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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烂花(近代现代)——柘木

时间:2021-06-15 15:08:01  作者:柘木
  几声狗叫打破了两人的对峙,铁游大吃一惊,当即从思考中脱离出来,他能听出来是snow的叫声,无比温顺的叫声,不像乡下土狗嚷嚷得那样凶狠,就跟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一样。
  既然狗子来了,那么少爷一定也来了。
  不再犹豫,铁游在一瞬间就下了决定,他仿佛扎猛子似的从土坡后跳出来,隔着空气中飞舞的风雪,开了最后一枪。
  “啪!”
  土坡的雪花被打散了一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枪是乱开的,开着枪时,他只顾看向从小路上爬到山坡的人,在一群人中,他立马看到了李高登,看到了他满脸错愕的神情。
  杀手探出头,对铁游也打了一枪,但是在开枪之前,由于铁游暴露了他的位置,他的肩膀抢先中了一枪,从行动队那边射来,疼得他近距离失手,子弹仅仅在铁游的耳朵边擦了一道血痕。
  铁游沉默地冲过去,抽出身上的刀扑向杀手。那杀手也抽出一把尖刀往铁游身上砍去,两人操着冷兵器肉搏了起来,混乱中每人划了对方一刀,鲜血四溅。
  两人扭打得太近,萧邺辰连忙阻止了众人开枪,命令他们上前拉开两人,擒拿住活口。
  可还未等行动队的人靠近,李高登却看到那两人默契一般地扭打到了悬崖边。突然脚底震动了起来,此时再度发生了余震,山崖被晃动得摇摇欲坠,土粒夹杂着白雪不断往下滑去散开,好像在空中下了一场黄土雪。
  余震太过危险,队员在队长的指挥下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狗子“汪汪”叫得更加大声了,从它找到铁游开始叫起,叫到现在连嗓子都嘶哑了,李高登见悬崖随时有崩塌的风险,对崖边的人喊话:“铁游,回来!”
  铁游没有回应,高坡的悬崖似乎早就有了裂缝,一经摇动那裂缝迅速嘶嘶扩大,散土包裹着扭打的两人往下坠去。没过多久余震停了,下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是沉闷的扑通声,如大地的低沉怒吼。李高登被萧邺辰按着蹲在地上,他捏着地上的雪,手心生疼,似乎被冰冷的雪所烫伤,等李高登从地上起身,他看到悬崖塌了一大块,黄土还在往下滑去,裂缝处参差不齐。
  “证据没了!他不能现在死!”这是李高登的第一反应,他气得激动大喊,“邺辰,没有证据了!让人下去看看!”
  萧邺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皱着眉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下心里的事,对行动队说:“马上组织搜救行动。”
 
 
第47章 发泄两枪
  形势太过危险,山谷下形成了堰塞湖,加上随时有余震,行动队带着队员初步搜寻了一番,无果,只得暂时回到了村口大槐树的营地,等来日天气好点再下山。
  走前,李高登默默从雪地上拾起猎枪,枪上还留有余温。萧邺辰的警卫员说猎枪很危险,本想将枪收过来,却被萧邺辰阻止了。
  萧邺辰见李高登抱着那两把枪,神情冰冷,面庞比地上的白雪还要苍白。他很少见李高登会这样,不由很是担心他,于是交代警卫员:“没事,反正没有子弹,而且小高在国外也不是没打过猎,走之前再作为证物收回来就行。”
  李高登似乎魔障了,抓着猎枪只是不断“咔咔”拉着空膛,又是看了一眼坍塌断裂的山谷,在风雪中朦胧不清。他的手上力气忽然加重,几乎要把猎枪给拉断。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没有证据,就指控不了李高琪。”李高登突然停住了手,听着耳边的风声,像山谷的低鸣,“便宜他了。”
  “小高,你变了那么多吗?这段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萧邺辰盯着他的双眼,以往柔和的眉目中尽是怨恨的凌厉,像尖锐的玻璃一样扎着他。
  “你来得太晚了。”
  一滴眼泪从李高登的眼角流出,与此同时,他感到嘴中也尽是苦涩翻涌,只能含着泪对萧邺辰笑了笑说:“我去找一趟玲花,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线索,对了,这村子里有很多被拐卖的女人,你让人顺便也把她们救走吧。”
  说完,他抱着两把猎枪就转身走了。一人一狗走在一起,步履缓慢。黑狗贴着李高登一瘸一拐,它知道铁游出事了,夹着尾巴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人类孩童的哭泣声,又是不住地停下往后看。而李高登始终没有回头,他的背影瘦弱憔悴,踩在大地上的脚步,仿佛雪花无声地飘落在地面。
  萧邺辰怕影响李高登的情绪,暂且压住了心底许多疑问,交代让行动队人先去解救被拐卖的妇女。
  可是不仅抓捕铁游的行动不顺利,连解救妇女这件事他们都碰了一鼻子灰。这支行动组是特种部队的一支,经验丰富,所以当队长来报告救不出来的时候,连萧邺辰都感到十分惊讶,问他:“只是个农村,怎么比打仗还难?”
  “可不是比打仗还难!我们倒是很快找到了被拐卖的受害者,难的是后面的事,我们要将妇女带出来时,您猜怎么着?整个村都呼拉拉的过来一片,不让我们把人带走,甚至还跪下了。”
  说着这些话时,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个很年轻强壮的军人,长期在防暴第一线,可是这种情况他却是第一次见,接连两次失手,他偷瞄着萧邺辰的反应怕他责怪,接着敬礼补充道:“报告市长,主要人家是人民群众,同志们也不能动粗嘛!要不是因为咱救了他们,指不定要拿着什么镰刀、锄头砍人呢,所以我想请示使用催泪弹。”
  “这些你自己做决定,不用跟我请示。”萧邺辰说,许多问题萦绕在心头,他又是不解地问,“一个两个还好理解,为什么村里人都拦你们?”
  “一个村沾亲带故的,抢人媳妇,能不急吗?一急急一窝。”
  萧邺辰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队长的话。农村,并不是个简单的地方,他心里生出懊悔,他早就该知道的,无论是杀手还是自己,都低估了铁游、还有这个看上去贫困破烂的村庄。
  外面传来人群沸反盈天的声音,仔细听里面有男人的骂声、军人维稳的哨声、婴儿尖锐的哭声,混乱成一团,吵得萧邺辰耳朵疼。他掀开营帐帘子走去出,看到行动队的人一边拉着蓬头垢面的年轻女人们,一边和身前吵吵闹闹的村民推嚷了起来,男人们手里大多操着锄头骂人,年龄稍大的婆婆们,抱着婴儿哭得连眼睛都没了,满脸卷成一堆皱纹褶子。
  那些女人们,在萧邺辰眼中看来有几分熟悉感,背影和小高一般瘦弱和憔悴,躲在迷彩服军人后,被村民粗暴地拉扯着。她们像被圈养的羔羊,嘴巴沉默着发不出声音,蜡黄的脸上大多有伤痕,如同蚕蛹似的结了一层又一层血痂。
  此时,萧邺辰心里被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笼罩着,压抑得他很难受,队长去找催泪瓦斯还没回来,于是他挤上前对领头的人交涉说:“村长,她们都是被拐卖的妇女,我们是公事公办,行个方便!”
  村长被后面激动的人群一拱,肥胖的啤酒瓶肚子差点撞到萧邺辰,脑袋上的黑色狗皮帽也歪了,他摸了摸冻得红通通的鼻子,低头哈腰着:“哎呀市长!这不是乡亲们不肯吗?一来就要带走女人和孩子,家都散了,谁愿意啊,还不得闹起来?这刚地动完就家离子散,惨呐!”
  周围的几十个村民叫嚷应和着他,萧邺辰皱起眉头喊道:“部队是来救人的,不光是女人,更是救了村里人,有什么事拉开再说……”
  “啪!”
  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发猎枪的枪声,萧邺辰心下一惊,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枪是李高登打的。
  他急得踮起脚尖,隔着村民却看不见人。村民一时也愣住了,纷纷往后张望,又是一发猎枪的子弹打来,这下他们都慌了,立马往旁边散开,行动队也趁机将妇女们拉走,保护在营帐中。
  当村民做鸟兽状散后,萧邺辰这才看到李高登,他扛着猎枪又拉了一次膛,面无表情,像个冷冰冰的狩猎者。
  “别开枪!”萧邺辰挥舞着手臂朝他喊话,余光一撇看到队长急匆匆地赶到了,立马对队长说,“催泪弹,疏散群众!”
  随着一发催泪弹打出,被强烈的辣椒味烟雾刺激得受不了,散开后的村民都回到帐篷或窑洞里了。萧邺辰则一跃向前,抓住了李高登握着枪托的手。
  “给我!咳、咳……”萧邺辰说着话时,眼睛仿佛进了几粒大辣椒,呛得他不停咳嗽流泪,连忙将李高登拉到上风口说话。
  李高登也被烟雾熏得双眼发红,却没有眼泪掉出,他瞪着萧邺辰,语气也是以前没有的坚定果断,“你跟他们说好话?对付那群人,就得让他们知道刀在谁手里。”
  “我不管之前怎么样,总之现在收起枪。”
  “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第一是维稳,别产生暴力冲突,得和他们协商救人。”
  等到眼泪止住的时候,萧邺辰拽着李高登的胳膊抢枪。他的胳膊像枯柴一样,力气却大得很,萧邺辰费了很久功夫都没抢过枪,还是队长过来帮了一把手,终于是把猎枪缴走了。
  枪被抢走,李高登更加不服气了,他看着萧邺辰的眼睛,和萧邺辰一样,他们都觉得对方变了,一人多了许多戾气,一人多了许多世故。
  躲在远处的村民还不忘悄悄望过来看热闹,感受到身边的目光,李高登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伸直手臂指着村民说:“要我说,就该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犯罪的、包庇犯罪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抓起来之后呢?村里还有人吗?”萧邺辰毫不退步,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现在也不是在伸张正义,而是在泄愤,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铁游又死了,你压根没发泄出去所以会才很生气,冷静下来好吗?”
  没了催泪弹的刺激,李高登眼中反而掉出两行清泪,从瘦得凹进去的眼眶流出,显得眼睛愈加凹陷。萧邺辰的话,一个一个字都沿着清晰的轨迹精准扎在心上,刺得李高登的心千疮百孔,几乎成为了一个筛子。
  “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才能这么轻描淡写!”
  被压抑太久,李高登完全压制不住爆发的情绪,眼泪止不住流淌得满脸都是,嘶声力竭地吼着:“我爸被我哥害死了,我被我哥的狗搞,那个人每天都在想着花样折磨我、强奸我,村里的人又蠢又原始,连善良的奶奶和玲花是他的帮凶!没人救我,我每天都想死,可我不能,我得想办法逃出去,把我受过的苦加倍奉还!所以我每天对着他表演、强颜欢笑,我早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吼完这一串话,李高登的嗓子嘶哑,只有眼泪无声地流出。两人沉默了半晌,萧邺辰默默松开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咳了一声说:“对不起。”
  李高登摇着头,拿手掌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揉得脸上红了一大片,随后淡淡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还是你救了我,谢谢。”
 
 
第48章 一封信
  村子一片乱糟糟的,李高登心力交瘁,没等萧邺辰,当晚便回到省城医院接受治疗,把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处理。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李高登下意识从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铁游站在门口。
  那个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脸上满是伤痕,头顶被许多片雪花覆盖,雪将头发染成了白色,与电影里的雪怪几乎一模一样。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毛衣,裤脚满是褶子,沾满了黄泥,像是刚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你滚!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床上的枕头被李高登一股脑丢在他身上,他还是在不停靠近,抓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一手脱去他的裤子,下体凉飕飕的,瞬间完全裸露地展示他面前。李高登挣不脱,两只腿被他扛在肩上,感受到他的阴茎插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怜惜地撕裂开了他的肠道。
  痛,只有痛。
  不知过了多久,铁游射出精液后,李高登又是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一条手腕粗的黑色导管,导管口结了一层凝固的半干水泥。这导管接着深深插进了他的后穴里,铁游扯着导管抽插,无论李高登疼得怎么叫喊都不停下来,直到后穴流出的血沾湿了一床——
  下身湿了一片,李高登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他条件反射看向了病床的门,病房的门紧闭,没有人进来。在暖气下他打了个寒颤,头顶直冒冷汗,缩进被子像婴儿似的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这是省城医院,铁游或许永远都躺在黄土高坡底下了,怎么可能来这里?
  李高登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管已经从农村住到医院好几天了,他却总是忘不掉,反复做着有关铁游的噩梦,似乎自己还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窑洞中,铁游随时会对自己拳打脚踢。对于这种情况,医生告诉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还伴发有中度抑郁症,需要接受治疗。
  噩梦像一个摆脱不了的幽灵,他甚至觉得铁游变成了鬼,做鬼都不放过自己。
  李高登捂着被子闷头哭了起来,被子外响起两声狗叫声,身上立马被四只爪子踩着,狗的爪子重新做手术打个夹板,恢复好就能正常走路了。李高登掀开被子,看到狗子活泼乱跳地哈气,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稍微好过了些。
  “snow,你在这呆着,我去洗澡。”
  下身黏糊糊的一片,李高登知道不是失禁,而是再一次遗精了。他起身去浴室淋浴后,重新换了件衣服,隔着温热的朦胧水雾,他凝视起了镜子里的人,感到了几分陌生感,镜中人眼圈青黑凹陷进去,消瘦面庞的骨头却向外凸出去。
  浴室的门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还没等李高登反应过来,门被人一手推拉开。他的第一反应是铁游来了,如同他经常不问就踢开窑洞的门那般。
  可是铁游并没有来,萧邺辰从门后探出头来,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讶。但这却吓坏了惊弓之鸟,李高登感到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捂着心脏责备起了萧邺辰:“你不是还在乡下?怎么突然回来了还不敲门,吓死我了!”
  萧邺辰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刚在门外敲了没人应,我听医生说你情绪不好,还以为……那个,你也别担心,好好吃药。”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因为确诊抑郁症要自杀吗?小事而已,我不会寻死的。”
  几日不见,李高登瞧他脸色不好,黑眼圈显得人憔悴了不少,想是乡下工作太辛苦,不忍心再埋怨他。与此同时,狗子从浴室外钻了进来,哼哧哼哧扑到李高登怀里。他抱起狗默默坐回病床上,然后拿出一根骨头玩具逗狗,萧邺辰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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