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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酒(近代现代)——失落云

时间:2021-07-21 14:14:51  作者:失落云
  只要不过去,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温瑜”还是迟疑着起身走了过去,跟在了付瑶身后。
  付瑶笑着和“温瑜”讲话。
  温瑜已经不记得这个时候的付瑶该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这样的付瑶很刺眼。
  每一帧的笑容都像刀子,又冷又利,一下一下切割温瑜的梦境,不见伤口不见血,只有隐隐的痛感。
  他看到自己跟着温瑜来到前台,应和付瑶的请求替她搬动前台的一箱饮料。
  但一个转身付瑶就不见了。
  温瑜抱着一个大箱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好凭借记忆,沿着来时七拐八拐的走廊一点点摸索,努力回忆包厢的号码。
  但温瑜刚才喝了一点酒,此时有点头脑发热,一个没注意,方向就拐错了。
  刚走进拐角,温瑜就从最近的一个敞开的包厢里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粗重的喘息和甜腻的呻吟,里面发生了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温瑜整个人僵住了,不知该不该往前走。
  就在他决定原路返回的时候,却从包厢里听到了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
  林硕,”细声细气的带着哭腔的甜腻声音,似乎已经染上了点情欲,“我好难受,快、标记我好不好……”
  温瑜愣住了。
  这是付瑶。
  这道声音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畔,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
  笑着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低声问他问题的时候,或者说作为学姐要照顾他的时候,语调和现在相比大相径庭。
  即便如此,温瑜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面的人会是林硕。
  最开始他见付瑶对林硕态度亲密,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
  后来才发现林硕并不是付瑶的特殊,付瑶只是对谁都是这个样。
  但现在看来,或许温瑜还是想错了?
  温瑜脑子有点发蒙,甚至没去在意里面人的对话和动静。
  他此时迫窘极了,有了撞见别人亲密的尴尬感。
  抬腿正要走,却听见付瑶问道:
  “为什么温瑜就可以!”?
  温瑜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回头。
  敞开的门看不清室内,只看见模糊的一片黑,里面的声音却非常清晰。
  林硕喘着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
  “你把温瑜当什么人了?
  你先出去。”
  “温瑜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付瑶咬牙切齿道,“温瑜根本不喜欢你。”
  温瑜听见了有关自己的话题,居然还能分心想着这话倒是没说错。
  “我也没说过我喜欢他。”
  林硕似乎推开了付瑶,“我把他当学弟照顾,是你们非要造谣。
  温瑜不知道,你们就打算一直背着他搞这些小动作吗?”
  如果是平时的林硕,温瑜想象不出来他会这样说话。
  在他的印象里,林硕一直都很温和随性,哪怕训人都是用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这时却像是气极了,语气闻所未闻的重。
  而温瑜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了。
  他脑子乱成一片,酒精开始麻痹大脑,让他失去了半刻的清醒。
  脑子里唯一明晰的念头,全都在林硕那半句话上打转。
  造谣是什么意思?
  小动作又是什么意思?
  温瑜脸上出现了迷茫的表情,似乎第一次感到对周围人的不了解。
  本身就不是喜欢与人交往的性格,温瑜从未试着融入过周围人的圈子。
  但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确实被心照不宣地放置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尴尬距离。
  但温瑜能够清楚地记得,明明在不久前,甚至还会有人试图小心翼翼地与自己交流,试图让他融入这个集体。
  是什么让这些改变了?
  温瑜想不通。
  等他反应过来,怀里抱着的东西已经重重掉在了地上,付瑶从黑暗里走出来,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复杂的愤恨。
  那是温瑜第一次看见付瑶露出这样的眼神。
  赤裸裸的鄙夷和愤怒,好像温瑜本不该出现。
  不仅是现在,时间线拉到温瑜进入志愿大队,在那时就不该出现。
  温瑜张张嘴想喊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封住了。
  温瑜又一次清晰地游离在了梦境中的自己之外,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被林硕没有控制住的、浓烈的信息素包裹,看着自己猝然变成了软脚虾,大汗淋漓双眼通红,又被神志不清的林硕拖在怀里,林硕的下巴抵着他的腺体。
  那一刻,无数的恐惧疯狂叫嚣着席卷温瑜的大脑。
  不管是梦境中的自己还是那个时候的自己,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这份几乎窒息的压迫。
  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压迫完全不讲道理,只要脱离了理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单方面的施暴。
  温瑜惊慌地想要挣脱,好在他被林硕按在怀里的时间不长,身上没有过快染上很多信息素。
  他几乎软着腿向前台服务站跌跌撞撞地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狼狈。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被Alpha的信息素勾缠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像打翻了世界上最甜最独特的香水。
  信息素不受控制地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似乎要撕裂开他的皮肤表层,灌满整条走廊。
  原本不长的走廊,在这时候漫长得仿佛看不见尽头。
  温瑜的脑子持续保持着昏沉,眼前景物也有了变化。
  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只是一个拐弯,猛地撞进了一个冰凉高大的怀抱。
  来者身上有烟和酒的味道,并不好闻。
  温瑜挣扎着抬头,看到的是张凯的脸。
  张凯似乎对他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但温瑜记得对方的手捏住自己的腺体时的感觉,浑身的弦全都绷紧,香甜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笼罩二人。
  清醒的最后一刻,是张凯带着微妙笑意的脸。
  温瑜醒了。
  温瑜没想到,曾经被自己视为噩梦的经历,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如此平静地摆出来,在别人面前剖白。
  如果温瑜有选择聆听者的机会,他一定最不希望俞鹤年知道。
  或者知道也好,但不要听他亲口来说。
  温瑜在某方面有种倔强的认知,认为别人的话半真半假,信不信全无关系。
  但一旦经过他自己亲口说出来,那些事就会被坐实。
  不堪就成了真实的不堪。
  但俞鹤年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
  温瑜并没有说什么细节,只大概提了自己险些被林硕标记的原因。
  但要说起就必定提到付瑶和张凯。
  温瑜并不想在这时候提到这两个人,模糊着带过了。
  然而看俞鹤年表情,似乎对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温瑜说完原委后,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温瑜始终盯着自己手背上细细的针看,似乎要透过金属制品去看里面流动的药水。
  而俞鹤年看着温瑜,垂着的眼看不清情绪。
  俞鹤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温瑜会执着地使用抑制剂和阻隔剂。
  对他来说,发生那样的事虽然可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却已经成为了噩梦般的存在,于是不得不防备。
  俞鹤年身为Alpha,事实上是无法共情Omega被强制发情的痛苦的。
  但他见过乔女士因为腺体出问题而在医院治疗,俞鹤年觉得二者或许不相上下。
  在短暂的几秒里,俞鹤年甚至体会到了温瑜所说的无力。
  他所受的教育里,Omega是理应被疼爱的弱小群体。
  却很少有人告诉他,Omega在很多时候其实并非在被疼爱,而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接受一切的安排。
  他们的选择并不多,在意外发生的时候,甚至会承受最多的流言蜚语。
  温瑜或许——不,应该说是肯定——经历过这个阶段。
  所以才放弃了挣扎。
  既然无法隔绝外界,那就封锁自己。
  抑制剂和阻隔剂,抑制阻隔的不仅仅是自己和别人的信息素,还有温瑜对外界的信心。
  俞鹤年恍惚地想,那个时候,温瑜是不是很害怕?
  所以才只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事,就对所有人都竖起了防备的高墙。
  墙外的人进不去,墙里的人不出来。
  俞鹤年开始想,或许当初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他不该这样咄咄逼人地要求温瑜告知他所有过去,不该强硬地要求温瑜脱离药剂,不该答应医生提出的信息素引导治疗。
  他早就该想到,温瑜的脆弱或许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心理上反而占了大多数。
  早该想到的。
  如果仅仅是腺体受损,应激反应会这样频繁吗?
  窗外的天已经有些暗了。
  俞鹤年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坐着,再坐起身时腰背都有些酸。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或者伸展一下僵硬的肌肉。
  他看着垂头不语的温瑜,心里漫上巨大的后悔。
  “对不起。”
  温瑜的眼皮动了动,晶亮却平和的眼缓缓转向俞鹤年。
  “对不起。”
  俞鹤年又说了一遍。
  温瑜分不清这两声对不起是为了哪件事。
  他从不觉得俞鹤年需要对他说对不起。
  在他看来,俞鹤年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所有的伤痛都是别人给的,和俞鹤年没有半点关系。
  但温瑜没有说话。
  他只是睁着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俞鹤年。
  俞鹤年想了想,声音很轻地问了温瑜一个问题:
  “那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温瑜不确定俞鹤年说的“那时候”是指哪时候,本能觉得对方所指的是自己险些被标记的时候。
  温瑜抿着嘴,薄薄的唇拉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俞鹤年听到他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
  或许是察觉到这样的问法有歧义,温瑜缓了口气,用上了另一个说法:
  “你听了这些,不觉得我不干净不检点吗?”
  “……”
  俞鹤年的眉毛倏然皱紧,盯着温瑜看,“是谁这么说的?”
  他本能地觉得这不会是温瑜自己说出来形容自己的话。
  但温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似乎是俞鹤年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个话题不该进行下去,他回答了俞鹤年的问题。
  “还好。”
  温瑜轻声道,“其实已经不太记得感觉了。”
  骗人的。
  那种焦灼的恐惧感,是温瑜这辈子第一次体验,也不希望还会有下一次。
  俞鹤年像是完全能够猜透温瑜的想法,皱着的眉毛不见松动。
  场面安静得有些诡异了,似乎总要说点什么才好缓解。
  可温瑜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俞鹤年不开口,他们甚至能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一整天。
  把这些说出来后,温瑜反倒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之前这件事一直像横亘着的疤,只是看一眼就要疼上半天。
  现在却好像疤被撕掉了,才发现其实已经没有了流着血的伤口,那一处早已结了痂。
  俞鹤年像某种受到打击的动物,垂着头的样子像耷拉了尾巴和耳朵。
  半晌后,俞鹤年突然伸出手,轻柔却不容置疑地,虚虚捏住了温瑜没在打吊针的那只手。
  温瑜的皮肤总是很凉。
  好像这人不仅性格冷,人也从外到里都很冷。
  俞鹤年之前觉得温瑜像冰块,现在看来这样的比喻也不为过。
  温瑜好像无论如何也捂不暖,却没想到是小冰块自己不愿意融化。
  温瑜愣了愣,无措地看着俞鹤年,脑子好像还有点昏沉,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不该抽开手。
  只是如果按照自己的意愿,他是不想抽开的。
  俞鹤年的手宽大滚烫,温度落在他的手背上方,隔着点距离都觉得灼人。
  温瑜却觉得温暖极了。
  俞鹤年认真地看着那只手上细白的皮肉和淡青色的血管,哑着声,还是问他难不难受。
  或许是问这时候的温瑜,也或许是问那时候的温瑜。
  温瑜最终没有把手抽开。
  这一刻的静谧是不常有的,似乎他一点点大的动作都会惊扰平静。
  但温瑜微微抬眸,看见俞鹤年微微皱着眉,认真无比的神色,又觉得这份平静不该打破了。
  所以他只是仍由俞鹤年握着,即使隐隐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即使他清楚,这样的姿势发生在他和俞鹤年之间或许并不合适。
  没能在温瑜口中听个完整,俞鹤年却觉得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他察觉到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考方式有了偏差。
  让温瑜亲自告诉他,或许只是重新剖开伤口,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俞鹤年也不想通过别人去了解有关温瑜的一切。
  俞鹤年开始矛盾了。
  他迟来地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才认识到自己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听齐颂和咋咋呼呼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时候自己琢磨,才觉得他确实不对劲。
  过分的关注,过分的关心。
  听温瑜讲起那些事的时候会下意识试图与他共情,替他难过。
  在别人讲起温瑜时会本能地绷起神经。
  哪怕俞鹤年再迟钝,也明白这已经脱离了他原本的打算。
  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初齐颂和问起时自己的答复。
  只是想认识,想交朋友。
  现在看来大多数男人的话果然都不可信。
  俞鹤年对温瑜,好像已经有了超出朋友范围的感觉。
  以前俞鹤年从来没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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