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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追妻之路多保重(古代架空)——无问余生

时间:2021-06-21 10:08:43  作者:无问余生
  “难道我心里,一直都想要那个位置…”东遇冷笑一声,似自嘲。
  加莫望着他,思衬一瞬,望着那片飞扬的尘土已然落下的尽头,道,“殿下想要的是未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从小便是,至于那个位置,若非不是那人稳坐,殿下怕也是瞧不上罢。”
  加莫十三岁进东隅的宫殿,他迄今记得八九岁的东隅趴俯在书案上学习治国之道时跟他说的话,“母妃说你世袭最厉害的将门,如此甚好,我问过先生了,先生说自由自在当是帝王,我明白了,桑榆他要的是做帝王,我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佐他为王。”
  年幼的皇子并未想着要自己做皇帝,仅想着另一个人,那人说“我要自由自在”,他便记下了,那人要的不是皇位,是自由自在,后来,先生说“自由自在当是皇帝”,他又记下了,原来那人要的是皇帝。
  小小年纪,他记下了那人的欢喜,心向,却忘了探究自己为何要深深记下那人的欢喜。
  岁月长了,光阴久了,年少的人说过许多话,做了许多事,渐渐就把最开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的初衷给忘却了,心里、骨子里却一直秉承着那个时候就落下的信念。
  他是要佐那个人为帝王的。
  最开始,加莫是想不明白的,为何殿下如此执着于佐那人登位,后时,明白了,他家的殿下瞧着那人时,努力想与之说话,见那人受伤的担心,见到那人的小性子,不见那人时的怅然……
  他的殿下是情窍未开,情根先种。
  殿下要的从不是那个位置,若真是想要那个位置,以殿下的势力早可以轻而易举夺得,何必如此荒唐地跟着太子殿下天海四角,不畏风雪的颠簸。
  他的殿下捧了一颗真心想要交给别人,却因捧得小心而把心藏得极深,藏的别人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了。
 
 
第四十章 禹王头顶一团绿
  大婚已有时日,项云擎待他有心,特地告了婚假在府中陪他。张太医被项云擎拎到府中,专为王妃一人服务,为之治疗哑疾。
  张太医拱手而言,“王妃此疾光用药物恐恢复得慢,且是药三分毒,倒不妨药取少部分,平日里王爷多陪王妃说说话,如小儿学语,多敦促王妃开口,不日便可开口说话。”
  承张太医的话,项云擎倒不嫌烦,每日每日如哄小儿牙牙学语,耐着性子陪他练习发音,昼伏夜出,日子过得也快,每日练习倒也见了成效,虽不至以往那般流利,简单开口不是问题。
  “明日…我…上街置些…布匹制新衣,可好。”
  自大婚后,伺候项云擎穿衣成了他的活,这是为妻者应为,初时,他尚不习惯,笨拙得弄个腰封都弄不好,手忙脚乱,每每弄得项云擎一阵发笑又不好叫下人进来帮衬,每每都是项云擎亲握他的手教他如何穿戴结钮。
  现已能熟练地给项云擎理顺衣襟,整理腰带,挂放玉佩。
  眼看就要三伏天,府中虽有降暑,仍是酷暑难当,恰好明日项云擎假期满至要去上朝,趁着这个空隙去街上选些布匹样式,好给府中人制些新衣。
  待他挂好玉佩,项云擎才握着他的手将他轻轻拉至怀中,厮磨了好一阵子项云擎才舍得放开人。
  待到鸟儿飞上枝头叫唤,他才出门,林澈早已等在门外,“王妃。”
  “你…”为何没有跟着王爷?
  想了想,项云擎如今待他更比从前,他腿脚不便,便是府中行走一步那人都恨不能亲自抱着,如今他要出门,也当是得把林澈留下供他使唤那人才会放心。
  “辛苦…林护卫。”
  近日来,他越发爱笑了,待人也越发温柔。
  林澈点点头,“王妃想去何处?”伺候这人林澈还是有些惶恐的,王爷待这人如遗世珍宝,若是伺候不好,免不了王爷回来得给他一顿削。
  “先…去…琉璃坊。”
  他要制衣,自然是要去寻莲幺的,莲幺的手艺当是得了老芳主的传承,他想,要给项云擎制些,昨夜那人出了好些汗。
  饶是情开,仍是单纯,项云擎那哪是热得出汗,诚然也是热的出汗,却非天热而为,实为心火过旺。
  寻了莲幺,两人交谈了好一阵儿。从前是他情薄了些,心冷了些,现下自是不同,他们待他情真意切,他不可再那般独居简出,不可再同以往那般以为一切都是虚妄。
  “下次若要制衣差人过来叫我一声便是,你便好好呆在府中,我去寻你就好了。”莲幺自是怜他腿有疾,行走不便。
  他淡笑了笑,“无妨,我也…想…走走。”
  “也好,便是走走就回吧,莫要逞强。”
  他点头不语。
  自莲幺处告了别,又同林澈转了几处,挑了样式。
  “小公子,我们这儿酿了上好的米酒,不醉人,小公子可要来点儿?”路过一家酒馆,小厮的叫唤令他驻足。
  桑榆也曾如此叫他,“今日下朝早 了些,路过外墙时瞧外头开了梅,不知道小公子欢喜便自私摘了几支。”
  桑榆要年长他许多,又贵为东宫太子,却是待他极好,一口一个小公子,叫得他一颗心波动不已,若非心里住下项云擎,大抵…大抵心里那个位置是要叫那温雅的太子殿下住进去了。
  云非羽的思绪不觉就远了,远至以图东宫,而那东宫的主人此刻就在皇城脚下…
  桑榆终是错过心中的白月光了,他抵达皇城时那人同项云擎的婚事已尘埃落定。他站在高高的宫门外,喃喃道,“我终究…来晚了。”
  “殿下。”福安不太懂这句话更深处的含义,只单纯地以为他家殿下因被大皇子耽搁而没来得及阻止小公子的婚事而感到懊悔。
  桑榆淡淡地笑了笑,任着接待的官员将他引进宫去。
  他为以图的太子殿下,贸贸然来到项朝,怎可突然出现,自然是要告知这边的,福安带着通文而来,即便仍是想见那人,也只想快些去见那人,这宫墙之内的皇帝也是必须要先见一见的。
  项云霄并不知道桑榆此番前来只为来见他的弟媳妇,这傻皇帝认真起来倒是挺认真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认真就有点多余了。
  御书房内,项云霄一脸严肃,“这以图的太子孤倒是略有耳闻,听闻是个温文儒雅之人,此番不声不响来我朝,着实叫人探究不清。”
  “殿下作何打算。”
  “先将他安置下来,静观其变,你也落两道旨,看看边境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是。”
  夏侯昀暗暗宽慰,他的殿下有一点点做帝王的架势了。
  然,桑榆此番将将落定,宫外再来报。
  “启禀陛下,以图使臣已抵达宫外,除大皇子东隅,此次前来还有大将军加莫。”
  “什么!”
  太子殿下,大皇子 ,就连大将军都来了,这是要掏他老巢,还是双手将以图给他奉上!
  项云霄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来者不善,随即又摸不着头脑了。然,东隅是奔着桑榆来的,至于那大将军,完全是迫不得已,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家殿下追求太子殿下而来。
  叫人当了一回非君子,加莫心中无愧也是有苦难言,只能深深受下这不明委屈了。
  荒唐人作下荒唐事,荒唐事自讨荒唐人的欢喜。
  而这荒唐才将将开始。
  两三日后,敏玉捧着滚烫的圣旨来到禹王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叨叨叨说了一堆,别的尚且未曾听见,主要那几句禹王夫夫却是听的格外清明。
  以图太子及大皇子大将军来访我朝,因情况特殊,故而将三人安排于禹王府,由禹王全权接待并照顾……
  如此,突如其来的三人便全部落脚于禹王府。
  项云霄自是一万个原意,这三个身份特殊的人突然而至已叫他措手不及,如今这三主动提出来要住进禹王府,他自然一万个原意。住进王府好啊,闲杂人等进入王府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如此甚好,即便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以项云擎的威风,拿下三人不是难事。
  甚好甚好。
  项云霄自是一万个觉得好。
  项云擎起初也觉得甚好,敏玉转身后他就悔了,只因他的王妃没冲他笑过几次,却是一见桑榆就笑了。还亲切地喊人家,“殿下…”
  桑榆自也含情脉脉地回了一句,“小公子,别来无恙。”
  禹王皱眉,他顿觉自己头顶的玉冠换了颜色,幽幽的颜色绿得可怖。
 
 
第四十一章 一件衣服引发的轰人事件
  王妃待别国太子亲近得很,王爷心中郁闷,黑着脸将人带到王府别处另做安排,且还勒令不许王妃参与招待一事。
  项云擎气性大,醋坛深。他不曾瞧见,王妃瞧见那大皇子东隅时,脸色暗了暗,清冷的神色中掺了不少阴郁。他还招待完众人后将他的王妃晾在一旁,自个儿赖在书房不愿回去。
  季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项云擎了,自项云擎成婚他便日日窝在小院里看书阅题,准备来年的科考。
  “王爷,夜深了,您都看了半宿的书,定是口干了,喝些羹汤吧。”
  季子是农家出生,虽生得好看,这灶房的手艺却从不生疏。尤其羹汤他做的一绝。
  项云擎心中念着玉儿,便是琼浆玉露也难以下口。
  “放下吧。”
  他头也没抬,看都不看季子一眼。季子眼中闪着失落和挫败,却是越挫越勇,“这是属下特地为王爷熬的,现下天热,夜半署重,您还是喝点儿吧,降降火也好。”
  “端过来。”架不住季子的劝,项云擎又确实看书看得眼睛疼了,也想放松一下。
  季子忙把羹汤端过去递给他。
  “王爷!”林澈来了。
  季子瞧林澈那一眼,愣是把林澈这个武将出身的人瞧得浑身一冷。
  项云擎看向林澈,“何事。”还没到嘴的羹汤又被他放下了。
  林澈瞧了一眼季子,像是不甘心刚才被唬住似的,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季子,不说话。
  项云擎明白他的意思,对季子道,“季子,你先回去。”
  “是,王爷记得把羹汤喝了,属下告退。”
  季子还算懂事,只是走时又冷冷地回瞧了林澈一眼,心里直哼哼:臭林澈,坏我好事,明日我定叫你拉得下不了地。
  季子出去后将门带上。
  项云擎揉了揉眉心,“何事。”
  “呃 ……”他倒是急匆匆来想要禀告他的王爷,说王妃正在夜会太子殿下,可看王爷现在的模样 ,似乎…不说会更好一些,不然他怕又碰见血溅当场的画面。
  “怎么?你吃哑药了?”
  项云擎正为桑榆和他的王妃那般亲密而火大,现在自己闷着气又窝在书房找不到理由回去抱人,正憋着一肚子火,林澈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冷了脸,语气都寒了几分。
  林澈一个激灵,不敢再有隐瞒,“回王爷,王妃往落月轩去了,此刻…”此刻正和那太子殿下相谈甚欢。这句话林澈自是不敢说的 ,因为项云擎的脸已经黑得堪比锅底了。
  王府招待贵客的落月轩内,云非羽正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桑榆,远了看去,像是一些衣服。
  也确实只是一些衣服。
  “那时…便想给殿下…制些绣锦。”
  于以图时,他瞧着那处天热,而那方难有锦绣,一年四季穿戴都较为厚重,养伤时便想着有那机会定要给太子殿下制些绣锦,这人待他堪比项云擎,可他无以为报,便是只有这拿不出手的小物还去些许恩情。
  项云擎匆匆而来,桑榆尚未伸手接过,那好看的绣锦就叫项云擎给拍落在地。
  “禹王殿下。”
  桑榆黑了脸。
  项云擎同样也黑了脸,说话也就难听了,“本王到不知,太子殿下同本王的王妃竟有交衣换袍的情谊。”
  项朝,男子送女子绣锦,是为定亲,男子送男子绣锦是为结缘,这本没什么,云非羽是男儿,桑榆也是男儿,这送衣自当是为结缘,这缘也并非就是姻缘,只不过桑榆瞧着云非羽的目光实在过于深情,项云擎又是个大醋坛子,这般生气也是自然。
  云非羽不作声,只瞧着地上的绣锦,他弯腰便要去捡,项云擎故意踩了上去。
  桑榆暗暗握了拳,面上却仍是温雅之色,“禹王殿下这是作何?王妃不过是看我穿不惯以图带来的厚重衣物,故而给我送来几件。”他知道,于此处他是外人,公然见了小公子已是不妥,已然招惹闲谈,如若再借题发挥,只怕会把小公子推上风口浪尖。
  项云擎却不依不饶,话是一句堪比一句,“太子殿下既然穿不惯自己的衣服,明日本王叫人多给殿下备制几身,只望太子殿下莫要惦记他人”
  项云擎话没说完,身子叫人给推开了。
  云非羽自地上将衣服捡起来,单对桑榆道了一声,“抱歉!”这便走了。
  身后两个男人被晾在一旁,没了斗志,也没了生气。
  衣服脏了。本就是故意的,项云擎踩得极为用力,那些绣锦都被踩得跑了线。
  无忧刚把宝儿哄去睡下,回来见他一脸伤神,满眼的心碎落寞,心中便疼了起来。她走过去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肩膀,纤巧的手比划着问他:何事如此难过?
  他摇摇头,生硬地笑着。
  他从来不是曲意迎合的人,这般生硬的笑,莫说跟他身边的无忧,便是旁人也能察觉他的不快。
  无忧又比划着问:可是王爷又惹您生气了?
  提到那蠢驴王爷,他心中自是难过的。桑榆待他一片情深,今生也无能为力去还,只是为太子殿下制了一身新衣还叫项云擎那厮给踩坏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
  夜很深了,禹王府的东、西、前、后四个院落,各住了一个满怀心事的人,也每一个都睡不着,生生熬着漫漫长夜。
  翌日,鸟儿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习惯地起来想要给项云擎穿衣,起身后身侧没了人,那个本该躺着项云擎的位置冷冰冰的。
  他心里一阵失落,有些地方渐渐起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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