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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眠牵着陆瓷将他带到沙发上坐的真正的顾母面前，凑到陆瓷耳边低声笑语：“这个是我妈。”
陆瓷睫毛颤了颤，不敢抬头看人先鞠了个九十度深躬，轻声道：“阿姨好。”
顾眠松开他的手揪了下他的耳朵，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说：“叫妈，这里没有你阿姨。”
陆瓷窘迫得不敢抬头。
顾母及时解救了他，笑着说：“没关系，不着急，以后再改口也行。”然后拉着陆瓷往沙发上带，“你坐下吧，我好好看看你。”
陆瓷茫然看了一眼顾眠，顾眠对他点了点头，陆瓷就顺着顾母的力道坐下了。
然后顾母转头对顾眠说：“你爸在楼上，你去把他叫下来。”
顾眠张口想说什么顾母又说：“你去吧，我不动你的陆瓷。”
陆瓷听到这句话耳尖红了红，顾眠抬手在他耳尖上捻了捻，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害怕，有事就叫我。”
顾母瞪了他一眼，顾眠无所谓地笑笑，捋了把陆瓷的后颈就转身上楼了。
等顾眠离开顾母就转身看陆瓷，她还拉着陆瓷的手腕，见陆瓷整个人都透着紧张不安体贴地松开了手还退了一点不显生分的距离，然后才看着陆瓷笑道：“别紧张，我很欢迎你。”
陆瓷紧张地点点头。
顾母看着他笑了笑，然后问：“你叫陆瓷是吗？”
陆瓷再次紧张点头。
顾母又笑着说：“你跟顾眠说的一样漂亮，我先前还以为他夸张，原来真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陆瓷红了脸没答话。
顾母看了他一会儿才接着说：“你看起来好乖，顾眠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陆瓷一怔，下意识想为顾眠辩解什么。
顾母看着他的神色假嗔道：“别为他打圆场，我当妈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还是有数的。”
陆瓷就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顾母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太好欺负了，他平时肯定没少欺负。”顿了顿又转而不解道，“他小时候品行挺端正的，一直是同学老师眼中的榜样，不知道长大了怎么就歪成这个样子了。”
陆瓷在心里回答道：他现在在老师和其他同学的眼里也还是榜样。
顾母又说：“你不用总顺着他，他最擅长得寸进尺，生意场上的套路全用来往亲近人身上使。不过你在他心里要紧得很，偶尔拗着他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陆瓷张口又闭嘴，反复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说：“……他没怎么我……我都自愿的……”
顾母看着他顿了顿，突然抬手掐了下他的脸，真诚道：“你太好欺负了，我都想上手了。”
顾眠从楼上下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站在楼梯上就喊：“你干嘛掐他！？”
顾母没被吓到陆瓷反倒一惊。
顾眠急匆匆地从楼梯上下来将陆瓷抱进怀里，仔细看了眼他的脸又用手揉了揉，还掐了把他的腰怪他：“你怎么不知道躲？”
顾母在一旁幽幽道：“我那下可比你这下轻十倍不止。”
顾眠看也不看她，理直气壮道：“那又怎么样？他乐意被我掐。”然后用下巴拨了下陆瓷的下巴问陆瓷，“是不是？”
陆瓷垂着眼睛小小声“嗯”了一句。
顾母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看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顾父：“你看看，就你儿子这德行谁受得了？好不容易骗回来个傻孩子你还不当宝贝捧着别让跑了？不然你就等着你儿子孤独终老吧。”
顾父朝这边看了一眼哼道：“我看他就该孤独终老，给谁都是糟蹋别人。”
顾眠一点不生气，反而得意道：“就有人乐意被我‘糟蹋’。”然后抱着陆瓷在怀里晃，“是不是是不是？”
陆瓷小小声说了句“是”。
顾眠继续晃，边晃边皱着眉不满道：“大声点，他们听不见。”
陆瓷就抬高了一点声音：“是。”
顾母和顾父在一旁同时翻了个白眼。
晚上顾眠抱着陆瓷在他原来的房间睡觉的时候，在陆瓷脸侧吧唧亲了一口，道：“现在明路暗路都过了，洞房刚也入了，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媳妇儿了。”
陆瓷小小声“嗯”了一句。
顾眠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里陆瓷黑漆漆的睫羽：“叫老公。”
陆瓷：“……老公。”
顾眠：“叫相公。”
陆瓷：“……相公。”
顾眠：“叫夫君。”
陆瓷：“……夫君。”
顾眠：“叫官人。”
陆瓷：“……官人。”
……
顾眠让陆瓷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伴侣间的称呼都叫了个遍，最后还是捻着指腹下的小花不满意：“不行，不够，你再想个哄我。”
陆瓷再次努力地想了想，然后凑到顾眠唇上亲了亲：“顾眠眠，我爱你。”
顾眠掐了下花蕊“责怪”道：“投机取巧。”又“大度”道，“好吧，今天先算你过关，明天还要想新的哄我。”
第二十九章
过年那天顾眠压着陆瓷“庆祝”了一晚上，十二点落地窗外烟火盛放，陆瓷努力地偏头看了一眼，还没待看清一朵烟花就被顾眠叼着下巴转了回来。
顾眠在他身体里重重顶撞了一下，满眼都是不高兴：“我不好看吗？”
陆瓷眨了下眼睛眨掉睫毛上的汗珠看向顾眠：“……你好看……”
顾眠又撞了一下：“那你还看别的？”
陆瓷不说话了，顾眠还不高兴，一边顶他一边咬他：“说话！不许不理我！”
陆瓷只好哼吟出一句一句的“爱你”做回答。
顾眠将陆瓷翻来覆去折腾了个尽兴，一直到窗外天色破晓才歇下来，抱着满身斑驳的陆瓷去洗了洗，然后将他抱到飘窗上让他靠到自己怀里。
陆瓷抓住顾眠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转头看向窗外，今晚没有拉窗帘，屋里没开灯，而且大家都在过年也不担心有人看见，陆瓷难得看到这般辽阔的夜景，神思缥缈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顾眠。”
顾眠：“嗯？”
陆瓷：“新年快乐。”
顾眠：“嗯。还有呢？”
陆瓷：“我爱你。”
顾眠：“好。”
过了一会儿陆瓷又说：“……你不回家过年……要不要打个电话拜年？”
顾眠脸贴着陆瓷的脖子轻蹭：“不要，他们才不稀罕呢，他们有对方就够了。”又低头咬了陆瓷一口，“我有你就够了。”
陆瓷微微笑道：“我也是。”
顾眠刨根问底：“是什么？”
陆瓷：“我也爱你，我也只要你。”
顾眠偏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真乖。”
天将亮的时候两人依偎在一起睡着了，陆瓷半侧身蜷在顾眠怀里，还抱着顾眠一只手臂。
陆瓷醒来时发现顾眠已经躺到了飘窗上，幸好飘窗够大不至于让他半边身子吊在外面，而陆瓷还趴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陆瓷从他胸口抬起头来，只能看到顾眠挺直的鼻梁和翻卷的睫毛，陆瓷又往上蹭了一点抬起一点头看到了他完整的脸。
顾眠闭着眼睛，呼吸安静，睫毛翻卷，顾眠的睫毛特别容易乱，陆瓷觉得一方面是因为他睫毛长而密，一方面是因为他总爱把脸埋在陆瓷身上蹭，然后他睫毛一乱就翻卷起来，特别像——特别像受了欺负哭得乱七八糟的女孩子。
但顾眠何曾受过欺负，他只会欺负别人。
顾眠睡在他面前神色安静而温柔，眉如远山睫如黛，唇如绯色朝霞，整张脸好似一幅隽笔丹青，但是比画要离人近一点，因为他偶尔会皱眉或带笑，那时就会多一些人气，仿佛梦里有什么东西着恼了他或取悦了他。
梦是否都跟自己有关陆瓷不知道，但是顾眠醒来一定会全算在他头上。
顾眠“欺负”他不用由头，偶尔找个由头也全为“欺负”。
陆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亲，头将抬起来时顾眠唇角一勾，抬起一只手扣住他的腰，睁开眼得意道：“抓住了，你猥亵我。”然后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该罚。”
陆瓷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
初三的时候顾眠又有一场应酬，顾眠照常把陆瓷捎在身边，他没让陆瓷跟着他敬酒，而是直接把陆瓷带上了楼上的房间，捻着陆瓷的耳垂对陆瓷说：“你在这里等我，这会儿的局没什么意思，晚上有小宴，请的都是同龄人，到时候带你去玩。”
陆瓷乖乖点头。
顾眠看了他一眼起身要走时又停下来闭上眼把脸凑在陆瓷面前，陆瓷心领神会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爱你，等你。”
顾眠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发起身走了。
顾眠的应酬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但顾眠基本每一个小时就会上楼看一趟陆瓷，有时会给陆瓷带些吃的上去，有时会跟他说几句话，更多时候话也不说，就抱着陆瓷亲亲摸摸一会儿就下去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顾眠上来了最后一趟，给陆瓷带了一块小蛋糕，喂陆瓷一口一口吃下去之后跟他说：“应酬结束之后我来接你，你现在脱掉衣服睡觉。”
陆瓷看着他不明其意，顾眠与他对视神色不改，陆瓷顿了顿，乖乖在顾眠面前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顾眠将手伸进被子里占了一把完整的便宜，留下一个面红耳赤双目盈泪的陆瓷心满意足地走了。
顾眠再上楼时陆瓷已经睡着了，顾眠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将陆瓷搂进怀里摸醒了，陆瓷茫然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未聚焦就唤了一声：“……顾眠。”
顾眠应了声“嗯”，然后意犹未尽地在他胸口摸了一把然后将他抱坐在怀里穿衣服，陆瓷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抬胳膊提屁股。
等顾眠将陆瓷收拾好了托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将他抱下地：“好了，那帮孙子在催了，我们不急不慢地过去。”
第三十章
顾眠说的小宴当真是小宴，拢共不过十来人，看起来都跟顾眠很熟的样子，一见陆瓷就笑哈哈地喊“嫂子好”。
陆瓷无措地看向顾眠，顾眠握了一下他的腰：“怕什么，叫的就是你。”
陆瓷就回过头垂下眼怯生生地应了一句：“……你们好。”
众人大笑，顾眠也笑。
于树也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气质清冷的漂亮男生，他将人搂到顾眠面前扬眉道：“你甭再觉得我惦记你家陆瓷，我有人了。”然后转头冲那男生道，“来，给打个招呼。”
那漂亮男生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不冷不热道：“你们好。”然后再次冷淡地垂下眼。
顾眠视线从那男生脸上轻轻掠过又看向于树，冷哼一声：“我家陆瓷太好，你怎样都不能摆脱嫌疑。”
于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搂着那男生转身走了。
陆瓷从他们的背影抽回视线转头对顾眠说：“那个男生好漂亮啊。”
顾眠垂眸看向他眼神黑漆漆的：“不漂亮。”
陆瓷点头道：“好吧，不漂亮。”
一群人吃吃喝喝闹了一通，最后又是围坐在一桌侃大山，明明有好几把空椅子顾眠非把陆瓷抱在腿上，遭人调侃道：“啧，顾哥你这么养嫂子该不能下地了。”
顾眠在陆瓷脸上亲了一口垂眸看着陆瓷道：“他非要我抱。”然后颠了下腿，“是不是？”
陆瓷红着脸“嗯”了一声。
一群人受不了地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道：“我们玩‘真心话’吧，酒瓶转到谁谁就要回答问题，不许抵赖。”
另一人道：“平子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被叫“平子”的人直认不讳：“是的，我就冲顾哥顾嫂去的，我特好奇他俩咋搞到一起的，突然之间顾哥就不再是直男还找到了男朋友。”然后扬眉问道，“你们不好奇吗？”
众人表示很好奇，请他开始，顾眠含着笑没有阻拦就算默认了。
第一把就转到了顾眠面前，因为顾眠把陆瓷抱在怀里所以瓶口指向的是他们两个人，那个人也不纠结，直接问道：“你俩谁追的谁？”
顾眠毫不犹豫矜持表示：“我追的。”
旁边有人笑道：“哈哈，顾哥先下的手那就不叫‘追’叫‘拐’。”
众人大笑。
酒瓶又转了一次还是指向顾眠，另一个男生好奇问道：“顾哥你怎么追到的嫂子？”
顾眠骄傲而不乏内敛地说：“亲了一口就到手了。”
众人一片嘘声。
酒瓶再转一次，将要扫过顾眠面前时被人动了下手脚还是止在指向顾眠的方向，然后那人不待被揪违规就直接开口：“我不问顾哥，我问嫂子，嫂子手机里给顾哥的昵称是什么？”
陆瓷没想到话题突然就落到了自己头上，回忆了一下他的问题想了想自己手机里给顾眠的昵称瞬间红着脸紧张了起来。
顾眠本来不好奇这个问题，见陆瓷的反应反倒被勾起了兴趣，他原先以为陆瓷给他的昵称应该是“顾眠”或者最多“顾眠眠”，后面这个他们已经叫熟了值不得害臊，但是“老公”“亲爱的”这类昵称以顾眠对陆瓷的了解他绝对开得了口下不了手，所以他现在非常好奇陆瓷给他设了什么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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