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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刻，他和另一个人，另一个和他水火不容，却又互相吸引，今夜才确定关系的恋人，一起轻轻地低喘，深吻，抚摸，分享这兴奋——而那月光像苹果的果核般将最亮的一部分月光吐在他们身上，哈利，在此刻，却忽然地遗忘了那羞耻（或许还有一点，但只有很少的一点），他只感到一种像漩涡下沉的快乐，而他如此青涩和没有经验，根本无法去抗拒它。
显然，哈利看着德拉科，在他的眼里，他看了出来，德拉科也在那漩涡里下沉，欣赏着那兴奋感，但德拉科不像他那样没有经验，他对那兴奋感，以及两人一起欣赏那兴奋感这种事，没有像哈利那样的忐忑不安，而是更加地大方和熟练（和哈利比起来），他更像是自愿往下沉而非被卷进去，这让哈利有些奇异的不服气和好胜心，但那好胜心很快就被另一些他在沉迷吻和抚摸之中的那些轻微发现所代替了。当德拉科的嘴唇从他的唇边移开，轻咬着他的耳朵，哈利，也相对应着，像德拉科抚摸着他一样，抚摸着德拉科的身体，感受那光洁的皮肤上偶然的一两处的伤疤和疤痕时，哈利听到德拉科因为他的抚摸，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喘气声——而当德拉科回吻哈利，和哈利十指相扣，像是咬一块青苹果般咬住哈利的肩胛骨，哈利发现，德拉科的身体，以及德拉科的手在轻轻地颤抖——像是和哈利一起捕捉在天空中飞的金色飞贼，而德拉科和哈利都同时只隔它有不到零点一厘米那样。
在发现德拉科也不像哈利想象的那么完全游刃有余后，哈利终于心甘情愿，同时也不知所措地让自己随着那漩涡滑了进去，尽管他并不明白那漩涡后隐藏着什么——他只感到在这一刻，那漩涡是如此地色彩缤纷，他是如此地快乐。也许——他相信，只要和德拉科随着那黑洞滑下去——滑下去——如果他们两个人都在，那么他们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男孩们，他们一遍遍地吻对方的嘴唇，一遍遍地吸吮和爱抚对方的舌尖，激情地、压抑和异常激动地吻彼此的脸颊，鼻子，眼睛——那吻不断地开始向四周散开，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接着再向下，到他们彼此本该穿着T恤，但现在却空荡荡无一物的肩膀和胸口，德拉科俯下身来，哈利因为那条垂在他胸膛前银色的项链瑟缩了一下，它冰冷而坚硬，即使在这个夏夜，也让人感到一种冰冷感。但很快地，他被抚慰了。因为德拉科的吻很快跟了上来。和那到处奔腾的项链完全不同，德拉科舔舐和嗅探哈利身体的吻是热的，潮湿的——他留下唾液和鼻息，让哈利的身体被他吻过的地方因为他的嘴唇的唾液变得湿濡起来（甚至能被月光照亮），哈利发出低低的呻吟，同时敏锐地觉得，他的下身开始发胀，发痛。
“德拉科——”他轻轻说道。德拉科听到了他的呼唤，再次抬起头来，靠到哈利的身边来，吻住哈利的嘴唇，哈利轻轻地抱紧了德拉科，让自己的腿夹在德拉科的腿间，手环在德拉科的腰间，和德拉科，沉迷地深吻起来，他让自己的舌头伸入德拉科的嘴唇，舔舐里面每一个地方，接着再深深地吻上德拉科脸颊的其他地方——那看着他的灰色眼睛——发出呼吸的鼻尖——德拉科的耳朵，他压在德拉科的身体上，让自己的嘴唇完全贴在德拉科的耳朵上，没有任何章法地舔舐和轻咬它。接着，它听到德拉科的嘴唇里泄露出了一丝轻轻的低喃，那声音是满足的，但并不是满意的，猛地，哈利被德拉科再拉了下来，回到它自己的枕头上。
“哈利——”德拉科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哈利——”那声音几乎是慌张的，德拉科再次吻上哈利的嘴唇，让这房间充斥他们因为过于年轻而慌张和迫不及待的湿吻声。在那吻中，德拉科和哈利十指相扣，哈利感到他们贴的如此之近，近到德拉卡的头发贴在哈利的耳朵边，德拉科因为夏日产生的汗水粘在哈利的身上，近到他们能感受对方的一切，哈利能感觉到德拉科在它大腿根部轻轻摩擦着，他们是如此紧密地贴在一起——胯部完全贴着胯部——他们轻轻地摩擦起来——哈利，立刻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本来只在其中潜伏的兴奋感，它像是一支烟被点燃似的，开始冒出不断的烟雾，伴随着那出乎意料强的幸福感和苦涩感，像那一团团火花和斑点出现在哈利面前，让他忍不住呻吟和呼吸。
哈利感觉很奇妙，和另一个男孩，他喜欢的男孩这样，无法分离地在一起，手握着手，像是一个个体般于情欲的宇宙里遨游，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边，但同时又莫名地感到有些孤独，这是第一次——他平生已来，如此新奇和甜蜜的第一次，他抱住德拉科的肩膀，在他们两个无尽的摩擦和快感里将他的腿抬起，用脚趾轻轻地在德拉科的大腿上摩挲，内心缩紧地听着德拉科一阵阵低声的喘息，像是抱住了世界上唯一一个，另一个在孤岛上漂泊的人，他感到在这那令人迷醉的感觉下他有一大堆话想说，但是却因为那猛烈的摩擦无法说出，那些词句，都变成支离破碎的句子，接着，那句子又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词语，最后，他说出的话都变成了一句像是呜咽似的“德拉科——”
突然地，德拉科的手朝哈利的胯部伸了过来，伸入了哈利的内裤，他轻柔地，胡乱地揉着哈利，并且舔舐哈利的耳朵，哈利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因为这多出十倍的，让人无法自已的兴奋感，甚至有些青涩的愤怒感，短促而低喃地发出了类似于“德拉科”的字眼。接着，德拉科再次眷恋意味地吻住了哈利，让他们的嘴唇像世界上最不能分开的两个人，合在了一起，其中偶尔发出哈利的呻吟——或者德拉科的低喘的词汇。他们的手，哈利的一只手被德拉科握着，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哈利胡乱地摸着德拉科的臀部或者背部，而德拉科的手，则坚定地，温柔地挤压着着哈利，让那变得湿濡，哈利闭上眼睛——上下滑动——快感——幸福——几乎像是痛苦似的甜蜜。
哈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也要握住德拉科的，他感觉到了，在他们互相摩擦的过程里，德拉科的也在不断地变硬，然而，德拉科却摇了摇头，将哈利伸过来的那只手用自己的左手握住，接着，德拉科让哈利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和那摇荡的，开始有些奇异的月光，这期间，他的手松开了哈利，哈利难忍地喘息了一声，觉得那感觉随着月光变得凝固了。但在翻个身后，那双手再次从温柔的夜色里跟了上来，伸入哈利的内裤中，带着一股洗澡后沐浴露的味道和夏日的气味，轻柔地抚摸着他，然后，德拉科的吻，开始覆盖哈利的头发，耳朵，脖子，德拉科舔舐着，甚至吮吸着他，让哈利保持一种持久的，和幸福很接近的感觉，哈利在这炫目的，无法克制的感觉中不断发出低微的喘息——
但是，即使如此，在这令人双目不清的享乐中，哈利仍然敏锐地感受到了，在他的臀部上，有什么贴了上来——而他出自男孩的本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几乎是第一时间的——接着，那东西在他的臀缝和腿间里，开始缓慢地，但是坚定地摩擦起来。而德拉科，在同时发出了轻声的喘息，从背后抱住了哈利，将头埋在哈利的肩胛骨里，胡乱地亲吻哈利的脖子。
“德拉科——，你在做什么？”哈利，一面承受着那奇异的狂潮，感受来自德拉科的无尽的亲吻，并且因此发现来自内心的，被不断满足的被爱的感觉，一面低声问道，尽量不让他的句子因为那层层上涌的感觉被打断，变成一块一块的无意义的语言碎片。
德拉科以哈利从来没听过的温柔的口吻回答道：“操你，波特。”
哈利的耳朵变得通红——在这一刻，完全亲密的这一刻，他不知道这是一句平时威胁的脏话，还是一句爱喃。
“操你，德拉科。”他嘀咕道。
他听到德拉科在他背后低声笑了：“不，你没有。”
哈利闭上眼睛，让德拉科的嘴唇贴合他的嘴唇，深吻之中，他感觉到他背后德拉科越来越快，而快感像是月光的潮汐不断地累积，他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和德拉科的喘息声合在一起，他开始轻微地发出呜咽似的咒骂，但那咒骂完全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无法说出任何词汇的眩晕，以及一些非常破碎和轻微，像是散落的低喃，没人知道那具体是什么，甚至连哈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仍然固执地让嘴唇靠近德拉科的耳朵，低低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他们感到那感觉一点点接近——再一点点靠近，哈利感觉缤纷的彩点像是幻觉般在他面前转动，接着，他感到背后的德拉科将头埋进了他的肩膀，用鼻子去混乱地呼吸哈利肩膀的气味，动作越来越凌乱，他咬着哈利的背部，嘴唇轻轻地刷过哈利的耳朵。再快些——快些——赤裸的脚趾和大腿相拥，湿濡的嘴唇和嘴唇相拥——那感觉——感觉——哈利想，他无泪地抽泣着抱住德拉科的肩膀，将手指插入德拉科的头发，在这一瞬间，那感觉像夏日的最后一天般来临了，哈利知道德拉科的也是，因为他完全紧绷的，让头靠在了哈利的脖子处，接着松懈下来——哈利感觉那潮水般的温柔袭击了他——懒洋洋的，紧接着，那感觉消失了——然后另一种羞耻感，也许是因为青涩和初次，在那温柔以后，立刻像是幻影一般贴着那幻觉涌上了他的身体，轻轻地燃烧起来——哈利知道这感觉是必然的，因为在每一次，当他自己因为青春期的原因，偶尔自亵，达到那高潮时，他都会那样感觉到。
但是，这一次，哈利并没有放任那羞耻感和孤独感蔓延开来，他转过身去，在那羞耻感从他的脚上袭击上来时，疲惫地抱住了德拉科（并且感到德拉科也抱住了他），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一塌糊涂的月光，和他和德拉科一起，黏在他们的床单和他们自己身上。他躺在德拉科一呼一吸的胸膛上，沉眠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
他并不害怕那小小的火焰般的，像是永无尽头的羞耻感——尽管他感觉到了它。因为他闭上眼时，他闻到了德拉科的气味，感受到了德拉科的拥抱。
他知道，他从未孤独一人。
第十七章
哈利从来不知道他的每个早上会从这样一种漫无边际的激情开始。当然，他以前也体会过激情，但是是更纯洁，更意想得到的那种，比如在陋居的时候，他和罗恩早上六点就冲下床，在乔治和弗雷德的恶作剧似的召唤里小声地跑到院子里，小心地躲开地精的迁徙，给一个小球施上魔法，让它模拟金色飞贼，而他们骑上扫帚——一飞就是三个小时，直到同到陋居来住的赫敏忍无可忍地推开窗户：“哈利——罗恩——你们还记得你们的作业有多少没完成吗？”，他们才不甘不愿地跳下扫帚，和幸灾乐祸，但是同时又有点同情的双胞胎告别。
除此之外，哈利再也没有体会到过，甚至没有期待过激情了，因为那个字眼听起来像是在毫无定时的少年期里漂流，由于运气好搭上了一只独木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岛屿和星期五。在这个居住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夏日里的一个多月，哈利有一段时间曾觉得，他也许找到那种激情了。比如说，当哈利在早上睁开眼，看到那个金发男孩躺在他对面的床上，被子一团糟放在一旁，发出轻轻的呼吸声，而早上还没有完全苏醒的阳光，像是灰屑般掉在他头上；或者是哈利还没有醒时，却听到一阵叮铃哐啷的摇滚乐，睁开眼发现收音机被放在他旁边，而德拉科，坐在他的床边，背对燥热的空气和太阳，咧着嘴对他微笑，说“嘿，疤头。”当他沉醉于那段让人想要咧着嘴笑的友谊时，他心里燃烧的火花小声地告诉他：也许这就是——这就是——。
然而，直到哈利真正被那种漫无边际的激情冲刷，哈利才发现那些火花是如此地渺小和微不足道，它确实令人怦然心动，但却远远不够。
哈利是在很早的时候醒来的，但是，一开始只是他的身体——它因为过于炎热的清晨，被心不甘情不愿地催熟，过于快地完成从沉眠到清醒的过程，开始了轻微的响动和觉醒，催促哈利醒来。但哈利的眼睛和大脑，仍然因为宿醉的感觉无法睁眼，因此哈利在这困意和半醒状态中斗争了很久，才缓缓地意识清醒。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时日尚早，于是咕哝着准备把自己按进床上，却感觉到有个温暖，甚至燥热的东西阻止了他这么做，他轻轻地睁开眼，结果看到在他的左侧，一个金发男孩像是一个主动的金色飞贼，将他的手指蜷在哈利的手指里，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男孩感到了哈利在靠近和挤压他的身体，因此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手却下意识地抚摸哈利的头发，让哈利能更好地靠在他肩胛骨睡下一觉。就在这时——哈利，完全醒了过来。
接着，男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轻轻地睁开眼。
他们四目相对了。
哈利在那一瞬间，看着德拉科那因为一夜饱睡而变得格外机警，甚至透彻的灰色眼睛，感觉他自己的心无可救药地缩紧了（一个人怎么会仅仅因为看到一双眼睛而感到窒息呢），有一刻，他甚至想朝后退缩而去，让自己离开德拉科的怀抱，但马上地，他忽然就想起他们昨天晚上那场疯狂的飞行和下坠，那些温暖的海水和樱桃味的酒——他们的告白。然后，他才心中有点饱胀，但是又有些迟钝地想道：这个男孩从昨天开始，已经不仅仅是“男孩”了。
而是“他的男孩”。
于是，他没有挪动身体，取而代之地，只是静静地看着德拉科，发出平静的呼吸。他们两个对视了很久——意外地久，这之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试图说话，他们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像是那就能替代全部交流——哈利感到那股饱胀的满足感更加显然地充斥了他的胸膛。接着，下一秒，德拉科，他眼前的男孩，有些粗鲁，但动作却意外轻地伸出了一只手，拨开了哈利一缕头发，轻柔地，缓慢地，抚弄着哈利的闪电型伤疤。哈利感到那柔和而温柔的感觉在他的脑袋上蔓延着——那感觉甚至减缓了他因为宿醉所产生的疼痛感和窒息感。
“嗨，波特。”德拉科低声说。
哈利露出了一个微笑。
“嘿，德拉科。”他说。
他们靠近了一些，让呼吸贴的更近一些，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起吻来——这个吻也许是哈利主动的，也许是德拉科主动的，哈利实在记不清楚了，那感觉太过模糊，而之后那吻的激烈感又盖过了那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模糊，总之，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和德拉科已经开始额头挨着额头，双方的嘴唇里全是对方的味道——刚开始也许是因为早上令人倦怠，他们的吻非常地懒散和散漫，但随着他们看着彼此的目光，以及双方发出的轻微的喘息，和肢体的接触，这个吻，开始变得热情和不一样起来。哈利开始一面抚摸着德拉科光洁的背部，一面发出轻微的喘息，抵着德拉科的额头，让自己的嘴唇尽可能地和德拉科的挨在一起，像是永不分离那样——吻——吻，他感到那吻贯穿了他，贯穿了那陶醉感，那吻感觉太好了——几乎是甜蜜，像魁地奇般让他全身燃烧，但是是更温柔地、彻底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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