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沈清和。
白芷闻言道,“公子,要不要奴婢去帮叶大人与宋大人?”
“不必。”沈清和放下了茶盏,叶子苓可不需要他的帮忙。“我们在这里等着殿下就好。”沈清和懒懒道。
白芷一愣,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等七皇子殿下,她明白!
南星则是一脸懵,完全不懂自家公子与白芷在打什么哑谜。
叶子苓与宋零榆也没闲着,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就在这时,两人听见有官兵喊道,“大人,找到盐了。”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房中堆得果然是盐,叶子苓过去捻起些,手指搓了搓,不错,是盐。
两人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半月余来第一个笑容,其余官兵也很是高兴。
“来的那人找到了吗?”宋零榆道。
“回大人,还未曾。”那位回答的官兵声音越来越小。
提起这个,叶子苓就一肚子火,他们来就是为了那人,竟然让他跑了,“再找,仔细搜查每一间房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座宅子里定然有出路。”
“是……”
☆、京华春(19)
那位进了密道的黑衣人取了头上的斗笠,一路摸黑,待远离了些后点了个火折子,火光忽明忽暗。
身后是一片黑暗,仿佛要将人吞没,黑衣人小心翼翼贴着墙前行,过了大致一盏茶的时间,眼前出现了一面墙。
而在隔壁宅子的沈清和正与白芷南星闲聊打发时间,“南星,你去看看,怎么还没有……”没有秦筠的消息。
“是。”南星快步走了出去。
白芷捂着唇笑,“公子着什么急?是想七皇子殿下了?”
沈清和的行为几乎在白芷南星面前没有掩饰,就只有南星那个木头看不出什么了。
沈清和坦然点头,“想的紧。”
白芷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又隐隐有些微妙的兴奋,“公子,您收敛些,这间房都要压抑不住您的怨念了。”
沈清和失笑,有那么夸张吗?
“贫嘴。”
他确实有些想秦筠,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来果真如此,他想每时每刻都与秦筠待在一块儿,当真是昏聩。
“柳华如今如何?”沈清和随口问道。
柳华自从上次去了刑部大牢见了范启闻以后当即大病一场,闭门不见客,这几日听闻才见好一些。
期间白芷也去拜访过几次,但都被柳华给拒之门外,只好作罢。
白芷闻言轻叹了口气,“柳小姐无碍了。”
要她说来柳华也是个可怜人,刚及笄,正是好年岁,举族皆倾。后又辗转流落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查询真相的机会,换来的却是一个亲近之人编造的谎言。
也难怪会病倒了。
“奴婢照公子的吩咐给柳小姐送去了些补药,柳小姐也都收下了,说是会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回报公子。”
沈清和颔首。
药材他只是让白芷去库房随意挑的,实在是不敢托柳华的这个回报。他本就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回报,他看柳华顺眼,还有些压抑于心底微妙的同病相怜,仅此而已。
既然提起了柳华,那不得不提的就是徐泾了。
沈清和随意道,“徐泾呢?”
这些日子都不见徐泾来国子监,听那些监生说徐泾是病了。
白芷笑了笑,“公子忘了?托公子的福,上次去了烟澜居后回了徐府当即大闹一场,被徐尚书关了祠堂,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沈清和还真有些忘了,白芷一说他想起来了,他喂了徐泾一颗晏岁时特制的药。
“南星呢?还不回来?”沈清和微微蹙了蹙眉,这都多久了?
沈清和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袍,“随本公子去看看。”
坐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该起来活动活动,他看今日天气还不错,太阳没有往常那么灼热,更添了些初秋的凉。
这座别苑他有好几年没来了,他第一次来还是父亲送他来国子监读书,顺便带着他认个路。
要不是今日随着秦筠的轨迹,他不便出面与秦筠同行,他也想不起他在这里还有宅子。
想及此,沈清和蹙了蹙眉,怎么不见秦筠来寻他?
转过抄手游廊,沈清和故意板着脸,对白芷道,“南星尽知道偷懒,这么长时间不见个人影。”
白芷跟在沈清和身后,也不怵他,笑嘻嘻道,“公子说笑了,南星不就在……呃,在……,呸,哪里来的大胆毛贼。”白芷喝道。
这里竟然进了贼人。
一名黑衣人正与南星打得难舍难分。
忽然南星打掉了黑衣人头上的斗笠,一颗光头蹭亮蹭亮的。对比着身上的黑衣,好大一颗光头。
沈清和眯了眯眸子,忽然一笑,喊道,“白芷南星,快抓贼了。”
白芷当即冲了上去。
黑衣人打红了眼,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两个。
不一会儿就被擒住了。
沈清和步履闲适,慢悠悠的走过去,端详了会儿。越看越觉得奇怪,他怎么觉着这人有些面熟?
沈清和将自己近日里见过的人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想起来。沈清和眸里思索,他是在哪里见过的?
正巧过来搜查的官兵打乱了沈清和的思绪。
“开门,里面有人吗?”有人在宅门外敲门,直拍的震天响,仿佛要将门给拆了。
沈清和皱了皱眉,恢复了往日里慵懒风流的模样,“去开门。”
黑衣人不知被南星碰了哪里,瘫软在地上。南星直接在黑衣人后颈一个手刀,黑衣人顿时晕了过去。将人拖进房中后南星才去开门。
沈清和带着白芷去了厢房。
南星很快回来后还带着两个人,分别是叶子苓跟宋零榆。
叶子苓一进来就道,“清和,听说你抓了个贼?”也没问沈清和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宋零榆拱手,“清和。”
叶子苓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沈清和失笑,“零榆不必多礼了,都坐。”他们都这么熟了,还用见什么礼?
待两人坐定后,沈清和才道,“不错。”
“快快,让我看看是不是逃走的那人。”叶子苓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说道,一点也不见外。
宋零榆咳了声,“注意些雅正。”
叶子苓哼了声,“麻烦。”
沈清和也不推脱,爽快道,“南星,带过来。”
叶子苓就欣赏沈清和这点,做事爽朗肆意,没有半分不愿。不拘泥小节,又学识渊博,君子之道,淡而不厌。
“你们速度不太行啊!”沈清和笑道。
谁说不是呢?叶子苓眸间有些懊恼,“谁知晓那人跟个兔子一样,跑的真快,我们到后院时早就跑没影了。都说狡兔三窟,是我大意了。”
宋零榆面上带着笑,暗搓搓讽刺叶子苓,“我早就说了在外等一刻钟就进去,他们没有多少人,你非要等半个时辰,这不,人丢了,还要清和助你,呵!”
叶子苓:……
沈清和失笑,他几日没见两人怎么见面就掐起来了?
叶子苓恼羞成怒,他本就为这事懊恼,宋零榆还要为了这事激他,“宋零榆,好好说话,这结果又不是我愿意的。”
“不错,是你指令不到位。”宋零榆接了腔。
“我是你上级,信不信我告诉周大人?”叶子苓面上装的冷淡,实则耳尖通红,臊的。周大人就是刑部尚书。
“行了,你两别互呛了,坐下喝杯茶。”沈清和介入其中,打断了两人的互怼。
叶子苓端起茶轻呷一口,他不跟宋零榆一般见识。
沈清和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皱了皱眉,怎么不见秦筠?沈清和状做随意道,“只有你们两人,殿下呢?”
宋零榆端着杯盏的手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清和一眼。
叶子苓大喇喇道,“去找京兆尹了。”
“京兆尹?”
叶子苓颔首,“不错,镐京城内被京兆尹整顿的人心惶惶,不知的还以为镐京出了什么大事。”
沈清和点点头,没有再问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南星的声音,“参见殿下。”
是秦筠。
沈清和闻言眸间带了些喜意。
屋外又道,“清和呢?”
“公子在里面,叶小王爷与宋大人也在。”
叶子苓闻言表情有些酸,有些气不过,他与秦筠相识了十几年。“殿下一来就问清和,想必是将我们这些共患难的人给忘了,你说是不是?宋零榆?”
不过他也不是埋怨沈清和,就是好友间的吐槽。
沈清和失笑。
宋零榆表情一言难尽,果断不搭叶子苓的话。愚蠢,七皇子不对沈清和好还对你好啊?白瞎了他与七皇子认识十几年了。
进了厢房的秦筠眸间带着喜意,他听见清和刚才问他的下落了,这份喜悦见着沈清和更甚。
“来了?”沈清和道。
“来了!”秦筠朝着沈清和笑了笑,当真是清风霁月。
叶子苓翻了个白眼,就没看见他们。
秦筠指了指身后南星带来的人?眼神示意沈清和,这谁?
沈清和摇摇头。
叶子苓与宋零榆看了一眼,忽的对视一眼,眸间都浮上了些笑意,就是这人了。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真的让沈清和抓住了这人,他们也不算白跑一趟。
宋零榆叹了句,“清和你真是福星,这就是那位黑衣人。”
秦筠闻言眸里有些满足,清和果然最厉害了。
“既然如此,你们将他带走。”沈清和笑道。
宋零榆颔首。
沈清和注意到叶子苓一直没有说话,看向叶子苓,见他神色复杂。沈清和一怔,喊了句叶子苓的名字,“子苓?”
叶子苓这才反应过来,眸里有些歉意,“这人我认识?”
此话一出三个人当即愣在了原地。
叶子苓也没理他们,自顾自的说道,“前些日子我祖母染了恶疾,祖父派我去大兴善寺请一树长老求个趋吉避凶的法儿。一树长老有事,随我回礼亲王府的是宏忍长老。”
“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人替宏忍长老收拾的包裹。我记得他好像叫慧可。”
这么一说沈清和总算知道他觉得这位黑衣人哪里眼熟了,他是那次去大兴善寺见着宏忍长老时扫地的那位小沙弥。
原来是他,竟果真是大兴善寺的人。
叶子苓又继续道,“清和可还记着,那回我还在大兴善寺见过你呢!”
沈清和颔首,“不错。”
秦筠一怔,清和那次觉得有异常去了大兴善寺,还见着叶子苓了吗?
既然知晓了这是何人,自然也就好办了。
秦筠冷淡道,“带下去审。”
宋零榆颔首。
“不过他怎么会逃到你府上?”叶子苓若有所思。
沈清和神色有些无辜,“有好些年头我没有来过这里了,这些宅子自然空置了下来。”他手上拿着地契,也不怕有人占用。
附近的这些宅子本就是他的,谁知竟被贼捅了窝,密道挖到他家了,活该被他抓住。
叶子苓点点头,有些难以置信,“这些都是你的?”
沈清和颔首。
在镐京可算是寸土寸金,这么些宅子闲置着没人居住,他还说的这么轻巧。叶子苓忽然想起迷迭香,也是沈清和的。
叶子苓莫名的觉得有些酸,原来只有他是穷蛋,哦,对了,还有宋零榆。
☆、京华春(20)
原以为那位小沙弥是位铁骨铮铮的人,不曾想竟也不是什么硬气的角色,用了些手段就这么招了。
问起那批盐,慧可说是要运往北疆。说起指使者,真是宏忍长老。
至于五年前那次官盐被劫,也与宏忍长老有关,但意外的是竟还引出了另一位人,还是西蜀朝堂的高官,是户部尚书,徐哲易。
北疆国地广人稀,物质极为匮乏,尤其是生活必须用品。北疆没有制盐场,自然这些都靠收购。
但沈清和没有想到的是盐竟然被运往了北疆,难怪五年前找寻无果。这么说来,他们那次被刺杀也与这有关了。
沈清和对白芷道,“你去通知柳华,她该知道如何做。”
“是。”
沈清和手指轻击桌面,久久没有回过神,宏忍长老到底为何要将盐运往北疆?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些真金白银?
沈清和百思不得其想。
既然锁定了宏忍长老,叶子苓当天下午就去了大兴善寺,得到的是宏忍长老外出讲经的消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沈清和给一树长老修了封书信,要他注意宏忍长老的下落。
就在第二天,宏忍长老回来了。
宏忍长老依旧是按平常的节奏讲经,监督寺内僧人打扫寺院。
“这里,还有这里。”宏忍长老手上捏着一串佛珠,指点着脏处。眼里满是烦躁,慧可去了镐京有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师父,慧可师兄什么时候回来?”一位小沙弥问道。
宏忍长老顿时收回了眼里的烦躁,脾气很好的回答,“快了,替施主分担的时候可分不了心,你们也一样。”
小沙弥点点头,一幅受教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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