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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更希望顾哲言能在绝望中死去，体验一下自己曾经的感受，但他没空等顾哲言咽气——他迫不及待想见薛瑾。于是，他想了想，打算把顾哲言扔在这个无人造访的巷子里。
没有人会来这里，即使顾哲言的尸体偶然被发现了，那时候恐怕也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他站起身，踢了一脚散落在地上的粉色玫瑰花，看着在泥水里变得肮脏的花瓣，满怀恶意地嗤笑一声对顾哲言说：“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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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乔钊顺着定位及时找到了他将他送医，顾哲言也在ICU里做了将近一晚上的手术。第二天一醒过来，他就借乔钊的手机给薛瑾打电话，可惜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挂断了。
顾哲言有些忐忑，他怕出意外，不敢再拨。
但好在过了一段时间，薛瑾又回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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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钊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回病房，还没进去，就在外边听到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以为顾哲言从床上摔下来了。
乔钊疾步打开病房的房门走进去，却差点踩到顾哲言砸到墙上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你搞什么？”乔钊问了一句，抬头却发现顾哲言双眼发红，剧烈起伏的胸口上溢出丝丝血痕，透过绷带露出来——他把伤口搞崩裂了。
喂喂喂，不是吧。乔钊一个头两个大，她按了铃喊护士和医生。
医生过来看了一下，确定顾哲言只是把伤口崩开了，还不算严重，于是给他重新做了包扎，并严肃提醒他不要再做剧烈动作。
顾哲言面无表情回他：“我要出院。”
“……”
乔钊冷笑一声，“出院？你现在回去干嘛？送死吗？我保证用不着宋哲言，你到医院门口就可以直接下葬了。”
顾哲言不说话，他实在是生气，怒火几乎要冲顶而出。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待在医院里把伤口养好，感性告诉他现在就应该冲出去把宋哲言杀了。
最终，在乔钊皱眉嫌弃的表情中，顾哲言闭上了眼睛。
他一定要杀了宋哲言！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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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度过了三天的发情期，他这次体力消耗过度，在家躺到第四天。
好在发情期结束后，宋哲言没有再把他按在床上操，反到心情颇好地买了菜回来做饭——可惜味道不佳。
但勉强可以入口，薛瑾咀嚼了几口嘴里水放多了口感黏糊糊的米饭想到，和顾哲言的烂厨艺如出一辙。
薛瑾又正大光明瞧了瞧正在吃饭的宋哲言，虽说他动作相比顾哲言优雅不少，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一样的。比如说，不论是顾哲言还是宋哲言，拿碗吃饭时都喜欢把小手指压在掌心。再比如说，薛瑾看了一眼被宋哲言挑出来放在盘子边上的姜片，不论是顾哲言还是宋哲言，都不吃生姜。
薛瑾挨了三天操，恶从胆边生，他从盘子里夹出一枚姜片，放进宋哲言碗里，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阿言，吃姜对身体好的，不要挑食。”
宋哲言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用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注视了一会儿薛瑾，把薛瑾看的有点发毛，直到薛瑾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时，才把那块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对薛瑾露出一个微笑，“瑾瑾说的没错。”
说着，他把那些本来都堆在盘子边上的生姜全部夹回碗里，面不改色地全部吃掉了。
薛瑾：……
薛瑾怕他报复自己，急匆匆几下扒拉掉了碗里的饭，逃回了房。
宋哲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管他。
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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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薛瑾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宋哲言已经不见了，只给他留了一张小纸条：宝贝，出门买菜，晚点回来。
薛瑾把纸条放下，撇撇嘴。
他又一个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只好回书房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办公。
不过等他做完所有的工作，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而宋哲言还没有回来。
薛瑾皱了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起身想要打电话给宋哲言，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手机。等他走到门口换好鞋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也打不开——宋哲言从外边锁住了门。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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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去了尼斯科学实验室，他对实验室人事部门的小姐露出一个公式化的温和笑容，“请问你知道乔钊乔老师去哪里了吗？我和她有一个合作项目，但是找不到她了。”
人事部门的工作人员小张推了推眼镜，认出这是“顾哲言”顾老师，她也确实听说了顾哲言和乔钊最近在合作做研究，于是毫不怀疑地说：“乔老师今天早上来了一趟实验室，不过下午急匆匆又走了。唔，在我这里记载的请假理由是亲人重病，需要探望。”说着，她唰唰唰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宋哲言，“是这个地址。”
宋哲言接过纸条，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小张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顾老师今天笑得这么……妖？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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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开车到医院，又找到服务台，对台前的小护士露出得体的微笑：“你好，我是这里的病人，我叫顾哲言。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忘记自己的病房号码了，你能帮我查询一下吗？”
小护士看着宋哲言帅气的面庞微微红了脸，“噢……当然可以。”她在电脑上输入“顾哲言”三个字，跳出一张诊断单，她对应了一下，确实是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不错。不过……断了三根肋骨，他是怎么还能谈笑风生地站在这里的？小护士奇怪地想，但她没有问出口，只是礼貌地回答宋哲言：“先生，您好，您的病房是D楼7层的7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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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顺着电梯上楼，从铁质的电梯侧墙壁上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脸，听到电梯到层时“叮咚”的一声响，才转过头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正好与站在外面的乔钊在电梯张开的缝隙中对上视线。
那一瞬间，乔钊面色大变，转身就跑，拔腿顺着医院的过道往回赶。
等宋哲言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乔钊的身影了。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跑回去了，最有可能的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宋哲言皱了皱眉，“啧。”
如果乔钊给顾哲言打电话通风报信的话，那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他本想直接杀了顾哲言，再把顾哲言的尸体运出去。
果然，等他赶到7032号病房的时候，床上只留下了乱成一团的白色被单。
宋哲言冷着脸看了一会儿，才从床铺上移开视线。他没有在房间里搜查，而是直接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就仿佛笃定顾哲言不在屋内一样。
不过，出了房门，宋哲言没有走，而是在门口站着，他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漠然地看了一会儿自己面前的白色墙壁，直到心底数到第60个数字，才又推门进去。
病房里和他之前退出去的模样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看来顾哲言是真的不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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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言听到宋哲言走远的脚步声，又等了将近5分钟，才从床底爬出来。他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
他妈的，鸡贼的玩意儿。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乔钊：“他走了，你过来吧。我们要换个地方了。”
乔钊骂骂咧咧地往顾哲言那边走：“平行世界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这么可怕。顾哲言你不会真是个潜在精神病患者吧？”
“……别废话了，快点过来。他脑子聪明得很，等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就麻烦了。”
“你是不是在夸你自己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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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走到医院外面，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失算。
如果自己是顾哲言的话，会怎么做？
至少不会出病房，拖着断了三根肋骨的身体乱跑可不是个好选择。那么他去的时候顾哲言就一定还在病房里，只不过躲起来了罢了。
顾哲言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出门却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所以自己第二次开门的时候他才没有出来。
不过现在回去也晚了，宋哲言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比起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的顾哲言还是少了许多优势。
算了，买菜回去做饭吧。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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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言买完菜推开门，就见薛瑾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自己，他动作顿了一下，依旧维持住面上若有若无的微笑自然地换了鞋进门。
“你去哪了？”
宋哲言眨眨眼，“去买菜呀，宝贝。”
“哦，是吗？那你锁什么门？我手机呢？”
宋哲言把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递给薛瑾，“我的手机弄丢了，所以才拿了你的。”他避而不谈为什么锁门的问题。
薛瑾把手机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才转头对宋哲言说：“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我发情期过去了，你少拿信息素压制糊弄我。”
宋哲言不置可否，弯腰准备坐在薛瑾旁边又被他推倒对面，“坐对面去，别粘我身上。”
宋哲言乖乖坐到薛瑾对面，“好吧，宝贝你要谈什么？”
“你是谁？从哪里来？顾哲言人呢？”
宋哲言听薛瑾连珠炮地一串问题，笑了笑，“宝贝，你问了这么多，我先回答你哪个好呢？”
薛瑾不想听宋哲言插科打诨，自从他发现自己被关在家里之后，脑子就冷静了下来。
他思考了一下顾哲言给自己打电话的含义，又想了想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了两个老公。不过说实话，他没搞明白。
最开始接到顾哲言电话的时候，他以为闹鬼了，吓得半死。后来，发情期来了又被宋哲言做得头脑发昏，更想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百分百头脑清醒，“你少耍宝，给我老实回答。”
宋哲言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腹前，摆出了十足优雅的气势，“好吧，瑾瑾。我告诉过你的，我叫宋哲言。至于我从哪里来……不知道你记不记得9月11日。”
他观察了一下薛瑾的神色，知道他不记得，“好吧，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打了你的屁股，你还把我踹下了床？”
“……”
这下薛瑾记得了。
宋哲言笑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乖瑾瑾，你水可真多。”
薛瑾面色涨红，拿沙发上的枕头砸了一下宋哲言的头，“臭流氓，你什么意思！”
宋哲言挨了一下接过枕头，接着说：“意思就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不可抗力地进入了顾哲言的身体，并且操了你。”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薛瑾面色骤然变得苍白难看：“……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是顾哲言？”
宋哲言探过身握住薛瑾的手，“不是的，瑾瑾你听我解释。我确实是顾哲言，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顾哲言。我之前和你说的一切话都是真话，我在18岁的时候回到宋家，改了父姓才变成宋哲言。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顾哲言。”
“……这太荒谬了。”
“我知道这很荒谬，我第一次在床上碰到你还以为是在做梦。”宋哲言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薛瑾的表情接着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确实会不受控制地进入顾哲言的身体，而顾哲言也知道这一切。”
“他知道？”薛瑾梦游似的说了这句话，他觉得有点恍惚，“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对，如果他身体一切的异常都是因为你的话，那他所谓的生病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宋哲言眯了眯眼，不打算替顾哲言解释，反而有意引导薛瑾，“是的，顾哲言都知道，但他把你瞒在鼓里。下雨那天之前，他是不是还骗你说他去参加研讨会？那也是骗你的，真实情况是他来杀我了。”
“他为什么要杀你？阿言不是这种人。”薛瑾不自觉地替顾哲言辩解，可实际上连他自己也有些怀疑——顾哲言那10几天究竟做什么去了？
宋哲言坐到薛瑾旁边，把他拉到自己怀里，“顾哲言嫉妒我，所以他要杀我。瑾瑾，你之前说过要一直爱我的，你不会反悔的，对吗？”
“……”
薛瑾当时把宋哲言当成是顾哲言，当然说自己会一直爱他。可到了现在，他也不能违背本心说自己不爱宋哲言。不知道是因为他将对顾哲言的爱移情到了宋哲言身上，亦或者是因为他本来就在相处之中爱上了宋哲言。
宋哲言看薛瑾陷入沉默没有反驳他。他在薛瑾看不到位置，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显得面容有些扭曲。
太好了，只要瑾瑾爱自己，就算顾哲言不死也没有关系。
瑾瑾是我的了。
他要极力克制，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因为喜悦和兴奋而颤抖，他压抑住自己的呼吸，轻轻把薛瑾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
“瑾瑾，对不起。我……顾哲言要杀我，但我之前为了保命学过格斗，我夺过他的武器反击了他，不小心伤到了他……”宋哲言见薛瑾闻言立马从自己身上爬了起来，内心有一种扭曲的愤怒，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歉意的表情，“瑾瑾，你别担心，我当时就送他去医院了。我今天就是去医院看他……我怕你怪我，一直不敢和你说。瑾瑾，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薛瑾看宋哲言的表情不似作假，确实是十分后悔的模样，忍住了没有骂人，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该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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