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吻无法再满足他们。德拉科的嘴唇因此移开了哈利的唇部,带着湿漉漉的唾液移向哈利的脖子——肩胛骨,那因为喘息起伏不定的胸膛。而哈利,因为这异样却熟悉的燃烧感,感到无法克制和快乐似的痛苦,像回报似的也用嘴唇吻上德拉科的喉结、肩膀和腹部——到了那时,他们的吻已经完全变了性质,哈利知道——那熊熊燃烧的、可控的激情变得漫无边际。他们坐了起来,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在了德拉科的腿上,双腿分开,而德拉科的手像是所有精于此道的青少年那样带着力度地抚摸哈利的臀部和腰线,混乱地摩擦和顶撞他的大腿根部,而哈利,因此感到无力地将手搭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将头埋到德拉科的肩膀上,忍住不要让自己叫出声,但因此对这感到无力——他可以忍受来自食死徒的钻心剜骨、三强争霸赛的考验,但是,他却绝对忍不了这个,他从德拉科和他自己的摩擦里感到快感,而又因此这时他和德拉科一起做的感到充斥的,从内心延展至外的饱胀的奇怪满足,他在那层层的波浪之中想要喊德拉科的名字,想要紧紧地,尽可能地抱住德拉科(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并且在忍受那快感中感到德拉科吻过他的耳侧,低喃他的名字——哈利。德拉科说,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哈利。
接着,那阵奇异的、但是却熟悉的燃烧感像是一个准时到达的梦冲刷过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一起倒在了床上。他们眷恋而疲惫地躺在彼此身边,靠着剩余的情绪轻抚着彼此,偶尔,当德拉科的手抚摸上哈利的脸,哈利就开玩笑似地稍微让脸颊滑向他的手掌,让嘴唇轻咬着德拉科的手指。
“波特,你是流浪狗吗?”德拉科懒洋洋地问他道。
哈利,也许是为了证实这个,不发一言地让自己原本趴在德拉科身旁的身体,匍匐地攀上德拉科因为他们清晨起来的那场无因的狂欢,变得充满一种奇怪却不令人讨厌的气味的身体上,让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德拉科的,接着,稍稍地抬起上身,将嘴唇贴在德拉科的脖子上,哈了一口气,在感受到德拉科的颤栗之后,他咬了一口德拉科因此滚动的喉结。
“谁知道呢?马尔福。”他眯起了眼睛,挑衅道。
而这就是哈利和德拉科之间每个早上漫无边际的激情的初始——从那个早上起,他们开始像任何一个青涩却狂妄的青少年一样对着床单和阳光诚实地面对自己的青春期;他们之间的激情也因此开始像是一团过于旺盛的火焰,不管是因为什么小到甚至微不足道的原因,都能让他们永不疲惫地燃烧——彼此的对视,一个微笑——他们两个之间隐隐地充满了一种金黄色的,像是八月的仲夏一般的张力,而两个男孩,作为张力的主人,在彼此对视这间,敏锐地在不经意之间就感觉到它,这反过来则让那张力变得更旺盛。
其中,德拉科能感觉到的要强一些——他对这种奇怪的,令人注意的氛围是如此擅长,以至于别人都未曾嗅探到时,他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感知并破解那些氛围。这一次也是一样,德拉科在告白过后的第二天,哈利张开眼的第一刻,就已经感觉到了那氛围,然而,和往日他常常利用那氛围为自己获利,或者故意让那氛围到达顶点,只是为了更恶劣地拆穿它不同,这一次,当哈利睁开眼,吻上德拉科,德拉科感觉不到任何需要打断或获利的必要,或者说,在打破它之前,他完全已经沉迷和爱上那氛围,那感觉,甚至为之感受到心动和笨拙。
比如在他们好不容易下床以后,互相推拉着走到一楼,决定完成过晚的早餐,德拉科从猫头鹰那里拿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接着将它丢到沙发上,垫着脚从背后偷偷接近去厨房拿酒罐头的哈利,站在哈利身后,从哈利耳边说:怕了吗?波特?想要吓他一跳。但哈利却迷茫地转过头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接着,哈利在一阵漫长的、没有意义的,却令人怦然心动的对视里回答道:当然不,德拉科。而这引发了他们一个热烈的午后之吻,接着是急促的夏日欢愉——他们躺在地板上,那罐头酒还放在一边,他们却像喝醉了似的,胡乱地脱掉上身的衣服,发出凌乱的喘息——德拉科在那刻,感到他只想放任自己躺在那八月的金黄色张力之中——那激情之中。
而且,他感到,他根本不害怕那种事——“如果沉沦在那激情中,也许会导致他将无法抓住人生自由的救命稻草,被困在某个牢笼里”会发生。尽管他以前因为种种的原因,曾经考虑过很多回。但在那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一是因为他是感觉如此地快乐,快乐到甚至他已经忘记了要考虑那点,二是因为,在他们又一次完事以后,哈利躺在他身边,因为燥热的午后的困倦已经开始要躺在地板上睡去了,却还没有忘记握住德拉科的手。这让德拉科除开那繁杂的少年情欲,还感到一种纯白色的,宛如夜色之中皎洁的月光般的安宁——他看着哈利,这才想到眼前的这个和他拥吻的男孩——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因此忍不住俯下身来,靠近哈利,嗅吻他那凌乱的头发和已经闭上的眼睛。
至于哈利,他像以往一样,隐隐约约地能触碰到那激情,并感受到它,但是却说不出口,也无法像德拉科那样敏锐地嗅探到它。但是,哈利很喜欢那激情——甚至像那些无法停下的瘾君子或者患者一般沉沦其中——这不仅仅是因为那感觉很好,那因此产生的情欲也很好,还是因为德拉科——他完完整整地站在哈利面前或旁边,苍白的脸因为哈利的注视泛上淡淡的红晕,却不肯移开目光,而是和哈利的目光相交接,不服气地比较谁会为此窒息;他的手在接吻时从背后托着哈利,避免哈利因为过于激动,撞上背后的桌子或者有点硬的栏杆;或者哈利只是单纯地躺在德拉科一旁,在有些害羞,更多的是笨拙和温柔地抚摸德拉科的金发时,发现德拉科那灰的瞳色,其实会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蓝。于是他又一次地轻轻凑上前,而德拉科立刻为此明白过来,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嘲讽的声音,却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书——似乎又是本俄国小说,让自己的嘴唇和哈利的贴在一起。这种感觉——尽管非常相似,但和他们是朋友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哈利能从中得到一种完全安心的酸涩的甜蜜,而非小心翼翼地品尝,却怕随时都可能失去它(甚至从来没有得到过)。
而格里莫广场12号的每一个楼层,都因为这金黄色的张力,被照亮或者变得格外地炎热和黏糊——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几乎都沦落为他们的这种激情——无尽的激情的盛开场所。起初两三天他们还有些羞涩,只敢偷偷地在床上偷食那欲望之果,抵着地方的额头悄悄地射出来,接着在那满足和疲惫冲刷他们的身体时眷恋而慵懒地吻对方的嘴唇,而在休息一刻又因对方身体的气味或者一句低喃的话语再度变得不再满足,而又再次来了第二趟甚至第三趟,那周而复始使整个房间里,即使用了无数清洁咒,在夜晚的时候,也充斥了一股浓郁的味道。到了后来,在那正式的羞涩期和不敢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和对方在一起的停顿期过后,他们,男孩们,开始更肆无忌惮起来,让整个地方——从一楼到三楼,都铺满了他们自己的情欲。
他们有时在客厅里躺着,像是没有终止时候地接吻,手一齐动着,因为那从身体散发出来的快感而发出呜咽和啜泣声,在高潮来临时胡乱地舔舐对方的眼睛和鼻尖;或者决定一起看某部动作电影,却因为剧情太过无聊,因此将注意力转到对方身上来,悄悄地说话和讽刺,却最终还是以哈利被德拉科压在身下,双腿张开,缠着德拉科的腰,胡乱地一起扭动,迷乱地接吻和细密的摩擦为结束;甚至更过分的,他们因为某个无聊的原因打了一架,而在打架之后,德拉科就不甘示弱地骑上哈利,将他按捺在身下,粗暴地咬住哈利蝴蝶骨附近的那一块皮肉;即使他们被那夏日和缠绵的情欲弄了一身脏,不得不开始洗澡,他们也离对方很近——甚至近到哈利踩在德拉科脚上,将脚趾挤进德拉科的脚趾,而这又引发了他们胡乱的性和吻,没有衣服阻挡的抚摸和揉捏更容易引发一场滔天的欲海。
哈利感觉他们是如此尽情地享受那近乎贪婪的吻和性,甚至到了一种要末日的程度,任何一个东西,任何一部电影,任何一种食物,都会激起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和想要亲密接触的渴望,因此,当那更深的,更远的,不至于吻和相互之间的东西来临时,他们两个都并不惊讶,尽管哈利晕晕沉沉地,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也许是在一个非常燥热的,甚至是酷热的下午,当哈利和德拉科想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恶意地争吵着,身后放着一首鲍勃迪伦的《FOEVER YOUNG》,而德拉科和他像无数次那样亲吻起来,和他贴在一起,让他们得到那快感——他们从中一次又一次地潮涌,却奇异地,奇怪地,无法得到更多的满足,像是一段恋爱离最后一步只差一段誓言那样,痒痒的,悲伤的,没人能说清楚那是什么——直到不知怎么的,他们看向了对方,又一次昏昏沉沉地亲吻,爱抚和抚弄后,德拉科,他金发上全是汗水地,贴着哈利的额头,他们的距离像往常那么近,但眼睛里的深度却比平常要高百倍——千倍——他们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想要得到,或者说是获取什么。
波特,来吗?德拉科说。哈利,则紧紧地盯着德拉科。来啊。他轻声说。你怕了吗?马尔福?于是他们狂乱却小心地吻在一起,像往常打架——吵架一样,抢先着,拥挤着,想要占领风头——他们也许在客厅里翻滚了好几趟,接着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连滚带爬地上了三楼,在床上翻滚摸爬着,哈利按住了德拉科的背,但马上又被德拉科握住了手——被迫地压在了德拉科的身下。在那一阵子衣服压力和身体接触的摩擦下,他们,两个男孩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像往常一样硬了起来。哈利想要挣扎,但是德拉科按住了他的手,让他面对床,脸埋进了枕头,哈利于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拥有一种似有似无,来自后背的触感。他感到——他的衣服是那样被用力地,但却温柔地掀开,而像是嘴唇的东西在他背部摩擦,偶尔停留在腹侧或者他的腰窝附近,那双手,坚定地,几乎像是羽毛似地擦过他的身体,那湿濡的、连绵的润滑油不知不觉地,在他被德拉科扳过脸,像是往常一样狂热而甜蜜地亲吻时从哈利的臀部流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刻,德拉科进入了哈利,哈利感到那痛苦——那种不分性别的,因为对青春期的震荡感到不适而注定会产生的痛苦。接着,德拉科开始缓慢而轻柔,喘息着,甚至有些颤抖地动起来。哈利,抓住了被子,像是一块在夏天融化的冰块,在汗水、因为摩擦产生的痛苦、以及因为亲吻而产生的除开痛苦之外的心理上的慰藉,轻声辱骂道,操你。德拉科。操你。又在头晕目眩中,听到德拉科低声的,带着颤意的回答。哈利——哈利。慢慢地,在一阵子几乎痛到坦诚的感觉之中,哈利渐渐看到快感的虚无缥缈的火焰,它在这痛苦中缓缓地燃烧,像是一只点在教堂里的蜡烛,接着,那快感开始从一个神像,燃烧到另一个神像——知道开始燃烧——那快感的火焰——湿濡的快感——来自身后的感觉——那整个过程——德拉科的吻和抚慰——承诺——高潮——高潮——高潮——他们一起躺在了床上,像是狩猎之后般躺了下来——
接着德拉科抱紧了哈利,轻轻地将哈利遮住伤疤的头发,理在了另一面去,哈利,将自己的头埋到德拉科的肩膀里去,闭上眼睛,但他这样并不是因为感到迷茫——或者是耻辱,尽管他稍稍地感到羞耻,因为身后还稍稍发胀的疼痛感和留下的火焰燃烧的感觉。他只是想咧开嘴唇笑(有些害羞的),而他确实这么做了。而德拉科,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微笑,他稍稍埋下头来,问道:“波特,你在笑什么?——”哈利没有回答,他只是选择了继续笑下去,不断笑下去,直到德拉科也开始跟着他笑,然后,哈利的笑突然中止了。
“操,我屁股痛。”哈利嘀咕道。
他听到德拉科笑的更大声了。
但在那不久之后,德拉科几乎就没法——或者没空笑了。他完全和哈利一样,沉迷在了这最新的、让他们两人都感到惊奇的游戏里,用亲吻——抚慰——胀痛和拍打去获取他们的亲密,在全过程中气喘吁吁,坦诚地亲密和互相触摸,疲惫地摇晃对方的肩膀,在依恋和快感中获得某种他们在舌尖无法说出的话——微笑——啜泣——呐喊——对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在赤裸和坦诚中躺入沾满汗水的床单,用轻轻低语来电梯唾骂——那种舒适的、狂乱的、一切和一切并存的感觉,仿佛要到世界——时间的尽头。
然而,除开那些温柔的,像是要到末日尽头的吻和性,哈利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仍然是朋友(现在是男朋友),没有什么改变。他们仍然像朋友一样打闹,尽管这会引发到一些更意外的,他们两个都沉迷的吻和性上(而从他们那次真正意义上的做爱开始——他们因为打闹产生的火花变得更加地多和密布起来);他们也仍然像朋友那样嘀咕着坐在一起看电影,或者糟糕的电视剧,尽管德拉科现在大部分的集中力都不在电影里那些战斗,或者婚礼场面上,而是哈利乱糟糟的头发,而哈利又因为他的触碰分心起来;他们也仍然像所有的好朋友一般,交换彼此的衣服(卫衣之类的),走进某个麻瓜书店,正大光明地,点评一些人的名字,但是在那些麻瓜——还有那些售货员没有注意到时,哈利,会悄悄地将自己的手塞到德拉科的手里,并轻轻低下头,闻一口只属于德拉科味道的袖子。
他们在夜晚,没有抚慰的那些晚上,像往常无数次在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的床上,迎着几乎像是暴晒的月光,有些困地,还有些发晕地交谈着一切——但是是更占有性的话题。
“你以前没有过吗?”德拉科说。
“没有过。”哈利说,闭上了眼睛,感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虽然我和女孩子交往过——”他忽然闭了嘴,因为他不确定,德拉科会不会因为而这个大肆讽刺他——关于他糟糕的交往能力以及把女孩子留下来的能力——以及他没有说过的,但是在他心中却仍然过不去的那个槲寄生下的吻——那是哈利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最充满泪水的吻。于是,哈利立刻转了话题。
“你呢?”他说。
他听到德拉科短促地笑了一下(带了些紧张不安的,似乎不知道哈利会不会追问下去):“男孩还是女孩?”
哈利不想听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听起来像是一个可怜无比的圣女贞德,他凑过去,踢了德拉科一脚,而德拉科轻轻地抚摸他的背部。
24/34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