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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是茫茫星海中一颗不发光的星星，那顾眠就是整片天空中最璀璨的太阳。
他有多黯淡，顾眠就有多耀眼。
顾眠是全年级最出名且最受欢迎的学生，甚至可能在全校都是。
陆瓷的“暗中窥探”里顾眠对无数人笑过，各种各样的笑，也包括第一次看见陆瓷那样的笑。
陆瓷没有过多奢望什么，他看着顾眠就像处在黑暗中的人看着遥远的发光体。
发光体看起来真暖啊，即便暖不到他他也庆幸他存在在自己的视线里。
就算他竭力否认，自欺欺人，反复颠倒，他还是在日复一日地期待着顾眠，渴盼着顾眠。
顾眠终于靠近他的那一天陆瓷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白色的光泡里，光泡里有顾眠的呼吸，顾眠的心跳，顾眠叫他的名字。
顾眠记得他的名字。
他当时虽然晕了，但其实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好像植物人能感受到周围的变化，只是给不出回应而已。
顾眠的后背很宽，很烫。
他也只敢在半昏迷的情况下“放肆”，等他醒来就要恢复到“透明人”的样子，他应该有的样子。
尽量不影响别人，尽量不麻烦别人。
虽然很显然他已经麻烦到顾眠了。
顾眠给他拿了药，给他付了医药费，然后还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拒绝他的偿还。
如果他接受了这样的善意就太无耻了，哪怕他心里狂烈地想要和顾眠扯上关系。
恩情也行，债务也行，单向也行。
最后他说：“我会还给你的。”虽然他手里并没有那么多钱，可能很长时间以内都不会有那么多钱。
但是他想让顾眠把他当做“正常人”看待，而不是需要救济的可怜虫。
第二十六章
事情本该就到此为止了，陆瓷从不敢奢想过多，后面就应该是他每月从自己的工资里尽可能多地拿出一部分还给顾眠，如果有幸的话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到他偿还结束，这段关系就结束了。
但是顾眠比他想象得更好，好一万倍。
顾眠会以照顾宿舍所有人的名义对他好，会给他带饭，和他说话，对他笑。
陆瓷想，如果正常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话，那他很想变成正常人，或者装成正常人。
后来他跟顾眠越来越熟，不过这“熟”可能只是他单方面的，顾眠有数不清的朋友，他只是其中一个，或者他连朋友都不算，他只是有幸和顾眠一个宿舍而已。
一个宿舍，顾眠那么好，他又看起来那么可怜，顺手照顾一下而已。
但是对他来说，顾眠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二十多年人生中，最亲近的人。
他第一次觉得可怜不可悲，多卑鄙。
他擅自接受了顾眠的好，接受了顾眠给他带饭，接受了顾眠给他介绍工作，接受了顾眠同他像真正的朋友那样相处。
在无以为报的情况下。
顾眠喜欢逗他，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更像欺负，但陆瓷觉得这是顾眠跟他亲近的方式。
顾眠有时候会喂他吃东西，包子之类的，递到他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去，不准他用手接，看着他吃完以后会用还沾着油的手指笑眯眯地扯一下他的脸，说：“你真好玩。”
顾眠还喜欢吓他，有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贴着他耳朵低声说一句话，在他吓得差点蹦起来的时候抱一下他，然后松开他看着他大笑。
顾眠喜欢提他的领子，拎着他的胳膊转圈，喜欢用手指拨弄他的睫毛和头发，还喜欢让他试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一脸期待地观察他的表情和反应。
陆瓷觉得顾眠可能把他当成了某种小动物。
陆瓷有时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小动物就好了，就可以认顾眠做主人。
那样在顾眠没什么兴致逗他的时候可以安静趴在顾眠脚边陪陪他，而不是再次把自己藏起来装作隐形人。
人总是贪得无厌，他已经不甘心在顾眠面前做隐形人了。
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陆瓷自己也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无法控制自己胸腔的热烫。
在顾眠靠近时就会忍不住脸红心跳，比以前更不禁吓，顾眠在他眼前弹一下手指他都会半天僵立不动，顾眠说他比以前更好玩了。
顾眠偶尔会在“欺负”过他之后搂一下他，或者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后颈，像安抚小动物。
但有时候也不会，只是看着他笑笑就松开了他，还有很多时候，顾眠想要安静不会特意理他，顾眠不说话，陆瓷也不敢凑上去，那时候他们像同居的两个陌生人。
陆瓷渴望顾眠的触碰，哪怕只是视线上的。
但陆瓷不知道“触发诱机”是什么，所以也没办法争取。
幸好大二下学期宿舍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顾眠呆在宿舍的时间更长了些，陆瓷只需要注意着顾眠一个人，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偷看他。
顾眠真好看啊，皱眉的样子，坏笑的样子，假装生气的样子，还有睡着的样子。
每种样子陆瓷都喜欢，但他从不敢奢望那些属于他。
极偶尔的时候，陆瓷会想想将来被顾眠搂在怀里的人会是谁，虽然现在还没有听说顾眠有喜欢的人或者暧昧对象，但是总会有的吧，他那么优秀的人。
将来与他相配的人，一定也很优秀，会漂亮，会温柔，会处处合顾眠心意。
他好羡慕，甚至到嫉妒，嫉妒到诅咒不存在那么个人，然后又否定自己。
顾眠值得最好的，如果顾眠愿意的话，他还愿意做顾眠的小宠物。
他不需要顾眠太多注意和很多关心，只要顾眠想起来的时候逗逗他就好了。
仅此就好。
那天他在顾眠怀里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顾眠是一场梦，或者他更希望，在遇见顾眠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无论如何，是梦是真，顾眠是他一之千万的不幸之幸。
第二十七章
陆瓷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在一片黑暗中踽踽独行良久，然后一个周身发着白光的天神从天而降，长得和顾眠一般模样，看见他就笑着朝他伸手：“辛苦了，我来带你回去。”
陆瓷下意识接住他的手，然后微微抬头望向他，目光怔然地问：“你是顾眠吗？”
天神拉着他往前走，四周的黑暗一点点变薄，光亮一点点渗进来，天神在半明半暗中回过头冲他勾唇一笑：“我是谁你认不出来么？”
陆瓷就不再说话安静跟着他走，过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身前的人又问：“我们要去哪里呢？”
顾眠头也不回地摇摇头：“没想好，先把你骗走再说。”
陆瓷顿了顿又问：“那你会一直在么？”
顾眠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从鼻腔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顾眠带着他行过山河，踏过云海，最后走到了一座铺满了花朵的岛上，然后把他牵到了一棵大树下，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茂密的树冠，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穿透而过打在他脸上，陆瓷看着光束下的顾眠呆呆地痴了。
顾眠突然偏过头看向他，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语气不知真假地宣告：“你是我养的一只花妖。”
陆瓷陷在了他波光粼粼的眼睛里没有说话。
顾眠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掌心擦过他的脸颊在他脖颈上轻轻摩挲，然后叹气般道：“生于我，长于我，归于我。”又抬起眼来看他的眼睛，“知道么？”
陆瓷看着他不能言语。
顾眠突然歪了歪头笑道：“没听懂？”又点了点头，“好吧，我教教你。”然后伸手把陆瓷直接扑倒在了树下。
泥土是软的，还沁着花香，陆瓷跌落的那一下扑起一圈花瓣，顾眠压在他身上俯身凑近，鼻尖贴着他颈窝闻了闻轻声道：“你的香。”然后张口衔住他一片皮肉，含在口中轻轻嚼了嚼，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陆瓷，“是甜的。”眼里盈着孩童发现珍奇糖果的笑。
顾眠伏在他身上在他颈侧轻轻呼吸，一条腿屈膝插进陆瓷两腿之间，缓慢往上蹭直到抵住陆瓷腿心，然后抬眼看向陆瓷：“这有一朵花。”
顾眠一手按在陆瓷胸口，用诱哄般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说：“给你变个魔法。”
然后他的手按下甫一用力陆瓷身上的衣物就化作花瓣四散开，顾眠贴着他的锁骨下方笑：“厉不厉害？”
然后唇又贴着陆瓷的锁骨下方往下吻，直到贴上他胸口，顾眠垂着眼在他胸口吻了吻：“这还有一朵花。”
顾眠嘴唇蹭着花瓣朝花蕊吹了一口气，又轻笑道：“这朵花是活的。”弯了弯眼睛得意道，“被我发现了。”
他张口连同花瓣和花蕊一起将整朵花含进了口中，然后像吸食花蜜那般用舌尖往花蕊里探，又用舌面裹住花瓣一下一下地吮。
他像是不解渴那般不停地吮吸，又像贪甜的小孩总是尝不够，还想再多一点，再深一点，但是花蕊太小了，他进不去，顾眠懊恼地咬了一口花蕊，陆瓷轻吟着挺了一下胸口，顾眠又含住那朵花安抚地舔了舔，等陆瓷和花一起乖了顾眠就松开它然后亲了一口，看了看又在牙印上舔了舔，抬起一只手盖住将它藏进手心又“转战”另一朵花。
另一朵花在他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就开始轻轻颤抖，顾眠笑了笑亲了它一口：“小可怜，亲亲你。”然后又将它溺在口中。
顾眠另一只手原本按在陆瓷胯上，这时往上移在陆瓷腰上握了一把，陆瓷一缩他又松开手，掌心擦过陆瓷的小腹，手指勾着陆瓷小巧精致的阴茎逗弄了一下又往下移覆在了下面的花上。
顾眠抬起头盯着陆瓷的眼睛眸子一眨不眨还闪着微光：“我想住进花里。”
陆瓷没来得及回应就感觉一根巨物刺进了花心，一捅到底抵在了他身体深处，顾眠抬起脸亲了亲他的唇角，噙着坏笑道：“还不醒？”
……
陆瓷在迷蒙中缓慢睁开眼睛，先是感觉到插在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巨物，然后对上了顾眠黑沉沉的眼睛。
顾眠看着他睁开眼睛笑着问：“醒了？”然后下身突然毫无预兆地一阵猛烈抽插，不留余力，不留余地。
陆瓷刚睁开的眼睛再次眯起来，口中漫出漪漪漾漾的哼吟，顾眠盯着他的脸下身毫不留情地刺入抽出，等陆瓷缓过来一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梦到什么了？这么不愿醒？”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危险意味。
陆瓷张口大喘了两口气，抬手勾住顾眠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梦……梦见……你……”
顾眠眼中的危险褪去，嘴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噙住陆瓷耳下的皮肉笑问：“梦见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陆瓷双眼无神地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小喘着道：“……就……你现在在做的事情……”
“哦……”顾眠松开陆瓷耳下的皮肉蹭上他的嘴唇用唇舌蹂躏，边欺边道，“陆瓷这么色啊……连做梦都想和我做这种事情。”
陆瓷哼了一声想争辩但嘴唇被顾眠欺负得说不出话来，但顾眠还能继续说：“……陆瓷太色，该罚。”接着下身又一阵猛烈冲刺。
将陆瓷压在身下欺负得都没声儿了之后顾眠抱着陆瓷翻了个身侧躺下来，将陆瓷叠进自己怀里，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乳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往里捅，口中还含着陆瓷耳垂厮磨用满含情欲的声音说：“……陆瓷……陆瓷犯错……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我就不生气……”
陆瓷脑子乱得一塌糊涂，只听见顾眠让他哄他，他抬起两只手分别覆住顾眠覆在他胸口和小腹的手，努力分出神智想怎么“哄”他，半天才哼吟着说出一句：“……顾眠眠……陆瓷爱你……”
顾眠在他耳边哼了一声，又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胸，下身还在他身体里挺动，哼唧道：“不够，再说一点。”
陆瓷又努力地想了想，满眼都是白光什么都看不清，索性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慢慢地说：“……陆瓷爱你……很爱很爱你……满脑子都是你……有的都想给你……没有的也想变来哄你……很爱很爱你……想要你……只有你……就你……陆瓷爱你……”
顾眠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缓了下来，这时按着他的胸口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垂眼看着陆瓷垂落的睫毛说：“好，我记住了，下次要说新的哄我。”
第二十八章
虽然顾眠早就说了周末要带陆瓷回家的事，但是陆瓷当时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那上面，后来也没有多想，于是一直到顾眠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了家门口他才意识到顾眠是带他见家长来了。
然后陆瓷就开始紧张害怕，茫然无措地看着顾眠，顾眠攥紧他的手没有理会他的眼神求救，直接按响了门铃。
紧接着门就打开了，陆瓷连人都没有看清就鞠躬问好：“阿姨好！”
一片寂静。
陆瓷听见顾眠喉咙里溢出的笑声，然后顾眠用没牵着他的那只手托着陆瓷的下巴扶着他起来，然后陆瓷抬头和门里穿着工作服打扮朴素的一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
陆瓷再傻也知道这个不是顾眠的母亲——他问好问错人了。
陆瓷下意识看向顾眠求救。
顾眠笑了笑，朝那中年妇女打了声招呼：“吴姨早。”
吴姨应了声“哎”，看了眼陆瓷又看了眼顾眠，侧身让开道：“夫人在里面。”
顾眠点了点头牵着陆瓷进去。
陆瓷整张脸红透，在经过吴姨的时候又小声问候了一句：“吴姨好。”
吴姨温和地笑了笑：“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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