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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头匠(古代架空)——殷勤阿gu

时间:2021-07-29 19:19:52  作者:殷勤阿gu
“至于简凝之的死因,我猜他是自杀。”阮雪棠想了那么多日,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下人口中的难产而死显然只是你敷衍旁人的说辞,而你告诉我的沉湖而亡,若简凝之只是个普通女人,那我姑且还能理解,可他本身与我相同,就算急于子嗣,你何至于将人溺死?况且我出生之时分明是夏日,你却与冬季祭他,时隔半年,你既不杀他,那定是他自我了结。”
阮云昇也不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暗自祭奠之事,冷冷开口:“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于冬季?”
阮雪棠见阮云昇脸色有异,心知自己十有八九是戳中阮云昇肺管子了,得意又恶毒的说道:“我不确定。毕竟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简凝之肯定每天都度日如年,时时刻刻盼着寻死。”
他原本等着看他爹又发一次疯,哪知阮云昇虽然眼里满是血丝,但这次疯得很文明,并没有对阮雪棠打骂,只是一直往香炉里添倒香料,直到古沉香堆积成暗黄色的小山堆,溢了满桌的粉末。
阮云昇用蜡烛直接点了上去,烟雾熏得满屋朦胧,而他在这云雾缭绕中获得满足,这才冷静了一些:“呵,原以为你有点长进,没想到不过如此。来人——”
一直安静护着阮雪棠的宋了知忽然开了口:“阮公子说错是因为怀孕的人根本不是简凝之,而是王爷你,对吗?”
阮云昇准备推门叫人的动作停下了,没有回头。
宋了知语气温和,但又格外坚定在阮云昇身后说道:“你让简凝之在王府假装怀孕,而自己却以染病为由躲去温泉山庄养胎,直到长胥十一年阮公子诞生才回到王府。”
过了许久,阮云昇终于缓缓转身,看向炭火里的月惜台,药草被烧得漆黑,光看就能感觉苦涩异常。
真难想象,他曾为了简凝之,喝了那么多次苦药。
 
 
 
 
第七十七章
77
宋了知原本不想说,至少不愿当着阮雪棠的面说,怕惹他难过,但事已至此,不说恐怕没活路。他两只手先把阮雪棠耳朵给捂住,掌心紧贴对方因发烧而滚烫的肌肤,随后才开的口,不过此举傻于掩耳盗铃,阮雪棠虽被捂着耳朵,但该听的全都没落下。
阮雪棠拍开宋了知搭在他脑袋上的两只手,除此之外没别的动作,也许是并不把宋了知的话当真,也许是太当真,所以愣得没了反应。
阮云昇慢慢坐回书房正中的椅子上,他病未好全,又吸太多沉香,浑身都没力气,又恢复那种濒死的状态,不言不语,独自枯萎,仿佛连呼吸都停了。
宋了知拿不准阮王爷心里在想什么,怕阮云昇以为自己是情急下瞎编的,说出了他最初疑心的缘故:“简凝之既然考过科举,他...我的意思是,他若真是......那样,过不了验身那关。”
他又去瞧阮雪棠脸色,害怕自己这话会伤阮公子自尊,一句话说得是千回万转,磕磕绊绊。不过光凭验身这一个理由也很没说服力,阮雪棠同样也是双性人,不也上过战场,当了大官?
见阮家父子都无反应,宋了知把心一横,继续说道:“我后来去了阮家的几个山庄拜访,听别人说,当年王爷从长胥十年的十二月就住在温泉山庄,一直住到长胥十一年的秋天才离开,这么长时间,足够养胎生育了。”
“我又听人说,阮王爷在山庄之时,日日服药,其中一味药便是月惜台。但月惜台是保胎的方子,所以我才会如此猜测。”
“就凭这些?”阮云昇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倒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自己当年把山庄知晓内幕的人都杀净了。
宋了知不语,自己在脑子里答道:能说的就止这些。
为不把提供给他消息的人牵连进去,宋了知把谭大娘他们统共都称作“别人”,瞒下许多细节。
他当时想去给谭大牛拿柿饼,哪知采药的那位大娘送他的月惜台不慎掉了下来,大牛立刻捡了去,嘴里还高呼着:“就是这味药!就是这味药!我要给王爷送药去!”
后来宋了知强行把人拽回屋子,夜里他俩睡一炕时,谭大牛又说自己吃过柿饼后牙疼,宋了知担心他牙被虫蛀了,点蜡烛去看,不仅检阅出八颗大蛀牙,还发觉谭大牛舌根处有缺口,显然是旧伤。
他问大牛伤从何来,谭大牛自己也说不明白。
似乎回忆起那段骇人的时光,谭大牛一头钻进被子里,鸵鸟般留个屁股冲着外面:“我给王爷送药,然后就有坏人来绞我舌头,还用火烧大牛,他们坏!”
谭大娘也不知道大牛犯了什么错,只说他犯了王爷的忌讳去送药。可到底是什么忌讳,居然要先割他的舌头,然后才放火烧死。宋了知越想越认为谭大牛与其说是犯忌讳,倒不如说是在送药的时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导致阮云昇在杀他之前还防止他乱说话。
谭大牛怕着怕着,竟然维持着鸵鸟姿势睡过去了,脑袋在被窝里发出震天撼地的鼾声,宋了知把人塞回被子里,看被窝隆出一个大山丘,就像怀孕时鼓胀的肚皮。
要是谭大牛看见的是一个怀胎多月的阮王爷......
原先还很朦胧缥缈的念头由此化为实形,是他和阮公子都太先入为主了,以为妾室便一定是生育的一方,以为简凝之避人耳目一定是因为双性之身。
不过这时的宋了知还不敢确定,毕竟简凝之可是大着肚子出现在王府众人眼前。
直到他在何家问过了夏窈娘的姑姑,这才得以断定。她说简凝之怀孕时贪凉怕热,而钰京并非苦夏,宋了知便猜简凝之是在身上垫东西假装孕肚,所以才热得厉害。当然,最能佐证的其实是他厚着脸皮问王爷在行房时可有怪癖。
妾室不肯回答,宋了知替她说道:“王爷不点灯,也不让你们碰他,对不对?”
他把人家吓得又羞又怕,同时想,阮王爷杀了那么多妾室,或许并不全是因为她们怀不上孩子,而是在行房时做了错事。
一切都有了解释,虽然简凝之身上还有许多谜团未能解开,但宋了知认为找阮云昇谈判应该是很足够了。
宋了知发现阮雪棠先前那么安静老实,不全是被真相震撼到了,而是病得严重,先前还能一直强撑着,可被阮云昇的古沉香熏多了,摇摇欲坠地就要昏过去。
他顾不得阮云昇在场,也不管阮雪棠愿不愿意,把人抱起,自己坐到椅子上,好让阮雪棠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
“你睡一会儿,”他低下头,贴着阮雪棠耳边说话,“有我在,没事的。”
阮雪棠懒懒地掀开眼皮望了他一眼,并不是很相信宋了知这句话,但的确已经到了昏厥边缘,于是把脸埋进宋了知怀中,货真价实地晕了过去。
阮云昇煞有其事地看着他们,觉得这俩矫情得像台上的戏子,因为简凝之当年就没那么抱过他。
宋了知将阮雪棠搂好,又和阮云昇开口:“王爷,你让我带阮公子走吧。”
阮云昇觉得宋了知简直有点缺心眼:“凭什么?”
“我在来王府之前,曾经做了一些准备。”
“无非是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别人,再告诉他们要是你一天后没出王府,就让他们满大街宣扬?”
阮云昇很看不上这些小手段,嗤笑道:“真老土。”
宋了知没想到自己在夏窈娘那儿想出的计划那么容易就被看穿,他还以为能以此为筹码威胁阮云昇放过他们,不甘示弱地说:“是三天后。”
对宋了知的威胁,阮云昇根本没往心上去,但同时也认为就这样杀了他们未免太过无趣,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他们,管家突然急匆匆进了房间,对着王爷耳语一阵。
阮云昇越听越震怒,又气得咳嗽起来,顺手又要拿茶杯去砸阮雪棠,但宋了知转过身,将人护在怀里,自己替他挨了那一下,并不疼,不过棉袄湿了大片,冰凉凉地贴着里衣。
“他生病了,你不能欺负他。”宋了知一双眼黝黑明亮,警惕地瞪着阮云昇,是一副时时刻刻预备着带人逃跑的姿势。
阮云昇气极反笑:“这逆子果然留了后手,算他厉害,竟然能教唆别人去烧粮仓......好,很好!”
宋了知看他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显然又有发疯的趋势,没有接话,抱着阮雪棠想往边上躲。
管家扶着阮云昇出了门,没过多久,有一帮带刀的侍卫押着他们前往阮雪棠住的地方,原本王爷只说关阮雪棠一个,但宋了知一直抱着阮雪棠不撒手,似乎很情愿自己也被囚禁,于是侍卫们满足了他,一脚把宋了知踢了进去。
这回屋里再没温暖的炭盆等着他们,房间冷得像冰窖一样,宋了知连忙把人放回床上,找出厚被子给阮雪棠盖好,伸手往额上一探,发现对方烫得吓人。
屋外一阵乱响,他听见落锁的声音,还有人在外面拿钉子把几扇小窗也给封死,宋了知心想走一步算一步,依旧不是很害怕,自己把湿衣裳脱了,赤条条钻进被子里,想替重病的阮雪棠暖身。
直至深夜,阮云昇才从火场回来,他发现阮雪棠很有令他焦头烂额的本事,竟然在被发现后还能找人烧了他手下亲兵的粮仓。
阮云昇深觉阮雪棠挺招人烦,不由开始费解,这样讨人厌的个性自然不可能是遗传自简凝之,又理所应当略过自己后,思索了一大票亲戚,翻出祖宗十八代,觉得阮家就没出过那么坏的种。
于是阮郡王极诚恳地向管家发问,很想知道这逆子到底像谁。
结果管家含含糊糊大半天,说王爷小时候也这样。
阮云昇默然,认为自己过去若是真和阮雪棠一样,那的确挺招人烦的。
 
 
 
 
第七十八章
78
阮云昇从小就从里到外的与众不同,由内来看,他比男人多了一套女人的器官;由外看,他一头白发,连睫毛都是白的。偏偏他长得很不错,不过以他的身体条件,这时的美就像狐狸精幻化出漂亮人形,邪气吓人,还不如一副普通皮囊。
阮云昇父母就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害怕归害怕,但也不肯轻易将其当做妖怪,于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既然不能当妖怪,那就把孩子当神仙供着,每逢初一十五,夫妻俩沐浴焚香,然后才去看一眼儿子——真的光是看,隔了好几丈远,毕竟神仙哪是他们凡人碰得的。
神仙定然是喝风饮露,从乳娘那儿断了奶之后,阮云昇能吃到嘴的食物很少,饱一顿饥一顿,饿得可怜兮兮。还好王府有个地方挨墙长了三颗奇形怪状的丑梅树,一株凸一株残,还有一株光长个,他夏天经常跑去那儿吃梅子充饥,歹树出不了好梅,每一颗都能把牙酸掉。
那时的王府并没有现在这样大,梅树紧贴的那面墙就是王府最外墙,偶尔夜深人静,阮云昇借着中间那株高梅树往外爬,坐在墙檐上看着王府外的钰京,白发的他成功把许多过路人吓出毛病后,终于意识到墙外是他无法接触的世界。
他依旧乐此不疲地半夜坐在墙头,吓死一个算一个,吓不死也要拿梅子核砸别人脑门,朴素地认为既然父王母妃把自己当神仙,那他也该有点神仙的威风:他不好过,全世界都必须跟着不痛快!
这一日,七岁的他又坐在墙上,远远看见一个穿豆青长衫的少年走来,阮云昇当即嚼了一颗酸梅,预备酝酿出一颗梅子核砸他。
哪知那颗梅格外酸牙,把阮云昇酸得呲牙咧嘴,忽然听到有人问他:“你要不要吃点甜的?”
他低头,发现少年已经走到他脚边,努力向上托举着一袋云片糕。
“嚯!”阮云昇看着他的眼睛,“蓝眼贼!”
少年似乎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湛蓝的眼睛,却没有收回递云片糕的手,很好脾气的说:“你快接,我举不动了。”
阮云昇收到投食,头一次吃这玩意儿,又甜又凉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令当时每天只能吃酸梅果腹的世子殿下异常满意,一口气把那一袋全消灭了。
少年有些急了:“哎,那是我给我娘买的,你怎么全吃了?”
“我母妃说我是神仙,”阮云昇很理直气壮,“神仙肯吃蓝眼贼的东西,你和你娘亲都应该感恩戴德。”
少年一听母妃这个词,全明白过来,奇怪道:“你既然是世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下人的孩子呢。”
阮云昇觉得自己身为神仙的尊严被冒犯了:“神仙哪能成天的吃东西!”
那少年看着他的小细胳膊,笑了笑:“那神仙明天还想吃云片糕吗?”
“想!”阮云昇不假思索答道。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少年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你在这儿等我。”
翌日夜晚,蓝眼贼果然又拿了一袋云片糕来,这回少年长了记性,先在墙下把云片糕分成两份,母亲那一份贴身藏好,另一份再往上递给吃不上饭的小可怜。
从此之后,阮云昇夜夜都爬上墙檐,等少年给他带好吃的。他俩会一同坐在墙上,阮云昇多半吐不出什么好话,但少年总是好性情,像大哥哥一样由着他胡闹,最后再把云片糕拿出来分享。
一个多月后,阮云昇终于像常人般思考了一回:“我说,你不想问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吗?”
说完这句话,他莫名有些紧张,害怕自己把少年吓走。他想,要是少年不害怕他的白发,那他就把自己腿间多了条缝的事也说了。
“你不也没问我的蓝眼睛吗?”少年指尖牵了一缕霜雪,月光下,阮云昇的白发显得并不突兀,染了一层淡淡的月华。
阮云昇笑了,也不急着说自己是双性:“有道理,咱俩其实差不多。不过我是小神仙,你是蓝眼贼。”
蓝眼贼脾气和顺,不与他计较,揉了揉那头白发:“快吃,听说那家的云片糕出了新口味,明天我再带给你。”
第二天正逢十五,阮云昇白天时接受爹娘的参拜,他爹还没待足一刻钟,忽然说自己还要忙着去追捕谁谁谁,急匆匆就走了。他爹一走,他娘也害怕,连忙跟着逃出去,留阮云昇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阮云昇想不明白,既然父王母妃都拿自己当神仙,为什么母妃在房里拜佛像的时间都远超过陪他的时间,菩萨像难道也像他一样能跑能跳能吃梅子么?
他想夜里去问问蓝眼贼,早早地坐在圆月下,那三株梅树已经很久没人吃了,梅子结了满树,风一吹便要掉下一大片。
他等了一夜,吓哭三个小孩,吓傻四个大人,吓跑五只野猫。
阮云昇又在月下坐了很多天,吃过许多酸梅,无数次被酸到呲牙咧嘴,始终没能等到一个蓝眼少年垫着脚,为他送上甜甜的云片糕。
后来,他在漫长的等待时光里成长了,变得一吃梅子就想吐,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并非神仙,父母也并非是真心把他当做神仙。
十三岁那年,阮云昇的父母死于事故,拉车的马儿忽然发疯,马车坠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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