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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那个女鬼?!刹那间荀非雨绷紧了身体,他的前肢匍匐,四脚的爪子在金属台上划拉出一阵刺耳的声音。难不成宗鸣买烟的时候这个女鬼就跟在自己身后到了这边?荀非雨的喉头发出低哑的呜声,他咧出一嘴尖牙,嘴却被宗鸣的手捏住:“不要叫。”
  江逝水已然戴上那副血玉墨镜,但不出几秒,墨镜背后的眼睛就已经淌下了潺潺泪水: “外面是什么东西?!”她一把摘下墨镜,眼睛里血丝密布 “我眼睛好痛,眼睛,眼睛好冷。”
  宗鸣和易东流异口同声:“厉鬼。”
  生物死后会化为鬼魂,而鬼魂之中也有多种类别。厉鬼属于十二常见鬼之一,与数量最多的冥鬼不同的是,厉鬼多是死状凄惨的人所化,因怨气过重不得进入轮回。每存在一日,怨气就会暴涨一分,直到仇敌共同出现在黄泉路上才能投胎转世,因而厉鬼经常主动索命,以求早日投胎。
  “哼,缠在你身上的煞原来是这种东西?”宗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他自高处扫了一眼荀非雨尽竖的毛,趴伏下来以上半身压住荀非雨弓起的脊背,贴在荀非雨耳边轻声问:“你杀过人吗?
  争辩的低吠声从宗鸣的指缝中渗出来,荀非雨挣不开宗鸣的束缚,却听易东流轻声说:“宗先生,此鬼怨念过于强烈……如果一直缠住荀先生,那走舍之时就是最好的报复时机——三魂不稳,要杀他轻而易举……为什么会留荀先生活到现在?”
  “对啊,荀非雨,你怎么还没死呢?”
  在向三儿手下做事五年,荀非雨扪心自问,这手肯定不是干净的,至于沾了几个人的血,他似乎已经记不太清了。拳头打在青壮年身上,他们的肌肉是紧实的,胖子有脂肪可以减震,老人能轻易听到骨裂的声音,女人……他记得他打过纠缠向三儿的女人,那女人有毒瘾,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咒荀非雨去死。
  “要死肯定是你他妈先死,”荀非雨那双马丁靴踩在女人的左手上,他拿下嘴里的烟边碾边笑,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巷子里,“老子的命,比你野爹的几把还硬。”
  所以这女的吸毒过量死了来找自己寻仇?
  卷帘门上的血珠已经沁出了红色,屋内的腥咸味越来越浓。宗鸣啧了一声:“易东流。”
  易东流欲言又止,他垂首看向自己所戴的手套,久久没有动作。江逝水见他这副样子,咬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她单手抓住金属台上的狗尸,猛地朝卷帘门方向掷了过去。
  荀非雨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得轰一声,那条狗的残躯撞在卷帘门上,愣是砸一个不小的凹痕。粉红色的脑髓混着腐臭的血液嵌在门上,一两块血肉坠落在地,爆发出的恶臭让人止不住地干呕。但就在那时,屋内的冷意散去了七八分。
  “狗哥!还好有你啊!不是你把这条狗拖回来,我们今天就要有大麻烦啦!”江逝水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扭头便把荀非雨压进了怀里,“狗血是辟邪的呀,要是你没有带它回来,宗医生可能要杀你放血啦!”
  就这么简单?不过空气中那鬼的气味确实已经消散不少,但荀非雨注意到易东流脸上的忧色并未减轻。宗鸣继续低头夹着药片,时不时抬头看向前去检查的易东流:“收拾的时候注意手。”
  少见啊,宗鸣也会关心人?
  易东流的动作忽然一僵,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笑得颇为苦涩:“是,宗先生。”
  “死老头,鬼走了吗?走了吗?”江逝水蹦蹦跳跳跑到易东流身边,把荀非雨放去叼扫帚,“我做得好吗?你不是告诉我可以这样做嘛?”
  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一脸快表扬我的样子。易东流却摇摇头,他单手平举,触及到卷帘门犹如穿开水面,半个身子探出门外:“走了……江小姐,请放开易某的褂子,你手上有血。”
  他在荀非雨震惊的眼神里穿回来,俯下身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手轻轻放在了江逝水的头顶:“你做得很好。”
  违心话。自从荀非雨变成狗之后他就对生物的情绪非常敏感,包括易东流。他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只是能够闻到一种“味道”,易东流身上散发着苦,像是浓烈的中药味,这个鬼在骗江逝水,但他并不是恶意的。
  “你好烦啊不要摸我的头!”
  “……是易某僭越了。”
  “嘿嘿!慢慢收拾拜拜咯!”
  “……”
  等江逝水上了楼,易东流才皱着眉看向卷帘门,他闭上双眼咽了一口唾沫,咧嘴发出轻微的嘶声。黑色的雾气从他齿缝间溢散出来,如同温和的雨雾包裹着他的全身。狗的残骸似乎在黑雾中融化了,而易东流抱起让自己惧怕的东西,轻轻捂住了那只狗掉在地上的眼球——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甚至连血沫都没有了。
  荀非雨听到易东流低声说:“江小姐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不要怪她。”
  围绕在易东流手边的黑雾居然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狗的样子,它冲荀非雨吠了一声,易东流只一吸气,他周身的轮廓又再次清晰起来。那条狗似乎变成了易东流身体的一部分,易东流捂住腹部慢慢蹲下去:“宗先生,好饿啊。”
  这是那条狗的感觉吗?荀非雨咽了一口唾沫,宗鸣挑挑眉,示意从楼上跑下来的江逝水赶紧把香拿到易东流面前去。江逝水不敢耽搁,跑到案前抓起一把线香,掏了个打火机就在易东流鼻下点燃了:“吞噬这种东西你会变强但是……但是这样不会很难受吗?刚刚你不是不想动手吗?所以我才……”
  荀非雨回头看了一眼宗鸣,那人冷冷地看着两人互动:“江逝水,如果你没有把狗扔过去,易东流吞的就是外面的厉鬼,事情就解决了。”
  “他不想!”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两年半以前他多难受啊……就算他是你驱役的恶鬼,你……你也不能叫他这么做了!”
  “说得好像两年半之前的事情不是你惹出来的一样?”宗鸣冷哼一声,摘下手套点了根烟,“你有更好的方法?厉鬼继续害人跟我没有关系,当时差点被杀的是谁?难道不是你么……江逝水。”
  那是愤怒吗?宗鸣的情绪里更多的是冷淡。两年半以前江逝水在妖监会地支供职,负责登记庚级在各地收集的古董,其中就有一副血玉墨镜。因为当时她的嫂子病重而死,遗言都没能说出口,她就鬼迷心窍,把墨镜偷出来,半夜去殡仪馆找鬼问灵。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她确实碰到了鬼,还是厉鬼。那鬼将她引到了马路正中,她被路上的行车撞到了马路边缘,全身三处粉碎性骨折,而肇事车早就逃之夭夭。宗鸣当时正好应妖监会之邀前往北新桥,参观新落成的镇海寺博物馆。等他到时,就看到一只厉鬼压在浑身是血的江逝水身上,大张着嘴吐出污黑的空气。
  “你想活吗?”宗鸣靠边停下了车,易东流从他身后的影子里浮现出来,视线紧紧锁在奄奄一息的江逝水身上。
  墨镜掉在江逝水的身边,她只是觉得周身很冷,冷到已经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想活,想要活下去,她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她还想……可她能动的只有眼球,缓缓地转向宗鸣这边,嘴唇微微颤了颤:“xi……”
  “易东流。”
  “是。”
  江逝水记得易东流的眼睛,它藏在一片黑雾之中,静静地凝视着自己。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住了鬼的肩头,那些晦暗的怨怼、不满全数顺着易东流的手臂爬了上去。他的面目逐渐狰狞起来,但这个人轻轻压下来,捂住了厉鬼的眼睛:“休息一下吧。”
  黑色的雨,还是黑色的雾呢?天上似乎下起了雨,而压在江逝水身上的鬼魂缓慢融入了易东流的身体。黑色的水痕从易东流眼睛里流淌出来,他跪在地上激烈地咳嗽着,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痛苦,厉鬼的痛苦往往都是难以忍受的,那是煎熬,是失望,是将人折磨至死的意难平。
  江逝水如遭雷殛,争辩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太想……”
  “江小姐,宗先生,不必为易某的事情多费口舌。江小姐,易某是自愿的。”
  “你在自虐!”
  “并非……并非如此。我吞噬它,并不是为了什么。”
  “至少一次,”易东流深吸了一口熏香,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我希望它能吃饱,仅此……而已。”
 
 
第十二章 
  据妖监会记载,十二常见鬼之外另有一种狰狞鬼,又称恶鬼。它们以人或兽的血肉精魂为食,更有甚者同类相噬,所食越多,能力越强。易东流记得自己死于文革初期,但当他真正拥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改革开放之后了。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个鬼,或许这其中还有人——他的手上抓着一条手臂,而手臂的末端已经被黑雾所腐蚀。
  直到遇上宗鸣那一天。
  “荀先生,如若必要,易某会吞噬纠缠你的鬼。”易东流笑得苦涩,他仍然不敢靠近荀非雨,面对担忧的江逝水,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江小姐,狗血不会对易某有太强烈的影响……不必多虑,”他话锋一转,向宗鸣摇摇头,“那水之中并无刘小姐的痕迹。”
  每个人的气味是不一样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荀非雨闻过不少,不仅是所用的香氛不同,连饮食习惯也会改变身上细微的味道。如果是鬼,那身上的腐臭味应该也会不同。接下来几天江逝水都早早关了店门,在漏风处贴好黄色符箓:“如果有鬼来的话,这个可以抵挡一阵。”
  符箓是个好东西,荀非雨嘴角抽了抽,低头舔了舔自己被针扎过的小臂。宗鸣这人还真会就地取材,拿了个针管抽荀非雨的血,混着朱砂写符箓。这人现在又坐在大门口喝茶,散着头发翻阅着报纸:“刘健被放出来了?”
  报纸上陈列出落马贪官的名单,唯独没有刘健。江逝水打开电视机,居然看到刘健上了四川台的访谈节目,那人长得富态,连眼皮都肥得下坠,此时一滴眼泪从肥肉的缝隙里挤出来:“请大家帮我找找我的女儿吧,心美,心美一定还活着!”
  “江逝水,联络妖监会,去问木像里的灯熄了没有。”
  “哦……哦,好!”
  殷知接到江逝水电话也是一惊,她急忙转接已经抵达成都的丙级成员,听完汇报眉头几乎要缠在一起:“丙级陆沺已经抵达刘书记住处,灯火未见颓势,反而……反而更加明亮了。江小姐,代我询问宗先生一句,人会死而复生吗?”
  “稍微动脑子想一下,”宗鸣翻了个白眼,“不可能。”
  荀非雨都在怀疑妖监会的人脑子正不正常,他就算听到只言片语也不会联想到死而复生。刘心美失踪之后刘健被调查,证明柴薪确实是消失了,但现在又燃了起来——肯定是有人拿走了刘心美脖子上的项链,并且自己戴了起来。更加明亮,听起来这人最近会很倒霉啊?
  “另外,陆沺跟警方对接之后有一个发现,”殷知也觉得自己想法荒谬,她尴尬地笑了几声,正色道,“江小姐,你所在的学校最近失踪了四个女生。按时间顺序应该是刘心美,杨雪,陈玲玉,罗忆。”
  “什么?!”
  “江小姐,是你认识的人吗?”
  江逝水似是不敢相信,她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连握住手机的右手都颤抖起来:“你说的这些人……全部,都是C大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杨雪是会长,陈玲玉,副会长,罗忆负责采买,刘心美,她出钱……”
  罗忆?荀非雨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就是那个去买快过期香肠喂流浪动物的小姑娘?短短时间内已经失踪了四个人,警方终于重视起这四件失踪案,但没有一个人被发现。无能,废物,荀非雨讨厌警察,他太讨厌这些尸位素餐的东西,愤怒几乎一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
  “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荀非雨。”宗鸣放下茶碗,一脚踩在荀非雨的背上,“不要在无关人士的身上浪费你的感情,不值得。”
  无关?要不是这帮人的无能,为什么杀了荀雪芽的人用了五年都没有抓到?现在已经接连失踪了四个女生,要是荀雪芽能够安全长大,现在也该跟这些女孩一样的年纪。
  罗忆,那个女孩儿梳着双马尾,荀雪芽也喜欢双马尾。说不定荀雪芽也会买点东西喂喂流浪狗,每天从自己的阳台下面跑过——说不定荀非雨也不用住在那破烂的群租房,还可以骑着摩托送荀雪芽去上学。
  那些女孩儿的家人,会经历跟自己一样的痛苦吗?没日没夜的懊悔,一个个的耳光打得脸都肿起来,趴在灵前大声哭嚎或者默默掉泪,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要是:要是我对她好一点,要是我不让她去打工,要是我当时送她回家了……但没有要是了。
  “汪。”
  “……你在,求我吗?”
  宗鸣捂住手机的话筒,面上略有一丝惊诧。荀非雨前肢反折,似是模仿着人类跪拜的姿势,下巴重重磕在了地上。宗鸣从喉头发出几声压抑的笑,右手抓了抓头发,他惊讶于荀非雨的姿态,眼神却越来越耐人寻味:“殷知,我有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只要能找到这些人,妖监会必然倾力相助。”
  “我不明白。”
  “阴木项链已经有人佩戴了,”宗鸣从兜里摸出一枚铜钱,指腹摩擦着其上的纹路,“你们为什么还要找刘心美?”
  殷知沉吟半晌:“项链不能遗失……就怕有万一……”万一佩戴者摘下项链,刘健随时可能再次陷入被调查的风波,她不容许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刘健也后悔了,他说如果找不到女儿,不论如何也不会再跟妖监会合作。”
  宗鸣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让你的人在神像上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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