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爷子拨通专属电话后,被对方的怒火冲击到了,只得陪着笑脸说了几赔礼的话。
放下手机后,老人揉揉额,叹气:“小王,开慢一些,我有些头晕。”
坐在一旁的保镖甲有些气愤,“老爷,都是尚老三惹得事,他们凭什么辱骂我们…”
夏芳缩在一边,不敢抬头。
尚老爷子阴沉着脸,看了夏芳一眼:“你也算是尚老三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了,怎么不懂得妻贤夫祸少的道理?一笔能写得出两个尚字吗?小鹤他也是咱家的子孙,你就听任大儿子欺负他,假装看不见?”
夏芳做小伏低,急忙认错,“我晓得啦。二伯,只是,小伟他还在那些人的手里,咱们该怎么办啊。”
尚老爷浑浊的眼白,渗出一股寒气来:“哼~余下的事,就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烦的了。小伟肯定会安然回家的,你把自家的家务事管管好,就成了。”
夏芳眉头微蹙,却不敢多嘴,胡思乱想间,坤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刚按下通话键,电话里就传来丈夫断断续续地哭嚎声。
夏芳的身板顿时坐直了,声音也急促起来:“什么!良志,你慢慢说,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轿车的轮子忽然颠簸了几下,像是压着了什么东西。
司机小王急忙踩下刹车,探头看了看,奇怪道:“怎么回事,这里虽然是郊区,怎么会有一只小狼崽子窜出来?”
尚老爷紧阖的眼皮,缓缓睁开,隔着车玻璃,扫了一眼车轮下的那摊血肉,抬抬手:“小王,赶紧走吧,别多事。”
车子并未发动。
小王的牙齿在打颤,手指发抖的指着前方:“老爷,老爷!有,有狼群!”
狼群?
这是市郊,哪里来的狼群?
尚老爷和夏芳瞪大了眼睛,一齐望向窗外。
一直硕大的黑背头狼,缓缓从马路旁的树影下站起身,另外几只灰背狼,也一一从树后,草丛里绕了出来。
一双双兽瞳,在树林间,闪着碧绿的油光。
头狼率先跳在轿车前,压低身体龇牙示威。
狼头上根根竖起的黑色逆毛,利爪下散发着暴戾的味道,均显示出这头黑狼---不好惹。
头狼站在车前,低头看着车轮下的狼崽子,爱怜的拱了拱,闻了闻,试图将狼崽子拖出轮胎。
等它将狼崽子的血.渍,统统舔进胃里后,黑狼的三角小眼流露出难言的悲痛,它甩着精瘦有力的尾巴,愤怒的仰头长啸。
余下的十几只灰狼,也跟着跳下马路,分成两队,逐渐进入众人的眼中。
尚老爷身体骨一软,瘫在后椅上,说不出话来。
夏芳很想逃,可她除了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司机小王被窗外黑狼的兽瞳盯住,吓尿了,抖抖索索的按下车载报警按钮。
保镖甲、乙面色凝重,立刻将手枪上膛,钻出轿车。
马路也不过两丈宽,除了黑狼藏身的那棵大树,遍布着低矮的灌木。
这些狼群是因何到达这里的,为何狼崽子会忽然窜出来,已经无人在想了~大家只关心警察叔叔何时到,以及两位保镖大哥,能不能撑到警察叔叔到达而已。
披着黑毛的头狼甩着巨大的脑袋,看也不看黑衣保镖,一双三角眼,紧盯着后座的尚老爷,锋利的嘴角不断流淌着口水。
保镖手中的枪支按捺不住寂寞,Pia!!!黑衣甲,对准黑狼的眉心,开了第一枪。
黑狼腰身一闪,纵身跃起,跳在保镖甲的头顶,狠狠按下了前爪!
眼珠随着利爪勾起,血液飞上半空,伴随着保镖甲的一声哀嚎,响彻天际!
……
从宥言正在给尚鹤寅做艾灸,当枪声越过林间,传进08号楼时,他挑起眉梢,不厚道地笑了。
热辣的艾条顺着穴道钻进皮下,妥帖的护住经脉。尚鹤寅感受着胃里翻搅的热量正在排挤着寒气,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尚鹤寅舒服地叹着气,刚想扭头问一下,这枪声是怎么回事。
耳畔,却传来更为剧烈的声音。
“扑啦啦~!”“啊~!”“pia!”“嗷~”
鸦雀受惊后慌张的振翅逃命,人类受伤后凄厉的惨叫,野兽被枪声惊扰爆发出嘶吼,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刺耳极了。
达叔,老吴,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声音的来源处---翡翠湾的外围山林。
艾条还在燃烧,尚鹤寅只得继续埋头躺着,听到身边某人正在捧腹大笑,他就晓得了---这事,肯定不是忽然发生的,里面少不了某人的手笔。
第二十八章 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啊
想到被某人当做眼珠子般的疼爱呵护,戴惯面具的尚鹤寅忽然觉得脸热难当,眼角下露出微醺的红晕来。
手指勾着枕巾的边锋,嘴角不禁弯起,他悄悄将欢喜隐在心里。
‘这个惯爱使毒的家伙,还真是喜欢捉弄人。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这些人自不量力,以辈分压人,主动上门挑衅来着。’
‘剧本里经常会提到狗血的孽缘---你会莫名其妙遇上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本想一巴掌将他扇远的,可又莫名其妙的忍耐相处下来了…’
意识到缘分二字原来距离自己这般近,尚鹤寅终于破了功,滚烫的热气迅速延伸至脖颈处…
“那就…随缘吧。”他闭着眼睛,安心享受着艾条的香味,顿觉周身舒坦,清气上扬,浊气退散。
在剧团里经过一天的折腾,尚鹤寅原本就带点虚浮的脉象,变得愈发滞缓起来。好在从宥言在一旁及时调整了药方,添加了艾灸温脉,这才让尚鹤寅缓过一口气。
昏昏沉沉的陷入黑甜梦境,尚鹤寅的脚下似乎踩着棉花云朵,四肢百骸,面部神经,逐渐放松。
第一次,小尚少爷在陌生人的眼皮底下,卸下了戒备。
正在收拾艾条和银针的从宥言听见床.上的呼噜声,一直悬起的心脏,这才算放下来。
拍拍手,他小声招呼bobo调好温度,垫着脚尖悄悄下楼。
厨房里正在煮着鱼汤,奶白色的汤汁在屋里卷起雾气,微微的奶腥带着蛋白质的香气,勾得从医师不断咽着唾沫。
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洗好手,坐在饭桌前,喝下了第一碗。
以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从宥言也不觉得食物有多美味,只觉得坐下来品尝食物是一件很耽误时间的蠢事,时间是那么宝贵,当然得全部用来研究药理啦,哪有闲情坐下来赏花、赏月、赏秋香呢?
在药谷时,从宥言为了节省时间,基本就靠嗑一颗辟谷丹应付饥饿。
也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专业考核期间,从宥言才会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洞府里冒出来,跟师兄弟们聚在一起烤点牛肉,熬点药粥,交流一下病理、毒经、心得啥的。
所以,从医师对大快朵颐、把盏言欢,交流同门情感的行为,一律归类为---浪费时间,向来不怎么感冒。
现今看来,当年的自己简直是错的离谱。
“我这是错过了多少人间的惬意和逍遥啊!”从宥言摇晃着脑袋,起身又舀了一碗汤,大啖着鱼头,连一点汤汁都不剩,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他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是生活啊。”
老吴在一旁递上热毛巾,“主人啊,今晚还继续吗?”
“继续!”从宥言大手一挥:“挣钱最重要!”
老吴收急忙拾好客厅,从储物间里推出两名药人,一前一后,熟练的排在料理台前。
从宥言换上鹅黄色的汉服,腰上悬着羊脂白玉,在客厅里先打了两趟五禽戏,热热身。
收功后,他面对镜头微微一笑,“大家好,还是我,全网最帅的药谷大夫!没有之一!又到查验结果的时间了,我看见有人给我留言了,抱怨我定的药价太高,也没有药监局的红章章,有点怀疑我的药效。”
从宥言耸耸肩:“那我只能抱歉了,我的手艺和医术都是祖传的,的确没有你们说的盖着红章章的文凭。
因为求购人很多,昨晚的价格其实是为了打广告,便宜的特价药现已全部售空。今晚的药价会更高!”
一旁负责拍摄的老吴,嘴角抽搐了几下:得!也就是您,艺高人胆大,啥都敢说。
率先推上来的是需要修复皮肤的药人,早已麻木的前职业杀手---木子。
脸部包在“白粽子”里的木子,眼珠空洞地盯着屋顶,被从宥言摆弄来摆弄去,各个方位展示皮肤的恢复情况。
“大家也都看见了,自愿者皮肤恢复的情况很好,这些旧痂已全部掉光,下面长出了新鲜的嫩皮。”从宥言虚点着木子的脸部。
老吴手持摄影机,放大再放大,务求精细的照出毛细血管。
画面清晰到纤毫毕现,木子的皮肤不仅长出来了,连重塑的毛发都在缓缓恢复中。
看见平台上不断闪现的各色弹幕,从宥言满意点头,“恢复的情况很好,这是必然的结果,全部在我的预料之中。谁让我是全能型的大夫呢,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啊。”
习惯性的自吹自擂后,从宥言亲手将厨房上熬煮的陶锅取下,手持羊毛小刷子蘸取了漆黑的药膏,再一点一点刷在木子新长出的嫩皮上。
从宥言边涂抹边解说:“这是药谷汉方医典中记载的方子,萃取无数草药中的精华,制成的养护面膜,是我们整个人类的瑰宝啊!”
手机里立刻有人敲门问价---“小哥哥,一小罐可用多久?另,如果没有效果,我也不要十倍赔偿了,只要你娶我就行。”
打下手的老吴看见了,急忙小声念给从宥言听。
从宥言涂完木子的半张脸,挥手闻了闻药味,点点头,抽空看向摄影机:“这位亲,一看就有眼光!咱家卖的是精品,900元一小罐虽然只能用一次,但绝对是化腐朽为神奇药膏。
若是不小心吞服,你也不必担心,膏方还有一个功能,它可以驱除体内的毒素。我保证,买回家的亲们只会痛恨自己没有多买几罐。”
从宥言眯眼看了最后那条留言,双手一摊:“再有,多谢这位亲的厚爱,本尊已经有主了。”
手机平台上霎时间炸了锅,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疯狂舔屏,有人跳着脚质疑,若花900元买下只能吃一口的药膏,绝壁是脑子进水的傻瓜。
虽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从宥言还是不习惯简化汉字,再加上手机上滑走的弹幕太多,他懒得翻看,只顾着卖药。
“效果大家也看见了,这位自愿者的皮肤是一天一个样啊。药谷汉方密制护肤药膏,今晚特惠良心价啊,900元一小罐!可服用!可敷脸!真正的环保无毒有营养,为您的身体保驾护航!”
老吴一听价格,也跟广大群众的消费心理一样,不断暗骂起来:奶奶的,900块,还只能用一次!简直黑心到家了。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手机弹幕里,果然滚出更多的谩骂声。
由于敲门声不断,从宥言这才扫了几眼手机,脸上没有一丝心虚,他挥一挥衣袖,笑了。
“这位亲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什么叫黑心鬼注定死全家啊?我这里又不是水浒传里十字坡孙二娘的黑店!我一直都是明码标价哒,用心做好药,将中药传承下去,这是一名优秀医者的职业操守哦。”
从宥言举着药膏,嘿嘿笑着:“再说了,900块算多吗?很贵吗?想想第二天吹弹可破的皮肤,这些就是毛毛雨啊。”
弹幕里立刻有人跳出来:“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夫坏得很!”
还有一个自称是“世代簪缨”的人,开始狂喷:“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我一个老中医都不敢卖这个价格,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屁孩子,倒是胆大。敢不敢面对面的比一比?”
从宥言掏掏耳朵,满脸不屑:“同行?行啊,你敢现身吗?本尊随时奉陪!”
手机里敲门声,啪啪啪的响起,“老夫会怕你!你们都退后,谁都别拦着我,今天我给他一点教训,我就不姓齐!”
“齐?齐什么?齐天大圣啊?切~,我会怕你?出门前记得带上降压药啊,免得到时候输得很难看,羞愤交加之后,血管破裂而亡。我这里,可是管杀不管埋哒!”
老吴,以及还没去睡觉,出来看热闹的达叔,二人默默对视一眼:“……”
得嘞,还未卖出一瓶药膏,仇家都是结了一个。
从宥言还嫌事情不大,对着镜头,笑得特别美好,只是语气特别欠揍:“齐天大圣,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战!别认怂啊!”
……
视频的另一边。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气急败坏地跳着脚,指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熊先生,这就是你推荐的好看的视频?未来的中医新秀?愣头青一个,满嘴跑火车,半句实话都没有。药,哪能这样卖?啊?卖黑心药,这是在亵渎祖先啊。”
肥头大耳的男人正是熊大,他嘿嘿一笑,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齐老先生,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胆大皮厚,成天胡言乱语的。”
“也不尽然,那小子的确有几分本事。”齐天祥不满的哼了一声,喝口参茶,压住火气,寿眉一挑,问道:“对了,这个毛头小贼,你是如何认得的。我记得,熊先生好像是搞艺术的,你怎会认识这等骗子?”
“这就是我找您的原因啊。齐老,您才是业界泰斗啊。”熊大声情并茂的开了口:“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出山,压压这人的气焰。”
齐天祥并不作答,微微一笑,端起官窑茶碗,细细品茶。
熊大闻弦知雅意,凑过去竖起两根肥肥的手指头:“事成后,给您这个数。”
第二十九章 你是我同门?
齐老还是那张笑脸,眉头都不带抖一下的。
熊大一咬牙:“三条小黄鱼,都是您看上的那种款式,您看…成吗?”
齐老这才抬起眼角,含笑说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历,你说来听听。”
熊大一听,就晓得有门了,肢体语言顿时夸张起来,他握紧拳头,做痛心状:“唉…我真没想到这小子是这样的人呐。与他初相识时,他也是本分可爱的孩子,我见他可怜,便介绍去了兰夕上班。后来啊,是这样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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