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崇拧着长眉,走在我身前,挡住了魔尊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魔尊看了眼鹤崇,干脆的离开,道:“算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的是时间见面。”
谁和你是一家人。
自再见面起,我一直在思考,到底为什么鹤崇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堕魔,还是因为我以前从未了解他,如今终于知道鹤崇的强盗逻辑是从哪里来得了,感情是家族特色一脉相传,我算是知道了。
鹤崇提着剑,冷着脸,拽着我一路,回了寝居。
“砰——”门合上,隔绝了外界探究的视线。
鹤崇将我甩在一旁,抱着剑,目光寒冽,神色冷肃,道:“收起你的小心思。”
“不论你愿意与否,下月大典只会如期举行,你好自为之——再莫要生出其他不必要的心思。”
什么心思?
你又知道了?
我懒得同他再说,他在那边警告,我在这边神游天际,一句也没放在心上,解了外袍的系带,越过他,去开门。
鹤崇捉住我的手腕,将我拉扯回去,“你要去哪?”
我垂目看了眼不得自由的手腕,道:“师尊若是害怕,不妨将我绑起来,像白敛那样——”
鹤崇堵住了我未尽的言语,暴虐的吻住了我。
他的舌蛮横的在我口中肆虐,我后仰着逃离,腰弯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莫要惹怒我。”鹤崇扣住我的肩,将我压在墙上,他力道很大,有些疼,后背被砸得生疼,肩肉被捏得也疼。
我稳了稳略显急促的呼吸,抬眼看他,道:“不敢。”
魔尊口中的很快,确实是快,次日他便摸到我房中来。
好好的魔宫之主,偏偏做成了梁上君子。
他来时,我方沐浴完毕,只披了件外袍,头发披散为束,披散在肩头,我手捧一本闲书,靠在榻上,懒洋洋的翻阅。
“魔尊大驾,有何贵干?”
魔尊打断了我,道:“宴黎,我的名字。”
啧,答非所问。
这种自说自话的人我见多了,虽然不能理解他们的思维,倒也算是摸索出一套应对之法了。
我将斜放的腿收回,赤裸的足被垂地的衣摆遮挡,拢好微敞的衣襟,道:“宴黎阁下,有何贵干。”
魔尊抬手扔下一个隔音咒,道:“别这么紧张,我是来帮你的。”
他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嫁给鹤崇。”
“我可以帮你。”
空气陷入了沉默。
我垂下眼眸,掩去慢慢冷去的眼神。
天下不会又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会知道的。”
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那你想和鹤崇结契?一生绑定?”
我冷了脸,“我们如何,与你何干?”
“你真的甘心?”魔尊
我是不甘心,可那也不是我去与魔修合作的理由,我再如何自私自利,也不愿因此不择手段。
但我也无法拒绝。
我收回打量魔尊的视线,心说,不论我答应与否,他都能把我牵扯其中,一如当年。
从我被诬陷偷盗圣物起,再到被迫离宗,这里面都有魔修的身影。
我本不明白为何选中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替人顶灾的倒霉蛋罢了。
“那么。”
我的沉默使魔尊更为笃定,他稳操胜券的笑了。
魔尊走到我身前,撩起我一缕垂落的发,“合作愉快。”
第53章
随着婚期日益接近,我愈发坐立难安,终日惶惶不安,莫名心悸,不过几日便消瘦的厉害,我甚至心烦意乱到练剑时割伤了自己,鹤崇来时我的伤口已经上过药粉,包扎完毕,他不知我为何郁郁寡欢,便问:“缘何焦虑”
通过一次次的试探,如今的我已逐渐摸清鹤崇的底线,只要我想,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故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时间不复原本的剑拔弩张,鹤崇不知缘由,只以为我改变心意,重新开始夜间留宿,这让我不甚烦恼,好在没几日他又搬了出去,结契之前不宜同房的规矩,真是帮了大忙。
虽不能同房,鹤崇平日的亲密举动却多了不少,这也就罢了,他甚至还替我采来魔界情人定情的花。
若他只是我的师尊那该多好。
若那些事从未发生过,那该多好……
他不愿做我的师尊。
他从来不是我的师尊。
我牵强一笑,道:“只是有些闷了,” 我知鹤崇定不会准许我离开魔宫,又道:“我随便逛逛,散散心就可以了。”
鹤崇便信以为真,他本要陪同左右,我见他便心生厌烦,如何能肯,便找了个由头将他支走。
鹤崇一走,我便失去掩饰的兴致,漫无目的走了走,便心生疲惫无意再逛,于是便踱着步子往回走。
将至未至之际,我远远听到我的院中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我脚步一顿,从中听出几分耳熟,便快步走近,问道:“何事喧哗?”
却见院中熙熙攘攘挤了一堆魔卫,我的侍女在一旁看热闹。
“公子。”魔卫见我来纷纷行礼。
“发生什么事?”我问道,打量被魔卫制住的女修。
那女修受了伤,被一干魔卫用魔气压制,原是无力的垂着头,听到我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她面染血污,云鬓散乱,唯独一双美目凌厉非常,像是一瞬间迸发了无限恨意。
“是你!居然是你!果然是你!”她恨恨瞪我,开始剧烈的挣扎。
我这才认出眼前的女修是碧彤,她为何会在这?
身为无极宗掌门独女的碧彤为何会出现在魔尊的魔宫,而且还如此狼狈?
“?”我示意魔卫退开,魔卫让出一条通道,我走上前去。
碧彤冷笑连连,道:“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我更觉莫名其妙。
她似乎比以前还要不可理喻。
一名看起来像是掌事的魔卫解释到:“禀公子,此女乃道修派遣的奸细,魔尊顾念其与公子皆为道修出身,特带来由公子处置,以儆效尤。”
魔尊宴黎,还真是不遗余力要将我牵扯进来啊。
魔尊宴黎,还真是不遗余力要拖我入魔啊。
碧彤闻言,面露讥讽,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说的神情:“你还真是自甘堕落。”
我简直百口莫辩。
不过她如何看我,又与有何干系,我打发走了那群魔卫,拖着步子回屋去。
“公子,她怎么处置?”红豆上前,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慢悠悠的掀起眼皮,问道:“什么怎么处理?”
红豆指向碧彤,我疑然:“她?”
“拖出去,吵。”
“哈哈哈哈哈,”碧彤突然笑了,她笑得癫狂,我心中生出一丝不详,好似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我叫住将碧彤往外拖的侍女,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大师兄瞎了眼。”
“大师兄?”我眼神一厉,“他怎么了?”
碧彤似笑非笑:“你倒是有脸问。”
“他到底怎么了?!”
“大师兄他怎么了,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结契去吗,结你的契去啊,为了权势,连自己师尊的床也爬,你可真不知廉耻。”
我沉了脸,道:“我问你,大师兄到底怎么了?!”
碧彤冷冷道:“大师兄要死了,他听闻你被掠魔宫,只身一人来救你,被魔尊重伤,如今生死不明,你满意了吗。”
怎么可能。
她简直是在危言耸听。
我不以为然,“哦。”
璧彤好似被我冷淡的反应戳中痛处,大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大师兄如今生命垂危,你居然还若无其事。”
我目露讥诮,短促的笑了一声:“你说大师兄是因为我?你错了,大师兄早就抛弃我了。”
“抛弃?”碧彤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愤然道:“谁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有多偏袒你这个小杂种,如果不是为了你,大师兄怎么会才刚结婴连境界都为巩固就离宗,如果不是因为你,大师兄又怎么会被爹爹关了静闭,不破金丹不得出,现在大师兄因为你,落入魔尊手中,结果你居然说大师兄抛弃你,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胡说八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苦苦求他,他是如何视若无睹的。
当年他明明……明明是对我的求助视而不见,那么多年,他从未理会我,这还难道不是抛弃我?
璧彤又嫌不足,冷笑道:“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留在宗门?就凭你犯下的错事,宗门不杀你,也要逐你出宗,如果不是大师兄替你一力担下所有责罚,你以为废你修为就结束了吗?”
第54章
“大师兄死了。”
“他听闻你被掠魔宫,放下一切,只身一人来救你,被魔尊重伤一掌打下幽冥涧,死无全尸,你满意了吗。”
怎么可能。
她简直是在危言耸听。
她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朔风吹过,冻得我身躯发麻,我木然的开口,道,“说谎。”
璧彤好似被我冷淡的反应戳中痛处,大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大师兄为你殒身,你居然还若无其事。”
我目露讥诮,短促的笑了一声:“你说大师兄是因为我?你错了,大师兄早就抛弃我了。”
“抛弃?”碧彤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愤然道:“谁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有多偏袒你这个小杂种,如果不是为了你,大师兄怎么会才刚结婴连境界都为巩固就离宗,如果不是因为你,大师兄又怎么会被爹爹关了静闭,不破金丹不得出,现在大师兄因为你,落入魔尊手中,结果你居然说大师兄抛弃你,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胡说八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是如何苦苦求他,他又是如何视若无睹的。
当年他明明……明明是对我的求助视而不见,那么多年,他从未理会我,这还难道不是抛弃我?
璧彤又嫌不足,冷笑道:“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留在宗门?就凭你犯下的错事,宗门不杀你,也要逐你出宗,如果不是大师兄替你一力担下所有责罚,你以为废你修为就结束了吗?”
“偷盗圣物,按门规是要到刑堂废其修为,再受九九八十一鞭,”?璧彤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整整八十一鞭,大师兄自封修为,替你受了,他甚至想代你废去修为……若不是爹爹……”
“这八十一鞭伤筋动骨,可大师兄伤得那么重,心里还挂念你,被爹爹关静闭前还专门拜托白师弟照看你,大师兄听闻你被困魔宫,只身寻你,落入幽冥涧……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大师兄要为你受难!”
璧彤声泪俱下,“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挣扎得厉害,几乎挣脱侍女的桎梏,扑到我身前。
这算什么,他不是,他不是不信我吗?
他不是认定我是罪人,是恶人。
他不是对我视若无睹吗?
那他凭什么要做这些。
明明可以事不关己他为什么要替我去抗!
凭什么?
凭什么……
我闭了眼,漠然看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与我何干。”
是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是他自顾自的要对我好,是他自己多管闲事,我凭什么不能恨他。
“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你!”?璧彤发了疯,竟挣开了侍女,她解下腰间长鞭,扬鞭打来,“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根本不值得大师兄为你做任何事。”
我不闪不避,迎面接下,恨声道:“本该如此。”
“是他自己有眼无珠。”
他若不是有眼无珠,就不会被我拖累。
难道不是吗?
像他那种人,本就不应该与我这种人有任何的牵连。
璧彤的鞭子还是被人挡下了,?鹤崇捏着鞭尾,不悦颦眉,反手一掌挥出,璧彤便如断线的风筝飞出,直直砸在墙上,落地时吐了一口血。
我见碧彤伏在地上呕血,不由去看鹤崇,他寒着脸,将断成数截的长鞭扔在一边,我这才发现碧彤的长鞭竟然被鹤崇直接震断了,他是动了真怒。而后我见鹤崇拔出剑来,走向碧彤。
“等等。”?我上前挡在鹤崇的身前,“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鹤崇拧眉,理所当然道:“她既然敢伤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怔了怔,笑道:“这样就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碧彤本是在引颈受戮,闻言顿时对我怒目而视:“你!”她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落井下石。
真是好笑,她不是一直认为我是小人吗,那我趁人之危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我理了理垂在肩边的发,唇角的笑意愈深:“师尊有所不知,我在无极时碧彤师姐便处处与我为难,我受过她不少责难……如今好不容易等来她落在我手上的一日,弟子自然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弟子实在是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还请师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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