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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关系(近代现代)——演武场冠军

时间:2021-08-02 08:23:47  作者:演武场冠军
  孟炀思忖半晌,“梁少爷,临阵倒戈很败我的口碑啊。”
  梁沅肩膀泄力松快地朝椅背一靠,笑了,“你会答应的,你对我感兴趣。”
  然而他头还没挨着椅背上沿就猛然站起,椅子被踢到身侧,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浑身肌肉绷紧,摆出个防御的姿势来。
  方才还被捆束的男人抖落手脚的绳子,背着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光活动着发麻的关节发出一些骨骼摩擦的咯咯声,最后他拍拍夹克上的褶皱,一步步朝梁沅的方向走近。
  “成。”
  他停在与梁沅一步之隔的地方,少年的防备还没有褪去,不过他朝从阴影里走来的人伸出右手,“梁沅。”
 
 
第三章 血迹就顺着捏起的弧度向下流,像枝蔓一样生长到字里行间。
  他们在这间小旅馆的屋子里呆到了第二天早晨,头天二人很快就达成交易,但梁沅还是没能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名。十七八岁是最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年纪,他也不例外,于是很坦诚地问出心中所想。
  “总得告诉你老板你叫什么吧。”
  男人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绕过床坐到另一侧。
  梁沅见他笑着摇摇头,“这是额外的价钱,梁少爷三言两语就给我画了空头支票让我倒戈,雇我很贵,我还没怀疑您出不出得起呢就想多花钱打听不值当的,浪费。”
  “再说你们不是给我起了个名字嘛。”说罢他将手里的枪一抛,刻着铭文那面朝上稳稳当当停在浆洗发硬的被套上。
  梁沅不是很满意他打哈哈糊弄,又听见自己被质疑,顺着当下和缓的气氛胡闹。
  他问:“有手机吗?”
  话毕,男人在全身上下的兜里四处探寻,摸出两个弹匣、一支迷你酒瓶里面还有小半琥珀色的液体和叠成小方块的地图以及一截铅笔,最后才摸出黑色的手机,他摁了一下发现还有电就和这堆东西一起倒在床上。
  很坦诚。
  梁沅够着胳膊去拿那只手机,衣袖随伸长手臂滑下一截,露出的小臂擦过他的夹克,冰得人一激灵。
  手机在手上转了半圈,把键盘转到朝向自己。这人用的是很老式的黑莓,市面估计已经停产的那种,梁沅曾经着迷过这个牌子搜集了不少,因此对这种手机很熟悉。
  他在键盘上敲打几下,3g网卡顿加载的圆圈旋转很久才出现一个网页,从对面的角度来看是个倒过来的英文网页,随后他将手机递还给孟炀。
  看样子是为境外资产设立的家族信托。
  穿着廉价T恤的少年从头到脚都展露着矜贵,下颌流畅的线条随唇齿的开合上下,“我是唯一的受益人,够买你卖命么?”
  梁老爷子的儿子死在他前头,在梁沅五岁那年。当年老梁病重,小梁还没从幼儿园毕业,失去正当年的继承人的梁家人心浮动,于是老爷子为唯一的孙辈设立了家族信托,不动声色地转移大部分财产到海外,这些资产被委托到信托机构,受益人则是梁沅一人。
  在他数次面临窘境之时才觉得老爷子为保全他做的安排可谓高明,包括此时。
  这笔巨额财产的分配在老爷子病逝后才为众人所知,属于亡父的遗产也由其代位,小小的梁沅在无人坐镇、豺狼环伺的梁家成为众矢之的。能看到结局的天之骄子的故事走向被突如其来的私生子打乱,梁家分为两派,在虎视眈眈已久且不满老爷子分配其所肖想的家族财产的旁系支持下梁沅的便宜叔叔上位。
  在几次有意抹杀之后老爷子生前极亲厚的侄儿们使了个计带梁沅金蝉脱壳,直到游戏翻转,梁家小叔横死,梁沅才重新回到梁家视线。
  旁系和那位的儿子情愿信托那笔钱成死钱也要绝梁沅这个后患,毕竟他是最合宜的继任者。十多年前那场“传承”本就多被诟病,梁家被这帮子人折腾得大不如前,一些只认梁老爷子的关系也都断了。圈内或幸灾乐祸或惋惜,谁人在背后都啐一句偷来的,那群边缘人还当捡到了个宝。
  话是这么说,梁家斗得狠那一年却纷纷作壁上观。肉就这么丁点儿,梁家自己斗垮了他们才能多分一杯羹。
  如果梁沅死了,老爷子的血脉就只剩他们。这些年国内势头正猛赚头很大,丢得起海外那一块。
  那人只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界面,旋即将网页登出,他将手机倒扣拍在大腿上,对着梁沅露出一个很大人的笑。
  “财不外露,小少爷。”
  “钱买人心。”梁沅垂眼露出眼皮上青色的血管,看也不看他回道。
  “人心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收买来的。”
  孟炀此时还不知道梁沅这么说是因为把他也归为用欲望就可驱使的那类人,所求无非钱、权、性,不加驯养便成奴隶。而梁沅所经历的前十多年人生足以让他比看起来更成熟知事故,他是被鞭子抽高的竹笋。
  所以后来孟炀一次次颠覆他预想时的反应在男人看来特别可爱。十年后孟炀还打趣他,说怀念从前那个容易被看穿的小老板,好揣摩就好哄。
  话题到这儿戛然而止,不大的空间空气被此刻的氛围凝结。梁沅还是没看他,自顾自地绞破洞裤膝盖上一根断了的白线玩,他无法形容少年的惘然。孟炀此刻无端地想逗逗他,想惹这人看自己一眼。
  于是他从那叠地图撕下一角,在背面刷刷地写着。铜版纸平滑,不方便书写,梁沅就着视线看男人把纸垫在大腿上很用力地写。他握笔很标准,笔迹在纸上都砸出凹坑指节也不显过度用力而捏到发白,用的是掌控得恰到好处的腕力。
  写罢将拇指含在嘴里犬牙一咬,血珠就冒了出来。
  梁沅愣了,睁大眼睛看看那张纸,又看看挂着一抹血痕的嘴角。
  男人用食指挤压一下指头,血珠立即渗很多出来,他把血抹开覆盖住整个指肚,朝纸片的右下角盖上去。随后他拉过梁沅的手,将缠在手指上的白线一圈圈绕开,不断渗血的指头盖住细白的指尖,用他的血把它染红。
  大掌梏得很紧,轻而易举制住梁沅的挣扎,将另一个红红的指头盖在旁边。
  一大一小,两枚指印。
  铜版纸光洁,血痕不容易干,很快就晕花了。孟炀拿起一角,轻轻地扇动,血迹就顺着捏起的弧度向下流,像枝蔓一样生长到字里行间。
  男人把轻飘飘的纸准确地掷在他怀里,手上还夹着铅笔,反手撑在床上,对他道:“你们生意人讲究,喏,给你写份合同大家都不抵赖。”
  在白炽灯下反光的纸上写雇佣合同四个大字,而它出自一个杀手之手,梁沅看笑了。一本正经的滑稽,单看这张纸仿佛他是个大魔头,雇了恶名远扬的杀手在麾下。
  “行,签字画押不容抵赖。等我回去了,给你补份认真的。”梁沅看过,想这人看起来骇人但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玩的。
  他将这张纸对折,血迹一瞬间就洇在干净的一侧,反正都是闹着玩,他也不怕弄花。
  翻遍全身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来揣,索性将其压在烟灰缸下。这身衣服让他穿得不自在,换衣服之后再带走吧。
  做完这一切梁沅起身朝门边走去,抱怨似地回头:“走啊,弄点东西吃去。你昏得太久,把我饿得够呛。”
  孟炀盯着站在门口阴影里的梁沅起身,把枪别在后腰,叹了口气,“小少爷,强效麻醉剂。”
  旅店的伙计都下班了,只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前台在打瞌睡,应该是老板的女儿。梁沅没有叫人,一来不愿麻烦人家,二来他懒得解释多出来的大活人。两个人的脚步都很轻,踏在老化的楼板上也没发出什么响动。
  他们摸到后厨,“啪”的一声,孟炀随手就按亮门口的灯。梁沅回头看他,面上不显,耳垂却悄悄红了。
  孟炀没忍住笑出了声,轻轻的气音像火机燎燃空气把小巧的耳朵全部惹红。
  孟炀一边翻找一边追问,大有不问出就罢工的架势,梁沅没好气地说:“像在偷吃。”
  闻言他笑得更大声,忽然一根筷子破空而来,他偏头闪过,筷子径直没入挂在墙上的案板足有好几厘米。
  “你的信息素不准确,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条竹叶青。”
  装什么小绿叶。
 
 
第四章 就像流过鼻血那般,鼻腔喉头都溢满腥甜,他觉得很渴。
  梁沅不理会他,从鼻子里哼一声,催促他快点。
  这下轮到孟炀不依了,“不来搭把手,包身工也不兼职厨子的。”
  回他的是比先前还要理直气壮的一句,“我又不会。”
  旅馆营业一天用光了食材,最后孟炀只翻出几颗番茄和鸡蛋,抽一把挂面。他煎了番茄鸡蛋做卤子,下出两碗番茄鸡蛋打卤面。面捞出的时机恰好,不生不软,色泽鲜艳的浇头铺在莹白弹牙的面上,酸甜咸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他抽出两双筷子仔细洗过搁在面碗上推给梁沅,自己则不顾碗烫端起就吃。
  厨房的灯比房间亮一些,衬得梁沅更白了。他的吃相很好看,吃面竟然没有发出“吸溜”的声音,灵巧的手稳稳当当挑起完整的一团面条塞进嘴里,腮帮小小鼓起闭着嘴认真咀嚼。食量像小鸟,说饿狠了的是他,吃不了两口的也是他。
  “怎么?不合你这少爷胃口?”孟炀从面碗中抬起头来,满满一碗被他解决得一干二净。
  梁沅没有回答,只摇摇头,看不出是在说不合胃口还是否认不好吃。
  两人毫不客气地没有收拾残局,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梁沅倒没忘在灶台上留一张红彤彤的钞票。
  梁沅决定住一晚再走,一个在逃罪犯、一个被追杀目标,显然公共交通不适合他们,前者铁窗泪后者陈尸街头。他们得租车,大晚上的哪里有地方给他们租,现下他只希望这位X先生会开车,无证驾驶也行。
  回房后他再次打量这个陈设简单的房间,单人木板床、木头桌子和压在桌下霉迹斑斑的地毯。前任住客留下的烟屁股就摁熄在桌上,台面散落的烟头数量不少,显然老板没花什么心思打扫,偶有一两个掉下去的还将毯子烧出几个洞。
  在旁系的人得到的资料里他是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所以他们肯定不觉得他会愿意住这种地方。但梁沅很好奇,这位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不到六岁就被赶出梁家,堂叔伯们偷偷养他放足烟雾弹以至除身边少部分人没人知道他的长相,X却准确地找到他。支持他的这一派有人反水的可能性更大了,他要找机会好好问问这位。
  即使买通了X,梁沅还是不敢完全放下心来。睡眠中保持警惕是过去十来年的必修课,他勉强能够休息。
  回屋后梁沅冲了个澡,他半躺在床上用纸巾吸滴水的头发,刚被水汽熏蒸的的脸蛋红扑扑的,好似冒着热气。孟炀也洗完澡出来,靠在卫生间门口挑眉看床上那人。
  梁沅朝地上一指就道:“我睡床,你睡地上。”说罢他将手上的纸巾拢做一处,将灯一关便侧躺下去。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还能闻见指尖的血腥味儿。就像流过鼻血那般,鼻腔喉头都溢满腥甜,他觉得很渴。辗转大半个钟头后梁沅掀被下床去喝水,房间很暗看不太清,他第一只脚没有踩进拖鞋里踏到了地上。
  初秋的天气开始转凉,多雨的城市始终有一股潮气,地板冰得他一个趔趄。
  梁沅走到桌前拧开送的矿泉水,小口小口抿着,他有点走神,回床上时差点踢到床脚。最后他朝地上丢下仅有的一床被子,兜头砸到男人身上。
  “垫在下面睡。”说罢他重新和衣躺好。
  黑暗中孟炀无声地笑了。
  没活儿的时候孟炀是要睡懒觉的,虽然他的生物钟让他在天亮之前醒来,他还是躺着,只要闭着眼就可以唬一下脑子,还睡着呢。而梁沅的一天俱是从六点开始,月亮还剩一点影子时他睁开了眼,接着便坐起来利落下床花一刻钟时间洗漱。
  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地上那人还闭着眼睛,也不放轻步伐了直接走到他旁边用脚背踢踢那人的小腿,结果看到他睁眼后无比清醒的神色。梁沅有些无语,坐到桌边喝过几口水后开始毫不客气地指使人。
  “去租台车,不起眼的普通的就行,把油加足。然后帮我买身衣服,如果你也需要也可以买。”说着他便起身拖过一个手提箱,手提箱的的锁头已经被他破坏现在只是用布条束着勉强合上。打开一看里面是成堆的现金,他抽出一叠递向孟炀。
  递钱过去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难以形容的衣袖,于是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斟酌着开口补充几句,“衣服…不要买太奇怪的。”
  他身上还穿着跑出来之前哪些人给他套上的“奇装异服”,像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从东海岸穿越过来。
  孟炀已经洗漱去了,梁沅听见他叼着牙刷含糊地嗯了一声。
  孟炀走后他收拾了会儿东西,除一箱钱和剩下几根药剂他也没别的行李,简单规制之后他便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神没有落脚点但在脑中将梁家的情况一遍又一遍地过。
  仔细盘算,他没有一个人可以倚仗,这样想来雇X挺对的。
  孟炀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在前台退房的梁沅,还是昨天那个女孩值班。孟炀没急着下车,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坐在一堆塑料内饰之间,偏头透过副驾的窗玻璃饶有兴味地看梁沅另一副样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弯,不笑时也让人觉得温和。瞳仁颜色偏浅,恰好中和眼角与眼尾勾起的弧度。而此时他笑得一脸和煦,盛着一汪水的眼下堆起两条暖意融融的卧蚕,标准的桃花眼。
  梁沅问:“这半个月的监控都坏了对吧?这段时间也没有一个年轻男孩入住?”
  前台的女孩被他晃晕了眼,对方说什么就跟着点头。
  梁沅满意地绽开一个更漂亮的笑,他掏出一叠卷起的钞票覆住女孩的手心递给她,女孩感觉干燥温暖的皮肤蹭得她痒酥酥的。
  “损坏了一点东西,麻烦您。”梁沅又递上房卡,余光早已瞄到停在街边的车,按照流程他向女孩挥挥手拎上东西迈步走出旅馆。
  转身那瞬挂在脸上的笑被收起来,出店门时他故意与一个壮硕的人擦肩而过,对街的监控来不及拍下这抹身影。
  孟炀长臂一伸,已经将副驾的门替他打开,而梁沅自己打开了后座的门坐进去,对上男人的眼神他皱眉不解,还是耐心地回道:“左后安全。”
  男人摊手表示理解,随后将一包衣服和面包牛奶扔到后座,“小孩要吃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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