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给我发了短信。”吉尔加拉德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爱隆接过来看了一眼,爱洛斯群发给了“家人”的整个分组,爱隆把手机扔到床上,脸埋进手掌里。
糟了。他想。
吉尔加拉德双手端在胸前,紧皱眉头,在地上踱来踱去:“这不行,凯勒布理鹏失踪四天了,警方连个端倪都查不到,还是要动用我们自己的关系找。爱隆站起来,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想怎么样?”
“不用担心,爱隆。”吉尔加拉德握住爱隆的手腕。“我留在这里继续谈判,你回去处理这件事。”
“你一个人应付努曼诺尔的两个代表?行不行啊。”爱隆微笑了一下,他拍了拍吉尔加拉德的肩膀。“我去订机票。”
“我又不是没应付过。”吉尔加拉德嘟囔了一句。“别订了,我向盖拉德丽尔夫人借了架飞机,三小时后到,你准备一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爱隆张开手臂,吉尔加拉德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把他救回来,爱隆,一定要救他。”
吉尔加拉德的低语在爱隆耳边回荡,他察觉到上司的声音隐隐哽咽,他也回抱住吉尔加拉德,轻声回答:“一定。”
安纳塔坐在昏睡过去的凯勒布理鹏身边,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右手飞速地敲打着键盘,左手握着一个小小开关,偶尔,他随意地按动按钮,凯勒布理鹏的身体就会在嗡鸣声中剧烈颤抖起来,囚犯急促地喘息,被快感从睡梦中激醒,红着眼眶盯着安纳塔不说话。安纳塔就再按,凯勒布理鹏被变化的节奏刺激得在床上不停挣扎,铐住左手的锁链铮铮作响。“啊——啊——”他一边喘息一边流泪,安纳塔饶有兴趣地观察他,又换了好几个频率才放过他。
“你怎么又哭了。”安纳塔伸出手指,撩掉了凯勒布理鹏青红眼角上的泪珠。“我又没打你。”
凯勒布理鹏把脸埋进枕头,沉默不语。
安纳塔的声音轻柔又危险:“张开腿。”
凯勒布理鹏蜷缩起来,紧紧合着膝盖。
安纳塔微微叹息:“你想让我把你脚趾也都折断吗?”
凯勒布理鹏从枕头中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安纳塔,几秒钟后,他磨蹭着打开了膝盖。他早就勃起了,即使是在痛苦和耻辱中,道具的生理刺激也是有效的,安纳塔随意地探进去一只手,凯勒布理鹏睁大眼睛,朦胧的蓝色失去了焦点,“呜——”他的身体弓起,脚趾揉皱了床单。
安纳塔干脆把开关按到最大,手上动作不停,注意力却转回电脑上,嗡鸣声中,他看似随意地开口:“你真可怜啊,凯勒布理鹏。”
凯勒布理鹏被体内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安纳塔的手折磨得快要疯了,泪水糊满视野,但他仍然在痛苦中听见了安纳塔的话。他张嘴想要回答,却只能吐出破碎的呻吟。
“你……你……”
安纳塔按掉了开关:“你想说什么?”
凯勒布理鹏瘫在床上,歪头盯着安纳塔,他深呼吸了几次,哑着嗓子说:“你比我更可怜。”
他是真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怜悯安纳塔,那是在无法磨灭的恨意和悲痛中油然而生的一种感情,怜悯在躁与郁中上下颠簸不得安宁的他,怜悯在理智与情感的矛盾中天人交战的他,怜悯明明阴郁暴躁却偏要装得温柔阳光甚至自我欺骗的他,这是无用的怜悯,甚至会伤害到内心用恨意筑起的城墙,但他无法控制这种怜悯,就如同无法控制自己对安纳塔的爱情。
他想多嘲笑几句,安纳塔阴冷的眼神阻止了他,暴躁扭曲了他精致的美貌,那是怒火即将爆发的前兆,凯勒布理鹏缩起肩膀闭上眼等待必将到来的痛打。
音乐声忽然插入,安纳塔举起的手换了个方向,拿起了床头的手机,他盯着凯勒布理鹏和电话另一头的人对话。“说。”
凯勒布理鹏被那“你等着”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他绷紧身体,不甘示弱地回瞪安纳塔,就算他心里知道这只会惹来更多的暴力。
安纳塔的眼神却移开了,面上现出凝重的表情:“他回来了?你确定?”
挂掉电话后,安纳塔想了一会儿,下床,开门。他回头望了一眼凯勒布理鹏,恶意地笑了笑,按动了开关。
房门一锁,掩去了翻滚挣扎的那个人,留下一脸杀气的安纳塔,思考半晌,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父亲。”
21
爱隆一下飞机就给瑟丹打电话,瑟丹那边嘈杂极了,爱隆只好大声地喊他:“喂?喂?瑟丹伯伯?”
瑟丹把电话挂断了,稍后爱隆接到了瑟丹秘书的回电:“瑟丹先生正在造船厂实地考察。”
爱隆咽了一口口水,对秘书说:“请你转告他,凯勒布理鹏出事了,可能和魔苟斯有关。”
挂断电话后他手机上多了好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有盖拉德丽尔夫人打来的,也有她的丈夫,凯勒鹏先生的来电,爱隆只好一一回过去。盖拉德丽尔夫人第一句话就是:“爱隆你安全到达了吗?”
爱隆:“……您的飞机,难道还会有什么意外吗?”
盖拉德丽尔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说:“这座城市的两个机场,昨天和今天都有可疑人士出没,看集合趋势是要拦截努曼诺尔来的乘客。”
爱隆一时有些迷惑:“就算这样,目标也未必是我啊?”
盖拉德丽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凯勒鹏发现魔多那帮人有动静,但昨晚人手不足,他只能在外围抓了几个特别可疑的。”她顿了顿。“阿索格这个人你认识吗?”
爱隆一愣:“不认识。我不太接触这方面的事务。”
“不认识也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本来就应该由我们这些长辈处理干净,你们忙正经生意就好。”夫人悠悠地叹了一声。“他是魔多的老大,至少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我以为魔苟斯入狱之后那片地方就没人想要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忠心的部下,一直给他看着地盘。”
“那么,这件事和魔苟斯有关?”爱隆压低声音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还没有魔苟斯逃狱的消息,但是你上次提到的安纳塔,那小子是凯勒布理鹏的男朋友对吧?我上次见就觉得眼熟,爱洛斯一提,我就想起来了。”盖拉德丽尔夫人凝重地说。“我把他的照片传给你奶奶了,你奶奶认出来了,就是魔苟斯的儿子,索伦。”
爱隆刹那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他急迫地问下去:“那么索伦为什么要接近凯勒布理鹏?只是为了复仇吗?”
盖拉德丽尔的语气变冷:“如果只是为了复仇,那么弄死凯勒布理鹏就差不多了,他没必要调动自己那些势力阻碍你回到这里。我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回到公司查查吧。”
挂掉电话后盖拉德丽尔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她握着电话,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没有跟爱隆说自己的产业忽然一夜之间被爆出了十多项账务问题,瑟丹的造船厂突发大火,而他们背后那位政治家也在同一天被报纸爆出丑闻,现在正焦头烂额。
说这是巧合盖拉德丽尔夫人都不信了,这是有计划的报复,而且现在可以确定,基本来源于魔苟斯,不,应该是他的儿子。
不过盖拉德丽尔很好奇,那个青年做这些事有意义吗?除了凯勒布理鹏失踪,真没有什么值得大肆操心的事,诺多的根基不会动摇,他们的势力也地盘稳固。
但是,自己公司的帐,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而且那都是陈年老账,是什么时候的来着——
是她的产业尚未独立,依附于诺多集团时的帐啊。
她立刻给爱隆打电话,以十几年不曾出现的急迫语气警告爱隆。
“立刻查查你们公司,有没有资料泄露。”
安纳塔这一天忙极了,推开凯勒布理鹏的房门时他心情很好,于是格外温柔地拍了拍昏睡的凯勒布理鹏的脸颊把他叫醒,悲惨的小经理眼眶是通红的,嘴唇干裂死白,脸色蜡黄还全是泪痕,安纳塔被空气中嗡嗡的声音搞得心烦意乱,从衣兜里掏出开关,按了一下。
凯勒布理鹏弓起的身躯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他喘息着醒过来,视线对上安纳塔时畏缩了一下。安纳塔笑容满面,令他有些恍惚,恐惧感从尾椎爬上脊背,激起一阵寒意。他抖了起来,但却不敢再动,生怕安纳塔一不高兴又虐待他。
安纳塔愉快地开口了:“你好,凯勒布理鹏,我高兴地通知你,你的加密已经被我破解了。”
凯勒布理鹏哆嗦了一下,抬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不……不可能。”
“整整七个数据库,诺多集团的账目,和官员的往来记录,秘密操纵投标的过程……不都在这里吗?”安纳塔那温柔得可怕的语气一句一句地击在凯勒布理鹏心上,他瞪大眼睛,嘴唇颤抖。“你……”
“别那么丧失自信嘛,不是你的数学模型出了错误,而是我太了解你。”安纳塔伸出手指,刮了下凯勒布理鹏的鼻尖。“程序员写代码的思路是固定的……我见过你的算法,我也看了你的论文,你考过奥利博士的研究生吧?”安纳塔忽然冲他一笑。“你的论文我收藏了,从导师手里拿走了,他不把你当回事,我可是很喜欢那论文里的创造力呢,这不,今天就帮助我破译了你的加密。”
凯勒布理鹏看着他,他得意的笑容都要从脸上滴落了,然而程序员凯勒布理鹏忽然不抖了,一股热血支配着他的头脑,小经理说出了自己本来绝不应该说出的话:
“你以为,破译了那七个数据库,你就成功了?”
安纳塔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凯勒布理鹏,那张温和的青年面容上,终于扭曲出一个恶毒的嘲讽。
“你拿着诺多公司的账目有什么用?你想知道魔苟斯究竟怎么失败的,你想知道我爷爷当初是怎么爬上岸洗白做商人的,你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我们家背后的支柱吧,你能从那些再常见不过的偷税漏税,私下交易中找到吗?你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切实的黑材料,你还一眼都没见过呢。”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凯勒布理鹏忽然眼睛一酸,他的舌头因为感情激荡而发麻,他的喉咙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僵,有泪水冲出眼眶,但他硬是忍回去了。
“安纳塔,你真可悲。”
凯勒布理鹏痛快地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嘲讽,转过头去,不再看安纳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牙齿打战。想打我就来啊,安纳塔,我准备好了。他这么想着,咬住舌头命令自己不要哭出来,却无法甩掉睫毛上挂满的泪珠。
22
从那天起他没再见过安纳塔。
这个没再见过的含义是,饮食都被断绝。
当时安纳塔脸上的怒气都快具现化了,但没动他一根指头,取而代之的是,置之不理的禁闭。
房门被敲得咚咚响,凯勒布理鹏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声乞求再到高声怒骂,最后慢慢没了声息。
安纳塔再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凯勒布理鹏卧倒在地上,身体偶尔无力地抽搐一下,他走到他身旁蹲下,用指尖戳了戳凯勒布理鹏的脸。
“你还好吗?”
凯勒布理鹏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安纳塔的手指在他的脖颈上摩挲。是要杀了我吗?他冷淡地想。被关在这里让他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只能靠安纳塔判断时间流逝。他在等待必将到来的结束。
安纳塔把他抱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凯勒布理鹏黑暗的视野越来越亮,他感受到光的冲击,忍不住睁开双眼。
明亮刺目的太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客厅的地板上,他蜷缩在安纳塔的怀里,沐浴在暖洋洋的光中。
“啊……”凯勒布理鹏张开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安纳塔的手抱着他的腰,很冷,还有些湿湿的,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安纳塔凝视着窗外的晴空,凯勒布理鹏闭着眼睛享受阳光,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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