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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报应啊。”
  “汪!”
 
 
第十章 
  “以前抓荀非雨这狗日的有多轻松,现在找那个刘书记的女儿就有多难。”李强扯起警服擦掉头上的汗,他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据说不仅是片儿警,连刑警都在帮着找,“屁大点事,离家出走几天就回来了嘛。”
  荀非雨一听这话就来气,可宗鸣单手按着他的头,只能听两人骂自己以前干的屁事。小卖部老板拿了烟出来,走到一半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他匆匆把烟扔给李强,自己颤巍巍倒了杯水取出药片吞了下去,脸色这才好些。
  李强拍拍宗鸣的肩膀,担忧地看了小卖部老板一眼:“老吴啊,你少抽点儿!肺病都这样了,再抽死得更快啊。”
  小卖部老板姓吴,单名一个辉字,荀非雨几年前还带着小弟来收过保护费。这人唯唯诺诺的,生着病,兜里也没几个钱,就好一口烟。吴辉恍若未闻,取下耳朵上别的那根烟,撑在柜台上打量宗鸣,视线却停在荀非雨身上。
  一瞬间这人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害怕,吴辉手上的烟险些落到地上:“这条狗……”他咽了口唾沫,“这条狗不是……荀非雨的狗吗?”
  李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对噶,荀非雨好像有条这种狗哦,还拴在我们派出所大门口。”
  你们记性有够好的,老子养这条狗也就几天。
  “我的狗,”宗鸣若有所思摸了摸荀非雨的头:“前几周我晚上遇到荀非雨,把狗拜托他养几天,没想到给我养出病来了,这下就带回来自己养着。”
  “老子就说荀非雨那个哈皮养不好东西嘛,自己拿回来养着也对,别给他祸害了。”
  “差点养死,真该早点接回来。”
  “就是就是,还好你是个宠物医生……不对?你认识荀非雨?!”
  宗鸣轻咳一声,笑着掩饰过去:“哈哈,怎么,他还是是个人物吗?”
  李强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他是个什么人物哦,开个投注站倒赔本,也就打人凶一点……医生你平时看看狗就算了,离这种人远点,就怕出事。”
  “还真有人带宠物去看病?咳……”吴辉捂住嘴咳了好几声,他胸口疼得不行,虚着眼揉心口,只能摸到一排瘦骨头,“哦,前几天有几个女学生……嗯,还在,还买了东西喂狗,现在多流行领养哈。我都三十四五了,老光棍一个,我都想养条狗。”
  吴辉没结婚?荀非雨竖起耳朵看了吴辉一眼,这屋子里的味道不只有三个男人和一条狗,隐隐约约还有点儿女人常用的脂粉香味。他打了喷嚏,一直往屋内看,结果不一会儿就有个女生从后面的货柜里钻出来,手上还拿了一箱火腿肠:“吴老板,谢谢啊,这些快过期的还真是帮大忙。”
  “没事,咳咳……没事。”吴辉侧开身体让女生出去,虚着眼睛多看了她两眼,“罗忆,又……喂狗啊?”
  “学校里猫猫狗狗多嘛,下次你这边处理的还叫我哈。”
  “没,没那么快,我进货都是新鲜的。”
  “哎呀,你记得就好嘛,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李警官也在啊?心美找到没?”
  李强显然也跟这个女生很熟:“大小姐离家出走,点责任心没有,累死我们咯。”
  “啊?心美还是挺喜欢狗啊,我看还多有责任心的。”罗忆一把将箱子扔在门口的小推车上,笑着跟几个人挥挥手,“车子我借一下,一会儿推回来哈!吴老板你也擦下油嘛,都锈了!”
  要是这帮人知道刘心美已经死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荀非雨从宗鸣怀里挣脱出去,也许是靠近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安。他记得那个盘踞在自己房子里的女鬼,此时日头高照,荀非雨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但周围这种违和的冷意让他不得不警惕。
  “唉,麻烦你多来看看。”吴辉看着女生的背影叹气,低头又递给李强一包烟,“最近我老是看到荀非雨的房子里有人,差点吓死。”
  “小事小事,”李强摆摆手不要他的烟,“唉,省厅那个白队又在催,我回去了。”
  有人?姚远那天应该已经搬走了,要回来也只可能是一次,怎么会老是看到有人?荀非雨扭头看向吴辉,心想他怕不是见鬼了。宗鸣抬头看了眼对面老房子的阳台,面色不虞抱着荀非雨往回走:“小卖部风水很差啊,大门正对楼房,擎拳煞,胸口会出毛病。”
  你的铺子风水也不赖啊?
  “你住的地方风水更差,”宗鸣撇了撇嘴,“东北艮门开阳台,艮门可是鬼门。”
  荀非雨趴在他肩头往回看,不成想却看到了刚才那条流浪狗。那条狗摇摇晃晃从巷子里钻出来,没走两步便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荀非雨一口咬住宗鸣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叫起来。
  宗鸣最烦吵闹,他翻了个白眼将荀非雨扔在地上:“你发什么疯?”
  可荀非雨几下便挣脱了狗绳,冲到那条狗的身边,以爪子按在那条狗肩胛骨以下的位置——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身体正在抽搐。没来得及多想,荀非雨撑起上身就踩在狗的肚子上,这条狗一定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如果可以吐出来,说不定能得救。可当他回头,宗鸣还杵在原地抽烟。
  宗鸣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向荀非雨摇摇头:“没救了,回来吧。”
  等江逝水看到一人一狗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她正开着外卖盒,门口就传来一阵恶臭。江逝水被臭得捏住了鼻子,抬眼一看就发现荀非雨嘴里咬着一只狗腿,拉住一条死狗往宠物医院门里拖。她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冲过去让荀非雨松嘴:“狗哥!狗哥,这个不能吃啊……宗医生你也不管管!”
  “我一路上忍着别人奇怪的视线已经非常不舒服了,”宗鸣额上青筋直跳,“荀非雨,松嘴,你想干什么?”
  江逝水终于掰开了荀非雨的嘴:“这不是学校那边的狗吗?又死了一只?你想让我拿去烧了吗?……死老头,拿钥匙啦!”
  连着死了那么多只流浪狗,如果是传染病,症状一定会外显——至少会很虚弱。可是眼前这条狗明明还很强壮,一定是吃的东西出了问题。荀非雨拍打着那条狗的肚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想让这些人去化验食物的意思。
  眼看宗鸣事不关己走上楼,易东流已经拿出了钥匙,荀非雨心一横,张嘴就咬住那死狗的肚子。浓烈的血腥味在尖牙刺入皮肤的一瞬间灌入荀非雨的口腔,他费劲全力只咬出一个口子。于是他抬起爪子狠狠踩在尸体下腹,扬起头朝上一撕,顿时肚破肠流,腥臭的血混着肚里腐烂的食物溅了自己一脸。
  但荀非雨没有听到江逝水的尖叫声,那姑娘脸上溅着血,顺着下巴往下滴,神色却一点儿未见慌乱。她抬起袖子抹掉脸上的血液,在荀非雨震惊的目光下伸出手去拨开了狗的肠子:“狗哥,你想让我们看看它吃了什么?”
  “……汪。”为什么你会是这种表情?
  江逝水脸上居然泛起兴奋的红光,易东流还没来得及拦她,她就伸手撕开了被荀非雨咬破的肚子。纤细的右手插入伤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噗声,污黑的血液汩汩往外冒,江逝水却越来越兴奋,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捏在手里一把扯了出来:“胃!易东流给我拿把刀,我扯不断!”
  易东流断断续续地喘着气,眼睛只敢撑起一条细缝:“江小姐……不要,不要笑着,然后,满手是血……”
  “啊?快拿盘子呀!”
  “……你,你稍等。”
  用得着吗?荀非雨从江逝水手臂缝里钻过去,伸爪子一划拉,食道就已经被切断。他条上桌子叼起外卖盒盖扔到江逝水脚边,那姑娘带血的手就摸上了荀非雨的脑门儿:“帮大忙了狗哥!”
  最后易东流还是鼓起勇气给江逝水递了个盘子,他走上前关上卷帘门,江逝水已经找出手术刀将狗的其他器官拆解出来。她嘴咬住手套一头往下拉,另一只手在胃里翻动:几片塑料薄膜,两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渣,一截儿还未消化完的烤肠,甚至还有半根细绳子。
  “流浪狗伙食开得这么差?”江逝水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连荀非雨都惊讶她的漠然。这丫头拿起一把剃毛用的刮刀,几下捣开胃里剩下的食糜,刀柄却似乎将什么东西碾碎了。她立即伸手将那东西的碎片翻找出来,举在灯下看,似乎是半枚未消化的白色颗粒。
  荀非雨扒拉着其他东西,烤肠之中似乎也夹着半枚同样的东西。他冲江逝水叫了一声,江逝水一看到那白色的东西,脸色顿时就变了:“雷米封?宗医生——!快下来,有人毒狗啊!”
  宗鸣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他还没走到楼下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们在搞什么?”
  “江小姐把狗剖了。”
  “死老头!明明是狗哥先把肚子咬开了!”
  “宗先生,她一边翻胃一边笑……”
  “我没有,我哪儿有?”
  你还没有?荀非雨白了她一眼,你现在不也在笑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细细闻了闻,宗鸣这人怎么洗了澡又喷香水,呛死一条狗了。
  “雷米封?”宗鸣蹙着眉头走过去,接过易东流递来的手套戴上,接下江逝水递来的半圆片,“你怎么知道是雷米封?”
  “我之前在北京就参与过志愿活动,去清理有人投放在草丛里带雷米封的东西。”江逝水越说越生气,“这种药对犬类有毒,而且是致命的!就是这种小圆片,中间有压痕,特别好掰开夹进肉里!狗吃了会在半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内死亡的!你们这条狗是在哪里找到的?我要去联系动保,把那个片区都查一遍!”
  “大学南大门附近。”
  “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你让狗哥从大学南大门把这条死狗拖回了宠物医院?!”
  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宗鸣在前面揣着手散步,荀非雨就拽着一条死狗腿在后面走,不上城市新闻都对不起这两个奇葩。江逝水瞠目结舌,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拿起手机给认识的人打电话。荀非雨坐在金属台上,疑惑地看向这个摆在盘子里的白片,看起来只有一点点,就这么多就能让一条狗直接死于非命?那放在地上要是被人吃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杨雪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江逝水放下手机,又拨了一个号,“喂?小罗,我这边发现一只流浪狗,应该是有人投放雷米封毒死的,就是异烟肼!异烟肼!”
  宗鸣像是发现了荀非雨的疑惑,叹气说:“这东西化学成分叫异烟肼,经常作为治疗肺结核的药物,按照一定剂量投放的话确实能杀狗,不过对人没什么损害……嗯?”
  他话说到一半,江逝水的声音就把宗鸣的声音盖了过去:“你说什么?杨雪也不见了?!”
 
 
第十一章 
  杨雪,C大动物保护协会会长,出身四川泸州市。建档立卡贫困户,也是那一次慈善讲座的助学金获得者。江逝水翻出C大青年这个公众号上的推文,前几天的第一条封面就是杨雪和一个女人的合照:“那天不是有个慈善颁奖典礼吗?跟讲座是一起的……”
  “逝水,你说……”宗鸣点开推文看了两眼,颇为厌烦地移开了手机,“人为什么要做慈善?”
  江逝水见他岔开话题,立马急得跳脚:“然后她就失踪了!宗医生!她失踪了!”
  “刘心美失踪的时候你觉得她是离家出走,”宗鸣越说越觉得无聊,“怎么这个人就不一样?”
  “刘心美本来就爱离家出走啊!杨雪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平时学习最用功了,一直打零工给弟弟妹妹交学费呢。她才不会随便失踪!旷课就没有奖学金了!”
  “听起来真累。”
  “她那么可怜,你帮帮……”
  “何必管其他人死活呢,真累啊。”
  “那是她的弟弟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呀。”江逝水紧紧拧着眉头,抿了抿嘴,不满地看向宗鸣,“长姐如母,她对弟弟妹妹可好了……我哥哥对我也很好啊,嫂子,嫂子也很好啊……哪怕是,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这样,这就是爱吧。亲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很无私而且伟大啊。”
  宗鸣转了转脖子,眉梢轻轻一挑:“但是你嫂子累死了。”
  亲情无私而伟大,说出这种话的人应该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吧。荀非雨摇摇头,不再看僵在原地的江逝水,伸出爪子拨弄盘内的食糜。易东流闭眼叹了口气,清清嗓子给不耐烦的宗鸣转述殷知传来的情况:警察已经找遍任何刘心美可能去的地方,但仍旧一无所获;至于刘健已经被带到纪委谈话,神像中的灯火岌岌可危。
  宗鸣充耳不闻,面上虽没什么变化,荀非雨却发现这人的动作越来越烦躁:宗鸣想用镊子夹取那半枚药片,听到易东流最后一句,竟然直接把药片生生夹碎了。他压低声音冲宗鸣叫了一声,宗鸣闻声抬头,视线却从荀非雨身上移向卷帘门:“冷。”
  易东流放下手机正色说:“宗先生,天气预报说明天才开始降温。”
  “你感觉得到冷热?”宗鸣漫不经心,“荀非雨,你冷吗?”
  江逝水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胳膊,显然也是觉得冷了。荀非雨冷得打了个喷嚏,他警惕地竖起耳朵,屋内仍然只有两人一狗的心跳和呼吸声。他似乎能想象到心脏肌肉在努力地挤出血液,可那汩汩流动的水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其他的杂音。
  滴答。
  卷帘门里侧结了一片水珠,正滴滴答答向下掉落。水渍逐渐晕在地板上,它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地板间的缝隙向屋内蠕动。随着地上的水渍寸进,屋内的冷意也愈演愈烈。而一道冷风似乎从卷帘门的缝隙中挤进来,直直扫在了荀非雨的脸上。这风泛着股烂肉的臭味,似是他闻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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