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读!灵关之变,并不是偶然,与先生所提及的赤鬼奴族脱不了干系,我已查明一二,且洒下鱼饵,待鱼上钩。林啸。”
元址悄悄地抬头看了看离兰,见他并不注意,言道:“好了,读完了。”
离兰抬眼,挑了挑眉看他,“就这些?”
元址笃定地点点头,“嗯!就这些。公事而已,林啸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
“呦,可真是稀奇,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你夸赞武安侯。”
元址仰头:“朕乃明君。”
离兰起身,伸手言道:“行了,明君。信拿来,我来收着。”
元址躲躲闪闪,双眼瞥见了远处温着热茶的火炉子,快步上前,连信笺带手书一同填了进去,蹿起了火苗。
他回头看着离兰阴沉沉的脸色,解释道:“像这等密信,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你也知道敌在暗我在“我乏了,睡了。”离兰起身,走向床榻。
元址上去,从身后拥着他,将他向榻上推去,双双跌躺在上面。
离兰推开身上的人,“我说我乏了。你是哪个字听不懂?”
“我懂了,你害臊,来一一”他又将锦被扯过来欲盖在二人身上。
“元!址!”离兰将锦被甩开,又_次推幵了他。
“南昭,你差不多得了!为什么每一回跟林啸沾边的事情,你都会变得奇奇怪怪的?!究竟谁是你的君,谁又是你的夫?!”
离兰下了榻,站起身,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我累了,不想吵。我去明盛堂陪林公公歇息。”
元址一拳锤在榻上,“不必了!朕现在回宫。”
“夜深了,宫门都落锁了,何必烦扰众人。”
元址没再应答,大声喊着:“小顺子!死奴才!小顺子!”
小顺子身后跟着两个小奴才,忙得快步进了殿。
“陛、、陛下吩咐!”
“回!宫!”元址甩袖,掀袍大步越过殿门,离开。
小顺子回头看了看离兰些许泛白的脸色,关切着:“先生,你……”
离兰挥挥手,“无事,陪陛下回宫吧。我歇了。”
小顺子行礼,“是!”
他招呼过两个小奴才,将殿内留下的瓷器碎片收拾干净后,便侍候离兰歇息了。
小顺子追上元址,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问道:“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元址答:“不该问的别问。告诉穆戈,赤羽卫不必随朕回宫,朕只带三十暗卫即可,其余人包括许之润留下照顾先生。”
“遵旨。”
“还有……让穆戈差暗卫传朕口谕于林啸,他信中所述殷秀同北境人有牵扯之事,如若属实,务必先将殷秀好生送回京,不可伤殷秀丝毫。人是先生派去的,要审也是先生来审。”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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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生三世,从一而终
灵关。将军府。
邓乙同月见双手揣着抱臂,蹲在林啸的房门口,唠着磕。
月见瞅了瞅身后的房门,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自从回来一句话都没有,只拟了个方子,便把自己关起来了。”
邓乙摇摇头,叹气:“唉!许是吓坏了吧,也怕侯爷责罚。”
月见反驳:“侯爷哪里敢罚他?!这般娇弱,罚坏了如何同先生交待。这不?还让他住了侯爷的房,说是暖和。”
邓乙歪头疑道:“月见大哥,我想问问,d你们总说先生长、先生短的,这位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曾有所耳闻,他是陛下身边的男……”
“去!”月见即刻阻止了邓乙的胡乱猜测,“那位先生身份高贵着呢,绝不是世人想的那样。”
“唉?还有一事。”邓乙又歪了歪身子,靠近了月见,“当年被侯爷从死牢里背出来、后来又跳了崖的南二公子,是不是同那位先生是一个款儿的?”
“……”月见锤了下邓乙的脑袋,“小点声,别瞎说。侯爷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属下能揣测的,不要命了,小心你的狗头!”
“嘿嘿!”邓乙揉了揉脑袋,憨憨地笑了,“我这不是好奇嘛,月见大人,莫生气哈。”
月见又训道:“哎?你蹲这作甚?有你什么事啊!”
邓乙支吾解释道:“哎呀,我……我得守着咱们家小殷秀啊,万一他待会想吃个点心、暍个茶水一一”月见斥道:“什么咱们家!那是我们家。去去去,当你的差去。将你从京畿营抽调来,不是让你整日围着我们家小殷秀转悠,找你主子去。”
邓乙摆了摆手,“哎呀,你说孟副将啊,根本用不着我。他整日跟在侯爷屁股后面,像根小尾巴。我呐,就是个闲差。你说也怪了,这孟副将上回还说什么嫂子跑了,要去追。结果,追到灵关来了,也没把人家姑娘追回去。”
月见摸了摸下巴,“嗯,这个事儿啊。我曾听他说过,他孟朗的心上人是天下无双、卓尔不凡、风度翩翩、相貌堂堂、鹤立鸡群、白鹤展翅__”“等等等等等一一你确定这说的是……姑娘?”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解释是因为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这说的是姑娘还是别的什么。”
邓乙砸吧着嘴:“啧啧啧,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心里头装过什么人,除了侯爷。”
“嗯,毕竟是相爷的义子,还是有些兄弟情分的。孟副将的原话是‘孟朗定护将军一生周全,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魂!’”“哎呦喂!”邓乙瞪直了眉毛,“酸倒牙了!得亏我知道孟副将没有龙阳之好,不然呐,我真以为他对侯爷..”月见惊道:“不可能吧……?丨”邓乙将一颗小石子丢向了远处,“嗯,我也觉得不可能。兄弟就是兄弟,怎么能是相公呢!
月见想了会,“不过呀,我倒是想起个事。孟副将在知道侯爷和那位先生之间的事情后,曾问过我,侯爷是不是生来便喜欢男人?”
邓乙:“嗯???有点意思……但是,这话何意?这孟副将热血男儿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应该不会,不过……”月见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情,颇为蹊跷!我现在同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邓乙歪头又凑近了月见_分,“说说,我保证,不同任何人讲。”
月见压低了声音,“就那回孟副将带兵帮着侯爷围了行宫之后,他二人曾彻夜宿酒。结果呢,孟副将第二日一大早便回京畿营了,然后我家侯爷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浑身是伤、泡在浴桶里啊!啧啧啧,惨不忍睹。那伤,还是小殷秀帮着诊治的。”
邓乙惊讶地语痴:“浑、、、浑身的伤??是什么样的伤口?有无出血?刀伤?剑伤?烧伤?”
月见摇摇头,“都不是!没有出血,我是从未见过那种伤,就是怎么形容呢?深红色的瘢痕,你懂吗?像、、嗯、、被人掐了。我记得小时候,我淘气,阿娘掐我,就会有那般痕迹。”
邓乙瞠目结舌:“!!!!!”
月见回头像看见了鬼,在邓乙面前晃了晃手,“喂!中邪了么?快把嘴巴闭上,哈喇子都快出来了!”月见摇了邓乙好几回肩膀,邓乙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滴个乖乖!我的心肝要炸了!!我这是知道了什么呀!!我的老天爷啊,我会不会被灭口啊!怪不得,怪不得,说什么追嫂子,一路追到灵关来了!”
月见疑惑地问道:“什么什么?你知道什么啊?谁要灭你口啊!你可是京畿营的人!谁敢?!”
邓乙不可思议地接着摇着头,欲哭无泪:“他敢!他也敢!我都惹不起!”
他又鄙夷地看了看月见:“月见大人呐!待他日回京述职,还是早些说门亲事,娶个媳妇吧。”
“这跟我娶亲有什么关系?不过啊,嘿嘿,我是该娶亲了。”
月见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言道:“我心里有看上的姑娘,是个小宫娥,侯爷唤她三小姐。也不知道曾是谁家的高门贵女,被送进宫去了。待回京了,再好好问问侯爷。若能立功,没准还能求个好姻缘。”
看着邓乙依旧神游,月见言道:“你方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谁要灭你口?”
“没、、没什么。”
“你告诉我,我发誓不同旁人讲。”
“这个不能说……”
“为何不能?我方才都同你说了!一物换一物,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
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嘀咕时,他们身后幽幽地响起一声:“呦,这是无事可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无人了呢!”
二人回头,孟朗铁青着一张脸睨视着。
邓乙和月见即刻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错了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孟朗翻了个白眼,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人怎么样了?”
月见回道:“未出来过,许是睡着。”
孟朗道:“侯爷说了,安济坊需要人手,你们去那边吧。若是有人问起殷秀医官为何没有同去,可回答,殷医官自回来后高热不退,郎中束手无策。”
邓乙:“????”
他刚想问清楚,一旁的月见制止了,回着孟朗,“好好,这便去。”
说完,扯着邓乙离开了。
孟朗眼神悄悄地看了看四周,风声鹤唳,暗骂了句:“都来吧,谁怕谁呀!”
之后,随即也离幵了。
屋内。
殷秀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噩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他看见自己拿着一份舆图,背着小箩筐,拄着一根木拐杖艰难地爬在灵关城外的不周山里。不周山山下寸草不长、乱石丛生,可自山腰往上却是有些零散的珍奇药材。
才刚入山,他便后悔了。
皇宫太医院宠大的世家小公子,何曾进过山?更别说是这鸟兽不走的陡峭峻岭。
他就趴在山腰下,进退不得。
不知道趴了多久,累了饿了渴了,像要死了。
长空上几只秃鹰在盘桓,似是在争抢着来餐食他这个猎物,只等他咽气!
“侯爷……殷……秀在这……哼……”
嗓子喊哑,双手都扒出了血,嘴唇都已龟裂。
“我还在希冀什么呢?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师父……娘亲……阿爷……殷秀不能尽孝了。
天色已黑。
汪汪一一狗吠!
是幻听吗?这地方怎么会有狗?
若有狗也是野狗,是来吃我的吗?
也好,死了能喂饱了野狗,也算一件功德。侯爷,下辈子见了……
“殷秀!!”
谁?!
谁在唤我?
是阎罗还是侯爷?
是侯爷吗?
他拼命地拉扯幵喉咙,喃喃着:“侯……侯爷……殷秀在这……”
他只觉的身子一轻,被温热的力量包裹住,好暖和。
“侯爷……”
“波罗盖儿的,侯你个头!爷是你的男人,是闻中!”
谁……闻中……
闻中……
这人身上一股子的马粪、干草、汗臭、奶酪,还有……
擅香……
是檀香啊。
“殷秀!!睁眼看我!”
狗还在不停地吠着。
群鹰长啸下__他想起了那人说过得那些话。
那人曾说:“这才是男人的味道!是雄鹰的味道!”
那人曾说:“鸿鹄一双为聘,牛羊三千为礼,三生三世,从一而终。”
那人曾说:“小殷秀,爷为了你,可是依着你们大盛拜佛的规矩,沐浴焚香后才来的,怎样?爷是不是很疼你?”
那人曾说:“你并未将爷当做一般的男人,小殷秀,你心里有爷。”
最终,他用尽了力气,嗅了一口,气若游丝言道:“擅香是用来礼佛,不是用来……扰我心。”
“殷秀,别说话,省着力气,我们回家。”
“等一等……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记得你的名字,秃发赤赤木果儿弈洛瑰。弈洛瑰,我查过的,意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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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左右要的不过一个你
暗夜来袭。
殷秀又坠入到另一个梦里。
他闻到了丝丝的果木香,伴着烧木头的气味。
他刚挪了挪身子,便听到耳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只长了茧子的手摸在他的面颊上,言道:“醒了?”
碎片的记忆重新拼凑回脑中。
这人是闻中。是闻中在不周山救了他。
他舔了舔嘴巴,问了句:“这是在哪?”
闻中回道:“山洞里。本想带你回家,可是你现在的身子跑不了马,经不起折腾,便寻了处山洞,待你好些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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