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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不想被代表(快穿)——阳春八月

时间:2021-08-14 13:48:44  作者:阳春八月
  “喝了,”浮玉张开手,“还好我出门在外小心谨慎,喝一口就吃一粒解毒丸。可惜,对面的不相信我,不然今天我就日行一善救人一命了。”
  不冷笑或是轻浮的时候,他显得清正端美,很有君子之风,令人不由得信服。
  人们原以为是他下毒,故意戏谑刀疤李,没想到他是真的随身带着解毒药,还想以德报怨白送刀疤李一颗,心中腹诽怪人的同时,也不由得为之前的误会心生愧意。
  浮玉拒绝了店家的赔钱,从袖中取出扇子,撑在窗户上,跳下了茶馆二楼。
  衣袂翻飞,身形利落落在街上刚好疾驰而过的马车上,俯身走了进去。
  “我怎么说的?”杀猪刘看了一眼满脸黑血的刀疤李,立刻别开视线,“浮玉大师果真是夜城硕果仅存的大善人。要我说,刀疤李就活该,临死前还有浮玉大师伸出援手,便宜他了。”
  此时,平稳行驶的马车上,秋城杀给面前的人倒了杯茶:“玩够了?”
  “遇到了个旧仇人,”浮玉接过茶杯,悠悠道,“店家收了我的黄金,如果不会封口……”
  “我会让人盯着。”秋城杀顿了顿,问道,“他如何得罪的你?”十年前,他应该也在姑苏寺。
  浮玉打开马车帘子,日光在他脸上一掠,随着他松手,面容又隐入阴影。
  “记不清了,杀就杀了。”浮玉淡淡地说。
  *
  十年前,姑苏寺。
  浮玉小师父比起别的小和尚机敏通透许多,他立在佛像前低眉念经的时候,谁都相信他必然能立地成佛。
  往往也是这时候庙里香火最盛。
  然而某年冬天,鹅毛大雪,寺中没什么香客,浮玉念完了今天的经,擦了金佛像,准备离开时,一个醉汉跌跌撞撞晃悠进来。
  “这不是,全府的,”醉汉打着醉嗝,“浮玉吗。嘿嘿,万公子那天临时找不到人,把我拉去充行刑手,要不是,嗝,左贵妃在法场上带了圣旨过来,你这颗漂亮头颅,当时就被我一刀砍落了。”
  浮玉面色冷漠,想绕过他走出去。
  “全府的女眷……”醉汉凑过去,酒气扑在浮玉耳朵边,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什么。
  “是吗?”浮玉转过头,任由对方摸上后颈测算砍头的位置,右手拔出对方腰间匕首,刀光一掠,血溅在白净脸上。
  看着醉汉痛昏过去,浮玉没有犹豫,刚要再拔出匕首,却听到外面隐约住持的声音,只得退到了后面。
  ……
  思绪回笼,浮玉在马车上睁开眼睛,见秋城杀仍旧注视着自己,笑了:“怎么了?觉得不可理喻?”
  秋城杀心里想到,他方才的神情很令人不忍。
 
 
第三十三章 立地成佛(六)
  浮玉的计划很顺利。乱军里唯一不服的头目死了,剩下的都和他打过照面,十分景仰。夜城酝酿着的一场谋逆灾祸,就这么无声消弭了。
  唯有秋城杀很清楚,它只是隐藏了踪迹,就像还未长出利爪的小兽,在成长之前隐藏锋芒。
  在北军成功进驻夜城之后,城里的秩序重新维护了起来,医馆重开救济病人,朝廷的第二批物资也到了。
  而三殿下这时候不再整日闭门不出,一天上书三封地给自己歌功颂德,恨不得皇帝立刻册封他为太子。
  这天春夜凉如水,夜城放烟火除秽气。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长阶上看月色似雪。迸溅出来的烟火噼里啪啦,东风夜放花千树,吹落星如雨。
  扑亮灰尘的烟火光洒在两人膝前阶上,纵然再冷漠的人,在烟火集会也沾了一点余温。
  “我听说万家动手了?”浮玉开口。
  唯独他还是这么冷淡。
  “只是左相被革职,”秋城杀皱了皱眉,不想多谈这件事,这无疑是在提醒浮玉也提醒他,两人之间的鸿沟,“你在夜城也关注着盛京的事?”
  浮玉仰躺下来,手臂枕在脑后,平淡道:“从前我与全府生死息息相关,如今和左家荣辱与共。”
  秋城杀目光闪烁:“也许我会被立储。”
  浮玉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衡量什么:“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和万妃的确没什么感情。”
  秋城杀沉默下来。
  说到底,当初全府蒙冤抄家,背后多多少少有万家的影子。秋城杀如果立储,母家万家必然权倾朝野,势力更盛。这对浮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瘟疫彻底爆发的时候,连盛京都受到了影响。因为左相的倒台,浮玉匆忙和盛京那边联络左家旧部,春雨绵绵里病了一场。
  一开始分辨不出是不是时疫,联络的事不得不暂且搁下。
  浮玉在白马寺一间僻静禅房里养病,无人打扰。他仰头举书,封皮是大悲咒,内里是盛京连日传来的情报。
  有人踏过禅院外青苔走进来,浮玉侧过头,秋城杀提着醉香楼分楼的食盒,身上沾了少许雨点。
  两人什么也没说,倒了茶,浮玉吃了点东西,接着看“大悲咒”。秋城杀无意中看到纸上有“盛京十日”之类的字样,也没问,收好了食盒,起身离开。
  浮玉很久没翻一页,出神想到姑苏寺的时候。
  有一日他联络全府旧部,被守军发现,乱箭射伤了腿,凭着内力到了姑苏寺长阶下才发觉。那夜下了细雨,秋城杀打着伞等在石阶边上,马上就要黎明破晓,两个半大孩子各怀心事,在伞下各淋湿了半边。秋城杀突然问他,从前是不是也这样抱着药篓出去。
  然后就是被背着上长阶的温情戏码。不过由于腿伤,在天色微亮的时候,浮玉已经睡着了。
  半晌,大悲咒翻过一页,又翻了回去。浮玉看了一会儿,把书合上,塞回枕头底下。
  世界脉络上,左相罢官,左贵妃废入冷宫,浮玉谋反失败身死,秋城杀登基,左贵妃自杀。现在,已经到了罢官的剧情。
  浮玉难得这么老实养病休息,每日秋城杀入夜来到禅院外,无论当日多少事端,都疏解了许多。
  施粥的把戏为浮玉博得了夜城周围乱兵的支持,秋城杀心里很清楚,也许兵戈就在眼前。
  流年不利,忧愁风雨。
  禅院里面,浮玉没睡,外面立着不动的气息,让他没什么心思翻书。
  没过几天,确定了不是时疫,浮玉牵着马离开了夜城。秋城杀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而且夜城瘟疫还没彻底清除,他跟不回去。
  浮玉正是知道他暂时只能留在夜城,才选择了这时候走。狼子野心不肯落空,却还避开和秋城杀正面交锋。兴许只是趋利避害,但秋城杀还是当作他尚有兵戈的不忍。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浮玉联合了全府旧部和左家旧部,再加上夜城周边乱军,比命运脉络上更加激进强势。谋定后动,果断坚忍,身在姑苏寺念了十几年的不杀生,全都念成了使君杀身成仁。
  在寒城外,城主愤怒啐他竖子,浮玉只闭了下眼睛,旁边的将领已经砍下城主头颅。血溅在他眉眼上,他在马背上撑手远远看着城门,将领走来,恭谨地替他擦拭脸上血迹灰尘。
  “太冲动了,”浮玉淡漠地说,“我没打算攻寒城。”
  “走吧。”
  他们绕开了寒城,从周边荒原绕路,即使寒城已经没有防备的能力。
  这件事引起了整个秋朝哗然,大街小巷激烈争论着寒城逃过一劫的缘由。
  直到听说柳太傅近来住在寒城,才有了确切猜测。当年柳太傅教导过浮玉两三年,若是按尊师重道的礼法,浮玉此举是再正常不过。尽管他已经足够离经叛道,目无王法。
  暮春这天,将领们驻扎一座城外。篝火烧得通红,近旁一个将领忍不住开口:“为何不进寒城,反而绕了半个月路?”
  如果真如传闻所说,浮玉是对忠心耿耿于秋氏皇族的柳太傅心存不忍,只怕迟早要事败。
  浮玉面容在篝火跳跃里清俊得不像谋逆的千古罪人,更像说书里天降大任的明君圣人。他不出声,众人都若有似无看过来,等着他的回答。
  这些人看似忠心不二,实际一旦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就会如同一盘散沙。
  “我听说柳太傅当初正是揭发全府谋逆之事的‘有功之臣’,”有人激愤道,是全府旧部,“公子如果要包庇这等……”
  铮的一声拔剑出鞘,浮玉站起身,看着对方因颈前剑而流下冷汗,似乎思考了许久,才说:“用不着你提醒我。”
  他立在夜色里,雪白袈裟满身杀伐,清俊眉目也更似修罗。平静收了剑,他走进夜色里,“去领军法。”
  那将领侥幸留下性命,擦了擦冷汗,闷声去挨军棍。
  全府最风光的时候,全小公子坐在温顺的羊上看盛京春日桃花,羊车上他是富贵里养出来的金玉之身,由当朝柳太傅亲自教导,三两友人都是朝廷重臣之子。比如梅雪朔。
  柳太傅被万家蒙蔽,对皇帝忠心不二,秘密上折称全府乃乱臣贼子。皇帝原本就疑心重重,忠臣上奏,又是教导全府公子的太傅,当即震怒不已。万家从中牟利,连兵部尚书府都分了一杯羹,梅雪朔除了第一日收到过全府来信,此后再无消息。
  父亲跪死,母亲服毒,九族身死或流放途中染病。抄家那日,浮玉坐在墙头,平静看着世家破败。梅雪朔骑马经过,日光稀薄得看不清彼此脸上神色。
  此时盛京城中,梅雪朔坐在马车里看街边花灯还放得热闹,他忽然想起那封从未开封过的信函。眼下看来,也不必再看。
  人人都以为浮玉是优柔寡断对昔日老师心怀不忍,但是自从在夜城白马寺一见,梅雪朔心知肚明,师友离叛,浮玉早已经不是当初墙头迷茫稚子。
  “回府。”他不怕浮玉报复,只想送家中无辜之人离开。
  *
  十日之后,秋朝附近的蛮夷听说了秋朝大乱,从江南腹地长驱直下,那些被浮玉占领的城池都有重兵把守,固若金汤。蛮夷是豺狼之徒,不见肉不退兵,一路到了寒城之外。
  寒城城主已死,因为被浮玉放过,守备力量都被调往其他城池,几乎是一块肥美不设防的肉炙。蛮夷只用了半天就占领了整座寒城。
  柳太傅亲眼看着城破,写下书信让人送往前面城池浮玉手中。
  快马加鞭,信到的时候,浮玉正和将领们饮酒,他雪白的袈裟依旧干净,身无寸铁,任谁都会相信他是个善良的僧人而非阴险狡诈的恶狼。
  接过寒城传信人风尘仆仆递来的信,浮玉没打开,随手扔进了篝火里面。
  “数年不见老师,老师竟真把我当成圣人了。”他笑了笑。
  传信兵惊惧不已,祈求道:“你不是要占城吗?现在寒城无主……”
  “等蛮夷和寒城两败俱伤,不是更好吗?”浮玉反问他。
  “你一个和尚,难道就没有一点慈悲之心?”
  “慈悲,”浮玉一笑,“说得好,当初我也求老师发发慈悲。”
  “现在我发现柳太傅实乃当朝智叟,他说命数有定,祸福因果。现在就是命数。”
  传信兵绝望之中怒骂他欺世盗名心狠手辣,他不以为耻,反而笑着询听。声名狼藉斯文扫地至此,纵然是身边旧部,也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高傲笑语的全小公子。
  第二日,浮玉喝了一宿酒,吩咐大军原地整顿,而后单骑回了寒城。
  以一当百,一天一夜他驱退蛮夷。寒城百姓闭门不出,满城萧索。柳太傅在他来之前已经绝望自缢。
  浮玉支剑立在城前,无人敢出来,即使他是回来救人,一样为此杀了许多人。
  总是如此,救或不救都是做恶人。
  在回来的时候,浮玉就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任何感激,说不定只有憎恨。他跨坐上马背,慢悠悠往来时的路回去。
  这时,寒城紧闭的城门突然开了,一些东西丢了出来。浮玉转头,是一些鸡鸭青菜,一篮鸡蛋,几匹布料。
  “我又不是土匪。”他哑然失笑,策马离开。春日青陌上,还像很多年前雪白衣袍坐在羊车上的稚子。
  城门之上,有许多人默默看着他离开。
  *
  在即将攻入盛京的时候,终于有了秋朝收复城池的消息——秋城杀带兵从夜城一路赶来。
  精兵强将,将领用兵如神,几乎没过太久,浮玉的散兵就被逼入盛京。
  瓮中捉鳖。
  盛京的最后春日,芳菲开遍,满地的草木清香,城外山上也开遍了流红水绿,太阳的光像是碎了的金漫山遍野地洒。之后的几个月,再没有那日的好天气。
  浮玉在养寒城留下的伤,断断续续烧了几天,被梅雪朔的巡查兵发现了踪迹。浮玉等着他来。
  梅雪朔独自循着踪迹找到了他藏身的地方,却没有走进去。
  至交好友,在十五年前才知道是那么轻的名头。少年时金銮殿上被拉住一次,就没了勇气再求情,不敢拆信,墙头一顾,不敢再见他。
  “你要动手吗?”浮玉在屋子里气定神闲点火烧蜡烛。
  “你不该出声,”梅雪朔平静地说,“我没有见到你,也没有听到你。至于别的,我帮不了你。”
  浮玉像是有些惊讶,没再开口。
  梅雪朔想起十五年前,浮玉心性高傲的时候,犯了错,也是局促沉默装死。那时候他只觉得气愤,现在竟然也有一丝与过往重合的温情。
  ……
  夏至这天,秋城杀的兵到盛京城时,整城肃穆,风雨欲来人人自危。
  浮玉在夏困里上了马背,打了个哈欠。
  后来就成了说书人口中的东风吹断,无言凝望。
  他们在浓重的夜色里隔着兵马遥遥相望,那么远的距离和那么多人影,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到。
  早就知道世界脉络,对于秋城杀的出现,浮玉没什么意外,他在夜色马背上低头,和身边候命将领说话。
  过了一会儿,商谈的将领被送了回来。浮玉的要求太放肆,谋逆弑君,诛杀仇人满门,任谁都不可能同意。
  秋城杀远远看着,终于解下披风下马,拂开阻拦,亲自过去重谈。
  这不是个容易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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