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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薪救火(近代现代)——寿慈

时间:2021-07-13 20:21:05  作者:寿慈
辛恪:“……好了不用再说了,知道你都记得了。”
指认过西门那几根东倒西歪的栏杆后,大爷念在两人认罪态度良好,兼有悔过之心,且是初犯(?)的分上,仁慈地大手一挥,“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这么干了啊,那铁丝网上面通有电,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霍燃逃过一劫,喜出望外,刚想拽住辛恪逃离是非之地,又被大爷叫住。
“诶,等一下,先别走,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霍燃以为大爷是指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是我,就是几个月前来过一次的那个人。”
“不是,是你。”大爷明确地转向辛恪的方位,浑浊的眼球犀利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我在哪见过你,好像是……哪个报纸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年破产后还考上清华的市状元!”
辛恪突然僵在原地,像是突然拔掉短路停止运转的机器人,几秒后才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笑道,“您认错人了。”
仔细听,却能听出那声音里一点刻意的松快。
保安摆摆手,“你不用骗我,我活了六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犯过脸和真人对不上号的问题,你等等,前几天教务处刚让整理过去的资料,那些报纸现在还在我这安保处里放着呢,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了,你不信,我现在就去找给你看。”
话没说完,大爷抬腿进了屋子里,霍燃好像是没搞清楚状况,轻轻地拉了辛恪的手。
辛恪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整个人像是浸入了突如其来的某种幻境,散发出了冰冷、不近人情的戾气。
霍燃的心一点点地下沉。
那边保安大爷拿着张旧报纸,得意洋洋地展示给霍燃,
“你看,我就说嘛,就是他,长相都没怎么变,我怎么会记错。”
报上的标题赫然写着《高考状元陈恪: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如何从家庭破产的阴影中走出,考入清华大学?》
配图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拿录取通知书和记者合影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比现在还要清瘦,手臂像春天刚抽条的柳枝,眉目张扬,凤眼青涩。
轮廓和辛恪有八九分相似。
这是辛恪吗?是他高考时的照片?他从前家里出过事?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霍燃呆呆地捏住报纸,头脑一团乱麻,理不出思绪。
大爷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你看,这不就是你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当时你还挺出名的呢,你家不是锦市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吗?陈氏工业,十几年前在锦市开了无数个工厂——我侄女之前就在那上班,所以印象特别清楚,因为陆氏集团拖欠你们货款,导致资金链断了,工厂停工,员工发不出工资,跑到你们家门口去要,把当时的陈董逼到跳楼自杀,后来陈氏就倒闭了,唉,在那年也算是一件轰动的大事件了。”
“只是没有想到,你在经历了这些后还能考到清华,也确实是……不容易,”大爷感叹完,又把矛头对准霍燃,“我记得你高考也是缺了一门,没有考好,本来成绩也特别好的是不是?嘿,你们两个还怪有缘分的,怎么认识的?可以交个朋友啊,人生嘛,关关难过关关过,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也不错。”
霍燃已经听不见大爷的话了,他从保安口中,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辛恪的过去。
辛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始终是乐观积极,兴致勃勃的年轻人姿态,根本无法想象,他曾经也拥有过难明的曾经。
还是说,也许,这些阳光,都是伪装出来的呢?
他敏感地从话里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陆氏集团,原来你知道陆闻鲤……”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李魏焦急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过来,
“霍燃,对不起……”
霍燃的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僵硬地回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李魏顿了很久,艰难地开口,“霍然,阿姨……阿姨不行了。”
霍燃如遭雷击。
 
 
 
 
 
 
 
第二十五章 迷局
霍燃赶到医院的时候,李魏灰头土脸地站在病房门口,一张平凡到融入人流就再也分辨不出的脸,棕色皮夹克,胡子拉碴,神色颓然。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拳打在李魏的鼻梁上,
“李魏!你他妈怎么答应我的!啊?你他妈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随后赶到的辛恪及时按住霍燃,“你先不要这么暴躁,冷静一点。”
霍燃的腿徒劳地在李魏面前晃了一圈,软趴趴地搭在地上,像是站不稳似的,他甩开辛恪的手,闭了闭眼,待心跳慢慢平复,屋里的护士拿着病例板出来,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霍燃身上,问,
“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的儿子。”
“哦,正式通知您一下,患者是由于呕吐物误吸入气管,导致呼吸衰竭,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霍燃像是卸下全部的力气,瘫倒在地,被辛恪眼疾手快地扶住。
护士表情淡淡,似是对这类生老病死已经司空见惯。
“患者家属可以再进去看一眼,过一会儿我们就联系殡仪馆的人了。”
霍燃勉强站定,咬牙对护士说,“好的,谢谢。”
他缓缓走进病房,或许是来不及,谭翠竹还没有被盖上白布,她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无数次霍燃见过的那样,不言不语,像是对他的某种无声的谴责。
他曾因这种恐怖的寂静,在深夜惊醒,满脸汗水和泪水。
有那么一瞬间,霍燃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七重梦境,他刚刚鼓起勇气,决定和辛恪在一起,决定和陆闻鲤对抗到底,他牵着辛恪的手,看着清晨冉冉升起的朝阳,头一回燃起对生活的信心——妈的,试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他一生胆小,却愿意和辛恪冒险去赌,赌这一盘残局他究竟能不能赢。
压上所有爱恨。
霍燃苦笑一声,眼泪从眼眶滚出,大滴大滴地打在地上,很快聚起了一滩浅浅的水坑。
“妈,对不起。”
他说完这几个字,突然爆发出再也难以抑制的哭声。
被陆闻鲤按在水池里时他没有哭,高考语文缺考时他没有哭,坐车去后山别墅时他也没有哭。
可这一次,霍燃真的忍不住了。
他走了那么长那么久的夜路,终于失去了支撑着他隐忍刺痛唯一的铠甲。
不是没有在心里埋怨过谭翠竹,霍燃也曾陆闻鲤的玩弄和羞辱中暗想,为什么谭翠竹不能再敏锐一点,不能再关心他一点,不能发现他异常的沉默和偶尔的晚归,他们可以转学,可以换一所城市生活,蝇营狗苟,总好过他那时在深渊里践踏。
也曾在谭翠竹无知无觉时,坐在她的床边,恶毒地想,还不如死掉好了呢,他就不用赚那么多的医药费,那么辛苦地活着,不用受制于陆闻鲤,是死是活,去留全凭自己喜好。
曾经生长出的残忍邪恶的念头,悄然褪色,化为了无穷无尽的内疚和后悔。
后悔没能多陪妈妈吃一顿饭,散一次步,后悔他对妈妈发的每一次火,说过的每一句重话,后悔没能向她解释清楚,他不是陆闻鲤包养的情人儿,他也想靠自己的双手光明正大地活。
因为再也不能挽回。
他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家。
霍燃哭声凄厉,李魏走到他面前,粗糙的大男人也听得心里堵得慌,脸上流露出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
“节哀。”
陆续有人进来,负责后续相关事宜,霍燃快速擦干眼泪,扯住李魏的夹克,哑着嗓道,
“别急,咱俩的帐还没算清楚呢。”
李魏慌忙压低声音,“霍燃,你可别冤枉我,我是按计划行事,只是……”
“只是什么?”
“哎!原本疗养院在31号没有任何意外情况,我也准备好了车,文件和路上需要的医疗器具——不信你去查,那辆套牌车现在还在白陶大道的路口等着呢!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六点,我们正要往外走,一个年轻男人突然领了一群保安,把我们全部围住了,还要把送阿姨的担架抢过去,争夺的过程中,阿姨受到颠簸,吐得满担架都是,我也不知道阿姨的气管会被呕吐物堵塞,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李魏大抵也觉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一个年轻男人和一群保安?”
“对,好像是……陆闻鲤的秘书。”
霍燃皱眉,“你不是说十二月底管理松懈,自己伪装也没被发现吗?他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李魏一拍手,“我也觉得奇怪呢!明明昨天还平平无奇,而且看那个秘书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像是刚刚得知了什么消息,霍燃,你确定你没有泄露要走的消息?”
他当然不会泄露。
陆闻鲤的秘书,年轻男人,想必就是徐庭。
那徐庭清早突然出现在疗养院,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要见陆闻鲤。”
“霍燃,你现在应该见不到陆总了。”
病房外,辛恪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竟是徐庭,还是斯文有礼的模样,推了下金丝眼镜,
“一个小时前陆闻鲤被警方传唤,估计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你想要见他,恐怕要等到监狱里了。”
警方调查?陆闻鲤?
徐庭何时这样称呼过大名鼎鼎尊贵的陆总?霍燃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之前发生的许多事都在相互靠近,串出一条揭示谜底的箭头。
“那你怎么在这?陆闻鲤出事,你不该替他鞍前马后么?”
“我刚刚向陆氏递交了辞职信,准确地讲,三分钟前,我已经不是陆闻鲤的秘书了,”徐庭耸耸肩,随意地把西服衣袖捋到上臂,“霍燃,你不用以那种眼神盯着我,早上疗养院是我带人去的,我也是奉陆闻鲤的命令,他大难在即,竟然还有闲心管你家的事,急吼吼地派我先把你妈控制到安全的地方,是怕你在他蹲监狱期间跑了吧,也是用心良苦。”
霍燃愣住,“什么大难在即?陆闻鲤为什么要蹲监狱?”
徐庭笑得阴冷,“公司上市在即,财务造假。”
怎么可能?
徐庭慢条斯理地说,“很震惊是不是?我都快忘了,你也是搞财务的了,当然觉得陆氏的财务状况好的很,完全没必要造假对吗?”
“那如果再加上收购了一个皮包公司呢?一个毫无任何业务,却背了一堆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债务的公司呢?再加上马平原那些高管暗中做的手脚,陆氏的现金流是不是就该出点大问题了。”
皮包公司……霍燃蓦然想到辛恪交给他负责的财报,他当时隐约觉得有些问题,但由于对辛恪的信任,并没有过多的往别的地方怀疑,以为这只是普通小公司的通病罢了。
现在想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霍燃!”辛恪从电梯口出来,看见徐庭与霍燃对峙,面色一紧,迅速地跑来。
霍燃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辛恪就在他面前停了脚步,先是瞪了徐庭一眼,再小心翼翼地问霍燃,“我看你还没吃早饭,就去外面带了点吃的,你一整天都会很累,我……”
“够了,辛恪。”霍燃叫住他,平静地审视,像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心中百转千回。
当初合租是不是你早有预谋?
软维科技的财报是不是你故意安排?
我妈,她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问,堆积在胸口,闷得霍燃生疼,一瞬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又像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多年前在锦市轰然倒塌的巨头陈氏企业,辛忱对父母闭口不谈的暧昧态度,软维科技偶有瑕疵的财务数据,那些刻意的亲近和突然而至的爱意……记忆中一条条线索接踵而至,像被逐渐完善的拼图,只差一块,他就能走到这个迷局的终点。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替你父亲报仇?”
“没有你和辛恪的亲密,我们确实无法让陆闻鲤在短期内跳进陷阱里,”徐庭冷眼旁观,口吻嘲弄,“谁让陆闻鲤对你那么看重呢。”
辛忱没有说话,总是含着一丝狡黠笑意的眼中,只剩下冷冰冰的恨意。他长得太好看,连眼角眉梢的恨也是花团锦绣的华丽,大张旗鼓地钉在霍燃的心尖。
一下一下,戳尽热血,唯余心凉。
霍燃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才扯出一个笑,
“我怎么就信了你的话,真是……太愚蠢了。”
“霍燃,我……”
“不要再说了!”霍燃猛地抬高声调,紧紧攥住衣角,眼睛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是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凶狠,“辛忱,你好,你好得很!我霍燃只是个普通人,辛大总裁又是献财又是献色,费尽心机骗我入局,替我报仇,我也没亏,反倒是赚了不少,哈哈哈哈。”
“只是,辛总大仇得报,和我这种小喽啰也不应当再有什么联系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第二十六章 艳阳天
“然后呢?”
Somebody里灯光雀跃,爵士乐流淌,言宁喝了口水,饶有兴致地问。
“然后就是这样了,再没见过,不过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大家各取所需,都得偿所愿,”酒过三巡,接近凌晨,客人走了一拨,轮到另一群不要命的蹦迪小青年上座,霍燃系上专门的围裙——他已经成了这里的夜班员工,把桌前的啤酒杯收好,一一点单,再回到收银台前,言宁还是同样的表情和姿势。
“没劲。”他翻了白眼,又掏出柜台里底层的笔记本——据说他的前上司派来了限时写尽调的活,言宁不得已重回社畜生活,边当老板边打工,“当睡前故事都嫌寒酸。”
霍燃没好气地说,“言老板倒是有不寒酸的故事,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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