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鹤寅被人稳稳当当的护在身后,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暗涛汹涌。
又闻见那股清爽的柚子香了,尚鹤寅的手指鬼使神差地触摸上去,抚着来人的衣角,眼角流露出惊喜,暗暗松了一口气:“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从宥言依然穿着古风长袍,挥舞衣袖御敌时,分外的俊秀好看,不过话说出口时,就很跋扈了。
“你是从哪个坟堆里冒出来的老货?竟敢欺负我的人?出门看黄历了吗?也不打听打听,本尊是谁?今天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尚良志哪里晓得从宥言是谁,倔起脖子嚷道:“你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最后那个病字尚未脱口,他那保养得当的圆身子就倒飞了出去,横在门口,喉咙间发出含糊地哼哼声,双腿不自然的弯折成7字形状。
等反应过来双腿已经断时,尚良志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冷汗争先恐后的钻出毛孔,不要钱的往外涌。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就想大声呼救。
从宥言冷哼一声:“鬼嚎什么?还剩下双手被断呢,等双手断了,若你还没死,还有力气喘着气,记得喊得大声一些。”
尚良志一听还要折断双手,立刻变成软腿子,奋力爬到从宥言脚下,语不成调地哭道:“大侠饶命啊!”
从宥言蹲下身,笑嘻嘻地拍拍尚良志的肥脸蛋,“第一我不是大侠,是医师。第二我可不是好人,心胸特别狭窄。你惹毛了我媳妇,今天若不给你换一回骨头,你是不会晓得害怕的。”
媳妇?难道指的是这个不孝子?尚良志心里咯噔一下,视线移向尚鹤寅,上下牙齿不断打战。
尚鹤寅扫了他一眼,却根本不想搭理,故意背过身去,打开手机看起某音直播。
从宥言猫抓耗子一般,迈着小八字步,缓缓向角落逼近。
“你来真哒?等等,等等!”尚良志急忙伸出尔康手,摆出真诚的笑脸:“这位大侠,我是小鹤的父亲,货真价值,如假包换,你听我解释,其实,我…”
“我管你是谁!”从宥言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身影未动,脊背却像上满弦的强弓,单手骨节爆发出阵阵炸响,一把抓住尚良志的双臂,不顾对方的哀求,不顾对方的哭闹,掌心发力,轻轻一使劲。
随着“咯嘣!”一声脆响。
“啊!”尚良志惨嚎起来,只叫了一嗓子,余下的声音就被人强行扼杀在咽喉里了。
从宥言一根银针扎在尚良志的喉结下方,拍拍手起身,笑道:“我家寅儿不喜欢吵闹,我已经大发慈悲允许你哭一声了。余下的自个忍着吧!”
‘好在没死!没死就好!以后再见到这个瘟神,我绕道走就好了!呜呜呜!好疼,真TM疼,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疼过!’尚良志拖着双手,双腿,躺在地上,无声痛哭起来。呜呜咽咽的好不凄惨。
尚鹤寅这才转过身来,食指点过昨晚点赞的视频,咳嗽两声:“从先生,这9998一颗的药丸还有货嘛?是不是只剩下一颗了。”
从宥言刚想说:我的就是你的,自家人还提钱做什么,寅儿你想要,随便拿呗。
可在接收共情小雷达的余光后面,从宥言瞥见了媳妇正朝他眨巴眼睛呢。
‘难得啊,真是难得,媳妇主动对我眨眼了。’
从宥言心旌荡漾起来,特意揉揉眼,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再次睁眼,没错,媳妇正在对着他眨眼睛,眼角还挑啊挑的,极其妩媚之姿,哎呀呀,这是在暗示什么捏?从宥言摸着下巴思忖。
直到他随着尚鹤寅的视线垂下去,看到地板上---某位拖着四肢,无声痛哭的男人。从宥言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
‘媳妇果然是向着我的。’从宥言眉开眼笑,暗地里对着尚鹤寅竖起大拇哥,‘聪明!今天的开张生意就是他了!’
嘿嘿嘿,咱俩凑是心有灵犀的模范小夫夫啊~从宥言稳稳当当的迈着八字步走过去,挥挥衣袖,开始做戏:“寅儿啊,药丸差点就要哄抢完了,你也晓得,我的实力那是药行界的风向标,杠把子。”
尚鹤寅恰到好处地避开某人吹牛时乱飞的袖口,低眉浅笑,配合着演戏:“我也是听剧团里的老人们说的,他们买了几颗,价格虽然有点小贵,身体却的确有了改善。”
“这都是真爱粉啊,能得到顾客最真实的回馈,就是对医者最好的回报啊!”从宥言的眼中透露出惊喜,打袖口里徐徐摸出一颗硕大无比的“乌鸡白凤丸”来。
第二十五章 “啊巴啊巴”的尚少
“经过不下十次的合法实验,我根据自愿献身药人的真实反应,改良了配方,这次的成品不仅仅药效增强了,用料也更加讲究,口味那是甭提了,好到极点。实在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的必备良药啊。”
耐心展示一番药丸的外观后,从宥言开始推广疗效以外的附加作用:“我的药丸除了稍微贵了那么一丢丢,其余的功效都是最棒哒!它不仅口味好,其实作为防身武器也不错呢。”
尚鹤寅掩住嘴角微微一笑,神情及时调整跟上,将跑歪的话题扭转过来,语调温柔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喜欢吃的人,能吃得起的人,并不会觉得贵。你那授业恩师不是说过嘛---要做,就要做普通大众都消费不起的高档保健品,这样才能拉开档次和差距呢。”
一提师傅,从宥言的眼眶有些发红。
“寅儿啊,师傅他老人家对我真是好到极点啊,比亲爹都亲。”戏精上身的从医师感动极了,拉住尚鹤寅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咱俩成亲时,一定得记着给他老人家摆个座位哈。”
尚鹤寅若不是有专业的职业修养---演戏时绝对不会笑场,作为一般群众,忍到此时,定要捂住肚皮,哈哈大笑的。
好在从宥言还记得买药还在继续中,转身面对四肢具废的尚良志,起手拔掉点穴封声的银针,施舍一般的垂眸问道:“你看,作为暗器,药丸是最不起眼的;作为毒药,药丸是最有效果的。亲,你想杀人吗?”
尚良志满脸是泪,诚实地摇头:“不想!我是守法的公民!真的,比珍珠都真!”
从宥言举着药丸循循善诱:“那么,你想治疗被废掉的四肢吗?”
“想!只要能饶我不死!多少钱,我都买!”
“看你这么上道,最后这颗养生丸,就收你199998吧。余下的2块钱给你坐公车回家。”
钱到手,药到口。手机照过二维码后,后台显示小钱钱到账了。
从宥言很有做生意的底线,既收了银子,便用心办事。随手剥除白色的蜡壳,将里面包裹着的黑色药丸一下全塞进尚良志的口中,也不管他噎不噎,想不想喝水,要不要润润嗓子,一脚将他踢出们去:“滚吧,死远一些。让我再看见你,就不是这样简单的收拾你了。”
喜滋滋的将手机里的余额献宝给媳妇看。从宥言豪气万千的一挥手:“寅儿,今天开张了,你想买什么,尽管买!”
尚鹤寅演了半天的加场戏,疲倦至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扶额小声说道:“回家吧,我今天太累了。”
从宥言一见媳妇的脸色,呼吸一滞,急忙伸手搭脉。
半晌后,他轻轻放下尚鹤寅的手腕,摇着头:“气急攻心,旧疾反噬。贪嗔痴念均会影响人体,刚才你一直在忍耐,为何不让我出手杀了他,为你出一口气。”
“杀他?”尚鹤寅摇摇头,苦笑:“他又不是低等的细胞,岂能说杀就杀。再说了,这里到处都是闭路摄像头,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害了自己。”
说了半天闲话,尚鹤寅头脑昏沉,越发想休息了,扶着从宥言的手臂,勉强往外走。
才走几步,尚鹤寅便耗完了残存的能量,眼前一黑,晕倒了。
从宥言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皮肤相依时,对方滚烫的温度,忽快忽慢的脉搏,着实让从宥言心疼。他略愣了一秒,还是弹弹指甲,洒出药粉,唤出那只隐藏在尚鹤寅发间的小肥虫。
“小肥啊,好久不见。”从宥言歉意地笑了笑,摸着小黑虫的触角,“最近都没有投喂你,你都瘦了呢。”
小黑虫扭着肥身子,露出一口小尖牙。
从宥言将药饼子掰碎了,一点的一点喂给它,继续摸着触角说话:“小肥啊,你刚认的主人现在晕过去了…”
小黑虫停止进食,抬起前爪,人性化的摇了摇。
从宥言笑着安慰道:“我晓得,不是别人加害的,你一直保护他保护的很好,是他自己体质太差了。”
咳嗽两声,从宥言有点羞赧,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完,“小肥啊,他现在走不了路,麻烦你钻进去,帮他走几步,好不好啊。”
小黑虫的尖牙边还残留着一块药饼屑,从触角按压的变化,感受了主人的意思后,它点点头,甩甩肥硕的尾巴。
从宥言立刻明白,伸出食指跟黑虫子拉钩,“晓得了,等你换过壳子,你想找什么样的媳妇,想去哪里浪啊浪,都包在我身上。”
黑虫子矜持地爬上尚鹤寅的耳廓,回头不放心地盯了从宥言一眼。后者急忙伸出手指,咬破一点,喂了黑虫一口血。
黑虫这才放下心来,扭啊扭地爬进耳朵眼。
小肥虫一接手主导权,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昏迷中的“尚鹤寅”揉揉眼睛,伸着懒腰站起身来,扭啊扭地走到从宥言身边,没骨头似地趴在他肩上,伸出下巴,歪着头,傻乎乎地笑。
美人娇憨起来杀伤力依然可怕,从宥言心脏随着对方的笑脸,“扑通扑通”的用力跳动着。
虽然这一幕是从宥言心中一直暗想的,可一旦真实的发生后,他还是老脸一红,略心虚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后,急忙揽住“尚鹤寅”的细腰,快步往后台通道走。
剧团外的小路,树影斑驳,一身汉服的从宥言拖着“尚鹤寅”,脚下生风,碎步急走,生怕被熟人遇见问候搭讪,
一直走到约定好的地点,再暗搓搓地躲在树后,等小助理的车子。
等助理把车子停在树下,从宥言抱着媳妇赶紧钻进去,上车,关门,吩咐开车,一气呵成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尚鹤寅”一开始也能乖巧地伏在从宥言的膝盖上,可时间一久,便待不住了,双手遮住眼睛,全身扭动,时不时的还用头拱啊拱的。
从宥言被热源拱得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小声问:“干嘛啊?到家前,你安静些。”
“尚鹤寅”的眼角蕴满泪水,指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奶奶的声音:“啊巴,啊巴,啊巴!”
从宥言无奈,悄悄摸出药饼子,掰开,一点一点塞进对方的嘴里。
“尚鹤寅”眼睛一亮,仰面张嘴,啊呜啊呜,毫无形象地啃着。
“慢点吃,别噎着。”从宥言摸出车载小冰箱里的矿泉水,拎开瓶盖递过去,“喝点水。”
“啊巴,啊巴!”
“尚鹤寅”指着自己的嘴巴,扭着身子撒娇:“啊巴,啊巴,啊巴!”
从宥言发觉开车的助理手指在发抖,急忙按下挡光板,指着“尚鹤寅”的脑门,教训道:“你装也要装得像一些,扭啊扭的,像什么样子?”
听完训斥,“尚鹤寅”琥珀色的大眼睛顿时泛起洪灾,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涌,一边哭一边扭着身子:“啊巴,啊巴,啊巴。”
从宥言面对这张脸根本狠不下心来,一见肥虫子顶着着曾皮,又开始哭闹。他叹口气,心肠便软了,不得已,自个先败下阵来,跟肥虫低声道歉。
“对不起哈,小肥,我让你装一个魅力非凡的人,越级挑战,显然是很吃力的。”从宥言抱着“尚鹤寅”帮他擦眼泪,认命道:“总之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非让幼崽装大人…来吧,快别哭了,我喂你喝水。”
“尚鹤寅”咬着手指头盯着他,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啊巴,啊巴?啊巴,啊巴?”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再也不凶你了。”从宥言将水瓶凑近“尚鹤寅”的嘴边:“喝一点吧。”
“尚鹤寅”窝在从宥言的怀里,勉强止住哭声,抽噎着喝了几口水。喝完水后,他又玩起从宥言长袍上的丝绦,傻乎乎地笑。
“唉~”从宥言撑着下巴叹气:“千万不能让达叔看见,他定会打我的小报告。”
……
同时间,翡翠湾08号楼。
达叔正中规中矩地给一位老人上茶。
老人精神矍铄,态度却不是很和蔼,双手拄着拐杖,阖目养神。
达叔的视线飘向陪坐一旁的女人,鼻孔很不自在的哼了几声。
老人缓缓睁开眼,拐杖点着地面,“你哼唧什么?没规矩!在少爷身边,也不晓得规劝少爷一心向善,却学会了刁奴的那一套把戏。”
“二老爷。”达叔不卑不亢地略弯弯腰,算是行了个半礼,再抬起的眼中有着自己的骄傲,直直地盯着老人,“我是大老爷留下的人,一直贴身伺候少爷,情分与一般佣人不同。我是自由的,并不是听命于您的奴才。”
再将耷拉的眼角滑向紧挨着老人坐着的女人---夏芳,达叔嘴角泛出一抹讥笑:“更别提这位女士了,她是谁,是谁的妻子,跟我无关,我根本不认识她!也不想认识她!若不是您带着这位女士过来找少爷叙旧,我根本不会开门!”
‘这刁奴的嘴皮子,好生厉害。不过,在家主跟前,也容不得他撒野了,嘿嘿嘿,我只管安心看戏就好。’夏芳心中冷笑,摸出纸巾擦拭眼角,也不开口辩驳。
果然,老人一见达叔竟敢回嘴顶撞,火气便上来了,将拐杖狠狠敲响地面,“夏芳是尚老三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媳妇。你一个佣人,居然敢给主家下脸色,谁给你的胆子?啊!?”
第二十六章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
老人身后默然伫立着两位黑衣汉子,面色不虞地盯着达叔,只等老人一声令下,便要下手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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