱。
  丛山问他为什么,姜淮说:“替我下辈子积德,争取早日麻雀成精,然后遇到你。”
  丛山笑了,问他:“那你觉得有用吗?”
  姜淮想了想,说:“我觉得钱到位了就有用。”
  丛山笑了,也捐了一笔。
  两人走到寺庙后面,发现一个单独的小院,里面搭着一个小木棚,晾晒着一些书。
  姜淮看了一眼,不乏当世难寻的一些孤本。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小小的一个木棚,抵得上市中心的一套四合院。
  他问丛山:“这是谁的书?”
  丛山说:“程家小少爷。”
  姜淮问:“他是谁?”
  丛山说:“庙主人。”
  姜淮倒抽一口气,想到自己捐的香火钱,有些心疼。
  晚上,吃完饭,姜淮坐在地上听收音机,听沙哑电流声里的音乐,丛山递给他一个瓶子,顺手把灯关了。
  姜淮看见玻璃瓶里有无数轻盈飞舞的流光,原来是浅青色的萤火虫正在闪烁。
  姜淮惊喜:“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丛山说:“这是在暖房里人工养殖的萤火虫。”
  姜淮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准备这个瓶子,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恰到好处地哄他开心。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要把萤火虫放生。
  丛山说好,替他打开瓶口。不一会,那些散落的微光划破黑暗飞远了。
  姜淮和它们约定来生再见,小麻雀和萤火虫一起去吃柿子,也算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回环了。
  洗漱完,姜淮躺在床上,和丛山絮絮叨叨地说话。
  外面有月亮,隔着窗纱能看见模糊的光影,姜淮闻见一股香风,淡淡的,幽幽的,他以为是香水,闻了一会,才发现是手腕上玉兰花的香气。
  丛山握住他的手腕,放到唇边轻轻啄吻了一下。
  姜淮忽然说:“下辈子,你要循着味来找我。”
  丛山说好。
  姜淮又说,这辈子也要,丛山去哪,他也去哪,今生今世。
  丛山心里缱绻起来,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忍不住和他做亲密的事,他需要他的取悦,也想要取悦他。
  他捉弄姜淮,将他抱得紧紧的,粗鲁轻柔,迅疾缓慢,他知道他一定会容忍他,所以肆意妄为,一点也不消停。他轻轻咬着姜淮的耳朵,叫他淮宝,吻住他的唇,舌尖缠绵,不让他喘气。
  他捉着姜淮的手,姜淮觉着丛山变了一个人,一个热切到他不认识的人。
  丛山索性不说话了,当姜淮是世上最可爱的玩偶,尽情发泄着他的热意,一些不能尽兴的温柔,一些需要克制的体贴,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喜欢姜淮多情又诧异的眼睛,当他是个好人,当他是个坏人,那样可爱的模样,刺激得他更加跃跃欲试。
  直到很晚了,他的身体仍未离开他的,蛮横又柔情地压着他。
  半夜,天上忽然又下起了雨,敲打在木头上,闷闷地响。
  姜淮醒了,丛山也醒了,两人抵足说话。
  姜淮问:“你是不是很爱我?”
  丛山说是,又反问他。
  姜淮答:“好。”
  丛山笑了,说:“还在迷糊呢?答非所问。”
  姜淮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点,问:“什么?”
  丛山不说话了,亲吻他的脖子,听他说困。
  丛山哄他说:“我们就玩一会。”
  夜雨霖霖,他们玩了好久。
  第二天,雨停了,水雾蒙蒙的天气,他们开车回家,车里装了好多东西,有米酒,蘑菇,嫩笋,小鱼,鹅卵石,还有一大捧白玉兰……
  姜淮依依不舍,觉得山里一切都挺可爱,问丛山:“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丛山笑了,说:“有空就来,带橙玉生来。”
 
 
第四十七章 烤土豆
  三月,气温开始回暖,姜淮重新上班。
  傍晚,他早退,去回春堂等丛山,看他为病人诊脉开药方。
  丛山沉稳的语气和专注的神态,平静地把所有工作都安排得井然有序的样子,都十分吸引姜淮的目光。
  丛山无意间看见姜淮站在诊室门口,两人视线相接,姜淮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
  丛山开完药方,脱下白大褂,走到姜淮身边,牵起他的手,问:“淮宝,你怎么来了?”
  姜淮说:“我来接你下班。”
  丛山笑了,觉得他好乖,亲了他一下。
  姜淮问:“我们今晚吃什么呢?”
  丛山说:“带你去喝粥,你去不去?”
  姜淮说好,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回春堂。
  丛山带他去附近的老牌粥店喝虾仁粥。
  吃饭时,丛山说:“爷爷已经回江城了,想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姜淮答应了。
  两人吃完晚饭,沿着小巷慢慢散步,看见古老的城墙,再往里走,能看见玻璃的橱窗,是一个博物馆,天晚了,闭门不开。
  丛山停下步子,问姜淮,要不要看蒙文的题刻。
  姜淮说想看。
  丛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橱窗,用亮光照亮石刻。
  姜淮问:“这个怎么读呢?”
  丛山说:“阿弥图土萨塔。”
  姜淮又问:“什么意思呢?”
  丛山说:“生命的意义在于荣耀。”
  姜淮仿佛回到几百年前,看着草原的雄兵南下,在一座南方的水城,刻下近乎迷信的荣光。
  他又抬着头静静看了一会,说:“真奇妙。”
  他又说:“不知怎么,我觉得别人未必有闲情领略此时的趣味,但是你一定有耐心陪我的。”
  丛山说:“淮宝,这些都是天真的趣味,你不功利,所以才会以此为评价标准。”
  姜淮笑了笑,轻轻地牵住丛山的手。他们走过月色里千年尚在的古城墙,也走过月色里千年尚在的小巷。
  第二天中午,丛老爷子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接见姜淮和丛山。
  三人见了面,丛老爷子略点了头,不着急说话,目光如炬,看了丛山半天。
  丛山一向平静,长辈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姜淮觉得气氛诡异,数起窗外的跨江大桥,一座一座又一座。
  终于,丛老爷子发话了,对丛山说:“其实,集团让你做过的项目,我都有数。在有限条件下,能做到那个收益率,已经很难得。老大,你的能力没有问题,我一向很放心。我就问你一件事,你给个态度。对于丛家,你还讲不讲情?对于丛越,你还帮不帮?”
  丛山平淡地说:“我不会见死不救,事成之后,我来去自由。”
  丛老爷子没有阻拦,点头应承,说:“你这句话放在这里了,姜律师是个见证。”
  姜淮没想到会提到自己,愣了一下,虎躯一震。
  丛山对他笑,似乎是安抚,眼神又像在调侃他,淮宝,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姜淮硬着头皮笑了笑。
  丛老爷子说:“另外还有一件私事。”
  丛山说:“您讲。”
  丛老爷子问:“你和姜律师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丛家出身的人,还不至于偷偷摸摸地来私奔这一套。你是丛家的话事人,姜律师也合该走到人前,让那些好事的人长长眼。”
  姜淮被茶水呛住,不自觉地想到了古代皇后册封的场景。
  丛山轻拍他的背部顺气,在桌下轻轻握着他的手,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和淮宝打算今年春天办婚礼。”
  丛老爷子缓和一点,说:“丛家的交情你都有数,姜家的客人你们自己订,订好了,派人通知我一声。”
  姜淮想到姜德生和王秀苗,沉默不语。
  丛老爷子缓了缓,对姜淮说,语气倒还算和善:“姜律师,你以后是自己人了,我会给你一些股份,当作丛家的聘礼。”
  姜淮吃惊,连忙回绝:“不用的。”
  丛老爷子说一不二:“这些股份既然给你,你是留着也好,卖了也好,我不会再过问。只一点,丛家不需要拖后腿的姻亲。”
  姜淮明白过来,丛老爷子这是在警告他,看好姜德生。
  他觉得有些难堪。
  不等姜淮回应,丛老爷子体检的时刻到了,让人赶他们走。
  两人坐电梯去车库,姜淮全程没有说话。
  等坐上车,姜淮有点疲倦,低头说:“婚礼……我不想家里人过来。”
  丛山轻抱他一下,安抚地说:“淮宝,放心,你的父母,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正如你没有因为我的处境,改变对我的态度。”
  姜淮听了,闷闷地“嗯”一声,心里很感慨。
  两人出了酒店,看了看白色墙面外的江景,又快要到九重葛姹紫嫣红的季节了。
  不远处,红砖小楼的墙面,淡粉或浅黄,柔和细腻。
  这像是在某个南洋小岛,或者地中海小岛。
  来都来了,丛山和姜淮索性在这里散散步。
  精致的哥特教堂建筑,茂盛的花草树木,许多新人借景拍婚纱照。
  丛山说:“淮宝,我们也该去拍婚纱照了,再过几年,我就老了。”
  姜淮笑了,问:“你想去哪儿拍?”
  丛山说:“重庆怎么样?你那么喜欢吃火锅。”
  姜淮笑了,说:“好,记得给我在西装上挂几串毛肚。”
  丛山笑了,忽然说:“淮宝,去年有个老先生,说我走妻运,今年都验证了。我前世一定做了许多好事,八成是个修桥铺路的员外。”
  姜淮“扑哧”笑了,挽着丛员外的胳膊,在树荫下,一步一步踩着细碎的阳光,心里斟满了快乐。
  傍晚,丛山带姜淮去农家乐散心,姜淮想吃烤土豆。
  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丛山找老板娘借了一个铜火盆,姜淮看他生火。
  丛山问:“淮宝,你小时候上美术课,都喜欢画什么?”
  姜淮想了想,说:“我喜欢画果冻,尤其是喜之郎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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