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有更好的选择。
他没有。他如果想向上走,只有一种选择。
让她爱上他还远远不够。
要让陆雪彦彻底离不开他。
季铭义冷静地反复思考许多天,一个计划最终在脑内成型。
不过需要一个机会。
他又等待了一阵。终于有一天,陆雪彦问他:“铭义,周末晚上我和小娟她们一起去唱歌,你要不要来?”
“哪家歌厅?”
“深蓝。”她说。
季铭义点点头,了然于胸——那家歌厅他和陆雪彦曾经去过一次,在一条小巷里,平日甚至没什么人经过。
“好,如果有空我就陪你去。”季铭义说。
等到周末当天,季铭义却说身体不舒服。陆雪彦从不强人所难,只让他好好休息,说她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可是还没等她走到歌厅门口,就被人硬生生拽入了那条小巷里。
小巷太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
恐惧令她崩溃,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几近丧失所有感官。
那人把她拖到墙角,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物,动作粗鲁又蛮横,力道极大。
裙子被撕扯开,那人又扯掉最后一件底裤,探向她的下体。她吓坏了,剧烈地挣扎反抗,同时大声呼救,下意识地喊她男朋友的名字。
陆雪彦啜泣着:“季铭义,救救我……”
那人动作有一瞬的停顿,可那一瞬实在太短太短,短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求你、救救我……”她向那人哭喊,眼睛涩疼,声嘶力竭:“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放开我……”
是么,季铭义想,我就要你啊。
你现在不就能给吗。
乖一点,给我就好了啊。
那人始终沉默不语,强硬地顶开她的双腿。
接着进来的,是一根性器。
很疼。
真的很疼。
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横冲直撞地在那条娇嫩甬道里劈凿。
她记不得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哭,可能在流泪,也可能眼泪早已流干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响,手指在粗糙墙壁上无助地挠,指甲劈裂开,十根手指血肉模糊。
墙面和地面皆是一片干涸的血痕。
她只记得自己瘫跪在地上,像牲畜一样,一遍遍地被人进入。
……
有什么东西,在那场夜里破碎了。
*
季铭义再见到陆雪彦时,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这两星期,陆雪彦没有去上课,而是整日整夜地泡在家中浴缸里,任由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也浑不在意。
她变得极易受惊,少言寡语。
她拒绝见任何人,尤其是季铭义。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可季铭义还是找到了她家去。
他敲房门,她不开,他最终只好破门而入。
陆雪彦像只被小孩扔掉的破旧玩偶般,任由季铭义把她从浴缸中抱出来,给她擦干净身体,又换上一套干净的衣物。
他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微微颤栗一下,两周以来第一次开口,艰涩地发声:“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怪你,你很好……你没做错任何事。”季铭义贴在陆雪彦耳边说,声音低沉,似乎有股蛊惑人心的魔力:“不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季铭义又对她说:“我们去报警好不好?”
当然好啊。报警自然什么也看不出。
小巷里没摄像头不说,更重要的是,他十分清楚以陆雪彦的性格,在事发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浑身上下清洗干净。
那么就不会留下体内精液残留。
等等,不对!他落下过一块手帕!
那块手帕好死不死还是陆雪彦曾经送给他的。
他妈的……都怪那该死的醉鬼。
季铭义飞速地想,没关系……没关系,手帕这种东西人人都有,一块手帕而已,就算被人捡到也证明不了什么。
不碍事。
“不怕,”他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报警吧,我们一起去。”
她终于在爱人怀里失声痛哭:“季铭义,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你明明就做得很好啊。
“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怪你呢,”季铭义的眼眶也红了,几滴眼泪流下来,“我爱你,一直是我配不上你。”
只有我爱你。
只有我。
陆雪彦没有看见,季铭义又一次笑了笑。
如季铭义所愿,这件事一发生,他与陆雪彦顺利地成婚、生子,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再后来,他才得到今天拥有的一切。
*
季铭义慢慢睁开眼睛,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老陈那句话。
“你命太凶,克亲属。”
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他父母与妻子尸骨已寒,自己在这世上,倒还剩下一个骨肉。
季容,他那一点也不像他的亲儿子,虽然不大争气,但也并非没有用处。
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有何不可?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对错。
第47章 陌生星球
沈卿安最近很忙。
虽然平时也从来没清闲过,但最近忙的事却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在准备要送季容的生日礼物。
在此之前,沈卿安是不会去主动看日历的人,而这段时间一改常态,每天一睁眼睛头件事就是抓起手机看看到了几号。
离元旦越来越近。
等元旦一过,离季容生日就不远了。
本来几天前沈卿安还对此一筹莫展,可就在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竟有了新转机。
A大三区教学楼与第一食堂相邻,中间隔着一条很长的街,常常有学校社团或大型活动在这里进行宣传。沈卿安那天刚好从这里路过,看到3D打印社正在展示成员最近制作的小物件,其中一组是八颗行星与月球,等比例微缩后大小不一,按照星体运行轨道排列开,做工精致扎实,质感逼真,星球表面的凹凸感清晰可见,连陨石坑和辐射纹也仿佛触手可及。
3D打印社社长刚好也就读于数院,与沈卿安同级。整个数院一共俩系,就没不认识沈卿安的人,社长见沈卿安站这儿看了半天,看得还挺投入,便打招呼道:“感兴趣?”
沈卿安点点头:“嗯。”
社长感到颇为新奇,这人平时在学校里挺低调,也不爱出风头,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沈卿安说感兴趣什么。于是他对沈卿安说:“那有空常过来玩啊!”
“一定。”沈卿安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有点开心。
当时社长心里猜测沈卿安不过是客气了一句,可信度大概和中国人口中的“改天请你吃饭”不相上下,结果都没等到隔日,几小时后就在社团活动室又碰上了这人。
社长这回真的惊讶了:“……我刚还以为你就是说着玩玩的。”
沈卿安无奈地笑了笑,如实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其实我打算给人做一件礼物。”
那组3D打印的星系确实刹那间给了他不少灵感,沈卿安想,那就把他的“心”送给季容好了。
他的心是一颗没有名字的星球,永远在孤寂地按照轨道自行转动,无人居住,不会发光,表面常年一片荒芜,没有多么鲜丽的颜色。
可是直到某一天,一切忽然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里闯入了第一位“居民”。
是只小企鹅。
小企鹅毛绒绒胖乎乎圆滚滚,憨态可掬,迈着一双小短腿不由分说地逛遍了这颗星球的每个地方,仿佛它本该住在这里一样。
起初他不知所措,只觉得分外困扰,甚至慌乱。
这颗星球平稳运行了十八年,好端端的被打搅了宁静,任谁都会不适应的——就算小企鹅很可爱……好吧,看在它这么可爱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逐渐适应了小企鹅的生活。
他还给这只小企鹅起名叫绒绒。
星球上某天开出了花,鹅黄嫩粉淡蓝,每一朵都是鲜亮柔软的颜色,因为他想,小企鹅那么爱漂亮,会不会想摘一朵花戴在自己头上。
星球的气候也变得不再恶劣,永远风柔日暖,因为他发现,小企鹅明明是南极物种,可是这一只怎么就这么怕冷。
星球的自转甚至也从沉闷变得欢快起来。
小企鹅也有不乖的时候,它太顽劣太淘气,总让他难过伤心。
他总想给小企鹅一点惩罚,却从来没付诸行动过。
后来,小企鹅突然对他说,我要走啦。
他问,你要去哪?
小企鹅说,去其他星球定居呀。
你在这里不快乐吗,你为什么要走呢,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呀。
他想好好地问问它。
但他没等来任何回应,小企鹅就不见了。
去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
为了保持神秘,这件礼物做成后,一直被沈卿安放在宿舍里。不过在与季容相处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若无其事。
元旦前夜,两人又腻在一块儿,坐在客厅沙发上,共同看《星际牛仔》。
其实沈卿安已经反复看过很多次,哪怕不看画面只听台词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剧情,因此还能一心多用地分神思考其他事情。季容也不是第一次看,心思同样不全在眼前那块投影幕布上,只要沈卿安在他旁边,他的目光必然会被沈卿安占据一半,另一半用来刷手机,很敷衍地回了别人几条信息。
沈卿安倒是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然而季容就是能看出沈卿安此刻的心不在焉。
那既然这样,还不如……
季容索性悄悄凑得离沈卿安更近,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
“做吗?”季容眨眨眼睛,问沈卿安。
沈卿安肩膀一沉,歪头看向他。季容换了身黛蓝色家居服,还只穿着上衣,扣子也不肯好好系。
穿了和没穿差不多。
沈卿安没忍住在心里笑道,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季容轻轻咬沈卿安薄薄的耳廓:“考虑一下。”
沈卿安垂下眼睫,小声说,如果你想的话,那就做吧。
季容笑了。
“我一直特疑惑,”季容伸出一条腿,用光裸的脚按压在对方裆部,缓慢地磨蹭碾压,感受到那鼓囊囊的一团逐渐胀大起来,极有分量,“你不是才十八么?”
“对啊。”
“那你怎么总这么清心寡欲的?”
如果沈卿安没跳级,这年纪不也就是高中生吗,可是关于男高中生某方面的某些传闻跟沈卿安一点也不符合啊!
季容相当费解。虽然当top是累了点儿,基本和做体力活不相上下,但可以换他来嘛,这种事情他比较熟稔,沈卿安只负责爽就够了。
因为……沈卿安心说,因为比起做爱,其实我更想与你接吻,牵手,拥抱。
在你看来做爱这种事和谁都可以的吧。
不过沈卿安对这种事本身并不排斥,何况又是和季容一起,水到渠成时确实没必要再忍耐下去。
他低头看着踩在自己性器上的那只脚,白皙修长,脚趾圆润,脚背上绷起的青紫色血管清清楚楚。
很赏心悦目,只是不太安分。
随着季容的动作,沈卿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视线又转移到季容脸上,季容也看向他,目光里尽是纵容,嘴角含笑,这种笑容他简直驾轻就熟,一般在他想劝诱沈卿安时,就会这么笑。
沈卿安顿了顿,忽然想到,前段时间流行纯欲,季容和这词只能沾上一半的边儿。
不纯,只有欲。
性欲,情欲,爱欲。
所有的欲望,季容都像是平铺开展现在沈卿安面前的,坦诚又干脆。
纯粹的欲望大概也算是一种纯。
沈卿安拧起两条长眉,用力捏住季容的下巴,恶戾道:“季容,你不吃别人的精液会死是吗?”
季容闻言立刻抖擞起来——他特别喜欢沈卿安把话说得直白露骨,和平日里大相径庭,却因反常才显得更迷人。
能直接把他听硬。
结果季容眼睛刚一亮,没一会儿,又突然黯淡下去——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
就算再急色,这会儿季容也只能暂且放开怀中美人,牙根痒痒地趿拉着拖鞋向宿舍走。
*
沈卿安看着季容的背影,一时间甚至说不上来该气还是该笑。他也还硬着,没处纾解,只能先靠自己解决一次。
这时,季容一直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显示有条新消息弹出。
季容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
他爱设置屏幕不自动锁定,又不常主动锁屏,总是让它亮着费电。
沈卿安发现屏幕显示内容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上。
他对季容和别人的聊天内容本无意探究,本想移开目光,却骤然被屏幕上两张图吸引了注意。
沈卿安视力不错,即便是略缩图,也能看出是两张婚纱照片。
他迟疑许久,蹲到茶几旁,继续看了下去。
季容给这人的备注是ZY,看不出来什么,不过就算季容用对方的大名,沈卿安也不认识是谁。季容的整个社交圈子从未让他了解过。
ZY:[图片]
ZY:[图片]
ZY:哪个好看?
两张图是同一个短发女人试穿了两件不同的婚纱。
季容回复她:都差不多,你自己定吧。
ZY:我要是能选出来还用问你吗……?
ZY:话说回来,也算是你自己的婚礼,还不如弄得完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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