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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白姐……”荀非雨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他无论怎样也找不到白落梅的魂魄,她却挡在了商冬青的面前,用枪指着自己,“白落梅……商冬青,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能,怎么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商冬青扬起下巴,他掐住殷千泷的脖子,不顾女人恐慌的眼神,直接用刀在她眼窝里转了一圈,鲜血瞬间溅满了他的脸,“我就是这样挖掉了你妹妹的眼睛,你看那里,她的眼珠,在荆棘冠的最中心呢。”
  “她的眼睛真漂亮,”商冬青回味似的笑着,“死之前都没有半点求饶的眼睛……真可惜,让她跑了,不然……站在这里的就不是白落梅了。”
 
 
第二百零三章 
  虽然殷文的神心并不完整,但仅凭一只恶鬼以及龙的虚影,怎么可能与神匹敌?西山湖已经化作一片血海,埋葬在湖底的尸骨破水爬起,纷纷将这寒冰祭台托得更高。黑色污水溢出湖畔,侵染河流,顺着河水往城市中蔓延。市中心的人打开水龙头,便被冲出来的鬼气染了一身,身体本就虚弱者顿时倒地,任家人如何摇晃也没有醒过来。
  “仙官……”脑中关于殷柔的一切撕扯着江逝水眼前的形象,她印象中的殷文不会露出如此可怕,如此漠视生命的神情,“你不是告诉我……你是人神,由人供奉,由人景仰才能成为神的吗?你告诉我要时刻不忘那些人的恩情,要记得……报恩,这是神的责任……也是信徒的责任……为什么?”
  为什么要挑拨天狗?为什么要撺掇蜃龙?为什么要倾覆妖监会?要杀死谭家数口人?为什么会容忍商冬青和殷千泷以全城人献祭从而塑造新的神?
  “这样的神只会是邪恶的!”江逝水又悲又怒,“你没有看到吗!商冬青那样的人……他怎么可以成为神?!”
  但殷文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开口问:“神……对你来说是什么?”
  岳夏衍的答案他已经知悉,而殷柔或者江逝水的答案,殷文自然心中有数。殷柔心中的神就该是殷文这样的,慈悲为怀,一心为人,哪怕被万人践踏也要守住初心,要仁要德……这种要求,现在又有什么人能做得到呢?他抬眼黯然笑着说:“对现在的人来说,商冬青就是神。”
  “他那样的人能满足什么天道的标准?!”
  “小柔,你认为……宗鸣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能力?”
  “……”
  “因为他是人欲,因为商冬青抓住的不是善,而是人欲!”
  世界上已经没有纯粹的信仰了,教义被曲解、信徒都被利用,就连流传的理念也被资本家用作敛财的工具,还有什么与欲望无关呢?通过医院抓住活下去的欲望,通过利益输送抓住性欲和权力之欲,希望小学让人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憧憬,有了物欲,他名下的房地产、推出的各种商品,宣扬的消费主义,字里行间全是物、钱、肉体、权!但这些还不是商冬青的全部,江逝水也知道,商冬青最恐怖的一点的是什么。
  让人绝对臣服的欲望不是别的,不会是性也不会是权,是对毒品的渴望。
  “我在被人放弃之后,学会了一件事。”殷文淡淡地说,“在人眼中,能够满足自己私欲的……不论好坏,都可以叫一声神。”
  “你不认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他们生来就有卑贱之心吗?”殷文抬头问,“千年之前对皇族跪拜,对德高望重之人尊崇,可现今呢?他们还在下跪,可跪的都是什么人?跪的是下九流,跪的是戏子,是那些腹中并无墨水只凭一张肉皮就获得名誉的、德不配位的人!为了那些人所能给他们带来的东西,他们变成了枪变成了剑,他们跪倒下来高呼神明,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是他们的想法将商冬青推到了我的面前!”
  “当金钱等同于地位,美貌超越了品性,一切……早就已经扭曲了。”殷文冷笑,“人不再需要善良的神了,他们要的……只是巨手,一只能毫无负担压死仇恨之人的巨手……哈哈哈!是他们……放弃了神的标准,他们……”殷文逐渐平静下来,“他们引来了宗鸣,引来了自己的终结。”
  不仅是神祗,宗鸣也不应该存在。
  一位没有感情却有意识的神祇,一个找不到踪迹却能轻而易举改变人命运的神祗,一个高高在上到对一切事物都无法共情的神祇,却可以按照代价多少选择实现对方的欲望。有这样的神存在,自然是富人和疯子当道,拥有越多越是成功,敢于舍弃所有就能违背一切规则,那这样的神存在于世间,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公平可言?人类终将覆灭于这无限扩张的欲望之中,他殷文所做的一切才是正常,他千百年来为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所有回归正常。
  “鸣哥,你说过人类是顽强的。”殷文举起骨刃,黑潮在他身后涌动,“如以人类之恶造就形成天罚之事,雷劫降临万物生灭只在一瞬,不受欲望影响的人自然会从惩戒中存活下来,而那些恶的,沉湎于欲望的,世俗的肮脏的,都会死于今夜。”
  “他们仍会延续,他们的未来才是一片光明,而你……也终于可以结束了。”
  “商冬青,我要杀了你……”荀非雨目眦尽裂,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嘶吼,“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让你也试试我妹妹感受过的一切!”
  商冬青嘲讽一笑:“那你不要光是说,你过来啊?”他直勾勾地盯着荀非雨,双手缠绕的墨线牵引着白落梅的四肢,“你撕碎她,过来杀我啊。”
  “荀非雨。”白落梅的嘴微微翕动,淌出腥臭的污血,“我恨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能回去跟我的女儿一起过生日,我能……看着她长大了。”
  另一个浑身沾血的鬼影在荀非雨身后的影子中浮现,那是小卖部的老板吴辉:“荀非雨,你就算是卧底,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为什么在看着疯狗咬我的时候,都没有一点怜悯?”
  眼眶被血红充斥的杨雪立在商冬青身后,她微微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那意图却直直扎进了荀非雨的脑子里:你妹妹如果没有逃,那就不会是我了。
  怨气在荀非雨眼前不断弥散,身后祭坛那震耳欲聋的银铃声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心智,土地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了曼陀罗的草芽,它们在暴风雨开出漆黑的花,恶臭随风溢散,又似乎变成一张张嘴,在所有人耳际变成受害者呼喊:“是你们的错!”
  “你的仇恨导致了易家灭门。”
  “你的寡断导致弟弟为你而死!”
  “你的疏忽才让你妹妹被杀,你离开成都白落梅才会死!”
  “你的出现,”殷文看向灰雾,“才让世界变成了这样。你能原谅自己吗?”
  你能原谅自己吗?
  所有做过错事之人都在鬼魂口中听到了这句话,那些或是血腥,或是凄惨的面容贴在他们身前,以乞求或是仇恨的目光,高举着手中的骨刃往下戳刺,大声吼:“你们都是罪人,怎么可以原谅自己!”
  十二巫祝青铜钺杵地,齐声在雨中大吼:“不可饶恕!”
  以雨为介,以鬼为媒,暴风困锁的城市中,所有人都在经受殷文这一问的审判。一旦有愧,随风飘散的曼陀罗之种便会落下,蚕食其血肉,只留下一层皮囊。血光不断在城市中盛开,抟部阵法的纹路已经被鲜血溢满,殷文望向全身覆满曼陀罗的众人,抬手割掉了自己肩上的一朵花:“开始献祭!”
  “杀了他。”商冬青手上墨线绞上天狗的脖子,两侧瞬时拉扯,“你有罪。”
  我有罪。
  我错在……那一天没有送雪芽回家,那一天离开了成都,那一天,赶到五神宫太晚。错在没有能力,错在心智不坚定,错在疯狂,错在盲目相信他人。
  线越绞越紧,白落梅举起的枪口也塞入了荀非雨的口中。但在天狗怔愣的蓝眼中,竟然映出了女人曾经的样貌。白雾安静地洗去幻境之中白落梅身上的血腥,她抬手拔去生在荀非雨眼眶中的曼陀罗花,捧起那颗对她来说太过硕大的头颅,努力笑着说:“你这样子,还有点威风哦荀非雨。”
  曼陀罗的根系腐蚀了天狗腿部的血肉,在幻象之中他重重一跪,双目涌出血泪:“白落梅……我……我对不起你……”
  啪的一耳光甩在荀非雨脸上,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跪在警局外面求警方抓捕向南的愣头青。他捂着自己发痛的右脸,泪水也被抹在了脸上,白落梅佝偻的身体似乎还能看到露出的骨骼,可她的表情却非常平静:“你答应过我什么,不能忘了。”
  “我……”
  “你答应过我,要亲手抓住凶手,把他绳之以法,而不是杀了他。”
  “……”
  “你答应了我不会自暴自弃。”
  “……我,我啊——我想救你……我不想杀你啊……”
  为什么这种情况还会出现,为什么他还是要对曾经的挚友举起利刃?为什么最后,害死对方的总是自己?白落梅扔掉了手中的枪,抱住了天狗的下巴:“因为这是你的使命,因为你不会在杀戮中丧失理智,因为……你是荀非雨,你重视承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所以……”
  “来吧,”白落梅抬起泪水迷蒙的眼睛,“你现在杀了我,我就不会在他的控制之下杀人了……让我,作为女儿眼中的英雄死去吧。”
  哀恸的嚎叫声响彻整片天幕,一身血肉模糊的天狗甩开了全身上下的曼陀罗花,发狂似的朝商冬青奔去。每向前一步,兽化就会减轻一分,皮毛在他身上剥离开去,只留下一个男人的样貌,挥拳重重打在商冬青脸上。殷千泷被甩在一旁,荀非雨双目赤红,双膝压在商冬青肩上,又是一拳挥了出去,却堪堪停在商冬青颤动的脸边。他的鼻尖上落下一滴血,荀非雨低头冷声靠近商冬青的耳侧说:“还轮不到,你来审判我。”
  商冬青却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舔掉落在自己嘴边的血迹,努力抬头凑近荀非雨的耳朵:“我当然不会审判你,我看到的只是那些花……”他微微抬起手,摘下一朵正在盛放的花,却怎么也拿不起来,“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花,纯洁美丽,洁白不堪,过了那段时间就会染上灰尘,衰败到令人作呕。女人终有一天会变成荡妇,就让她们停留在最好的时刻……保留住她们自身的价值有什么不好?”
  荀非雨双手扼住商冬青的脖子,那人却兴奋地瞪圆了眼睛:“我就是这样掐死你妹妹的,她踢到我了,所以……我把她的右腿砍了。就在这个仓库,就是这里,结果——嗬——!”
  “忏悔,我就放过你。”荀非雨目露寒光,将商冬青的脸掐到紫红,“我会把你送进监狱……那些犯人对强奸犯是什么待遇,你自己清楚得很。”
  “咳咳!忏悔……哈哈哈嗬——哈哈……”商冬青睁大双眼,“你要我忏悔?!”
  “……”
  “我不后悔。”
  “你!”
  “你?你杀了我,你就和我一样了?”
  商冬青抬头讽刺地笑,“天狗?你就是一条好狗啊,哈哈哈哈!被人利用,被人道德绑架,不敢杀我!掐死我啊?我怎么会打得过你,你倒是用力掐,我,杀了你妹妹,杀了杨雪,杀了那么多的女人,你杀我呀。你来做这个英雄啊,来,”他冷冷盯着荀非雨,“杀啊,等什么呢?杀。”
  荀非雨气得青筋直冒,他咬紧牙关,急喘几口粗气,兽化的面容极为可怖,但仍是松开了手:“你……不配。”荀非雨冷哼一声,双膝用力压下去,只听得骨头一声脆响,“我要让你痛苦地活着。”
 
 
第二百零四章 
  曼陀罗覆盖了龙的身躯,恶鬼身上也开出了繁花,可那时一段琼枝自灰雾中生发,接住了坠落的两人。殷文吃了一惊,按照殷家的优先程度,宗鸣是无法自己做出行动的,可他眼见着江逝水剥掉自己身上的曼陀罗,歪头冲殷文苦涩地笑:“仙官,我也是殷家人啊。”她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那一块长进肉里的甲骨碎片,“你缺失的神心,还在我这里。”
  岳夏衍睁开那双金青混杂的眼睛,细读着寒冰祭坛上的神语,良久才露出一个苦笑:“抟转,根本就不需要妖监会的人作为祭品……你骗了他们。”
  “是,”殷文承认得倒是爽快,他勾起唇角,“妖监会因一己私欲毁了殷家,这是自食恶果。”
  “殷文……你厌倦恶,仇恨恶,”岳夏衍落下一行泪,“那为什么要为这个大恶毁掉你自己?”
  自毁?江逝水惊愕地回过头,只听岳夏衍念出那一串刻在骨刃上的神语,那也是宗鸣毁掉的第九片甲骨上的文字,抟转最后一步要以神心为祭,方能诞生出新神。杀人数千是为了神祗的肉体,而神心为祭,则是为了彻底升格。殷文触及不到月神,无法取其神心,也夺不走宗鸣那颗不知是否存在的心,所以为了抟转,他的选择只有一个——挖出自己的神心,就像从前一样。
  哪怕殷文的笑极为疯狂,龙眼中也能看到殷文的苦痛,掩藏在嗜血冷漠背后的感情汹涌澎湃,甚至看向自己时,还有几分犹疑不舍。岳夏衍忍住双眼的刺痛,向殷文微微抬起手,似是想要遥遥拂去殷文身上越来越多的曼陀罗花:“如果我说……我能理解你的筹谋,你的愧疚会减轻一些吗?”
  江逝水怒瞪了岳夏衍一眼:“你在说什么?!你理解他?!”她的神色似乎柔顺几秒,“仙官……没有愧疚……”旋即又回到江逝水那种狠厉的状态来,“凭什么要死!那些普通人,就算以前的人有错都已经死了好几代了!什么仇能延续这么多年?只有你们这种活了很多年不死的老怪物才会这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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