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颤着身,未受伤的那只脚也冒出了药力熏染的酥麻,细细密密的十分难耐。
细白的脚趾染了晕红,白嫩的玉足被圈在一只宽厚有力的手中,裸露的肌肤上散落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带了凌虐的色气。我只看了一眼便羞耻得蜷起脚趾,
“……”秦峥执着我的足,低头时发梢扫过我的肌理,潮热的气息随着喘息喷在我的足上,不容置喙的按摩我的脚踝,一下,又一下……我绞紧了手指,不肯再出声求饶。
不过是上药……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最是怕疼,每次自己上药只是随便糊弄了事,反正我皮糙肉厚,擦了药就能活蹦乱跳,更何况灵药昂贵,我哪有那么多多余的伤药来处理每一处伤口……
他这故意要折磨我。
我的眼氤氲了一层水汽,喉咙溢出一丝泣音。
秦峥动作一滞,按压的力道兀的大了一瞬,细密的疼化作尖锐的痛,我没了气力挣扎,只无意识的低吟“……疼……”不知是不是错觉,抑或者是我已习惯,接下来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第17章
待到风停云止,我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凉汗,甫一得到自由,我便缩回脚,蜷在胸前,唯恐再被捉去折磨。我伏在巨石上急急的喘息,浑身好似被上锅蒸了一通,热得出奇。
我的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我的手脚酥麻,几乎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要化在这方石台之上。
秦峥立在一旁,看着我的狼狈样,垂在身侧的手,虚虚握了握,方才魂归故里般的惊醒。
他估计自己也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虽然不解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帮我解决了伤脚的问题。我于情于理都应该谢谢他。
虽然,我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我挖苦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到底是没说出来,大抵是我这个伤患过于不配合,秦峥的额上冒了一层薄汗,玉白的耳也微微有点发红,一丝不乱的鬓发也散落了几丝杂发,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歉然。好似全然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导致眼下这种莫名尴尬的局面。
我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来不及理一理散乱的发,收拢好散开的衣襟,抬眼望着秦峥,哑声道谢。
“多谢秦真君。”我道,我一没叫,二没喊,声音却无端的沙哑,我吓了一跳,连忙收音。
“不必。”秦峥冷着脸,凌厉的目光扫过我赤裸的足,硬邦邦的回道。我自己看不见自己,所以我不知道他的视线还扫过了我晕红的眼尾,红醴的唇,泛粉的颈,最后回到裸露的赤足上。
惜字如金,拒人千里。
我脸上的笑意寡淡下来。
修真门派里最多的是山,山上最多的是树,人界难得的百年老树,在这里只是寻常,古木参天,枝叶曼曼,清风缓缓吹散了空气中的热度,一如我身上的热度。
秦峥无声的张了张口,我等了等,他仍是沉默无言。
也罢,反正他想说的不外乎叫我‘自重’,莫要因为他的好心而产生不必要的心思,不要纠缠他之类的迂腐酸话。
经过刚才的那一通折腾,我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单单是衣袖内部的料子就被我捏得皱如咸菜,这倒隐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倒是我出了一身汗,像我的那种衣服……不消去看,我的里衣也定是湿了一片。我的模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好在我经常泥地里打滚,身上的衣服不是破破烂烂,就是脏兮兮,还有大半是又张又破,所以眼下这种境地我并不看在眼里,毕竟我没有时间来计较这种细枝末节。
我转了转脚踝,只觉得灵活如常,不着边际的想着秦峥的这一手推拿可谓手艺出众,药到病除,完璧归赵。我的脚活动自如,只是上面红了一片,白白的皮肉上附了几道指痕,怪模怪样的,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无意瞥见了秦峥盯着我的脚,好似和我的脚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死死盯着不放。
“好看?”我挑眉望向他。
秦峥呼吸陡沉,紧接着,他颦了眉,敛了目,低声呵斥道:“有伤风化。”
我:……
谁?
谁有伤风化了?
再说,又不是我自愿把脚露出来‘有伤风化’的,之前握住我的脚不放的是哪个孙子哦?
你想看我也不给你看好伐。
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修为又高,像你这种,在我们门派一天能被打五次的好伐。
我愤愤不平,弯腰捡了堆在脚边的鞋袜,利落的套了回去。余光瞥见秦峥招了灵剑,他要替天行道消灭我吗?我紧绷了神经,却见他步履凌乱的御剑走了,走得那般急,就像多呆一刻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我跳下巨石,沿着来时的路,踱了回去。
一路顺遂,再无波折。
怎么可能。
我停下脚步,不远处伏星阑抱臂倚树,面露讥诮,“你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勾三搭四。”
我置若罔闻,权当他在放屁。
“妓子也没你叫得骚。”
呵!干你何事?
我便冲他笑,满怀恶意,道:“那你硬了吗?”嘴这么脏,你妈死了。
伏星阑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他眼神慌乱,欲盖拟彰的否认。
我不以为意,慢条斯理的开口:“哦?你这般费尽心思的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忍不住怀疑……”
“怀疑什么!你少自作多情。”
我不言,只是冲他笑。
“你!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我觉得没意思,没再理会他,径自走了。
第18章
回到座位时,秦峥的位置空空如也,显然是还未回来。倒是伏星阑早早地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见我,便抱着臂别开脑袋,又好似气不过,转过头来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可以说十分的幼稚了,怕是镇上王老板的小孙子也要比他来得讨人喜欢。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向底下的石台。
每个门派都应该有专门用来举行比试的广场,无极宗自然也有,这个广场占地颇大,可以容纳数万弟子,中央是为了大比专门而造的石台,造型古朴,数个法阵相互联结,抗打,抗摔,质量过人,还自带修复功能,可以说美观又实用。
我本以为前前后后耽搁了那么久,以白敛的实力他那一局应该早已结束才对,可不知是白敛的对手太顽强还是什么原因,直到我坐定,底下的对决还在你来我往的进行着。
白敛的对手是其他峰的弟子,修为也是金丹,没什么存在感,反正底下喊得都是白敛的名号,助的是白敛的威。
我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玄机来,无端生出一个念头——白敛是在故意拉长比赛时间,可是为什么?
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多出风头?
还是下不了手?
毕竟他心地善良,对同门师兄弟也多有包容,不肯下狠手也是正常。
不过,到底是婆妈了点,要是碰上魔修,他还这般心慈手软,怕是要吃亏的。
若换作是我……
我摇摇头,像我这种小虾米,还是安安分分修炼自己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魔修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了,当前定的协议可是要求魔修八百年内不准再入中土,这百年来魔修龟缩魔域,安分守己,就算偶尔发现的几个魔修也都尽数被诛,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对上魔修。
我们这一代的环境可谓是十分祥和了。
白敛轻巧的错开对手的招式,游刃有余的还击,招招点到为止,不伤及根本,手下留情才最是折辱,我看他的对手出招愈发凌厉,显然是杀红了眼,怕是要生心魔了。我不由替白敛感到委屈,毕竟他是好意。
不过换作是我,我也是不需要这种好意的。
我每次与人‘比斗’若是他伤我八百,我定要伤他一千,绝不吃半点亏,哪里会想到什么让不让的。当然我的情况与白敛的情况不同,我是被恶意刁难,出于反击与自保才与人‘比斗’。我每每动手都以伤换伤,常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与我‘比斗’的人人多势众,又有灵丹妙药可用,所以到最后,我遍体鳞伤,他们毫发无损。
那时我日日勤修不辍,为的就是变强,再变强。
若有朝一日我有了实力,定打得那些人哭爹喊娘,无力还手。
所以白敛是君子,我是小人。
我冷冷的想道。
不多时,台下便传来欢呼声,声潮险些要把这座山给掀翻过去。
白敛赢了。
我忍不住瞧了瞧四周,四周的弟子个个为白敛的胜利而称快,上座的长老们也面带欣慰,一直瞪我的伏星阑更是喜上眉梢,所有人的关注都在白敛一人身上,没有一个,哪怕一个人注意到那个失败的弟子。
在周围的喝彩声中,我看见白敛遥遥的看向了我,嘴边带着怡然的笑。
他张了张嘴对我说了句话,口型俨然是——
“师兄。”
“我赢了。”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果然赢给我看了。
什么执念,我真是不懂了。
自顾自的在想什么呢。
第19章
你赢或者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敷衍的冲他笑笑,目光略过白敛,看向他身后的那名弟子,心底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介于同病相怜于同情之间。大兄弟你人缘可不咋滴啊,你看看,都没有一个人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不准你看他!”我的手腕一痛,伏星阑拽着我的手腕,他对白敛还真是野狗护食一般护得紧啊,我便回他:“不准看他,那你是要我看你吗?”
伏星阑:“也不准!你少打我的主意,我是不可能瞧上你的。”他打量我,讽刺道:“就你这种货色,谁碰谁脏。”
哦。
我求你碰我了哦。
我动动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紧握不放的手,“那还请伏师兄高抬贵手。莫要脏了你冰清玉洁的手。”
伏星阑如针蛰般的收回了手,人也离我三尺远,恨不得在脸上写上‘离我远点’四个字。
我的手得了自由,我便懒得去管伏星阑作什么妖,不适的转了转被抓痛的手腕,懒洋洋的看向比试台。台上那弟子默默的从地上爬起,身形不稳,不知是因心境浮动还是受伤颇深,白敛冲他伸了手,要扶他,那弟子没接受白敛的好意,白敛的手被打开了。
他要遭。
果然,他引起了众怒。
这个嘲:“什么人啊,白师兄好心去扶他,他居然还摆脸色。”
那个笑:“自己技不如人,输了就耍脾气,好大的派头。”
一个接一个。
“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内门弟子,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啊。”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也就是白师兄心地善良,不计较这些。”
“白师兄就是太温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欺负他。”
……
一时间那弟子简直成了所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那些弟子一个个同仇敌忾,好似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可究其根本,他不过是没有接受白敛的好意罢了。
那弟子脸色愈发苍白,我看他几乎要站不住了,心道一句‘可怜’,却无半分怜悯。我若可怜他,谁又来可怜我呢?
白敛微微颦眉,不赞同的看向那几个不忿出声的弟子,那些弟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嘀咕一句:
“白师兄就是太替人着想了。”
那弟子身形晃了晃,仿佛随时会跌倒,最后像一只落败的野兽,拖着伤躯下去了。
何必呢,自尊又值多少钱,我心中漠不关己的想。他日后的下场我看得分明。
毕竟,我早已深有体会。
幸而我及时醒悟。
我冲白敛笑了笑。
白敛回了座位,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攥着我的手,饱含期待的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右手,笑道:“恭喜白师弟旗开得胜。”
情真意切得几乎让我自己也以为我是一心期待他能赢的。
白敛腼腆一笑,蓦地,他眼神一厉,死死的盯着我的手,我被看得心底发毛,不由自主往椅背上靠了靠,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我那瘦骨伶仃的右手手腕上张牙舞爪的布着青紫掐痕,我没有富贵命,偏有富贵病,受伤如喝水的我偏偏有一身娇嫩的皮肉,稍微一摁就能留道印子,更别提是受到粗暴对待了。
我对此习以为常,比如我手上的掐痕吧,看着可怕,其实也就那样,不用管他,过三五日自己就可以消了。
白敛却好似我受了多大伤似的,沉声道:“是谁伤的你?”
你瞎啊。
谁动的手还要问哦。
刚才白敛不是一直看我吗,那样他还要说没看见谁动的手,那他不是真瞎就是装瞎了。
我权当他是装聋作哑,毕竟伏星阑是他好友,白敛不想为我而去为难自己的好友也是理所当然,思及此,我拉下衣袖挡住淤痕,体贴的揭过不谈,宽慰道:“无妨。"
"不值一提。”
第20章
“不值一提。”我看着一旁的安静如鸡的伏星阑,道。
这小王八,见了白敛就安分成这样,早干嘛去了。
我见白敛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什么,不过我对此毫无兴趣,于是便转移话题,夸了一通白敛比斗的英姿,直言道我对他钦佩异常。
白敛对此信以为真,两靥泛了粉霞,美貌惊人,“这不算什么的,”他垂着长而翘的眼睫,期期艾艾道:“我,我夺了魁首,把奖品给你好不好?师兄,你的剑不是断了吗,我到时候送你一把新的。”他语气缱绻,又兼温言软语,叫人听了心都能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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