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布手扶上他的肚子,“如果你留着他,他也很可爱。”
“他带来的麻烦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楚翼低头看着肚子,明明是好事,落到自己身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柯布把他垂下来的头发扶起,“要开心一点,宝宝才长得好。”
“好不好的也就几天了……”楚翼虚弱地扯起嘴角。
柯布把他抱过来,杜渠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做贼一样,语气谦卑有礼:“老婆~我在外面呢,咱回家吧。”
楚翼酸气十足道:“我真不知道杜渠这么会呵护人,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把他让给你,那样至少我也占了一个。”
可想想在那个家和杜升抬头不见低头见,永远隔着这层关系,楚翼怕自己会疯。
“老婆~”
楚翼又被杜渠这腻歪劲恶心到了,立刻撒手:“你走吧,不然杜渠要把门吃了。”
柯布心疼他,自己这一走屋里就他一个人,到时候胡思乱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要手术,心里害怕怎么办。
柯布耷拉着脸打开门,杜渠一见,脸比翻书还快,“楚翼你是不是欺负我老婆了!真是给你脸了,你起来!你看我揍不揍你!”
“你来!”楚翼在床上叫嚣,“你揍一个我看看!”
柯布挡得快,抓着杜渠手臂,“别闹,我没事,晚上我在这睡,需要什么你开车回去拿。”
“什么?”
楚翼一脸得胜表情,杜渠横了他一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楚翼给你喂什么药了吗?”
“我自己想的,你去吧,要拿的东西我发给你。”柯布把他推出去,笑着和他挥手,“小可我照顾,你回去吧。”
楚翼幸灾乐祸的表情扎得杜渠眼睛疼,“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在他这过夜呢。”
“就一晚,再说咱俩天天待一起,容易腻。”
“腻?”杜渠心口被捅了一刀,“怎么会腻呢。”
柯布连他说话的权力都要剥夺,“嘘,小可睡觉呢,你等下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了。”
杜渠:“……”
“开车回去吧,注意安全。”柯布把他送出门,挥手告别利索关门。
动作快到杜渠怀疑到时候自己回来他还会不会开门。
-绑杜升我没兴趣,你拿皮带把自己勒着我倒有兴趣可以看看(呲牙)
杜渠把手机摔副驾驶上,生着闷气把东西收拾好带过来,柯布倒是给他开门了,然后让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杜渠比小可还委屈,小孩子坐在沙发上不谙世事,因为新环境还高兴地直拍大腿,杜渠拦着柯布求安慰,抱着一顿吃豆腐。
“可以松开了,我要去给楚翼煮鸡汤。”柯布心压根不在他身上。
“你这一起来就给他煮鸡汤!我呢?老婆,你的老公有份吗?”
柯布把他推开,敷衍道:“有,到时候你也喝,我去接他的助理,你要是有空可以烧水给小可泡壶牛奶,别饿着孩子。”
杜渠呆楞在原地,他匆匆走过,小可都没多看两眼就出去了,楚翼穿着睡衣出来,在他跟前伸懒腰,故意说:“你老婆又香又软,抱着睡觉真舒服。”
杜渠拳头已经硬了,紧紧捏在一起,如果不是身后小可催促,他真想揍楚翼两下。
小可在沙发上拍肚子,扯着毯子被子丢到地上,还准备爬下来,杜渠把他抱起,去厨房烧水泡牛奶。
杜渠一年吃的瘪没这两天多,楚翼打心底里觉得,柯布就是栓他的那根狗链。
吃饱喝足了,楚翼也不打算再逃避,“我去找杜升了,你们走吧。”
听到这话杜渠差点没跳起来,快去,快去祸害我哥,我管你什么原因,别来祸害我了,还得回家跟柯布算账。
“我谢谢你全家,我马上走。”杜渠把包一收,抱着小孩就要走。
“你一个人可以吗?”柯布却恋恋不舍,杜渠都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关心楚翼,真是莫名其妙。
“你管他呢,让他去祸祸,我哥又不是吃素的。”
柯布再不舍也被杜渠带走了,楚翼洗了个澡,穿上一套精致的西服,B超单子放口袋里,又在手腕和脖颈擦了点无害的香膏,味道虽然淡了点,但气势不能输,还得要面子。
他进了杜升办公室,杜升在开会,他靠在办公桌旁,审视他桌上的物品,键盘、笔筒、签字板、签字笔,还有便签和随身带的笔记本。
大多都是漆黑色,沉稳大气,楚翼拿起杜升的签字笔,递到鼻下闻到上面带着的点点苦味。
杜升开门看他这动作,他自然地放下,走出来对他轻轻一笑。
“有什么事吗?”杜升对他和对其他人都是一样态度,也没指责他刚才的行为。
楚翼把手里单子拿出来,轻描淡写:“我怀孕了,下午做手术,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告诉你。”
杜升看着那张折了很多次的纸,已经算破旧了,他没敢伸手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张纸托起的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对此时的他来说是迎头一击。
“我没骗你,也没想纠缠你,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杜升接过来,打开那张纸,看见圆形的胚胎待在温室里,安静可爱。
“下午的手术……”
这张纸楚翼已经看了无数次,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接受,纸都揉皱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杜升还在一次次的看,他也不相信,楚翼把纸抽出来,“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我其实很害怕。”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杜升不解,一次又一次,打着喜欢的名义,做着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楚翼被他呵斥,如果他是杜渠,楚翼也就呛回去了,可他是杜升。
“我已经知道错了。”楚翼红了眼眶。
“可这能解决问题吗?”
杜升保持理性,和他面面相觑,他咬紧了后槽牙,“所以你不想要是吗?”
杜升没回答,他当做默认,拿着单子走了。
进了下楼的电梯,楚翼往后退,一直到后背抵住墙,他站在夹角里,额头靠着墙,看着里面倒影,手在口袋里紧紧抓着单子。
他还是没有做到体面收尾,电梯走走停停,到一层,他站直眼前一恍惚,扶着墙走出去,他感觉不太好,胸闷气短,想吐只能忍着,用力往前走。
下腹一阵阵绞痛,楚翼咬着唇一步步往前挪,出了公司,车就在前面停着,司机和廖苹都在黑色保姆车上等着,而车屁股后面停着杜渠的车。
“傻逼,你来干嘛?”楚翼骂了一声,杜渠原本想呛他,可看他状态,皱着眉头下车。
“怎么了?要死在我哥公司门口讹钱啊?”
杜渠刚知道他怀孕,怎么说老杜家也有一份责任,抓着他手臂扶着他,他浑身寒气外冒,额头全是冷汗,整张脸没一点血色。
“不死这里,我死外边点。”
楚翼往侧倒,杜渠揽着,大力敲车玻璃,“下来人啊!”
廖苹拉门下来,扶他上车,一边问:“没事吧,我们现在去医院。”
楚翼还有一口气憋着,一直没晕,上了车眼白都要翻出来了,杜渠把门关上,催促司机开快点。
柯布在车里伸直脖子,一脸担忧,杜渠上车立刻问:“没事吧,他脸好白。”
“死不了,我们跟着他去医院。”
杜渠一脚把车送出去,而柯布在旁边一愣,他看见杜升从公司追了出来,却没再往前追,喘着气看着两台车远走。
柯布还没跟杜渠说,杜渠手机便响了,是他哥的电话。
“去哪?”
“哥,你看见我了?”
“我问你去哪?”
“医院。”
“到了发地址给我。”
“啊,好……”
他那边又火急火燎把电话挂了,杜渠纳闷,“我哥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现在打电话干嘛,怕楚翼死吗?”
“你不要这么说话。”柯布讨厌他这样满嘴死不死的,好的事也要说坏了。
“好,我不说,我以后都说楚翼长命百岁、母子平安、大吉大利、年年有余、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行了。”柯布急的眉毛都要烧着了,没心思再配合他耍贫嘴。
杜渠劝他:“该留的赶不走,我也跟着你着急楚翼就能好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个Omega,身体条件就那样,和我开开玩笑,宽点心,不然他看谁都愁眉苦脸的,病怎么好?”
柯布被他说气了,脑袋一撇:“反正怎样你都有理。”
杜渠无奈,看后视镜对儿子来了个弹舌,哒一声,“儿子,乐一个给爸爸看。”
小可配合地笑出一排牙,手在空中不停挥舞,嘴里念着哒哒哒。
“你也学学儿子,乐呵起来别着急。”
“我就是着急!”
杜渠也不想再和他争,“那你急着吧,我开快点。”
“你注意安全。”柯布眉毛都快打死结了,着急得很,忧心忡忡看着前方车。
到了医院楚翼直接被抬上推床,柯布急匆匆下车和廖苹跟了上去,杜渠停好车抱着小可再来找他们。
杜升稍稍便到了,问杜渠具体位置,而杜渠连医院地址都没发给他,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杜渠纳闷着跟他说了二楼的妇产科。
楚翼在做检查,柯布一人陪着,廖苹都被赶了出来。
“我哥咋知道的,奇怪。”
廖苹一想就知道了,“这个方向只有这一家医院,而且这医院招牌就是妇科。”
杜渠哦了一声,明白了,廖苹呵呵两声,鄙夷。
杜升赶来时楚翼还没出来,他要做更深入的检查,但柯布出来了。
“什么毛病啊?”杜渠问。
“孕夫营养不良,孕期反应比较严重,医生说再不注意后续可能自然流产。”
“这么严重啊?”杜渠扫了眼坐手臂上肉乎乎的小可,生个孩子原来这么费劲,楚翼这样牛逼轰轰的人居然也差点折了。
柯布看向杜升,他鬓角有些薄汗,人还在囫囵里没回神。
“等检查完我们再听情况。”
廖苹在一边哭,“都怪我,没让他好好吃饭,没好好陪他,都怪我……”
“这和你没关系,”杜渠拍拍她肩,“楚翼这人主意大,没人能管,这责任你可别往身上揽,你承受不起。”
廖苹收音默默流泪,杜渠在她肩头又拍了拍,对这姑娘有点没办法。
楚翼坐着轮椅出来,一手扎着吊牌,护士推到他们面前,病历本交给柯布,“下午的流产做不了,他这身体承受不住,至少再养两周。”
楚翼看到杜升,有些难堪地撇开脑袋,收紧了手指。
“今天先在医院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太大的反应再回家,你们对他好一点,这体重完全不达标,得好好补补。”
护士轻声细语,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说是意外怀孕,但流产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他这身体太虚弱,我们医院没有医生愿意给他做。”
护士审视几人,孩子爸爸最大可能就是最旁边的男士,因为另一个Alpha抱着小孩。
“如果你实在不想要,只能考虑换医院了,我们医院不想做的一般都是风险极高,怕到时候Omega挺不过来。”
护士好像隐隐骂了杜升一顿,把轮椅给了柯布,“去办住院手续吧,如果孕期反应还是那么强烈,记得告诉医生。”
“谢谢你。”柯布接过把手,把他往前推了一米,然后注意力被病历本上内容吸引了过去,楚翼自然停在杜升眼前。
楚翼垂着头:“我可以换医院……”
杜渠一脸吃到瓜了的卧槽表情,鼓起眼睛看着杜升,他这一下,哥不就坐实了渣男称号,但是天地可鉴,杜升绝对的无辜。
杜升将将反应过来:“我没那么狠心。”
他这一说,楚翼不想忍了,拉柯布手把他拽过来,抱住他腰把脸埋他肚子上哭起来,柯布揉着他脑袋,杜渠一脸的卧槽此时退散,又不乐意了。
你委屈你抱你助理,你抱我老婆做什么!
叁陆
杜升一个人往旁退,对着窗户而站,双手插兜想事情,杜渠把助理打发去办住院手续,掰了下楚翼肩。
“差不多得了。”
楚翼撒饱了才松开柯布,但还牵着他手,对杜渠眼角一挑,杜渠看了眼他牵着柯布的手,一口气直接咽了。
“去住院楼去。”杜渠还盯着他俩牵着的手,哀怨全写在了脸上,小可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抱着脑袋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还是儿子甜。”杜渠冷冰冰扫了楚翼一眼,这两天真是劲受气了。
杜渠抱着小可得得瑟瑟往前走,小可也缩着下巴,对他眨眼卖乖。
“中午买蛋挞给小可吃好不好?”
小可干净利落应道:“吃!”
走廊上来来去去不少人,有些孕妇转头看过来,都对他报以微笑,小可还会举起手来转,对他们笑,但看得人太多了,他害羞地躲进杜渠咯吱窝里。
杜升转身就看见小孩像小鸵鸟一样埋在杜渠怀里,而他扶着小孩背,对其他人笑,整个人洋溢着幸福。
这孩子还不是他亲生的,杜升觉得他活得很自由,很开心,自己这样真的累。
楚翼是杜渠抱上床的,两人互相嫌弃,小可站在地上,仰着脑袋好奇。
“我等会回家全身涂84。”杜渠又啧啧两声。
楚翼把被子一盖,“我才是浑身晦气。”
“你知道还沾我一身。”
楚翼真想打死他,但腿没力,手放在被子上也动不了,仰躺着呼出一口浊气,闭目养神。
廖苹把病号服拿起了进来,柯布示意他们都出去,他帮楚翼换,杜升刚想进屋,这时又退了出去。
等他折腾完换好都过去半小时了,柯布开门,打发杜渠去买些洗漱用品来。
杜渠随手把小可递给他一直想去的杜升怀里,黑着脸走了。
“哒哒……”小可拍拍杜升脸,闹了一上午有些累,靠上他肩头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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