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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它是恶鬼。”陆沺听到殷知的名字明显一抖,他抬头看向宗鸣的脸,“你是……宗先生。”
  宗鸣有一双灰色的眼睛,你要和他合作。临行之前陆沺单膝跪在殷知办公桌前,低头看着眼前的纸质资料:“殷组长,为什么没有照片?”
  “他的眼睛更好辨认。”殷知有一头垂到半腰的银色长发,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红色的符文,此刻一只手轻轻贴在陆沺的脸上,声音嘶哑地说,“听好了,陆沺,你的任务是找到刘心美的遗体,遇鬼……当杀则杀,原则是不杀人。听清楚,无论如何,不可以杀人。不可以对宗先生出手,听清楚了吗?”
  “为什……”
  “啪。”
  耳光扇在陆沺脸上时他也没觉得有多痛,他歪着头看向殷知,那女人的眼睛里却闪着泪花。陆沺如同过电一般,颤抖着抓住殷知的手,却听到那个女人说:“陆沺,你如果还想见到我的话,就不要去招惹宗鸣。”
  眼前就有一只恶鬼,陆沺感觉得到这只名叫易东流的鬼很强。他几乎要兴奋起来,嘴角止不住地抽动着,脑海中却回响着殷知的话。他一个寒颤,皱眉收回藤蔓,闪身退出两米,僵硬地向宗鸣鞠了一躬:“代……殷组长向您问好。”
  “宗……宗先生,”易东流捂住自己的右脸,断断续续地说,“他身上的味道,很恶心。”
  荀非雨低低冲陆沺发出威胁的声音,可他并没有在陆沺身上闻到一丝鬼气,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草药的清香,荀非雨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他虚着眼睛看向四周,这里的鬼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东流,俨然已经变得非常浓郁,而这些黑翳在接触到陆沺之前就已经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所缠绕,尽数变成了落在地上的灰。
  “东流,回影子里去,”宗鸣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他注意到陆沺的视线,不耐烦地说,“你想跟我打一架?”
  陆沺挑了挑眉:“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讨教。”他盯着宗鸣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很弱,像个女人。”
  小伙子,你真的很有勇气。荀非雨努力憋着笑,抬头就看到宗鸣黑成锅底的脸。宗鸣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看来直男确实比较有勇气。”
 
 
第十四章 
  出乎陆沺的意料,这句挑衅并没有激怒宗鸣,反倒让宗鸣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来。纤瘦羸弱的男人抱着一条病狗,扶起冒着虚汗的瘦小女人,唯一一个算得上强悍的恶鬼消失在黑暗之中。陆沺捏紧拳头,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脆弱,宗鸣凭什么露出这副表情?
  宗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稠密的雨丝在打斗之中已经停了下来。夜风似乎搅乱了天上的云,生生撕出一个昏灰色的云洞来。橄榄型的月亮在其中显露出一个尖儿,惨白的月华中隐有些白色粉屑闪着光坠落在陆沺身上,每一跳动,陆沺身上的伤口就会迅速愈合。
  “你的命很好啊。”宗鸣抛动手上的三枚铜钱,“上次见到你这种东西,还是二十年前。”
  东西?
  荀非雨的下巴被宗鸣托起来,那人攥着自己的袖脚轻轻擦拭荀非雨脸上的雨水,荀非雨却忍不住看向陆沺。细看之下陆沺手臂内侧全是粉色的生长纹,宛如被利爪抓挠留下的血痕。但刚才打斗之后留下的伤痕已经消弭于无形,破口之下的皮肤竟微微反射着月亮的白光。
  显然,“东西”这两个字让陆沺很是不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十八年前我就觉得你这样的东西,”宗鸣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不该存在。”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荀非雨才六岁,他抬头把鼻涕蹭在宗鸣的袖子上,心里只想问宗鸣这人到底几岁了。江逝水捂住钝痛的下腹勉强喘了几口气,她眯缝着眼看向陆沺泛着荧光的皮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了嘴:“丙级……特遣队……”
  妖监会于十九年之前组建了一支特遣队,划归在“十天干”丙级,由当时妖监会谭家主事谭青行任队长。谭青行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年纪轻轻已在阵法、超度、阴阳五行上深有造诣,刘健家供奉的风水神像就出自这人之手。这支特遣队在组建之前就遭到了其他七家人的强烈抗议,只有一个原因:队员除了谭青行,全都不是人。
  “道家相信庚申夜月的光华中含有帝流浆——由月华精气凝结而成的磁石,其形如橄榄,万道金丝自天顶贯穿而下……草木有性无命,流浆有命,可以为草木补命!明漪,举起月灯,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第一个成品!”
  摆放在会议室木桌之上的是一节桃木,被唤作“明漪”的男人举起了灯,千万金丝从纸灯破口倾泻而出,缕缕缠绕在桃树枝上。宗鸣记得空气之中的震动,他记得清清楚楚,桃枝被金丝拉扯,以扭曲的姿态开花结果,一秒枯荣。但这演变并未停止,结果之后的桃枝化为齑粉,散作一个微小的人形,短短十分钟,便由婴孩变作了垂髫幼童。
  那个孩子双脚刚沾地,整个人就蜷缩起来。他的喉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皮肤被金丝切割之后再度愈合,一时间会议室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谭青行表情丝毫未动,他冷漠地注视着孩童变为青年,伸手抚摸着那人身上细密的生长纹:“桃木辟邪,他将会成为妖监会杀鬼的刀!”
  桃树、柳木、陈艾……那支特遣队里全是帝流浆催生出来的妖,专门为对付鬼魅制造出来的利刃。不再举行超度仪式,不再以繁复的流程替鬼魅完成遗愿,宗旨只有一条——遇鬼则杀,魂飞魄散。
  宗鸣叹了口气:“三尺青青古太阿,舞风斩碎一川波。叶似水剑,草根如鞭……你也是妖监会的刀。”
  九节菖蒲,古代方士常用于驱鬼,现在也有门前挂菖蒲辟邪的说法。陆沺被人点破底细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他将右手藏到背后,低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妖监会从来不对民间协助者说这种,机密。”
  “收起你的致幻粉,有毒。”宗鸣一眼看破陆沺的意图,伸手捂住荀非雨的鼻子,“只要做了事,就会有痕迹,天底下哪有秘密。菖蒲妖,别再废话了,你还有时间吗?”
  帝流浆赋予了草木化形的能力,甚至能攫取月光之中的精气为草木妖修补身体,但被催生的东西仍有几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有人形,无道行,无法修行,其次便是时间。最初的实验品在十天之后变成了耄耋老翁,之后成功的数十人都在十年之前纷纷衰老离世,药石无医。
  九年前谭青行因病去世,丙级特遣队至此无一存活。
  到底是哪个疯子又重启了这项计划,宗鸣无心去管,他打量着陆沺,良久才听到那人冷淡的声音:“2单元闹鬼,哪一层不知道……我杀鬼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喊救命,当着他的面掐死一只,恩将仇报给了我一酒瓶。”
  陆沺头插酒瓶,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吓得屁股尿流地跑掉,咬了一口汉堡朝那人说的地方走过去。他没有任何追踪能力,单纯是运气好,依靠高德地图找到了这个地方。一路上他只遇到几个冥鬼和吊靴鬼——这些攻击性不强的东西,碾死他们就像碾死蚂蚁。
  “怪物。”江逝水咽了口唾沫,死死地咬住嘴唇,“那还等什么?去二,二单元啊。”
  老小区的绿化带内种植着成片的小叶榕,气根垂落如帘幕,随风轻轻舞动。雨水顺着根须往下滴落,偶尔发出一两声滴答。污黑的鬼气缠绕在叶隙之中,荀非雨却发现这些鬼气并未向二单元的方向流去——就像刚才被陆沺击杀的冥鬼一样,鬼气似乎在向小区外面逃窜。
  你不是说沾血的大叶杨会引发鬼潮吗?荀非雨回头瞪了宗鸣一眼,自己的脚现在还痛着,难道找错地方白跑一趟?但宗鸣神色却鲜有的严肃,他两指捏着三枚铜钱,侧头看了陆沺一眼:“抓只鬼来。”
  “我只会杀鬼,不会抓。”
  “……易东流,你还能动吗?”
  微弱的磨牙声从宗鸣的影子之中传出来,易东流显然是伤得不轻。陆沺捕捉到声音之后虎视眈眈,他死盯着宗鸣的影子,满眼都是战意。但影子之中并未出现任何鬼影,它只是散开了——变成一滩沼泽一样的事物,在地表缓慢地移动着。
  霎时间荀非雨听到了一丝异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的土地中猛烈地窜动。只一眨眼的时间,菖蒲的根便破土而出——其上缠着一只冥鬼的四肢。陆沺歪头看了宗鸣一眼,不耐烦地催促道:“趁它没死之前……你的鬼也不过如此。”
  “你!”江逝水看了眼四肢正在被烧灼的冥鬼,气得浑身颤抖,“易东流才不是什么——唔!”
  宗鸣捂住了她的嘴:“夏虫不可语冰,还有,不要吵。”他双指一翻,三枚铜钱凌空飞出,直直穿过那冥鬼的眉心,“言。”
  “救……救命……”
  “救——救命啊——!”
  挣扎着的冥鬼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的意识,她嘶叫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无法阻止四肢变成灰烬。宗鸣翻手抓回铜钱,冷声问:“你在跑什么?从哪里跑出来的?”
  “二单元……二单元502,”冥鬼的眼睛逐渐空洞,“那里……那里有东西,在吞噬我们……”
  吞噬,这两字只能让陆沺想到恶鬼。还不等宗鸣问完,他立马拧断了冥鬼的脖子,闷头向二单元502跑去。燃烧的鬼魂碎片自半空中飘落,宗鸣皱眉抬手接住其中一片,任由蓝色的火焰在掌中燃烧。
  他似乎察觉到了荀非雨的视线,缩手捏灭了手上的火团:“你看,这就是人的终结。”
  灰烬从他的指缝之中溢散出来,迷住了荀非雨的眼睛。江逝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灰,那是已经魂飞魄散的鬼,它们本应该转世轮回,现在却消散如烟——这远比目击一个活人死亡冲击要大得多。
  待靠近二单元这栋楼,荀非雨发现这里甚至没有任何鬼气。他听得到熟睡之人的呼吸声,听得到三人的脚步声、心跳声,外面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鼻子之下浮动的空气里带有雨后独特的草木泥土香,跟鬼身上的恶臭完全沾不上边。台阶一级级往上,树木身上的味道就越是浓重,荀非雨这才觉得不对——这里,哪儿有树?
  一路上陆沺都没有说话,他走到502的门前,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这是一间两居室的房子,客厅的窗户紧闭,饭桌上还有酒菜的味道。人生活过的气味非常复杂,似是有人在这里抽过很多烟,空气中还隐隐有股麝臭。
  荀非雨从宗鸣怀里跳出来,贴着地砖去闻地上的味道,那股木香引着荀非雨往走廊那里去,陆沺却不想等待:“随便选一扇门就对了。” 陆沺嘴角一咧,暴起猛扑向右侧的卧室门。他一头撞在门上,木门竟然被这个人整个撞穿在地。
  木头的气味如洪水一般从门内喷涌而出,荀非雨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没有闻到女鬼的气味,但这里分明有一个女人。等他跑到卧室门口,却发现陆沺正和一个女人对峙。
  女人不过三十四五,汗和眼泪混杂在一处流了满脸,左手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她的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咯声,双目惊恐地游移着,右手还拿着一把剪刀四处挥舞,脖子上赫然挂着刘心美那条木雕项链:“你们……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帮帮我!把项链弄掉啊!”
  这间卧室正对窗户的位置摆了梳妆镜,误打误撞反了煞,冥鬼无法从窗户进入。而宗鸣捡起掉在门边的手串,那是星月菩提子,还是被人开过光的东西。他侧头看向慌张的女人,变成黑色的大叶杨吊坠生出纤细的枝条,它钻破女人胸前的皮肤,盘踞在右侧如同一个恶心的黑色肉瘤。
  神像之中灯火熊熊燃烧,灯花已经掉了一地。
  女人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每前进一分,那女人便会发出痛苦的嚎哭声:“好痛啊!救救……救命啊!”
  江逝水举起双手,她勉强笑着对女人说:“姐姐……你把剪刀放下,我们是警察……的帮手,我们就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动,你冷静一点,听我们说的,我们会把项链拿下来。”
  “殷组长,我们赢了。”陆沺戴上一只耳机,一个箭步冲上去打掉女人手上的剪刀。一片叶鞘刺破陆沺的手腕长出来,只一挥就斩断了女人脖子上的细绳,他抓着一头往外拉扯,荀非雨却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救命……”女人的精神状态近乎崩溃,她拽住江逝水的衣服,声嘶力竭地大吼,“这不是我的项链!这不是我的!是别人送给我的!……咯,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江逝水尽全力安抚女人的情绪,强作镇定地问:“是谁送给你的?”她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反手抓住女人颤抖的手,“宗医生,快想办法!你相信我们,告诉我们你的项链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会帮你!”
  “我就说……那个死鬼不会送我什么好东西!从……噗——!”
  液体喷溅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殷知耳边,回荡在空荡荡的北新桥镇海寺内。殷知站在天井的桧树下,静静望向枝端挂着的白色灯笼。她垂下漆黑的眸子,哑着声音说:“不……陆沺,我们输了。”
 
 
第十五章 
  “你说什么?!”
  “还要我说多少遍?这女的变成了树!”
  “哈?!”
  片区民警赶到时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待看到现场之后好几个人冲到房门外大吐特吐。陆沺抱着手臂杵在门外等,有一搭没一搭扒拉着门口的警戒线。李强感觉自己的胃都要吐空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宗鸣和江逝水,匆匆擦掉脸上的虚汗跑到楼梯间接电话:“对……白队,是是是,转交就好哇,转交就好。目击证人都没走,有一个说自己是个什么组织的,跟刑警对接过……要得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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