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里被人一笔一划地写道:“不会很痛。”
一把枪抵住他的后心。
“杀人灭口吗?”全慎问。
手心里写:“溺水很痛苦。”
但是最后,扳机也没有扣动。全慎突然被解开了禁锢,他的格斗术依然如此漂亮利落,电光火石之间就抢过了枪。
他要发问,话到了嘴边却没了下文。
夏照低头看了看被瞄准的心口,毫无即将被反杀的自觉,反而笑笑:“这样也不错。”
小机器人滑了进来:“今日气温有些寒冷,指挥官先生,少将先生,记得加衣。两杯热可可。”
“在帝星,现在黎明破晓,在蓝星,现在正值黄昏。室内供氧量正常……”
全慎反手拔了它电源,小机器人终于安静,举着托盘上的热可可很快没了温度。
下一刻,一种窒息感攫取了他,仿佛在冰冷的海水里眠不断地沉下去,霞光透过海水不停地遮掩住他的视线。
有人喊他,然而无济于事。
浑身的血液都在冷却,身体在海域里落下去,不断地不断地被冰冷侵蚀,难以呼吸。这痛苦如此漫长,无从挣脱。
夏照捡起掉在地上的枪,他感觉到手心里背脊溺水之中的战栗。
“我会在下一个黄昏来接你。”
无数须臾,死死生生。
*
……
今天下了一场日光雨。
全慎散漫地从许愿池里冒出来,满头黑发都被浸湿。
他还没来得及对惊慌失措的新人后辈解释,就被外星人绑架了。
许愿池满池的水珠像是星星倏地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是甜甜的(托腮)
顺便悄咪咪带一下预收!!!
《猎杀芳心(快穿)》
回到过去,拯救过去的自己。
抑郁自杀的巨星,世上没有人真正爱你,除了你自己。
众叛亲离的仙尊,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但可以相信我。
被指控杀人的侦探小说家,我将站在这里为你,为我自己辩护到底。
对人类留有怜悯的吸血鬼,唯一一次对人犯戒被讹上了。
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的皱眉和心跳。
这是一场芳心的猎杀,整个世界都为他疯狂。
——
自攻自受1v1
第二十八章 立地成佛(一)一更
太和二十年,大旱,民不聊生。国师夜观星象,西方星辰祸乱。太和二十一年,一位僧人殉国。
此后史书每一页,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
此时时间刚刚拨到了太和三年,一辆华美的马车经过小道,进了秋国香火最盛的姑苏寺里。
一个人蒙面抱着孩子下车,和住持低声说了一会儿话。住持念了一句佛号,抱过婴儿:“万施主,恕不相送。”
蒙着面纱的人凝噎许久,转头进了马车里。
烟尘滚滚,着马车逐渐远去,住持往寺中走去。
寺庙长柱古朴而庄重,一级级长阶之上,是宝相庄严的菩萨像。弟子们围上来,住持摇头,走进明堂,忽然问道:“浮玉呢?”
“浮玉师弟在,在,”弟子们支支吾吾,有个小的已经往后面跑去了,“在礼佛,对对,礼佛!”
住持不悦,“尽和浮玉学了撒谎。”他早已经到那个准备去通风报信的小弟子,跟着走了进去。
弟子们急得满头大汗,浮玉小师弟哪里是在礼佛,人在花草丛里斗蛐蛐,让师父到了怕又是大动肝火。
分开后院帘子,住持已经准备好到那孩子不学无术的荒唐样,却到藤蔓支棚底下,一个雪白袈裟的垂髫年纪孩童静静着经书。
他白皙清俊,唇色赤朱,最清心寡欲的经书,也好像是在盛京花楼靡词艳曲。来通风报信的小弟子在不远处打水,后院里一派宁和之景。
雪白袈裟的垂髫少年微微掀眸:“师父带个孩子来做什?”
似乎是怪住持打搅他用心读书。住持有些狐疑,但又不好苛责小弟子难得用功:“此事你不必多管,他自有去处。接着读吧。”说罢,就走了出去。
住持走了几步,发现一开始围上来的弟子们都没再跟上来。
他回头一,七八个人都已经进后院里去了。住持摇头,抱着怀中婴儿拾级而下。
浮玉是盛京里落罪的世家的公子,遁入空门前姓全,原本应该流放或者抄斩,只是当时还不足五岁,因此侥幸活了下来,被左贵妃送入了姑苏寺。
虽然入寺,但应左贵妃要求,姑苏寺并未为他改名,也没有让他落发。浮玉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有些纸醉金迷,和空字辈的师兄弟们格格不入。
“浮玉师弟,”弟子们围着他,到他悄悄取出藏在经书底下的蛐蛐,大惊失色,“这可是不敬……”
“不敬什?”垂髫少年仰头,下颌线条漂亮,微笑的神气颇为不驯,“神佛吗?”
开口的弟子讪讪:“师弟,别生气,我也没说什。”
浮玉别开眼,随手将蛐蛐放回去:“那个孩子是怎回事?”
另一个弟子抢着答道:“我偷偷去瞧了一眼,是宫里来的马车里抱下来的。”
“剧情来得挺快……”
“浮玉师弟,你说什?”小弟子殷勤问道,“我带了醉香楼的粉蒸肉……”
“你要让我犯戒?”浮玉冷淡道,“去打你的水。”
小弟子连忙跑去接着打水。
“师弟,你是渴了吗?我娘给我带了翠芳斋的果酒,”还没剃发的新弟子说,“我问过师父,不犯戒的。”
浮玉立起身,“那是因为你还没正式入寺,”他转过头,想到了什,桃花状的眼睛半阖了一下,像是苦思冥想,“空……”
“空臻,”被着的弟子连忙接话,从怀里摸出把扇子,小声说道,“这可不能被师父到,我,我不是怕被罚,但到时候师父也会责罚师弟……”
“知道了,”浮玉接过扇子合起,敲了下他肩膀,扇子声音清脆,“成色不错,我去师父。”
空臻大惊,见浮玉将扇子藏进了袖中,才松了口气,有些得意起来。
“谢谢啊,空……算了,师兄。”雪白袈裟少年背影跨出后院门槛,悠悠离开。
空臻眉梢都是笑意。
“空臻,你私底下和师弟说了什?平时你老实,没想到心眼最大。”一个弟子悻悻道。
打水的小弟子也跑过来:“师弟怎不喜欢醉香楼了?以前从没听他忌讳过犯戒。”
“我娘也可以给我带扇子,师弟怎不问我。师兄,你快和我说说……”
……
住持将孩子带到了姑苏寺一处阁楼上,托寺中的婆子照顾,没过多久,踏踏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婆子惊讶道:“是浮玉小师父来了。”
“你怎来了?”住持说。
“听说这是宫里的?”浮玉走在婆子面前,抬头着她怀里的婴儿。
他年纪不大,身量不高,但是同样的袈裟却穿得挺直清俊。婆子和蔼地给他婴儿,他刚要伸手,察觉到住持的目光,又收了回去:“怎了?”
“谁告诉你的?”住持面色微变,“走吧,你今日的晨课还未……”
“婆婆,我住在这里,”浮玉随意坐在落灰的椅子上,慢悠悠道:“行吗?”
婆子下意识就要答应下来,住持已然道:“胡闹,寺里不是给你……”
“你不同意,我再去求左贵妃,”浮玉笑眯眯说,“一来一回也不费工夫。”
住持叹了口气:“你如此放纵下去,佛门尚不能收敛桀骜,迟早酿成大祸!”
浮玉转过脸,在积灰的楼阁,他玉石般侧脸被阴影笼罩,随口说:“我满族因谋反落难,等我及冠一样难逃一死,能有什祸事?”
婆子忍不住说:“浮玉小师父在这里,我去采药的时候,孩子也有个照应。”
住持无奈:“吃饭喝水都劳动一堆弟子,他不添乱都是好事,怎可能……”
“婆婆,就这说定了。”浮玉立刻起身跳下椅子,不等住持接下来的话,敲定了此事。
住持忌惮左贵妃因浮玉关注上姑苏寺,又担忧万妃的孩子,在门边望着浮玉。
“明日我就把经书搬来,”浮玉眉眼盈笑,若有所觉回过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让他早些听听经文熏陶,也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住持已经沉了脸色。
尽管京中没有传扬开来,但耳闻此事的,都知道是万家抄了全家之后升官嘉奖。
浮玉应该不清楚这是万妃的孩子,然而始终是个隐患。
*
住持走出门,长叹了一口气。
婆子送他离开,劝解道:“浮玉小师父虽然顽劣一些,但此事也是好心,否则怎会离开寺中精心准备的禅房,到这破败的阁楼来。住持何必烦恼。”
“你和他那些师兄,只到他眉清目朗笑语盈盈,”住持转过身,向虚掩着门的阁楼,“岂知此子狼子野心……”
婆子笑道:“浮玉才垂髫年纪,住持实在是多虑了。”
“不过垂髫,就已经会以势压人,搬出左贵妃来让我哑口无言……”
“兴许只是贵妃娘娘对他有救命之恩,难免有所依仗,无意之举。”
住持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走出了阁楼台阶。
晚上,浮玉躺在阁楼窗边横塌,听着隔间婆子哄睡,他咬着根草叶,悠悠问:“师父说了什?”
“住持是担心小师父在这里住不惯。”
“是吗,”浮玉翻过身,低眼向窗外,“还以为他会说豺狐之意昭然若揭,倒是我小人之心。”
婆子犹豫了一下,没接话,接着面前的婴儿睡觉,婴孩却突然大哭了起来。
阁楼底下几个师兄举着新奇物件,向楼上窗边倚坐的浮玉拼命招手。浮玉扬唇笑了下。底下的人见状更是踊跃起来,你推我搡。
“他哭什?”
婆子抱着孩子喂米糊,“是不是吵到小师父了?不然小师父先回房睡吧。”
浮玉没再阁楼下的几个人,扶沿利落下榻,走出去道:“我来。”
他立定在阁楼昏黄灯光里,扶塌冷淡着啼哭不止的婴儿,雪白袈裟下竟有些法相庄严的意味。
婆子原本担心他会不满,毕竟姑苏寺都知道这位小师父喜怒无常,被师兄们众星捧月,又有左贵妃庇护,难免骄横放肆些。此时他只是淡淡旁观,没什被吵闹的恼意,令婆子喜欢了几分,更不信住持前面的话。
“浮玉小师父,明日老身要去林子里采药,你可否照这孩子半日?”婆子不由问道。
少年眼里悉堆笑意:“这样妥当吗?我当然是闲人无所谓的,不过师父怕是不放心。”
婆子犹豫了一下,道:“住持那边,老身会劝说的。”
浮玉扶着身后木塌坐下来,双腿悬空,灯火中面如冠玉,温柔笑语:“我的意思是,这种小事,师父不知道也没什。夫子常说善于变通,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是夫子说的,婆子不再动摇,笑呵呵地点头:“也好,也好。”
浮玉抓着木塌,一只手摸了摸婴孩,抿唇笑道:“天冷了,有的蠢货在阁楼底下站一晚上,怕会冻死人。为免算在我头上,婆婆还是去知会师父一声。”
婆婆疑惑,见他目光示意窗外,便走了过去,果然到几个胆大的弟子在底下张望。她怒道:“这些小家伙,越发不懂规矩,我这就去请明慈师父来。”
婆子说着就往阁楼下走,底下的弟子们见势不妙全都溜了。婆子既怒,又是奇怪——婴孩渐渐不哭了。她没有多想,兴许是浮玉小师父喜欢这孩子,与他有缘分。
浮玉脸上的笑容在阴影里变得淡漠,刚要收回手,却发觉手指被婴孩两只手抓住了。
婴儿咯咯笑起来。
浮玉无动于衷,抽回手,转身继续躺回塌上,听到婴孩又开始啼哭,也没什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很明显?全世界=浮玉
一更!(虽然编编说要万字三更,但是……我们九千就算胜利!)
第二十九章 立地成佛(二)二更
第二天,婆婆一大早就要去林子里采药,在外面和人说着姑苏寺里没有奶娘,住持甩手做顺水人情,不知道哪里能弄来些牛羊奶。
浮玉一直躺在塌上,整夜未阖眼,不耐侧过身,隐隐约约听到那边又有婴儿啼哭,心里已经烦得后悔搬过来。
等婆子走了,屋里也安静,好不容易快要睡着,底下又开始有人喊:
“师弟——”
“浮玉师弟……”
浮玉睁开眼睛,撑手起身,顺着木梁向下灌去内力。
一层阁楼门突然大开,里面却空无一人,吓得弟子们战战兢兢,很快就跑得没影。
倒回塌上。睡觉。
“小师弟……小师弟……”
……
是可忍,孰不可忍。
浮玉坐起身,拉开窗,已经准备教训一番,大不了就是挨住持训斥。有左贵妃在,没什么大不了。
“小,小师弟,”那个僧人已经吓得结巴,还是期期艾艾地道,“这阁楼好像闹鬼啊,你跟我们一起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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