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紧趁人都在给炸了!”博格露出激动之色,他知道自己坏事了。
“哪有那么简单。”阿索格踢了他一脚。“从发出信号到全部引爆还得十分钟呢,十分钟以后那楼里人都走光了!”
博格哭丧着脸,也不敢讲话,顺着墙角蹲了下去。
爱隆走回办公室,迅速地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样材料往楼下走去,他的办公室楼层太高,本应该坐电梯的,但他怎么也无法抹去心中不祥的预感,就选择了楼梯间。
走到二楼的时候一群保安涌了出来,那维在最后吆喝着让保安们放假回家,他一抬头看见爱隆,两人眼神交汇,那维冲他笑了一下。
“砰——”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爱隆忽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24
结束了和努曼诺尔的谈判,吉尔加拉德迅速坐上飞机往回赶。
行程很长,吉尔加拉德关闭了手机,下飞机刚开手机,屏幕就被未接电话和短信淹没了。他按照时间倒序一个个查看起来。
第一条是爱隆发来的,时间是早晨八点:
“凯勒鹏局长掌握了安纳塔的行踪,已经做好准备了。”
吉尔加拉德笑了一下,爱隆做事效率就是高。
第二条来自秘书:
“公司出了爆炸事故,死伤不明,已经报警。”
诺多公司的总裁笑容凝固了,他的眼睛不知不觉瞪大,浑身血液倒流,差点坐在行李箱上。
第三条是盖拉德丽尔夫人发来的。
“速回,爱隆在瑞文戴尔医院,我派人去看护他了,不要过于担心。”
吉尔加拉德的眼前一黑,爱隆出事了,他咬破了嘴唇。勉强扶住行李箱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来接机的司机看到吉尔加拉德的脸色吓了一跳,一向精力充沛的青年此刻面色煞白,额头见汗,他赶紧上前,扶住自己的老板。
“回公司看看。”
司机把他扶进汽车,忍不住问:“您不用先去个医院看看?”
吉尔加拉德顺手从车的储物箱里掏出一罐可乐,灌了好几口,直到被二氧化碳刺激得面部充血才放下它。“先回公司,再去瑞文戴尔医院,最后去罗斯洛立安公馆。”
司机发动汽车,吉尔加拉德倚在后座上,有点想念被他留在努曼诺尔处理后续事务的两个秘书,如果她们在,现在他就不用亲自回电话了。
他打开未接来电,深呼吸了一下,把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重新调整到中正平和,确信自己至少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才开始一个个拨号。
爱隆还在抢救中,吉尔加拉德一来就看到坐在抢救室外等候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爱洛斯呢?”吉尔加拉德问。
“自告奋勇去参加营救凯勒布理鹏的任务了。”看到吉尔加拉德皱起眉头,她补充了一句“凯勒鹏没让他上一线。”
“那就好。”吉尔加拉德长呼一口气,在盖拉德丽尔夫人身旁坐下。
“这次是谁干的?”
“魔苟斯的儿子和他的残余部下,都是亡命之徒。”
“他儿子?不是死了吗?”
盖拉德丽尔转过头来,眼神深邃:“说起来你我还见过他呢,就是凯勒布理鹏的小男朋友,安纳塔。”
吉尔加拉德的手指收紧:“果然是他!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凯勒布理鹏压根不信我的!”他忽然收声,低下头用右手捂住脸。
“你不用担心,凯勒鹏跟我说过基本已经确定了他和凯勒布理鹏的位置了,凯勒布理鹏还没死,你可以安心了。”
吉尔加拉德有点惊喜地抬头:“真的吗?”
“肯定没问题。”凯勒鹏跟瑟丹结束了通话,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刚放下电话,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刑警队长的声音。
“局长,坏了。”
“什么坏了?”凯勒鹏忽然觉得大事不妙。
“负责监视的哈尔迪尔被打晕了,嫌疑人和人质都没了。”
凯勒鹏一口气没缓上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都没了?那么哈尔迪尔有事吗?”
“人没事,但被打蒙了,问了半天也只记得凶手蒙着脸。”
“哈尔迪尔的房间是被强行突入的吗?”
“不是,凶手好像有钥匙。我们查过了,这幢公建的保安也少了一个。”
“继续调查。”
“是。”
凯勒鹏挂了电话,呆了几秒,忽然重重砸了桌子一拳。
刑警队里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被绑架的凯勒布理鹏可是他侄子,而且是关系很好,每周都来吃一次饭的侄子。
他忽然想到盖拉德丽尔,顿时脸皱成一团。
侄子没救出来,没脸去见老婆了。
警察局长在办公桌上趴倒。
凯勒布理鹏坐在汽车后座,靠在安纳塔肩上。
他浑身僵硬,眼神无光,皮肤都是冰冷的,但安纳塔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温柔地把他拢在怀里,眼睛却盯着窗外。
两个黑衣大汉坐在前排,一个开车,另一个正给几把枪挨个上子弹。
“你还记得他们俩吗?”安纳塔轻声问。
“……”凯勒布理鹏摇摇头,他从后视镜看了看司机的长相,确实是记不住了。
“啊,我当初带着他们,冲到你们公司把你绑走的。”安纳塔笑眯眯地说。
凯勒布理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公会的玩家吗……”
“是啊,前几个月严打,我们闲的很,就宅起来玩网络游戏了。”安纳塔理所当然地说。“一般的公会成员会帮着会长绑架项目经理吗?”
“我还不知道我的游戏有黑帮成员在玩。”凯勒布理鹏自嘲了一声,安纳塔愉快地看着他:“现在你知道了。”
出门前安纳塔当着凯勒布理鹏的面吃了一些药,它们发挥了作用,安纳塔的精神终于趋向了稳定状态,也许有些过头了,凯勒布理鹏看着安纳塔像是没事人一样温柔地拥抱着他,还会开开玩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神经病。
随后想想自己,竟然对一个神经病一见钟情,而且和他谈了这么久恋爱都没有发觉他的异常,甚至被折腾得浑身是伤,两只手都废掉的现在,还是无法彻底得恨他。
神经病的眼睛真是该死的好看啊……凯勒布理鹏看着安纳塔几乎被柔情充满的眼睛,悲凉地想。
车速忽然放慢了,司机转过头对安纳塔说:“前面警察设关卡了。”
“这么快?”安纳塔探头看出去,很快缩回来。“没别的路可走了吗?”
枪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很快电话通了,免提模式一按,阿索格的声音飘了出来:
“高速,机场,码头全都封锁了,在通缉您。”
“直升机呢,我的私人飞机呢?”安纳塔咬着牙问。
“停在魔多了,现在飞过来太招眼了。”阿索格顿了顿。“您可以去伊瑞詹,那里都是烂尾楼,而且没什么人,生活必需品我会给您送过去的。”
伊瑞詹——
凯勒布理鹏睁开眼,他听到了一个何其熟悉的名字。但他拼尽全力不动声色,看着安纳塔皱起眉头向司机下令:
“去伊瑞詹。”
25
伊瑞詹位于这座城市的西郊,几年前相传要修高速公路,这里由不明开发商投资开发了一片住宅区,暂定名是伊瑞詹。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高速计划搁浅,这片楼盘的开发商也不见了,工程队修了一半跑了,一片还没封顶的烂尾楼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上,彻底成了废地。
阿索格建议安纳塔选择这里是有原因的,这里流浪汉众多,还有一部分魔多势力在,可以通风报信,建筑物群内地形复杂,适合隐蔽。
安纳塔带着凯勒布理鹏和两个大汉躲进了旧的工人宿舍,阿索格托一个手下转交了一些被褥,食品和生活必需品。
“为什么要送桶装纯净水来?我没那么娇气。”安纳塔问。
“这儿早就没水没电了。”那手下低着头说。
凯勒布理鹏发出低低的笑声,安纳塔看了他一眼,出奇得没有生气,只是挥挥手让那个手下离开。
工人宿舍很狭小,摆了几张双层单人床,凯勒布理鹏躺在下铺,安纳塔坐在他床边不停地跟各路人士联系,他的表情越来越烦躁,最后把手机用力往床上一摔。
“呃!”
凯勒布理鹏发出一声痛呼,安纳塔撞到了他的左手,断裂的指骨受痛不过,险些让凯勒布理鹏昏过去。
他眼前发黑了好久,慢慢才从疼痛中醒过来,黑暗慢慢褪去,露出安纳塔温柔的脸。
“还痛吗?”
凯勒布理鹏不敢说话,安纳塔正把他的左手捧在胸前,细细抚摩,他可不想因为说错了什么再痛一次。
“我记得你可是很能忍痛的,怎么这么一点,就让你快要昏过去了呢。”
安纳塔的声音像是丝绸,琥珀色的眼中盈盈全是关切,他冲凯勒布理鹏眨眨眼,轻轻按了一下肿的老高的关节。
“……!”
这一下让凯勒布理鹏的脸尽数扭曲,他从鼻腔里倒吸一口气,嘴唇咬破渗出鲜血,然后很没骨气地昏了过去。
这次昏迷很短暂,睁开眼,还是粗糙的上铺木板,还是狭窄的单人床,还是床边的安纳塔。
“你真的不行了。”安纳塔摇头叹息道。
“你有镜子吗。”凯勒布理鹏哑着嗓子问,他忽然非常想看看现在的自己。
安纳塔想了想,把手机调到自拍模式拿到他面前,凯勒布理鹏看清了自己的脸。
这个骷髅一样的男人,是他吗?
镜头里的人满脸青肿伤痕,面色煞白,眼神黯淡,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凯勒布理鹏左右看了看,完全认不出自己。
他已经瘦得脱形了。
安纳塔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哪里,退出了相机功能,取而代之的是桌面,凯勒布理鹏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脸。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青年,眼镜戴在额头上,嘴角还带着点口水痕迹,一丝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打出一个小小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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