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是亲眼所见,齐颂和是真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了。
齐颂和忍不住有点郁闷:
“我跟你那么多年的交情居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一个多月的Omega。
懂了,这就是竹马不敌天降吗?”
俞鹤年:
“……”
他觉得齐颂和最近脑子着实不太灵光:
“他是Omega,你也是?”
齐颂和隐约觉得同样的话题他们好像已经聊过一次,并且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但齐颂和可不觉得这些仅仅是因为温瑜是个Omega。
俞鹤年遇到的Omega只多不少,对他有好感的一抓一把,怎么也不见得俞鹤年这样照顾?
顶多是拒绝的时候说得礼貌一点,不让那些Omega太伤心。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以前是那些Omega追俞鹤年,现在是温瑜不爱搭理他。
不仅不搭理,还总是面无表情说些会让俞哥无能狂怒的话。
也不知道俞哥怎么对温瑜耐心这么好,这要换个人,坟头草都拔不完了。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看来俞哥喜欢野的。
乔女士在厨房就已经听见了他们聊天的内容,饭桌上时好奇地问了俞鹤年他们提及的Omega是谁。
“是新交的朋友吗?”
乔女士声音温软,“从来没听你提过Omega朋友。”
俞鹤年没想到说的都会被乔女士听见,脸上神色特别不自然。
齐颂和看得想笑又不敢,憋笑憋得快要吃不下饭,忍着笑替俞鹤年回答:
“嗯对,朋友,只是朋友。”
他这么仿佛另有隐情地强调了“朋友”二字,让俞鹤年一脸黑线,眼神警告齐颂和闭上嘴。
乔女士也不傻,隐约猜出了齐颂和的意思,倒也不拐弯抹角,只是问俞鹤年:
“是喜欢的人吗?”
俞鹤年感觉到,要是再不开口,话题会被越聊越偏,连忙向乔女士解释道:
“真的只是朋友。”
乔女士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只是道:
“你们Alpha性格粗,和Omega相处的时候可要注意点,别让人家不舒服。”
俞鹤年正要说话,齐颂和哼哼两声,在俞鹤年刀子般的眼神下“顶风作案”“才不会呢,俞哥可照顾人家了,每天想着法子怎么逗人开心。”
“真的?”
乔女士有点惊讶,看向俞鹤年,没想到俞鹤年会成为照顾人的一方。
俞鹤年没法反驳齐颂和的话。
他每天想着哪句话会不会让温瑜生气,哪件事做得让温瑜不高兴,换个说法来讲,和齐颂和说得也没区别。
但这句话从齐颂和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总觉得和俞鹤年最初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
他一边在心里想好了怎么让齐颂和学会有点眼力见并及时闭嘴,一边应付乔女士。
他一看乔女士发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被齐颂和带跑偏了,无奈地纠正道: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
想了想,还不自觉补了一句:
“况且我看他也没多开心。”
乔女士刚热了的心又凉了半截,心想难道她儿子被嫌弃了?
也不是没可能。
乔女士非常了解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在与人相处上就没什么耐心,学不会照顾别人,自己舒坦才最重要,难得的心软只会对亲近的人展露。
要说他真会把人照顾地服服帖帖,她自己也不信。
乔女士忧心了,开始担心俞鹤年以后的感情问题。
这么想着,乔女士忍不住问俞鹤年:
“除了这个朋友,在大学就没有遇到喜欢的Omega了吗?”
见俞鹤年不说话,乔女士想了想,最终还是艰难却大度地说:
“如果你其实喜欢的是Alpha,妈也不是不能接受。”
俞鹤年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他想到温瑜或许至今还觉得他和齐颂和是一段荡气回肠的“AA恋”顿时头大,极力否认:
“不是,妈,这,我不喜欢Alpha!”
但乔女士没再说什么,笑容仿佛写满了“妈妈都懂”“妈妈理解”俞鹤年觉得血压又要高了,心里只剩一个“操”字。
齐颂和看戏看得热闹,乐意看俞鹤年偶尔吃瘪。
尽管知道之后总没自己好果子吃,但他不放过任何这样的机会。
这会儿还敢瞎插嘴:
“说得对,我看也是。
俞哥喜欢的确实是Omega。”
“你闭嘴吧。”
俞鹤年快忍不住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乔女士虽然是以玩笑的语气这么说,在以前其实真有这么想过。
她看俞鹤年这么多年从来没提起过Omega,也没有谈过恋爱,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会儿看齐颂和和俞鹤年这么一闹,有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
俞鹤年就是嘴硬。
乔女士莫名有种直觉,今天儿子提到的小Omega,说不定真有可能成为他们家儿媳。
她温柔地笑,对俞鹤年说道:
“原来是这样。
小年其实挺在乎那个小朋友的对不对?”
俞鹤年面对齐颂和的时候可以嘴硬,可以否定,面对这样笑着的母亲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能被看穿。
他一时接不上话,被母亲这样笑眯眯地看着,俞鹤年真觉得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饭后齐颂和就躲到客房里去,及时躲避了即将面临的腥风血雨。
俞鹤年决定暂时不去收拾他,让他放松放松警惕,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他有别的事要问乔女士。
他走进厨房,看到乔女士在洗碗。
乔女士身量纤细,身上带着Omega特有的柔弱和风情,只是俞鹤年每次从背后去看乔女士,目光总是会停留在她后颈上。
那处原本雪白无暇的皮肉上,有一道陈年的术后疤。
俞鹤年记得很清楚,这是在自己十五岁那年,乔女士去做了腺体切割手术后留下的疤。
即使很多亲戚好友都在劝,乔女士也从没有去做祛疤手术的打算。
这道不小的疤在乔女士纤细的后颈上显得狰狞,也更衬得她脆弱。
俞鹤年走过去,喊了一声:
“妈。”
乔女士回头见是俞鹤年,笑道:
“怎么了?”
俞鹤年在一旁看了看乔女士沾满泡沫的手,主动道:
“我帮你洗。”
他没有马上提及自己想问的问题。
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明知道乔女士不是会为过去所困的人,却还是不想让乔女士回忆。
但他又不得不问,一时表情纠结,让乔女士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端倪。
“怎么了小年,”乔女士问道,“是不是有事?”
俞鹤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来:
“妈,我想问你个事儿。”
“腺体受损……
是都要做腺体切割手术的吗?”
俞鹤年明显感觉到乔女士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了他。
沉默几秒后,乔女士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拿过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简单事情,乔女士正色道:
“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乔女士第一反应是俞鹤年的腺体出了问题,面色紧张地看着俞鹤年。
俞鹤年知道她的想法,赶紧说:
“不是我,我的腺体很健康,妈你放心。”
乔女士总算松了口气,又皱了皱眉,道:
“那是谁的腺体受损了?
这可不是小事。”
俞鹤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
“一个朋友。”
乔女士想了想,凭直觉问道:
“是刚才说到的那个Omega吗?”
俞鹤年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讲才好,总觉得和自己的母亲讨论一个Omega的腺体是很奇怪的事。
但他又实在担心,强忍着尴尬把温瑜的情况说了个大概,最后道:
“医生说受损不严重,是能调养好的。
但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听话。”
“他好像也不把这当个问题,”俞鹤年说着拧起了眉头,“不说不会记得,说了又要不高兴。”
俞鹤年现在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Omega就是麻烦”几个大字,乔女士却知道,俞鹤年会有这个心思来问她,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一定不是这样。
她先回答了俞鹤年的问题。
“听你的描述,不会那么严重,你不要担心。”
乔女士温声说,对温瑜这个素未谋面又对自己颇为心狠的Omega有点担心,“但是他怎么这样滥用抑制剂?
不可能是不知道这样的危害吧,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呢?”
俞鹤年便又沉默了,再开口时语气莫名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有,但他不肯告诉我。”
乔女士忍不住笑了,安抚道:
“不愿意说,肯定也有自己的顾虑。
你可不能跟人刨根问底。”
俞鹤年心想妈你还真说晚了,我早就已经刨过了,还不止一次。
这下得到答案,俞鹤年心里放心了些。
乔女士见俞鹤年沉思的神色,说起了早就想说的另一段话。
“小年,”乔女士说得轻轻的,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说实话,那个小朋友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俞鹤年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乔女士口中的“小朋友”是在指温瑜,随即露出震惊的表情否定道:
“怎么这么想?
真的就是朋友。”
乔女士毕竟是过来人,俞鹤年自己或许真没发现,但乔女士看得明明白白。
单说俞鹤年的个性,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也不会担心到这个地步。
乔女士不敢确定,却也觉得对方不是没有这个感觉的。
不然作为一个Omega,由Alpha陪同去检查腺体,还要Alpha去听医生安排一些家属才会去听的医嘱,这并不是能随便划进“朋友”范围的互动。
俞鹤年从小就是这样。
看着很刚强的一个小孩,其实也会心软。
细心的时候不多,一旦细致起来却又有不动声色的温柔。
很多时候俞鹤年自己是感觉不到自己表露出来的温柔的,连身边人可能也无法察觉。
但乔女士作为俞鹤年的母亲,对他很是了解。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俞鹤年根本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但乔女士没有急着给俞鹤年指明。
她从不觉得感情的事情是可以指引的,有时候给出引导反而弄巧成拙。
一切都只能由着他们自己去摸索。
更何况乔女士并不确定那个Omega的想法。
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她希望俞鹤年自己去看清,免得受伤。
所以她只是告诉俞鹤年,那要和新朋友好好相处。
“要慢慢来,不能吓着人家,”乔女士半开玩笑道,“把人吓跑了,躲起来找不到了怎么办?”
俞鹤年觉得乔女士说得有道理,但不知道乔女士为什么这么说。
这句话和他们谈论的话题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但偏偏俞鹤年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只好一头雾水地点头。
第三十三章
假期最后两天的时候,苏延终于说服温瑜一起出去玩。
苏延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就喜欢出门溜达。
温瑜带了一堆书回来,这么多天一直待在家里复习功课,苏延又不想一个人出门,劝了温瑜好几天。
连温韵枝都在问温瑜什么时候出门逛逛,别老闷在家里。
现在终于“得见天日”苏延兴奋得简直像囚禁久了被放出来放风的人。
温瑜看得好笑:
“有那么开心吗?”
“其实也没有,”苏延实话实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但是今天心情好,所以干什么都开心。”
还没等温瑜问他心情好的原因,苏延自己就和盘托出,蹦回温瑜身边神神秘秘地说:
“今天齐颂和找我了。”
现在能让苏延开心的事也就那么几件,听到他这么说,温瑜也不惊讶,露了个淡淡的笑等他说下去。
可苏延又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不肯往下说,只一个劲的抿着嘴笑。
温瑜看他傻傻的样子,心里无奈摇头,指了指旁边一家店面问他:
“要去看看吗?”
是家新开的饮品店,苏延来的那天路过这里就一直想来,这时被温瑜问起,当然飞快点头。
店面装潢简约新颖,空气中还有咖啡豆的香气和淡淡奶香。
苏延在寻觅食物方面一直保持着好奇和积极,刚进门就要自己去点餐,让温瑜找位置。
温瑜依照自己的习惯找了靠窗边的位置,一回头就能看到外面的马路和来往的行人。
温瑜其实兴致不高,要不是看苏延确实在家里闷了太久,温瑜可能直到假期最后一天都不会出门。
亏得这次苏延和他一起回来了,温瑜和温韵枝相处得不至于太尴尬。
温韵枝相比上次见面,确实变了很多。
原本是个冷淡强势的女人,这次见到温瑜却开始频繁关心起来。
温瑜对这样的变化没什么感觉,心里明白温韵枝多少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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