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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烂花(近代现代)——柘木

时间:2021-06-15 15:08:01  作者:柘木
  此时太阳刚探了个头,绚烂的天光就冲破云影,照耀在海平面上,海浪带着破碎镜子般的光点,朝着海滩拍来。
  “老子以前经常四点多起床做工,却从没来得及看看日出。”铁牛揉着乳头,没有任何动作,只顾着看海上的日出。
  “你看过日出吗,小少爷?”
  尽管不是很乐意回答他的话,李高登想到爸爸可能犯了心脏病,他只想回家,便不情愿地敷衍着铁牛说:“野外露营的时候,专门订闹钟看。”
  “在哪里?”
  “澳洲。”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仿佛只是寻常地看着日出。
  除了脚手架终于断裂了。
  那脚手架废旧太久,内部早已经满是裂缝,被铁牛和李高登两人折腾了许久,它承载不住两人的重量,先是连接的扣件连续断裂开来,再是框架的弯折,最后两人同竹板一起,朝下坠落而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李高登尖声大叫,从高层下坠时,身后有人拽住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却于事无补,他们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坠落进那个日光照不到的深渊。
  十八层高楼,正好是十八层地狱,无尽痛苦的深渊。
 
 
第7章 反杀民工
  两人没有摔死,下方的安全网接住了他们。铁牛仰头狂笑了起来,而李高登感到腹部剧烈绞痛,鲜血从肛门控制不住地流出。
  “求你,给我找个医生做手术,我的肠道裂了,会失血死的……”
  铁牛解开了李高登身上的绳子,李高登立马疼得抓紧了铁牛的手,铁牛往下一摸,果然后穴全都是鲜血。
  铁牛看着手上的那些血似乎不为所动,李高登红肿的眼角含着眼泪,手指颤抖着,整个人疼得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伤濒死的小动物。
  “你要多少钱,我叫我爸都送来,救我……我不会报警的……”李高登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们跌落在安全网上,下面围了一群民工,好奇地往上张望。
  “不是钱的事,而是你必须死。”铁牛的声音冷漠,斜着眼睛看向了楼底的民工,接着说,“有人买你的命,原本我就打算让他们把你玩死撕票,分尸后用混凝土沉到海里,没有任何人找得到你。”
  “你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你根本不希望我死。”李高登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他心里想着爸爸和妈妈,明白自己不能倒下,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你喜欢我,肯定喜欢我。”李高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他感觉身上的温度在慢慢冷去,生命随着淅淅沥沥的血滴在消逝。
  尽管如此,李高登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求生呐喊,他的头脑转得飞快,想着被绑架后的每件事,忽然趴在安全网上大笑起来,“你不喜欢我,怎么知道我是斯坦福的?上哪查的呀?”
  铁牛被这句话激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怒吼道:“想多了,我只是把你当玩具,别人不准动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也不准动。”
  李高登正得意地笑着,被他打了这一巴掌,虚弱无力地趴在安全网上,嘴里的话却没停,李高登已经到了极限,在昏倒前,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跟你说,如果你让我死,就是你输了,你根本就是怕我活着。”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李高登哼哼了一声,彻底没有了力气,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倒在了安全网上。
  昏迷中,他感到有人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先是传来人的脚步声混杂着照相机的声音,随后他感觉被一人披上衣服搂在怀里,耳边又是一阵汽车轰鸣声,李高登还有残留着些知觉意识,他悄悄笑了,强行保留住了最后一丝清醒。
  爸爸肯定也在找自己,医院要实名登记才能做手术,一旦到了医院,就能回家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能晕倒过去,李高登暗暗地想。
  事实证明,李高登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初涉社会,不知道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光鲜的外表下,那些高楼大厦下的小巷子里,到底藏着多少黑诊所。被吊销执照的医师,随便学了几天医学的赤脚医生,想赚一些快钱的学生等,都一窝蜂聚集在这些不起眼的黑诊所中。
  替李高登做肛肠修复手术的是个很年轻的医生,口罩外的眼睛微微向下,看上去十分温顺,像个未经人事的学生。
  医生拿着手术刀,手在不断发抖,不仅是因为凶神恶煞的铁牛和刀疤一干人等,更是因为李高登的伤口血肉模糊,肠道完全破裂,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诊所仅仅拉了个薄薄的蓝色帘子,将铁牛几个人隔在外面,里面只有医生和李高登。
  “Docter.”铁牛他们在外面,李高登怕他们听到,用英文轻唤了一声,反而将那个年轻医生吓得一激灵,他没想到李高登还能醒着,听到他很是标准的英音,更是大吃一惊,刚拿的止血棉球被吓得掉落在地上。
  李高登吃力地说:“I was kidnapped, save me……”(我被绑架了,救我……)
  年轻医生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连忙换了个棉球冷静一下,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What?”
  “When I……”
  “说你妈的鸟语。”
  李高登刚开口,帘子外传来铁牛的声音,他一把拉开帘子走了进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医生,身后跟着刀疤。二人突然出现,医生被吓得两腿发抖,连不锈钢盘里的手术刀都拿不动了。
  气氛陷入冰点,只有空调吹风的声音,凉爽的风打在李高登额头的大滴汗珠上。
  一个大姐也走了过来,看到这幅尴尬的情形,陪着笑对铁牛说:“大哥别动气,这就一还没毕业的学生,家庭有困难,来这兼职赚点钱。”
  “是学生呀,哪个学校的?”铁牛皮笑肉不笑,瞪着眼前的年轻学生,他低下了头,压根不敢和铁牛对视。
  “同……同济……”
  “拿了钱就闭嘴,不要管太多。老子去你学校做过几次工,知道你住哪。”说着,铁牛从口袋掏出两叠钱,分别用白色封条绑着,一叠一万元。他拉开医生的白大褂,塞到了里面的牛仔裤中,还未等医生反应过来,铁牛一把捞出放在口袋里的钱包。
  “还给我!你们这是犯法!”
  医生想去抢,刀疤在铁牛身后拿出一把尖刀,他立马怂了,眼睁睁看着铁牛从他的钱包拿出了身份证和学生卡,然后将钱包扔到了一旁椅子上。铁牛看着医生的证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嘲讽他说:“唐棠医生,什么同济啊,上面写着复旦,真当老子没读过书不识字?”
  “你别怕他,我给你更多,报警……”李高登在简易的手术架上喊道,被随行的刀疤拿着口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名和学校都被这高大的黑壮民工拿捏在手中,医生浑身冰凉,冷汗从背后冒出来。铁牛将身份证和学生卡塞在裤子里,又凑了过来,整理好医生的白大褂,笑了一声说:“好好做手术,改天把身份证还给你。钱要是不够就跟哥说,钱是好拿,小命就不一定了。”
  尽管铁牛和他差不多年龄,他却被吓得一个屁都不放。他低下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随后,那年轻医生拿起麻醉针,一针推入了李高登的静脉,李高登本来就很虚弱,挨了这一针,立马陷入了昏睡。
  等他再度醒来,又回到了那个工地。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被关在一个略微整齐的小房间中,小房间铺了个席子,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海岸,几只海鸥在沙落在沙滩上嬉戏。
  海鸥自由地飞翔,而李高登却无法行动,一根锃亮的不锈钢狗链套在他的脖子上,另一侧套在嵌入到墙体的铁环中,李高登扯了几下,那个铁环纹丝不动。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李高登下意识朝外张望。跟他想的不一样,进来的不是铁牛,而是刀疤。
  看到刀疤,李高登想到上次的事,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着急地问道:“铁牛呢?”
  “他操学生去了,今天只有老子。”
  刀疤脱下裤子,又露出黑紫色的肉棒,从腹部开始,长满了弯弯曲曲的阴毛,一直长到肛门。
  “滚!别碰我!”李高登嘶吼道,“我要找他……”
  啪的一声,李高登顿时挨了一巴掌,嘴角肿起。随后刀疤跨骑在李高登的脖子上,在他的压迫下,李高登几乎不能呼吸。
  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扒下,刀疤将整个身子都压在李高登上面,在他的脖颈和胸口来回舔舐,像一只发情的雄性动物。
  李高登挣扎不脱,在余光间看到压着席子的砖头,看上去是残留的建筑废料。
  再见了。
  李高登毫不犹豫地操起砖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完全砸上了刀疤的头部。刀疤本还在兴奋劲上,被突然一砸,发出一声疼痛的叫喊声。刀疤要抬起头时,又是一板砖,拍在眼睛上,整个世界顿时都黑了。
  他来不及还手,那板砖如雨点般密集地砸过来,每一下都带着浑身的怒气。最后他终于倒下了,血一齐流在席子上,像一幅奇奇怪怪的血色画作。
  李高登愣愣地望着他,整个身体带着手指剧烈颤抖着,从刀疤脱下的裤子里掏出了钥匙。
 
 
第8章 少爷与农民
  复旦校门前。
  一个高大的平头民工从地铁站走来,身穿一件洗得褪色的灰色polo衫,仔细看那衣服上还破了几个洞,微微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一个单肩破包提在满是褶子的手上,黑色的短裤下是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
  民工正要走进学校,校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大声吆喝了一声:“唉唉唉,登记。”
  民工没有回头,保安从保安室一跃而出,拽住了他的胳膊。
  “别人都不登记,就我登记?”他看着周围走动的三两行人,似乎是不服气地说。
  “你一看就不是这学校的,最近上头抓得紧,身份证拿出来,不然不让你进啊。”
  “今儿出门没带身份证。”
  “没带滚蛋。”
  保安十分不客气,年轻的民工拿出了身份证,保安气得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抢过身份证,边登记边说:“铁游,叫这名字啊?你是农村的吧,怎么不叫铁牛啊?”
  “是啊,大家都叫我铁牛,没人叫我本名。”铁游笑了笑,自嘲般地说,“大叔说得对,农村人嘛,该叫个贱名,好养活。”
  保安拉着他在红墙外盘问了许久,铁游说自己是来看亲戚的,保安不相信,他又掏出唐棠的学生卡,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说:“不错呀你,有个医学院的亲戚,以后去医院不用排队了。”
  所谓的医学院亲戚——唐棠正在上课,他垂着眼睛,想着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
  凶悍民工强行塞给他的两万块钱,被他压在宿舍的箱底,他感觉一切似乎都是假的,除了钱是真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唐棠走了个神,往窗外望去,正好看到站在教学楼外的民工,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下课后,他本想随着大流悄悄溜走,被铁游一把揪住,像一只小鸡仔被抓起一样,唐棠被他揪着衣领带到角落。他脚底发软,背后渗出了冷汗,不由想到了以前读书时碰到的混混。
  那个民工,竟然真的来了,找到学校来了。
  唐棠想从他手上拽回白色T恤的衣领,扯了一下却扯不动,急得气红了脸,伸直了脖子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铁游见他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咧嘴放肆地大笑了起来,“我去了你学院楼,说是你农村亲戚,有个老师就帮我查了课表,世上好人还是多啊。”
  “你别胡说。”
  唐棠更加惊讶了,突然手机一响,铁游眉毛一挑,示意他看手机。唐棠手指颤抖,从牛仔裤掏出手机,开屏便看到了年轻的女辅导员发来的短信,顿时欲哭无泪。
  “唐棠同学,你家出了急事,你表哥从乡下来找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别憋在心里,一定要和老师说。”
  唐棠放下手机,撞上铁游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勾着嘴角,笑得更得意了,“我说我能找到你学校,别紧张,昨天你的手术做得不错,我是来感谢你的。”
  “你绑架了他,你信不信我报警……”
  说着,唐棠立即在手机上拨了110三个数字,手机被铁游一把抢过。
  “能报警,你早就报警了,来这之前我都在网上查了,你那叫非法行医,要判刑的,你能报警抓你自个?”
  “别声张……”
  唐棠踮起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手背在他黝黑的小麦色肌肤上,显得分外扎眼。几个学生背着书包恰好经过,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一个身材单薄的学生和黑壮民工呆在一块,未免太奇怪了。
  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唐棠放下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虚地说:“哥,来这么远没吃吧,我请你吃饭。”
  “还算懂事。”铁游咧着嘴,笑得像一个普通的年轻民工,手搭上了唐棠的肩膀说,“走,撸串去。”
  大学路旁的烧烤店冒着烟火,带着一股辛辣味。此时正是毕业季,他们俩周遭围了好几桌学生,喝着酒吵吵闹闹,一边碰杯一边扯着嗓子聊天。
  “财大牛逼!金融还是牛逼啊!”“那龟孙子拿了个好offer!你怎么样?”“别说了,没找到呢……”
  一群人在旁边意气风发,唐棠却在卡座内闷闷地低着头,一声不吭,不敢看坐在对面的铁游。唐棠点了几瓶啤酒,又是殷勤地去拿了许多烤串,等那些菜都上齐了,他见铁游吃得津津有味,这才弱弱地说:“哥,你放过我吧,别告诉学校,我就是赚钱而已……”
  “我真的不是来找你麻烦,你小子医术那么好,复旦高材生啊,比那些赤脚郎中好多了。”
  铁游放下串子,似乎从破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接着唐棠感到大腿在桌下被他碰了一下,余光一撇,居然是几叠钞票,里面似乎夹着身份证和学生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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