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商量半个下午,决定教电脑软件cad。为什么一堆软件里,就选择了cad呢,因为su太简单,几乎不需要特意学,3d max太难,这位丁老师自己都是个半瓶油水平,ps市场也饱和了,丁老师竞争不过其他老师。最后只能马马虎虎定个不上不下不歪不倚的cad。
cad基本是画施工图用的,建筑方向的学生运用的多一些,打开软件就是一个单调的黑色背景,然后用各种颜色的线在上面画纵画横,规范比例,标注尺寸等等。
当时上学时,丁颖一是很烦cad的,他觉得这玩意真的无聊,太无聊了,完全工科生的东西,跟设计这行能硬配在一起纯粹就是为了用它出图。
没想到几年过去,他要当cad老师了。
“唉......”丁耜上班后,丁颖一对着打开的电脑上,那黑色的背景,发出一声叹息。
丁耜让他自己在家先研究研究,真要上课恐怕还得准备摄像头什么的,等他明天下班去买。
丁颖一把电脑搬到钢琴这边来,时不时复习下cad,时不时敲下钢琴。一边工科,一边艺术,妄图两边调和一下,别复习着复习着,又变成书呆子。
从他左一敲右一敲的动作就能看出来,这个丁颖一,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虽然外表看起来无趣,实则内心戏很多。不过一般人只能熟知他的无趣,内心的神经病至今未有几个人见过的。
第三天,丁颖一成功变身为老师,在丁耜立在落地窗边忍不住嘴角噙笑的注视下,给自己戴上一个专业度十足的黑框方眼镜,紧张地开始直播。
这是他们的策略,一开始是当然卖不出课的,得循序渐进,每天直播一点cad干货,积累一定的流量基础和粉丝信任,后面才能卖课。
丁颖一简直紧张得要晕过去,这个直播,看人家做好像很简单,他做怎么就这么难?
对着这老大一个屏幕,屏幕上是自己老大的脸,有什么可讲的?他本来就话少,叫他尬聊也不会啊。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把舌头捋直,面孔僵硬,下一秒就要见上帝一般,瞪着摄像头,尽力找到自己在舞台和宴会时游刃有余的感觉。
丁耜就一直含笑看着他,尽力不出声影响他。
含含糊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概十分钟后,总算找到一点感觉,好像就没那么难了。
丁颖一开始娴熟地自说自话。他发现,直播不需要说太有水平的话,反正围绕cad这个东西,翻来覆去把那点技巧捣腾就行了。
而且,全天下最在乎这场直播的人他正嘴角含笑地站在窗下看着他,看上去十分满意,丁颖一便不由得微微一笑,那也就行了。不需要更多了。
一场直播结束,丁颖一瞄了一眼,总共进来五个人。
“丁老师,感觉怎么样?”他才把界面退出,那一位就笑着走过来。
丁颖一瞬时脸都红了,怪羞愧的,这才想起来那前十分钟,都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还,还好。\"
丁耜把他脸上那假模假样的黑框眼镜拿掉,对着笑了许久,说:“下次别戴这个,不需要。”
丁颖一吃惊地,“戴上显得我专业,这不更能骗人嘛。”
丁耜说:“你显然错估了你的卖点在哪。”
丁颖一好奇地,“那我的卖点在哪?我不是卖cad教程吗?”
丁颖一这个人,有时候是装傻,有时候是真的傻,后者情况往往是他当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恐怕就要趁着真傻劲再装一把傻,把自己利用得明明白白,把对方套路得掉进坑了还不觉得。
丁耜拎着黑框眼镜不准备就这个问题进行回答,显然有些话是不能直接告诉小朋友的,省得他真明白自己卖点在哪了,他就看不住他了。
丁颖一这时却已明白过来了。
他心底暗笑,夸我帅,又不直说,欲说还休,没好心思。
他便再也看不上那黑框眼镜似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状若随意地说:“算了,我也觉得黑框眼镜不太适合我,好像很不上镜唉,直播卖课的话,我人也得整精神点吧?我明天去做个造型,换个好看的衣服再直播吧。嗯,这样流量会多些。”
丁耜无语地立着,便看见他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走了,回头都不回头一下。
丁耜:“......"这位想了半天,算了,明天黑框眼镜还是让他戴上,造型不准做。
第二天晚上直播时,丁颖一前夜受了教诲,镜头未开前果真乖乖戴上眼镜,乖巧地等开播,丁耜仍旧立在落地窗灰窗帘下抱臂看,嘴角含笑,怎么看怎么满意。哪晓得直播一开始,明确窗帘底下那一位不能随意过来后,丁老师风格就变了,黑框眼镜变魔术一样摘掉,又俏皮地托住腮,对着镜头眨了眨眼,还笑了好几下。
丁耜给气的,他就怔在那儿了。
丁颖一心底哈哈哈得要上天,可是镜头前开始日常授课的丁老师,样子还是那么乖巧,那么专业,一点也抓不出错处。
丁耜便没话说了。抱臂冷冷立在窗帘下,艰难地等下播。
丁颖一在这边慢悠悠地边钓老公边想办法搞钱,而那手机上的日期却离一月底越来越近了。
这天,不耐烦的邓运明又发来一条微信: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丁颖一抱腿坐在阳台上,本来心情惬意,浑身都是丁耜昨晚留下的痕迹,正舒服地晒着太阳,冷不丁,又掉进冷水中。
他回:不是还有两天吗。
邓运明似乎很不满他一拖再拖。“你人在哪?我们找不到你,不放心,你是不是跑了?”
丁颖一发:我在西安,没跑。
邓运明:在你哪个朋友家里?
丁颖一心里一笑,看来还真有用啊?这些人这么笨?他对着空屋子喊几嗓子,就遍地是他朋友了?
既然他们笨,自然他这边就可以再轻松些。他索性不回了。
对方语气更加急切,他反倒安心下来。
不知道他在这就好,他反正是有本事躲一辈子的。
丁耜家什么都好,丁耜简直就是他的世外桃源。一辈子不出他的门,也不是太大问题。
日暮时,过分想念丁耜的丁颖一又把自己洗完澡缩回床上等他,迷糊地抱着枕头喊老公,这时手机响起来,他赶紧接了。
那头丁耜好像在开车,声音惯常的冷静自然,“宝宝,准备下,晚上我带你去吃饭,我同事他们想见你。”
☆、同事
地点在钟楼附近一家酒店,丁耜带着丁颖一去时,他那五个同事已经围成一桌,在包厢里坐好了。
拉开包厢门,暖气溢出一点,丁耜先跨步进去,看见屏风后笑眯眯等着的五个同事,“久等了。”
五人顾不上跟他搭话,一个比一个聚精会神地继续盯屏风,想看那位传闻中把丁总迷得神魂颠倒的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
丁颖一从屏风后慢悠悠地转出来,那五人立马眼睛大睁,连说话声都停了。
丁颖一穿的是那件burberry米白色小熊连帽卫衣,小熊上点缀红色,发出红宝石一样的光芒。他下午接到丁耜电话时,一蹦三尺高,挂了电话第一件事翻衣柜,找自己穿什么。衣柜里都是丁耜的衣服,黑白灰,毫无趣味,衬不出他的气质,幸好从自己带来的包里翻出了那件小熊卫衣,丁颖一立马把它穿上了。于丁颖一而言,衣服漂不漂亮是其次,贵,才是最重要的。
红宝石的光就像闪烁的萤火,装饰着这个轻言浅笑的妖精,矜持和做作都拿捏的刚刚好,说起场面话行云流水一般的,看着每个人,眼神认真到无辜,好像跟每个人都是他乡遇故知。
丁颖一心底里是不想装的,他才不是什么交际咖,但天秤座就是这样,哪怕不是为老公,为了自己的体面,心底那个劲也会让他装得比谁都像。
要丁颖一大大咧咧轻轻松松地跟一堆人喝酒,他反而做不到。
那五个人心里都绝了。
这是普通人吗?这是哪个国家来的外交官的儿子吧?这是明星吧?
丁颖一展示完自己的矜贵优雅,就看众人谈话,说他们工作上的事,同时细腻地揣摩全局。这五个人,三个男人,两个女人,听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是丁耜的上级,剩下四个都是下级,那上级穿灰色外套,脸孔方正,讲话有烟嗓,丁颖一转桌时便特意留意着这位,瞧见他喜欢吃什么菜,不经意地把菜转过去停着,刚刚好。
剩下四个人里,两个男人和丁耜关系都很好,虽然是领导,但更喜欢喊他四哥,丁颖一打量过,确认不会有超出同事的关系,对这两人也态度友好。剩下两个女人,丁颖一则心里犯嘀咕了。
其中一个黄衣服,卷发,大约二十几岁的女人,看丁耜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丁颖一不说话时,桌上就属她最活跃,丁颖一一说话,这女人好像失去兴趣似的,不再说话。还有一个女人,稍微大些,快三十了,灰色羊毛衫,不知是性格腼腆还是什么,对丁耜不敢多瞧。
丁颖一想,有人喜欢正常,但桌上总共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喜欢?这丁耜,桃花未免也太多了吧。
丁颖一揣摩清楚后便专心吃菜。他倒没想对这两个女人做什么,毕竟是同事,以后都要一起共事的,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有失体面。而且,男人走上社会必定会面对各种诱惑,丁耜得学会自己去处理,他作为他的伴侣,只需要展示自己的漂亮和端庄,其余的不用管。
后来听他们话题越谈越深,说到德特里克堡实验室时他还能搭两句,后面说到白酒股和医药股时他完全插不上嘴,便专心吃菜,时不时地给丁耜夹两筷。
后来第二天上班时,丁耜那公司就被炸了,饭局上出去的这几个男的全都在叭叭叭地说,丁总那男朋友有多神仙,多和善,气质有多好,对丁总体贴得不能再体贴......不过这都是第二天的事了,当下,显然这位丁总对一些状况是不那么满意的。
两个人和同事散后,车子路过便利店时顺便停下买了点日用品。路上交通还算顺利,很快回到家。
大门一关,丁耜那个脸就冷下来了。
暖气没关,刚进门就觉得温暖,灯还未开时,丁颖一没觉察出丁耜的情绪,“啪嗒”灯一开,不得了,这脸怎么黑成这样?
丁耜把外套脱下来,看也不看丁颖一,自顾自去厨房洗手削水果。
“还有事么?没事去洗澡。”洗着水果的人冷声吩咐。
他既然这么说了,丁颖一即便有事也不敢有事了,立马蹿回卧室收拾衣裳再蹿去淋浴间。
客厅里的动静被哗啦的水声盖过,丁颖一竖着耳朵,尽量听到些什么。外面隐约有讲解今日财经的新闻声,那人应该是坐在沙发上看平板。想也想的出来,肯定是冷着脸,端着屏幕,一动不动,比他平时走路的样子还冷漠。
丁颖一心里纳闷的很,今天哪里做的不对吗?通盘回忆下来,自己表现得挺好的呀,那几个同事也一直在夸他,夸了很多呢。
丁颖一洗着洗着才想起来,自己下午都洗过澡了,便把水关了,尽量小声地走出来,不敢往沙发去,直接缩回床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那人也去洗澡,去之前把卧室的落地灯打开,往丁颖一假装睡着的床头放了一盘橙子,声音有点重,似乎在叫他吃。
丁颖一不敢睁眼,等确认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来,才懒懒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了一片橙子过来。就这么接二连三地,盘子里的橙子全都变成了橙子皮。
一听到水声停,他又开始假装睡着,怕自己装的不够像,特意把头趴着,窝进松软的枕头里,这样丁耜就无论如何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丁颖一提着神,听见外边的灯逐一被熄掉,卧室门被打开,然后丁耜走了进来。黑暗的屋子里,那盏暖黄落地台灯成为唯一的光源,丁耜下半身围着毛巾,本来还是冷着脸,但一看到落地灯下十分明显的那一盘橙子皮,不由一顿,嘴角扬起了笑,仍然沉默,不让床上那个假寐的人发现。
丁耜利落地走上床,把毛巾摘掉,自自然然地把那人抱在了怀里。丁颖一能感觉到喷在自己颈间的鼻息。
“橙子好吃么。”丁耜平静地问。
这位只好老实地:“好吃。”
丁耜嘴角又一笑,顺手就把丁颖一转了个面,强迫地扳到了和自己面对面。
丁颖一紧张地看着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睡着过的迹象,眼睫毛小心翼翼地扑闪着,就像蝴蝶一样美丽。
丁耜忍也忍了一路了,当下就拽过这位,对着他的下唇直接啃了下去,肌肤相贴,丁颖一吃惊一声。
白纱帘再次被暖气的风吹起,今晚的大床动静格外大,灯被顺手关掉,关得那么急,倒在地上都没人去理。丁颖一本来以为今天丁耜心情不好,自己要空窗一晚上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发展,他回应得也很热情。
两人难分难舍,丁耜有越来越暴虐的倾向,他抽过桌上自己的皮带,把还在颤抖着的丁颖一的粗暴地捆起来,系在膝盖以上的位置,狠狠扎牢,确认一点也掉不下来。丁颖一蹬腿挣脱不开,心虚地说:“干嘛啊,老公。”
丁耜在夜色下表情冷漠,手下收紧腰带的力道更大,惹得丁颖一心潮涌动,又呻1吟一声。一个巴掌扇下来,丁颖一的脸被扇去了枕头的左边,几缕碎发黏着,勾勒出一个湿漉漉的惨遭凌虐的美人轮廓。
丁颖一不是第一次被扇了,这不过是丁耜变态项目里的其中之一。
“啊老公---”丁颖一腿被捆着,手被攥着,无助地瘫倒在床上,脑袋发懵,可是并不抗拒,湖水一般的眸子里泛出勾人的柔波,微微喘息着,好像巴不得再被扇一下。
丁耜又一巴掌扇了下来,把他的脸扇去了右边。
冷冷发声,“他们今天看了你多少眼。”
丁颖一懵然,“啊?”
丁耜:“说,看了你多少眼。”
手被攥得太凶,丁颖一本能地往后缩,却怎么都动不了,作为惩罚,腿上的皮带又被收得更紧了,丁颖一呻1吟出声。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老公。”
原来这人一路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丁颖一总算找到答案了,可他又觉得冤得很。
“喂,你讲一讲理,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不是很乖吗?”丁颖一说。
丁耜俯视着他,黑暗中看不清模样。
“还有,人家看我也没有歹意的,那不是你的同事吗,对他们有点信心啊你。”
丁耜却冷然地撂下了他,兀自走了出去。丁颖一总算得到喘息,腿上的皮带松了些,艰难地卧在床上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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