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姚远累得气喘吁吁,他弯腰把狗粮放在地上,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怎么回事?”
  冷风吹得姚远打了个激灵,脚边的狗突然全身炸毛。他怔怔地向前看去,昏黄的灯影下平白无故出现了一滩暗红色的水,落针可闻的寂静中隐约能听到越来越近的水声。
  滴答,滴答……
 
 
第五章 
  23:20,成华区宗氏宠物医院。
  “宗医生,你从北京回来啦!”
  “嗯,逝水,给我泡杯茶。”
  “好哒!”
  “小声点,你太吵了。”
  听到人声,一张藤椅慢慢从里屋滑出来。宗鸣刚换下硌脚的皮鞋,见状又翻了个白眼。他闭眼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易东流的身影才慢慢从阴影里浮现:“宗先生,今晚江小姐又放了一条狗进来,让易某感到十分……恐惧。”
  江逝水端出一盏茶放到宗鸣手上,向他促狭地眨眨眼:“兽医还怕狗,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嘛。”
  “逝水,易东流是被狗咬死的。”宗鸣托起豆绿釉茶盏,用盖子撇去浮沫,低头轻嗅了嗅茶味。没有期待里那股糯香,反倒是发苦,宗鸣恹恹地放下茶盏,低头点了根烟:“我的陈年白毫银针呢?”
  “这就是呀。”
  “你确定?”
  “……您是狗鼻子吗?”
  “前几天一直下暴雨,储存茶叶的罐子受了潮,易某便让江小姐倒掉了。”易东流轻把茶盏往宗鸣手旁推了推,“抱歉,宗先生,这是今年的新茶。”
  “你倒是不计前嫌。”
  “此话怎……”
  “她放狗吓你,你还替她撒谎骗我。”
  宗鸣撇了撇嘴,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待看到易东流慌张解释的样子,再没绷住脸笑起来:“真有意思,老古板。”他扭头看向挤眉弄眼的江逝水,“做得好,是该多吓吓他。不过……工资照扣,倒掉我的茶叶还骂老板是狗鼻子,你很厉害啊。”
  “看在我今晚给你拉了个生意,少扣点咯!”
  “把登记簿给我看看……还有,小声点。”
  雇佣这丫头就是个错误,长得虽然像朵初生黄花,一张嘴比一群麻雀还吵。宗鸣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易东流便接过了登记簿,翻到了新一页才递到宗鸣手里:“鄙人才疏学浅,未能下准确诊断……宗先生,您在笑什么?”
  只见男人苍白的手指划过姓名栏,突然嗤笑一声:“有意思。”
  23:31,成华区群租房后巷。
  “手机,手机快没电了。”姚远咬住嘴唇,浑身颤抖着往后退。荀非雨冲他叫了一声,这人也只顾着发抖:“鬼打墙吗?怎么会……”
  怎么不会?要你爹告诉你刚才的宠物医院也有鬼吗?荀非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就算夜里没有灯,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盏路灯下隐约有个模糊的黑影,像是女人的裙子?
  还没等他多看两眼,灯盏突然闪了一下。昏暗那两秒,那个影子的全貌骤然暴露出来——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女鬼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污黑的血块便从她撕裂的嘴角里掉落出来,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纸糊的白色裙摆破破烂烂垂在地上,而污血便是从裙摆之中滴下来的。越是向前进,周围的空气越是寒冷。
  这东西难道一直在我家?荀非雨打了个寒颤,扭头咬住姚远的裤脚。他听人说鬼打墙只要在墙边撒泡尿就能散,要不然就脱一件衣服。狗叫姚远肯定听不懂,还不如自己上去把姚远的裤子撕了。只听咔擦一声响,那条工装裤就被荀非雨撕出一个破洞来。
  巷尾一股腥风在那瞬间卷走所有寒意,遮住月亮的乌云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姚远这才反应过来裤子被狗咬烂这件事,他不满地拍了拍狗的脑袋,终于松了口气:“是我太累了吧,一定是幻觉。”
  一人一狗终于爬上了四楼,荀非雨站在门廊上向下看了一眼,路灯桩子上隐约能看见一个湿漉漉的手印。突然,他的耳朵抖了抖,姚远正在掏钥匙打开门,而屋内显然不止有一个人——屋里有多个人的呼吸声,又粗又重。
  “汪!”
  “嘭——!”
  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内踹开,高个儿大饼脸,不是张元又是谁?他手上戴的是荀非雨的拳套,身后的马仔拿着钢管,挑衅似的拖在地上向姚远走去。张元松松手腕关节,满眼讥讽地往旁边呸了一口:“向三哥养的狗要吃里扒外,今天你张二哥就来打断你的狗腿。”
  “你们是谁?”姚远步步后退,扶到身后的栏杆,浑身都在颤抖,“我……没有欠你们钱。”
  张元冷笑,指着自己蒙着纱布的右眼,示意身后的马仔冲上去架住姚远:“欠钱?你欠老子一只眼睛!荀非雨,你硬是脾气爆得很哦,抓到人的脑壳就往汤里按——老子的右眼睛看球不到了!打!”
  “堵你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马仔抄起钢管,反手就打在姚远肚子上,他还不解气,对准右手尾指用力一敲——第二个指节当时就瘪了下去。
  姚远疼得五官拧在一起,眼泪、酸水混着冷汗不断往下流。张元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四人狠狠地踢打着男人的身体:“不是很能打吗?起来打啊?变性了?!”
  街坊四邻分明就听到响动起来了,但没有人敢趟浑水。姚远趴在地上干呕,耳鸣声让他再难以自制。混乱之中他抓住了张元的裤腿,那人猛地一怵,却听到姚远断断续续的哭声:“不要打了……求你们,我不想死,不要打了……有什么值钱的你们都拿走吧,不要打了!救命,救救我!”
  废物,老子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荀非雨躲在楼道阴影里舔爪子,混道上得学会趋利避害,张二娃不敢打死姚远,但是现在可以一脚踢死自己——他才不去冒这个险救人,反正也救不了。
  那帮人见姚远求饶也觉得没趣儿,抄起家伙进屋就是一顿砸。叮叮哐哐的声音响了十多分钟,却因为张元停了下来。那人砸碎了厕所的镜子,缝隙之中却缓缓流出殷红色的血来。天边雨云汇聚,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变大,那血越流越多,它仿佛有生命,顺着张元的裤脚一路爬上去:“啊——!”
  劈开的指甲扎了一半在张元脖子上,而女鬼被张元甩开,摇摇晃晃站在门边。漆黑的长发盖住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粘稠的血液变成胶水,将缕缕头发贴在了外露的腐肉上。本来应该是眼睛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她抬头的时候张元却感受得到这个女人怨毒的视线。
  “鬼……鬼啊——!”
  “有鬼!张二哥,快跑啊!”
  管这鬼是什么东西,姚远快跑就行。荀非雨撇撇嘴,溜到姚远旁边用肉垫拍了拍男人呆愣的脸。这时女鬼掐住张元的喉咙便甩到了门廊上,荀非雨猛地一闪,姚远才堪堪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荀非雨撒丫子就开跑,他算是懂了什么叫跑得比狗还快——狗跑起来还真的挺快,连跳六级台阶都不带痛的。可他跑得越远,身后的脚步却越小。荀非雨疑惑地回头看去,那女鬼竟然没有去追张元,反而双手掐住了姚远的脖子。她扯住姚远的头发将人往房间里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色血痕。
  混混怕坐牢不会打死人,可鬼就不一样了。
  炸雷猛地将屋内照亮,浑身是血的女鬼一手捂着姚远的眼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任由姚远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如同易东流一样,这个女鬼身上也散发出阵阵冰寒的空气,晦暗的颜色连闪电也无法照亮半分。她的指甲将姚远的脖子掐出乌青的淤痕,腥臭的血从她的嘴里溢出来,溅了姚远一脸。
  令人恐惧的恨意几乎要凝结为实体,在屋内结成黑雾,将天花板往下拉扯。姚远惊惧地闭上眼睛,用力抓挠着掐住脖子的手,但他刚刚挨了一顿结实的打,现在已然没有什么力气。生理性的唾液和眼泪不断往外流,意识逐渐离开身体,可正当这时,一声低哑的狗叫惊醒了姚远。
  女鬼忿忿拧过头,黑窟窿之中滚落出无数的污血。荀非雨龇出一口尖牙向她扑去,好像什么东西掉进了嘴里,女鬼却像从未出现一样消失在了夜里。那东西硌到了荀非雨的牙,他张口吐出来,似乎是一块玻璃。还没等他缓过神,姚远就已经把狗抱了起来,他痛呼着倒在床上:“我不想死……救命……”
  放心,我身体很耐揍,这种程度死不了。一想到姚远以后可能还要挨更多打,荀非雨就叹了口气。他太累了,这一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而在他睡着之后,床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轻轻贴在了狗的身上,笨拙地向下抚摸。
  “警察,不许动!”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呛死,荀非雨算是知道了。他睁眼就看到熟面孔,街道派出所那民警大哥,脸方方正正的,正打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荀非雨还没反应过来,脱口便是一声汪,那民警也吓了一跳,伸手探向荀非雨——身后的姚远。
  那人脸色发白,冷汗跟珠子似的向下掉。平时都是荀非雨寻衅滋事,这幅画面民警还真没见过。他处理荀非雨的烂事儿够多了,见状轻车熟路摸出自己的手机,跟同组的人打了个招呼:“去……去旁边那个医院喊个值班医生,唉,打人打多了自己也被打了哦!不要慌,过来把他抬下去!”
  那边电话刚接通,荀非雨就听到了程钧毕恭毕敬的声音:“李警官,又是什么事?”
  李警官看了一眼姚远,摇摇头抽了口烟:“哦,小程啊,荀非雨被人打了,你过来付一下医药费。”
  “我不管他的事了。”
  “啊?他爸妈管不管?”
  程钧刚躺上床一个小时,现在又得坐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咳了几声才说:“麻烦你把电话给荀非雨。”
  “怕是不行,他好像被打挺严重,邻居等人走了才报警,还说什么闹鬼了。”
  “什么?!”
  荀非雨听到那人说自己马上过来的声音,兀自低头笑了笑。他听的出来程钧的焦急,嘴上说着不管,心肠还是好的。荀非雨第一次把人打开瓢的时候就是程钧来的派出所,那人劈手给了荀非雨一嘴巴子,苦着脸翻出兜里所有的钱,挨个向被揍那人的爸妈道歉。
  但是求爷爷告奶奶,拿那点儿钱出来还没有向三儿一句话管用。
  他还记得自己跟向三儿一起走出派出所的时候程钧的表情,那人攥紧了手中的钱,一毛的钢镚儿从指缝里滚了出去,哒哒弹到了荀非雨脚边。似乎是眼前的世界轰然崩塌,那人摇摇晃晃地蹲了下去,捂着脸在派出所门口哭到荀非雨看不见他的身影。
  荀非雨紧跟着民警的步子,趁他们不注意跳上了车,缩在姚远腿下面。车一路开过狭窄的巷道,小卖部还亮着一盏孤灯,可荀非雨脑子里只想着程钧。
  你会认出我吗?
 
 
第六章 
  “你说啥子安?荀非雨,你还认得出老子不?我啊,李强!抓你13次!”
  “我呢?刘建伟,被你打过,鼻血都打出来了!”
  “整啥子哦?先去医院拍个脑CT再说!”
  失忆?姚远那双眼睛明明就是清醒的,张元打人不敢打头,这小东西骗谁呢?荀非雨被拴在派出所门口,扒着铁栏杆往里头狂吠。天刚擦亮,姚远还在里面说梦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刹,荀非雨扭头只看到衬衣都扣错了的程钧慌慌张张冲进去,抬手又要甩“自己”一巴掌。
  几个民警见状赶紧拉住程钧的手:“嘿!打不得!别说是在派出所出的事哦!”
  “你是谁……你是,程钧吗?”姚远攥着衣角,抿了抿嘴唇往后缩,“为,为什么要打我?是我被人打了啊。”
  程钧愣在原地:“怎么回事?”
  李警官耸耸肩:“2点过他邻居报警嘛,说听到有人打架不敢出门,我和老刘就去看看。到派出所就睁眼咯,说自己啥子都不晓得,一问三不知。”他指指自己的的脑袋,“是不是遭别个锤憨了?”
  程钧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捂着嘴抽了好几口气,慢慢蹲在姚远面前,伸手去摸姚远脸上的伤。见姚远躲开,他才悻悻地收回手,旋即猛地砸到蓝色塑料椅上:“你到底……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有多么不希望你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荀非雨!”
  姚远被他吼得一怵,却看到程钧通红的眼眶里滚出几滴眼泪来:“非雨……痛吗?你悔过吧,让我带你去医院行不行……”
  要是现在壳子的人是自己,当时就要打程钧一耳光。窝囊,哭哭啼啼的,爷又不是要死了。荀非雨面部抽了几下,慢慢从玻璃门上滑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如果自己还没变,绝对听不到程钧这番话。
  “那个……我一直想问,以前的我,很坏吗?”姚远四下读着在场几个人的神色,“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民警面面相觑,感觉一条疯狗变成了小绵羊:“非雨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要是能把向三儿的人际关系说出来呢,现在就是好人了。”
  向三儿?这名字姚远听了几次,却根本不知道是谁:“我,我真的记不起来。”
  程钧定定地看着姚远,直到姚远被看得心里发毛,他才开口说:“你,对我很好。我小的时候父母下岗,他们打架不记得给我吃饭,每天都靠你端给我吃……多亏你,我才没饿死,所以后来我都觉得是我欠你的。”
  “荀非雨还有那么善良的时候?”李警官摸摸胡茬,瞪了一眼完全懵掉的姚远,“你全部搞忘了哈?五年前你爸妈都不认你,断绝关系,就这个小程每次出事之后帮你擦屁股。你看哈你那个向三哥管不管你嘛,所以说啊,好好……”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