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喜欢你。”
方白简喜欢他?为什么?
聪明敏锐如柳逢辰,其实早已察觉方白简对自己的情愫,可是亲耳听到那一句喜欢,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他欢喜,却也害怕,他渴望,却也抗拒。他以前也是听过这样的话的,可是最后却落得了个不堪的结局。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别人的喜欢?走走肾也就罢了,走心,这不就是个笑话么?
柳逢辰叹息一声,将那恍惚的心思拉回了平日的轨道。他可是柳逢辰,他这么淫荡的一个人,享受与人欢好的极乐也就够了,别的,就莫要多想了。他不该,也不配。
他起身,将暖壶里的水倒进盆中,简单擦洗了一番身子,穿上一身干净里衣,然后换了床单被褥,将窗户都打开以散去屋里那股淫乱一宿留下的气味。收拾好后,他便躺在床上休息,一直到下人来喊他起床用早饭。
这一日柳逢辰过得倒也算平静,除了走路的时候腰疼得厉害,有几回差点没控制好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了去。
用膳的时候,柳逢辰依旧坐在方白简旁边,他倒是一切如常,该吃吃该喝喝,同方荣轩谈笑风生,倒是方白简,耳根子一直红着,眼睛时不时就瞟向柳逢辰,又飞快移开,别扭得连方荣轩都看出了异样,斥问他:“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畏畏缩缩,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方白简慌忙回答,他极少在方荣轩面前表现得如此失态。
柳逢辰帮他解围:“我看少爷脸色不好,莫不是昨夜没休息好,这才有些失了态?”
方白简同他对视一眼,又移开目光,低着头同方荣轩道:“是,正如先生所言。”
方荣轩冷冷地哼了一声:“休息不好?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
柳逢辰道:“也不一定是胡思乱想,这天气影响也是有可能的。我就觉着进来天气有些反复,又湿又热的,睡得也不踏实,想来少爷也是遇到了这样的烦恼罢。”
“先生说得对,我就是这样的。”方婉儿朗声附和,“爹,你别总是骂哥哥,哥哥又不是故意睡不好的。”
“住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方夫人呵斥方婉儿。
方婉儿不服气地撅嘴:“爹,娘又骂我,我委屈。”
方荣轩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看着真是被这家人烦了,摆摆手:“罢了罢了,吃饭。”
众人这才将方才的事揭过,继续吃饭。
因为七夕那一宿折腾得实在厉害,腰酸背痛,下身红肿的柳逢辰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呆了几日,破天荒地连玉势都没用上,虽然内心饥渴难耐,但遭不住实在是腰酸背痛下身辣,便只能通过画春宫图来排解饥渴,顶多套弄套弄阳物来发泄。他觉得无奈又好笑,风流了这么多年,竟然被方白简弄得安分守己了这么多日,实在不是他的作派。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几日,每天过了亥时,方白简都会偷偷来东院看他,直到看着他屋里灯灭了,屋里也没人出来,方白简才离开。
又过了几日,柳逢辰缓过来了,身心皆是蠢蠢欲动的他又想翻墙出去找小倌了。
可在他出房门的那一刻,黑暗中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人推着压到了墙上。
第31章 上下而求索
柳逢辰吓了一跳:“谁?”
“是我。”
“少爷?你来做什么?”
“我不来,难道任由先生出去找小倌?”方白简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讯息,“先生若是想与人欢好,找我便是了,为何还要出去住小倌?”
柳逢辰笑了起来:“少爷莫不是吃味了?”
“我……”方白简羞于承认他的确是醋得要死了,“反正先生不许出去,先生若是想做那事,找我便好,难不成我还比不上那些小倌?”
柳逢辰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只是一味笑着嗯嗯哈哈。
方白简心头冒火,将柳逢辰一顶:“先生!”
柳逢辰笑出了声:“少爷生气了?”
“先生!”方白简气得不行,明明自己一本正经,可这柳逢辰依旧嘻嘻哈哈,他又舍不得责骂,简直是火上浇油。
柳逢辰笑够了,拍着方白简的肩道:“少爷的力道和持久自然是极好的,可以说,比我睡过的所有小倌都要好,只是少爷到底年轻,经验不足,翻来翻去就是那么几种姿势和玩法,比起那些花样百出的小倌,终究是少了些乐趣。床榻之事,多玩些花样,才能欢愉永在呐。”
方白简听明白了,柳逢辰这是嫌弃自己不会玩儿。也是,七夕那夜,柳逢辰拉着自己玩强迫的戏码,这不就很好地说明了柳逢辰在床事上的癖好么?自己没什么经验,只懂得乱顶乱咬和乱摸,同那些经受过调教的小倌比,自然是要落下风,得不到柳逢辰的偏爱的。
可是他不服气,他这辈子经历的第一个人便是柳逢辰,他如今会的所有同男子交欢的技巧,都是柳逢辰教的,更多的,也就不会了,这对经验匮乏,调教欠缺的他来说不公平。
“那先生就教我可以玩什么花样,我再用到先生身上。”他说。
“我如何教?”
“先生不是会画龙阳春宫么?先生把所有知道的花样都画出来,我看着学,将所有的花样都掌握了,用在先生身上,到时候,我便比所有的小倌都要会取悦先生了。”
柳逢辰挑挑眉:“少爷当真想我这么做?”
“想,”方白简坚定道,“请先生一定画出龙阳春宫,让我学,我保证,我一定会是个好学生。”
看着方白简一脸认真的模样,柳逢辰觉得有趣极了,没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学会了,定然让先生满意。”
“好,我相信少爷。那么,少爷可以放开我了么?抓得我好疼。”
方白简松了些力气,但仍不放开柳逢辰:“先生接下来要去何处?”
“出去找乐子呀。”
方白简用了更大的力气顶住柳逢辰,恼怒道:“不行,说好了先生只能找我的!”
柳逢辰嗤笑一声:“我只答应了给少爷画龙阳春宫,同少爷玩儿花样,可没答应不再出去找小倌。”
“你!”方白简瞪着他,咬牙切齿,“是先生逼我的,可别怪我不听话了!”
说罢,他将柳逢辰一把抱起,将柳逢辰房门踢开,关上,人往床榻上一扔,柳逢辰也没挣扎几下,就被方白简压得只剩下了嘤嘤呜呜的缠绵呻吟。
直到黑夜开始褪去,明星暗淡,天光发亮,方白简才心满意足地抽离了柳逢辰的身子,穿好衣服,疼爱又得意地摸着柳逢辰汗涔涔的布着一个个牙印和吻痕的背,带着获胜一般的得意嘱咐道:“先生,那么这就说好了,你画龙阳春宫教我该如何侍奉你,我定好好学,不让先生失望,而先生今后,就莫要再去找小倌了。”
柳逢辰被他狠弄大半宿,浑身酸痛无力,后穴仍在收收缩缩地吐着方白简射在里面的精液,枕头被他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他是真有些怕了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吃起味来能狠成那个样子,几乎将他的骨头都要操碎了;可他心里也是满意的,被那么多技巧娴熟的小倌操弄过,忽而换成了一个没有经验,只会用蛮力的方白简,就像吃了久久的山珍海味,口腹腻了,然后得了一顿粗粮,也是好吃得很的。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少爷也真是可爱,倒让我有些喜欢了。
他侧侧头,看着满面春风的方白简,问:“倘若我不答应,少爷又如何?”
方白简威胁地挑挑眉:“先生说的,是不答应画春宫图,还是不答应不再出去找小倌?”
“都有。”
“倘若先生不答应画春宫图,也无妨,我虽不自由,但还是有办法弄到外面的龙阳春宫,兴许比不得先生亲手画的有意义,但也总能用来跟着学;倘若先生不答应我,还要出去找小倌,”方白简俯下身贴到了柳逢辰耳边,低声威胁着说,“那我便夜夜过来,将先生绑起来,教先生再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柳逢辰看着方白简那颇有侵犯和控制意味的目光,十分稀奇似的啧了一声,道:“真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受气,以至于想要自残的少爷也会有凶狠威胁人的时候,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谁叫先生不听话,想要出去找小倌?先生同我睡了,那便是我的人,从此之后我不许先生再想着别人,别人也不许惦记先生。”
柳逢辰被他十分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我同许多人睡过,那便是许多人的人了,既如此,自然不是专属于少爷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先生的过往,我参与不了,也改变不了,可是从此之后,先生那便只能同我睡,只能被我干,我没法来找先生的时候,先生便自己解决一下。”
柳逢辰饶有趣味地用指尖划着方白简的脸,道:“少爷这么说,怎的让我有一种少爷喜欢上了我,要将我独占的感觉。”
“我是喜欢上了先生,”方白简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回应,“我已同先生表露了那么多次心意,聪明如先生,难道还不明白么?”
柳逢辰挑挑眉,不回答。他当然明白,也早已察觉,只是他不愿接受罢了。
曾经也是有人同他说喜欢的,只是最后却将他的一番真心踩在了地上践踏成了泥,还在他变成如今淫荡模样的堕落之途上助了一把力,从内而外,遍体鳞伤后,他就不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只信及时行乐了。
不过这些他都不同方白简说,觉得两人的情份还未到那个地步,只道:“自然明白,只是不敢受用罢了,你可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少爷,而我则是身份平平的教画先生,身份悬殊,差距甚远,前景渺茫呐。”
方白简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柳逢辰说得轻飘飘,可最后那一句的意思却是沉甸甸。这些时日来,方白简只知自己喜欢上了柳逢辰,想要同柳逢辰常常欢好,却未想到他们的私情能走多远。若柳逢辰今后离开了怎么办?
方白简心里生出了混乱,他用力摇摇头,抓着柳逢辰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今后如何我还未想好,但是先生,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对我负责?”柳逢辰觉得好笑,“就因为我们睡过几次你就对我做了这么大的承诺?”
“因为我们睡过,更因为我喜欢先生,我的身心,皆独属于先生一人。”
柳逢辰倒在床上捶着枕头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说得真是太好了。”
这样冲动热烈的喜欢,这样轻而易举的承诺,他一点都不信,这世间,到底只有寻欢作乐才是永恒不变的。
笑够了,柳逢辰才重又看向方白简,慵懒道:“知道了,少爷快走罢,天要亮了,这龙阳春宫,我会画;小倌,我也暂时不出去找,不过,若是少爷学得不够用心,没将我伺候舒服了,我还是要出去的。”
方白简吃味儿地咬咬牙:“好。”
他不满柳逢辰这种勉强答应的作派,但也无可奈何,谁让是他先栽了呢?先栽了的人,总是要多吃些苦头的。
他起了身,走向房门,才迈出去一步,又听到柳逢辰在床上唤他:“少爷,你可知道,将我绑起来,极尽可能地逗弄,将我撩拨得情欲大动,再将我狠狠操干,也是一种玩法。”
方白简身子顿了顿,回头看他,道:“之前不知,方才先生说了,我已记住,来日定用在先生身上,叫先生欢喜。”
“好,少爷真是孺子可教。”柳逢辰笑着看方白简离开。
往后几日,柳逢辰真的遵守承诺没有出去,晚上都留在房中画龙阳春宫,将自己知道的花样都绘于纸上,线条流畅,用色鲜丽,栩栩如生,极其香艳。春宫图上云雨巫山的两人,都是照着柳逢辰和方白简的模样画的,生动形象。柳逢辰边画边笑,画完一张就搁下笔来看着春宫图自渎,倒也满足。
等画好了一本龙阳春宫后,柳逢辰便寻了个借口同方荣轩和方夫人通报了一声,带着一屉点心去方白简屋里逗留了片刻,那龙阳春宫,便被他藏在了点心屉子里。
“那些点心,可是我特地让厨房准备的,少爷可要细细品一品呐。”柳逢辰离开时同方白简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门一关,房中只剩方白简一人,他便迫不及待地看了点心屉子,找到了柳逢辰给他画的龙阳春宫,满心激动地翻看了起来。
“玉炉冰簟鸳鸯锦”“云鬓花颜金步摇”“春逗酥融绵雨膏”……各种花样,各种姿势,各种器具,春宫图上的柳逢辰和方白简忘情欢好的模样看得方白简浑身燥热,恨不得现在就把柳逢辰关进屋里将春宫图上所绘的都尝试一遍。
但不行,因为先生说了,若他学得不用心,伺候得不好,就要弃了他再找小倌的。他怎可甘愿输给那些小倌?
于是方白简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欲,耐着性子看春宫图,力将所有花样与细节都尽快熟记于心。
十余日后,方荣轩外出做生意,方夫人带着方婉儿去拜访一位故友,皆带走了一大群下人,府中只剩几个看家,方白简终于有了实践龙阳春宫所授之事的机会。
余人睡下,府内静谧,朗朗清光之下,方白简轻轻敲了敲柳逢辰的门,低声唤道:“先生,我来自请检查功课了。”
第32章 水滑洗凝脂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露出半个身子宽的间隙,一抔月光洒下,照亮了柳逢辰的芙蓉面。
他笑盈盈地看着方白简,白日穿的一身端正的衣装还未脱去,清光朗朗之下,越发像个遗世独立的美人。
“这才几日少爷已经将那本春宫图都学会了?如此迫不及待地来自请检查功课,这份心思,可是当真?”
“自然是当真。”
“好,那少爷便进来罢。”
柳逢辰将门更打开了些,放方白简进来,又悄没声息地关了门。
房内烛火跳动,熏着新鲜的桂花香,甜得让人目醉神迷。和床相隔三丈之外,摆着几扇屏风,绘花绘月绘鸟绘雪,屏风之后,水汽飘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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