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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殷知正满眼眷恋地抚摸着菖蒲的叶片,她被提到之后站了起来,冷冷看向坐在荀非雨旁边的谭嘉树:“天狗,我需要你在出外勤期间监视谭嘉树的一举一动。”
  窝里斗?问题是这种话,当着谭嘉树的面说真的合适?
  等谭嘉树领了任务把荀非雨拽出了幻阵,他才一边儿叹气一边儿碎碎念给荀非雨解释。前些日子殷知一直苦心研究那张人皮,今天凌晨终于啃出了点儿结果,但又似乎不太如人意:人皮腿部绕着那一条螺旋纹拆解出来,竟有几分像谭家的家纹。
  谭嘉树见荀非雨半信半疑,干脆扒开左臂的袖子,露出半截青蓝纹身:那是两股绕在一起的青蓝色螺旋线,自手腕盘绕而上,绕颈一圈,像个上吊的锁扣。他撇嘴啧了一声,拍拍荀非雨的肩膀说:“她知道不是我干的,但是怀疑谭家……毕竟我叔的阵纹里也能拆出一条龙。证实这个猜测之前,我提议的,找个人监视一下我,免得有人说我跟谭家那帮老不死的接触。”
  “龙?还以为你要上吊呢。”荀非雨挑了挑眉,“为什么是我来监视你?陆沺是她养大的,左霏霏又是左家人。”
  “这叫卷龙纹!虽然没文化,但你确实挺合适的。”谭嘉树扔来一个机车帽,腾出地方拿皮绳捆扎一个黑色的箱子,他一边笑一边解释,“第一,你以前的职业,更了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第二,你不是妖监会九家的人,和谭家没有利益关联。至于第三嘛,我信你。”
  “盲目相信别人会害死你。”
  “哇,非雨哥?别吧,咱俩谁跟谁啊哈哈哈!”
  “别贫了,出发吧。”
  和妖监会其他几个人不同,谭嘉树行事非常坦荡,做决断的时候也算是明大义的。妖监会内诡谲的利益争端,荀非雨并不想去了解。他一路上翻看手机里储存的资料,那是鉴证科在昨晚爆炸案现场拍摄的照片。
  他为那几个殉职的警察叹息,但又不太明白自己和谭嘉树去往爆炸现场的必要。向南阴狠毒辣,侄子向三儿多年开设讨债公司和经营毒品生意,搞到雷管或者自制炸药也并非不可能。荀非雨和谭嘉树应该都不是什么炸药专家,尸体也应该由法医查验,难道是想让自己这条狗闻一闻,找出向南的行踪吗?
  “还不是因为宗鸣啊。”谭嘉树长叹一口气,“他说什么,白落梅的部下会遭遇厉鬼和不幸,死得线索都不留。这到底是算命还是诅咒?”
  算命和诅咒有什么区别?算命的套路,尤其是江湖骗子那一类,含含糊糊说两句前半生不幸,猜两句未来想听的。如果算出来的“未来”是人不想听的,说成是诅咒也不为过,更何况还清楚地应验了。但让宗鸣算这些的不就是人吗?问了也答了,听完倒打一耙,还真是。
  荀非雨抽了抽嘴角:“他多半还睡死着呢。”
  躺在床上的宗鸣打了个喷嚏,而这时易东流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对满头大汗的江逝水微微鞠了一躬,闪身自宗鸣床下的阴影里爬了出来。宗鸣脖子未动,头却转向了易东流那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东流那双微微发抖的手:“你在干什么?”
  “易某正在……”
  “给江逝水递一把刀?”
  “……”
  “宗先生,江小姐身上的东西本就不合常理。”
  四柱全阴却不能视鬼,能用符箓,但画出来的符却没有任何效果。在宗鸣和荀非雨外出的时候,江逝水和易东流在客厅里闲聊,她记得自己被江家带回去之前,还因为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被吓出一场大病。
  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辩解,只是叙述了一遍江逝水的想法:“江小姐她,不愿意只做诱饵。哪怕是会燃烧掉短暂的生命,也想要学会一些与鬼魂交流的方式……易某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所以才,放出几只没有凶性的冥鬼。”
  自冤鬼一案后,江逝水偶尔也能看到鬼,尤其是在鬼气极重的地方摘下护身符。易东流作为恶鬼,本身就像是布满鬼气的沼泽。或许是被自己吞噬那个厉鬼所干扰,他的确想要保护江逝水,但易东流无法忘记江逝水离开宠物诊所之前那句话:我不是在危险的时候才有用吗?
  “宗先生,您说得对,她毕竟不是豢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易东流深感无奈,“易某只是想,成全她的愿望。当一个无用之人,一个累赘,我好像记得那种感受……过于绝望,哪怕是有个自我牺牲的机会,也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不明白。”宗鸣扶正自己的头颅,坐起身撩开窗帘,“算了,你随意吧。去槐树那边,那里更合适。”
  “谢谢宗先生,”易东流推门出去,眨了眨眼回头说,“其实您是明白的,您帮助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好一会儿,宗鸣才从荀非雨的衣柜里选出今天想穿的衣服。三楼走廊上的窗户对向后院,那里易东流正放出犬鬼,陪着江逝水玩扔球的游戏。宗鸣拉起衣领深吸一口其上残留的味道,提着一瓶酒推开了隔壁房间沉重的木门。
  黄柏木地板上散出几缕若有若无的鬼气,与宗鸣身上的白雾缠绕在一处,最终竟是被白雾侵吞。而宗鸣盯着空空的三面墙,用力踩向唯一一块正方形的地板。只听咔嗒一声,窗沿下那块地板直接弹开一条缝,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之中空无一物,灰尘上还留有几个指印。宗鸣讥讽一笑,挥出白雾将暗格四方的木块同时向外推,原本作为底部的水泥竟然像是水波一般散开,露出一个岫岩玉盒。它被白雾托起,送到宗鸣手边,其上雕刻的兽面纹让宗鸣忍不住皱眉。他关闭暗格坐了下来,按下兽面纹凸起的两个眼睛,弹开的盒子内放置着两个龙纹青铜酒樽,还有一片残碎的龟腹甲。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青铜酒樽,一杯摆在墙边,一杯宗鸣握在手上。那酒入了樽已经染上铜绿,再好的酒器,放置这么久,也不能继续使用了。可宗鸣还是低头啜了一口,单手把玩着龟甲,与另一个酒杯遥遥一碰:“祭祀用的鬯酒,你的品味还真古怪。”
  黑黍加上郁金香草酿造而成,说香不香,倒是有股清淡的药味。宗鸣泼掉樽中酒,收起酒樽,垂眸看向手中的腹甲。这块腹甲长约10cm,宽约8cm,显然自一块极大而完整的龟腹甲上崩落。正面数道刻痕像是契文,而下方的凿空和背后的烧灼又像是曾用于祭祀或占卜。
  宗鸣抛起残片,站起身来漠然望着酒樽,明知不会有回应,仍然说了下去:“祭祀,不是为了让人类有能力自保吗?你的作品如今被人滥用,名为抟转,现在改个名字好了,叫掠夺,或者偷窃怎么样?”宗鸣指腹摩挲着腹甲尖利的边缘,咧嘴笑出了声,“让我来保管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错误。”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墙壁地板上徒生出无数白色巨手,手掌心的嘴里布满尖牙,疯狂咬噬玉盒和青铜酒樽。而那片龟腹甲在宗鸣漠然的眼神之中被捏成碎片,直接扔进了最近的一张嘴里。
  被割破的指尖落下点点鲜血,顺着黄柏木纹渗透,逐渐浮现出锈红色的纹路。以正中的方木为核心,三面墙上赫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云雷纹。流动的光华在薄雾中不断反射,映照在灰眸之中竟然只剩下锈红。宗鸣抓着袖口低头无声地笑,笑到最后满眼落寞。
  “阵法就是个笑话,和你的期望一样。”
 
 
第六十三章 
  同一天,麓山医院住院部5楼513号病房,一夜没睡的白落梅从爆炸现场赶往这里,而挂着吊瓶的商冬青正坐在病房外等她。老李已经问了些简单的问题,医生劝阻商冬青未果,这人仍强撑着身体回忆殷千泷失踪前的点滴:“因为千泷的父母死得早,我比较照顾她,其实她是个好孩子……你是?那天撞到我的白队长?”
  白落梅没来得及洗脸换衣服,青黑色的眼周暴露着她的疲惫。她身上烟味重到呛人,外套上还沾着些污黑的尘土。女人胡乱在身上擦了擦手,礼节性地回握了一下商冬青递来的手:“你让局长叫我过来,希望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对不起,白队长。”
  “……”
  “我很抱歉。”
  商冬青脸色也没多好,这人几年前诊断出股骨头坏死,去美国换完钛合金髋骨后仍然只能跛行。因长期去川西高原考察选址建设希望小学,累病好几次,半年前终于在华西确诊为多发性癌症。他今年只有四十三岁,毛发已经因为化疗掉光,疲态在他脸上更为明晰。
  见白落梅只是愤恨地盯着病床上的殷千泷,商冬青低下头一阵苦笑,趁老李不注意,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扑通一声跪在白落梅面前。他颤抖着撑住地面,脸色苍白却又重重地磕了个头:“我替……千泷向您和牺牲的队员,道歉,白队长。”
  “商总!”老李也是满眼充血,他着急去扶商冬青,又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白落梅,“白队……”
  白落梅只是冷冷地说:“你凭什么代替她道歉?”
  商冬青红着眼睛,攥紧衣领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我没有把她引向正确的方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愿意用自己的财力……弥补所有家属,对不起。”
  “弥补?哈哈!”
  白落梅一拳砸在医院的墙上,她因为局长一通电话被迫放下工作来到这里,才不是为了听什么辩白和道歉。人死之后弥补有什么用!道歉又有什么用!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深知她的品性不会做出这种事,这种话白落梅听得太多了。
  殷千泷体内残留的精液已经检查出向南的DNA,和齿痕中的唾液DNA一致。作为情人,她两次为向南脱罪,另一个情人潘雨樱身死,那时殷千泷居然还愿意继续替向南作证。白落梅记得这女人那深信不疑的样子,记得她以自己聪慧的头脑让办案警方哑口不言那高傲的姿态,现在自己变成了受害者,亲属或者朋友跪下来为她乞求原谅?就为了一句“对不起”,耽误宝贵的时间?
  老李和医生都想要把商冬青从地上拉起来,但那男人就一直望着白落梅,仿佛白落梅不说一句没关系,他就不起来。这个男人白落梅也有所耳闻,大慈善家,地震之后建立了账项全透明的援助基金会,这样的人给自己下跪。
  白落梅一声冷笑,打断了老李那句没关系:“我凭什么代表他们接受你的道歉?我凭什么代表所有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属原谅殷千泷!显得警方很大度?大度!我他妈绝对不做慷他人之概的蠢事,殷千泷……她是帮凶!如果没有她,又怎么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跟踪小队四人加上叶文,608的荀雪芽,被毁一生的荀非雨,还有杨雪和潘雨樱,还有她们的家人,死亡,还有亲眷的伤痛,怎么能由白落梅一个人来原谅?她鄙夷地看着商冬青,人都习惯护短,但那也要分清楚时间:“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告诉我对破案有价值的线索,不然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临近中午荀非雨和谭嘉树才抵达龙泉驿区,向三儿的别墅和爆炸那一栋都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不少记者站在安全距离外,似乎想要钻个空子进去做第一手报道。第一阶段的搜证已经结束,白落梅赶赴医院与受害者家属会面,第二阶段开始之前留了30分钟给妖监会。
  接应的人是孙梓,这大男孩儿连十字背带都没扣好,一脸颓丧地为两个人带路:“向三儿别墅地下室的地面上有殷千泷的血迹,冰箱里放置着殷千泷的左眼球,找到一副被割开的塑料手铐,基本能判定这是案发第一现场。”
  被殷千泷绞杀的人是向三儿的打手张元,他于昨日下午6点驾车离开,但此后片区内的监控录像就已经损坏。跟踪小队和叶文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暂时无法得知那四人的死亡时间和原因。孙梓望着地上被震碎的玻璃渣,胡乱擦去脸上的眼泪,拉开警戒线让荀非雨和谭嘉树过去:“你们一人去一边会更快,我没有白队那种权限,30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节省时间更重要。”荀非雨当机立断,瞥了孙梓一眼,低声对谭嘉树说,“我去向三儿那一栋,必须回收一个东西。”
  谭嘉树心领神会,抓住孙梓说:“妖监会对我有些不信任,你和我一起看这一栋,我也能交差。”
  孙梓甩开谭嘉树的手,面色不善地说:“没关系,反正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感。”
  矗立在荀非雨面前这幢铅灰色现代风别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他从领口上取下一枚自江逝水头上摘下来的发夹,轻车熟路捅开后院铁门的锁,直奔二楼书房。屋内的陈设和三年前荀非雨第一次来一模一样,到处是储存瓷器和名画的玻璃展柜,但展柜里最名贵的几件已经被取走。
  荀非雨咬着手套戴上,推门进入二楼书房,迅速拉上了窗帘。这间书房三面都贴着隔音墙纸,书柜靠在两侧墙边,书桌背向窗户,进门右侧就是一个马毛单人沙发。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大理石烟灰缸,空气中甚至还有残余未消的雪茄烟味。
  他呛咳两声,将右侧的书柜往窗户那边推。柜子顶部的灰尘落到荀非雨头上,他眯着眼睛探手往夹缝中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隐藏的插座。荀非雨眼神一凛,拔下插在上面的小黑盒扔进裤兜,迅速将书柜复原回本来的位置。
  向三儿这人非常迷信,厅堂卧室都会放置财神像。荀非雨下楼前看了一眼被黄线阻隔的卧室,整个二层并没有任何鬼气。他攥紧小黑盒走下楼梯,地下室的入口在这转折的楼梯下,门缝内夹着一片指甲盖儿大小的黄表纸,荀非雨在宗鸣写符箓的时候见过这种材料。
  他啧了一声,望着幽暗的楼梯长久不语。血腥味似乎这十九级阶梯之下,贴在荀非雨耳侧轻声呼唤他走下去。荀非雨眉头一皱,打了个响指,噗呲一声几朵青蓝色的火焰便滋滋地烧了起来。不为照明,而是防身。
  走下阶梯,荀非雨来到一道铁门之前。相似的雪茄味似乎证实向南曾在此处停留,又或者说这里才是向南的住处。只有客厅一半大的暗室里没有窗户,荀非雨找到孙梓所说那个冰箱,忙不迭扑了过去,拉开门的力气险些把它扯断。但这空荡荡的冰柜里只有一滩血,荀非雨怔怔地看着被火点亮的冰箱,嘲笑自己居然期待在这种地方找到妹妹的残肢。
  而另一边,谭嘉树刚进屋踩了一脚水。这栋别墅本来是一间待售空屋,屋主常年旅居国外,被警方临时征用。原本就没有放置任何家具,此刻焦黑的墙壁更让它显得荒凉。昨夜的爆炸和救火所用的高压水柱已经将现场破坏,痕迹类线索只剩下烧焦的破碎尸骨,恐怕是这个原因白落梅才想要依靠妖监会,提供更多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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