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宥言悲天悯人地扬起下巴:“我华夏文明,千年的瑰宝,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参悟明白呢?我愿担负起这个重任。我服务大众的宗旨就是为了世界更美好啊!”
哦草,您实在是太有才了!老吴默默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地应和着:“谁说不是呢?只有主人您才有这样的菩萨心肠才能做到啊。”
“那是自然!”从宥言理所当然地转身,语重心长道:“唉……虽然大家通过学习,晓得洗髓的效果会更好,不过这里的灵力已经匮乏荒废了,只能勉强凑合着炼制一些养生养容的药丸吃了,更利于吸收。”
老吴竖起大拇指:“主人您说的太对了,这就叫那什么,身土不二!”
从宥言赞赏了看着镜头:“你看,只要肯学,愿意学,连老吴这样的朽木都晓得身土不二这个浅显的道理了。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咱们再来看自愿者皮肤的恢复情况。”
第二十一章 幼稚的从先生
楼上。
尚鹤寅认真看完从宥言卖药的视频,悄悄在手机上点赞三连,顺便还留了言,表示自己是一直关注这个频道的热心观众,想买两颗药丸送给家里的长辈,表一表孝心云云。
做完这一切,他揉揉发胀的额头,关灯准备睡觉,忽然觉得床垫忽地一沉,身旁突然冒出来的阴影里,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青柚味。
既然bobo没有示警,家里唯一胆大妄为了只有那位先生了。
“从先生,我要睡了,您的卧室在楼下。”
“可我害怕啊,我恐黑,一个人睡不着哒!”
“可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待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我早就想说了。寅儿啊,赶明儿,咱们买大一点的床哈。这床太小了,的确不是很方便。”
尚鹤寅额头的青筋乱跳,“你下去!我不习惯!”
“你又凶我!”从宥言委屈的坐起来:“原本想给你展示一下身材的。”
说罢,从宥言拎开床头灯,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华丽丽地转了一个圈,展示着身体各个局部的肌肉,精瘦的腰部线条也没有放过。
展示完毕,从宥言眨眨眼:“寅儿啊,你看看啊,我好看不?”
不生气!不生气!我不能对一个古代傻瓜生气!尚鹤寅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稳住呼吸:“从先生,您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像求偶期间的公孔雀。”
“哪里幼稚了?”从宥言拍拍结实的腹部,道:“我就是想展示一下学习五禽戏之后的效果啊。不信?你来摸,你来摸。我的腹肌很结实哦!”
“滚!”
随着尚鹤寅忍无可忍的一声爆喝,从宥言麻溜地从二楼走廊跳至一楼大厅。
他笑得全身发抖,并且不以为耻,也不觉得大半夜的搞得鸡飞狗跳有何不对,反而乐颠乐颠的走回自己卧室,喜滋滋地问老吴:“寅儿他一看见我结实的腹肌就害羞了,这是不是表示,他跟我心意相通呢?”
谁敢说不是呢?蜷缩在角落里打地铺的老吴,连连点头:“主人果然威武!”
“那必须威武。”从宥言一身舒坦,眉开眼笑的自吹道:“刚才寅儿还夸我是公孔雀呢。嘻嘻,夸我还夸得这么隐晦,寅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老吴:行吧,您怎么说都对!
从宥言舒坦完了,就打着哈欠准备钻进被窝,想在梦里跟媳妇唱一回十八里相送的戏码。
此时,放在茶几上的青玉笔洗,忽然没有预兆的摇晃起来,领头的黑甲虫手脚麻利地爬上盖顶,扬起触角,摩擦前爪,后足蹬地,发出异样的“咔咔”声。
从宥言忽地坐起来,漆黑的寒芒闪过眼角。
他一伸手,示意黑甲虫爬上手背,对着大门方向,恨恨的咬着后槽牙:“这还让不让人安生了?我刚想睡觉,又要爬起来加班?”
从宥言平生最恨睡觉时被人打断好梦,暴怒之下,揣上笔洗,只套了一双袜子,就往外走。
老吴也跟着坐起起身,小心追问:“主人...”
“没你的事,关上门睡吧。”
宽敞的客厅陷在一片黑暗里,只有窗外的月光泛着森然的白色光晕。
郊外的野风摇曳着枝丫,黑影投进室内,光与影交融在一起,平添了几分鬼气。
从宥言屏住呼吸,单脚点地,飞至吊灯上方,蹲伏下来,紧盯着大门方向。
恬静的月晕下,隐隐透出一股邪气来,水墨般的阴影悄悄爬上大门。
防盗大门随着黑影的扩散,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双穿着千层底布鞋的脚缓缓踏进玄关。
飘飘荡荡的毛絮随着气流,悄悄从地毯下翻出来,黏上布鞋的鞋面,来人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伸手掸掉,抬腿往储藏室走。
居高临下的从宥言弯唇一笑,幽灵般的黑眸仿佛染上了荧光,在黑夜中闪着黑猫般的绿色。
来人在储藏室的门口停了几秒,然后被筋骨分明的大手轻轻推开。
储藏室的小推车上,裹成木乃伊的药人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与来人对视了几秒。
刹那间,狭小的空间变得极其安静,落针可闻。
药人的瞳孔一阵紧缩,呼吸急促,咽喉部位发出短粗的低吼,似乎在强忍泪水。
窗外投进的光晕,映照出来人的正脸,正是许哥-许正越。
许正越见木子变成这副模样,也有一些动容,喉结滚动几下,纵有千万句的责备想痛斥手下,最终还是鲠在了咽喉处。
他蹲下身,一边找寻绳扣,一边说道:“任务失败了,为什么不逃走?我不是说过,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药人-木子这段时间只剩下眼珠能转动,所以灵活之极,黑色的眼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断眨巴着。
许正越找到绳扣后,几下解开,转身看见木子的眼珠还在乱转眨巴,以为后者是眼眶进了灰,或是这段时间被幽闭羁押在此,心理有了阴影。
心疼手下遭罪之余,许正越弯下腰,扒开木子的眼皮,用力吹了吹,安慰道:“哥抱你出去,家里请好了医生。”
木子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眶疯涌出眼泪,喉咙那里却是干哑阻塞的,只能张着大嘴,拼命呼吸空气。
许正越瞧在眼里,暗笑在心里,小声道:“你这孩子,哥来救你,是应该的,怎还激动成这样?快别哭了,咱们马上回家哈~”
许正越抱起木子,刚想转身,陪伴他多年的第六感忽然预警,他太阳穴突突狂跳,急忙放下木子,戒备起来。
堆放杂物的空间里,原本和谐温馨的氛围,被无形的力量给黏住了,滞缓着沉降在地面。
“噗!”一声讥笑,不合时宜地传来。
门外有人?许正越急忙回头。
储藏室外,不知何时站立一人,与树杈投进来的影子完美的融在一起,看不清眉眼。
许正越心底升起淡淡的疑惑,未等他发问。
门口的影子却动了,从宥言闲庭信步的从阴影里走出来,边走边笑:“竖子小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来抢本尊的药人!”
许正越目光凝重,浑身寒毛倒竖,潜在的内力全部涌上四肢。知晓此人是个硬茬,心里暗自戒备。
从宥言斜靠在储物间的门口,随手点开节能吸顶灯,笑嘻嘻地看着许正越,“喂,别整那些大动静,好不好?我媳妇在睡觉,咱们尽量快一些,速战速决吧。”
只有攻其不备,或有一线生机!这样的念头在脑海深处悄然发芽,许正越手腕迅速抖出一只袖珍手枪,对准从宥言的眉心,手指勾起,直接扣下扳机。
窗外的风声,沙沙刮在玻璃上,疏影摇曳,安然静好。
再看屋里,各安其位,没有响动,没有血迹,更没有人应声倒下。
从宥言斜眼瞧了瞧掌中枪,转眸又看了一眼许正越,嘻嘻一笑:“蠢货,你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预想中的画面并没发生。许正越心中大骇,扔掉手枪,急忙后退几步,稳住下盘后,抽出袖中的血鲨匕首,“唰”的一声抖出去。
匕首顺着抛物线笔直的奔向门边,从宥言两指并拢,伸手一夹,稳稳接住,颠在手里看了看,哈哈一笑,赞了一句:“好刀!我收了。”
许正越这才忐忑起来,脚趾狠狠扣紧地面,心里焦急上火起来。
“别说我以大欺小,我让你三回。”从宥言扣扣指甲,弹弹手指,抬眼扫了对方一眼,嗤笑着:“不过~刚刚你已输了两回…最后一击,请你务必使出全力才好!”
第二十二章 新戏开锣
许正越就地一滚,藏于储物间的角落,翻手摸出绑在小腿一侧的掌心雷,眯眼对准门口,抬手又是一枪。
从宥言的速度比他更快,甩手就将刚才收下的血鲨匕首扔了出去。
刀锋闪着蓝光,逆向飞进抢口,直接将子弹顶了回去。
掌心雷狭小的枪膛爆发出卡壳的声音,顿时烫到发红。
许正越大叫一声,再也抓不住了,急忙扔掉掌心雷,手心还是烫出无数水泡。
从宥言淡然一笑,摸出小药饼,掰碎后撒向地面,吹了一声口哨:“小可爱们,加餐了!”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过后,储物间忽然传来一阵刺鼻的土腥味,节能灯光普及之处,尽是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整齐划一,摩擦着鳌牙,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
许正越一见,心肝具寒,刚想拔腿逃走,一只西红柿大小的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口中发出“咔咔咔”的咀嚼音,直接飞扑上他的面部,举起一对前爪,狠狠扎进了眉心。
透明的液体被黑甲虫扎进穴道,许正越一口污血卡在喉咙里,眼底发黑,身体一软,四肢僵硬着扑倒在地。
一直躺在担架上观战的药人-木子,他满脸泪痕,眼睁睁地盯失去知觉的许哥,逐渐被黑甲虫覆盖,再也看不清躯干。
万念俱灰绝望崩溃之下,他嘶哑着嗓子,干嚎起来。
……
哪怕睡得再沉,也被这些动静震醒了。
惊醒的尚鹤寅匆忙套好睡衣,揉着眼睛,疑惑下楼。
储藏室门外,达叔、老吴,正抄着手,往里看。
尚鹤寅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储物间,问:“怎么回事啊?”
只见,不甚宽畅的水泥地上,又多了一个双目紧闭的中年男人,胸膛隐隐起伏,应该还活着。
男人的衣裳已经被扒干净了,只留下一条裤衩遮羞,全身上下遍布银针。
从宥言还在埋头施针,扎好银针的上空萦绕着淡淡的血腥雾气。
尚鹤寅低头看着还在忙活的手指,已有了不妙的预感:“从先生,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知哪里钻出来的蟊贼。”从宥言扎完最后一根针后,掸掸衣袖,起身笑道:“花园里巡逻的黑甲卫发现了他,我就蹲在吊灯上,看看究竟是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偷我的东西。既然他鬼鬼祟祟的溜进来,那么我就只好笑纳了。”
尚鹤寅挥手打断了从宥言的吹嘘,“你等等,花园里巡逻的黑甲卫是谁?”
“我养的虫子啊。家里,花园里,屋檐下,都有。寅儿你放心,它们很可爱,不会伤害家里人。”
尚鹤寅深吸了几口气,扶额无语,半晌之后,他想起了bobo,疑惑问道:“bobo呢,它居然没有报警?”
达叔一拍脑门,急忙跑到里屋,捣鼓了一阵,惊讶喊道:“是谁把bobo弄死机了?”
“估计就是此人。”从宥言叉腰踢了许正越一脚,“这家伙很有些手段,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进来了。”
担架上的木子,拼命对尚鹤寅眨眼睛。
尚鹤寅心里了然,已猜到许正越的身份,有些同情地看着木子,轻轻咳嗽一声,问:“那~后面的事,从先生,你准备怎么办?”
从宥言理所当然的回道:“他既然败于我手,自然做下一个药人!”
担架上的木子手脚抽了抽,又开始流泪。
尚鹤寅眉峰紧锁,犹豫起来。
从宥言眼神好,心思活,见尚鹤寅心生怜悯,连忙开口:“寅儿啊,我观此人面带死气,脉象虚浮,如鱼虾一般困在浅滩,其实已是必死之相。既如此,还不如做我的药人,物尽其用,不浪费,多好!”
尚鹤寅:……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从宥言大手一挥,“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储物间是有点小,安排不下两副担架。不过,考虑到他们是一家人,可以安排挤在一张担架上的。”
傻瓜,我根本不是在担心这个啊!尚鹤寅乜了从宥言一眼,无奈摇头,也只得随他了,只提醒了一句:“此人是暗龙的二当家,你要当心些。”
“哦~原来他是有身份的人啊!难怪筋骨的生长状态与常人不同,我喜欢!”从宥言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搓着手:“那我将他做成树干状,摆好麻姑献寿的造型,给寅儿做个人形烛台,好不好?”
尚鹤寅想也不想,断然拒绝:“我没有这么重的口味。”
从宥言立刻从善如流的跟着点头:“也是,若是咱们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个丑八怪,的确倒胃口,这样吧,若是做烛台,下次找个好看的。”
‘我就知道我们的脑回路不在一条道上。’尚鹤寅无奈,自遇见这个亦正亦邪的魔星,脑细胞的幸存数量就呈现出倒仓下滑的趋势,读了十几年的书,词汇量再丰富,也抵不上眼前这位的反应速度。
“不!我不需要这种农奴时代的装饰品!以前不要,现在不要,未来更不会要!”尚鹤寅严肃地看着从宥言:“现在是法制社会!”
论天上地上,谁最牛逼,那绝壁是媳妇大人最牛逼。从宥言发自肺腑的表示-自己受教了,以前是以前,那是万恶的旧社会;现在是现在,咱一定洗心革面做好人!
尚鹤寅没料到自己的话会如此管用,也不好意思再说教下去,明天还有新戏需要围读剧本,今晚的事情够多了,折腾了半天,着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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