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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册(古代架空)——末芜闻

时间:2021-08-14 13:54:55  作者:末芜闻
  “那时,你才八岁?”
  “嗯,应该还不到我现在肚子这么高。”方白简抓起柳逢辰的一只手,让他摸向脑袋上的一个地方,“先生是不是摸到了这里有些微凹下去?这是有一次我给食摊上给人用棍子砸的,吃饭的客人嫌我动作慢,还污蔑我偷他的钱,而我也被搜出同他所说钱数一样多的钱。我告诉他那是我自己挣的,他不信,就骂我,最后拿了棍子打我。后来就变成这样了。还有我右手的拇指,被老板掰断过,后来胡乱长好了,就是握东西还是感觉奇怪。”
  “可心疼死我了。”柳逢辰简直不忍心听下去,轻轻碰了碰方白简脑袋上凹下去的地方,那个小窝就像一个碗,盛了不知多少艰苦,“若我那时认识你,便领你回家去好好养着,不叫人欺负你一点半分。”
  他吻方白简的眉眼,鼻梁,脸颊,嘴唇,难过地想着方白简是经过了多少锤炼雕刻才会长成这般坚毅沉稳的模样。初见时方白简死气沉沉,柳逢辰还以为只是方家常年压迫导致的,现在想来,兴许在方白简还只有八岁的时候,那死气沉沉的气质便已开始织造了。
  方白简笑笑:“你领我回去养了,我娘怎么办?”
  “你娘我也一起带回去照顾,她听着也是个极好的女子,相处起来应当是不难的。”
  “我娘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子,哪怕后来精神一日差过一日,好的时候,也还是会做做针线活,种种花,她最喜欢的便是菊花。若一直那样其实也不差,我终究会长大成人,挣更多的钱,让我娘和我过得更好。只是两年后,也就是我十岁那年,方家找上了门,说要接我回去。”
  后来发生的事,柳逢辰也早就知道了,他并没有问太多方家如何找到他们,以及方老爷方夫人如何同意接他回来的细节,唯一问的,只是:“那你娘是如何同意这一件事的?”
  “如何同意的?”方白简眸色暗淡的双眼里忽然噙满了泪,“她自杀了。”
  “什么?!”柳逢辰震惊道,“你娘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不愿意回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家,有什么好回去的?”
  方白简声音颤抖,眼里的泪就着月光,将柳逢辰此刻望着他的神情映得清清楚楚:惊讶,心疼,难受,关切。
  柳逢辰想要触碰他的脸,可是根本不敢下手,他第一次看到方白简落泪,脆弱无助得让他心碎。
  “我娘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兄长就不会死,所以方家找上门来让我回去,都是该的。她哭着求我,让我看在她生养了我的份上,回方家,这样既能帮她赎罪,又能让我过上很好的生活,再也不用在东市那样的地方里苟且偷生,受尽屈辱。”
  “我不愿意,我娘便一直哭,跪下来给我磕头求我,我害怕又难过,更承受不了我娘给我磕头,只能答应了。就在我要同方家的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娘为了让我彻底没有退路,兴许也是为了解脱,她上吊自杀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一觉醒来时看到了什么,我娘死了,脖子被吊得很长,尸体都硬了。我去碰她,发现她比冬天河面上的冰还冷。她脚下的地上还留着一张纸条,她用自己的血在纸条上写:娘这一生,皆是苦痛,唯一所爱,只有小宝。娘这一去,只求小宝认祖归宗,从此不在受苦。也求小宝看在娘的生养之恩上,帮娘赎罪。娘是罪人,但求吾儿,应娘一回,此生便也无憾了。”
  眼泪从方白简眼角往下滚,柳逢辰慌张地给他擦,可怎么也擦不尽。
  “少爷别说了,别说了…….”
  可方白简却仍在继续:“我娘以为,我跟着回了方家,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可她不知道,我却是过得越来越苦。她一走了之,剩我一人在这世间挣扎,方家从来不曾真正接纳我,只要我父亲在外面又生了儿子,再给那生了儿子的女人一个名分,我这个野种便会被赶走,如同当年他们将我娘赶走一样。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叫白简么?”
  柳逢辰恨不得捂住方白简的嘴。方白简的痛,他懂,那曾经伤痕遍布的一双胳膊和方家上上下下的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方白简在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有着怎样不安迷茫的未来。可方白简要说,他也不忍心阻止,因为他也懂得,淤积于心的苦痛,是需要宣泄的出口的。
  “为什么?”
  方白简扯了扯嘴角,笑得悲哀又难看:“因为我是方家白白捡回来的儿子,在方家的存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件,只是’白捡’和’摆件’对外都不好听也不好看,便最终定了’白简’。方白捡,方摆件,在方家,我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令人厌弃……”
  柳逢辰再也听不下去了,低头用吻堵住了方白简的嘴,亲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没有挑逗,没有戏弄,只有真诚和安慰。这个吻带着泪水的酸涩,实在不令人喜欢,可柳逢辰仍旧吻着,用唇齿的交缠安抚身下那陷入回忆之痛的少年。
  分开之时,柳逢辰紧紧抱住了方白简,他能听到方白简的心跳很急很快,交织着痛苦与欢喜。
  他说:“少爷,你不是白捡的,也不是个摆件,你的存在于我而言,是很美很好的一件事,我,疼惜少爷。”
 
 
第38章 秋风悲画扇
  说完这一句后,柳逢辰便捧着方白简的脸亲吻他,纠缠的,安慰的,而方白简也像个饥渴的游子,贪婪地吮吸着他最爱的人的甘甜。
  最后,他们分开了双唇,互相抱着,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哪怕肌肤上混着汗水和精液,仍是像两根纠缠在一起的藤蔓,舍不得分开。
  这样的表现,自然有着方白简留恋温柔乡的贪念,可相比之前单单只是方白简的一厢情愿,这一回又多了柳逢辰的挽留。他们两人都闭着眼,可都没有睡着,不论是哪一个有了些许的动静,都会让另一个受惊一般睁开眼看过去,再抱得更紧一些。
  “先生睡不着么?”方白简轻声问柳逢辰。
  说出了小时候的遭遇,他心里一阵轻松,越发信任并依赖柳逢辰,柳逢辰于他而言,就像乘风破浪后可以停靠的码头,鲜花盛开,到了,便是安心。
  柳逢辰侧头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有力,却又带着隐隐的焦虑。柳逢辰是个敏感的人,细节从来逃不过他的注意,前几次欢爱后,他已是听到过这样的心跳,当时他还不懂这焦虑的来源,而从此之后,他就懂了,那是方白简从童年起便生长的自卑,隐忍,恐惧和不安,这些最不良的情绪,早就像种子一样种进了方白简的心,生了根,发了芽,哪怕后来方白简为了在方家能生存下去,亲手将那些生出的枝叶都剪去,根,还是在的。
  “我很心疼少爷,心疼得睡不着。”柳逢辰说,“若我有法力,定要找出什么法子回到少爷还是孩童的时候,将欺负少爷的那些恶徒都赶走,不让少爷受那么多伤害。”
  方白简被他的话逗笑了:“先生若是写传奇故事,定然也是一把好手,就像先生画春宫图一样,栩绘声绘色。”
  “少爷可是喜欢我画的春宫图?”
  “自然是喜欢的。”
  “有多喜欢?”
  “喜欢到夜里总是抱着那春宫图,看着看着便欲火焚身,恨不得破门而出,跑到这里压着先生将春宫图上所绘的花样都试一遍,把先生干得哭着求饶。”
  柳逢辰趴在方白简身上笑了起来:“少爷啊少爷,我可真是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以前你在我心中那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的大户人家公子的形象,可是要没了。”
  “没了便没了,”方白简满不在乎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公子,我只是一个被白捡回来的摆件罢了。再说,先生的画技如此高超,那春宫图任凭清心寡欲的神仙看了,怕是也要动春心起情欲的,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凡人。”
  “所以,我可以将少爷的话当作是对我画技的赞美?”
  “自然,而且,不仅仅是对先生的画技,我对先生的所有一切都是赞美。先生生得美,心也善,会画画,还——”方白简停了嘴,觉得想要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羞耻之极。
  “还什么,嗯?”柳逢辰挠他鼻子尖。
  方白简硬着头皮回答:“还有那么好的床上功夫,我实在是……实在是喜欢极了。”
  柳逢辰笑着乱捶方白简的胸:“少爷怎的这般可爱,真是太有意思了!”
  方白简抓住柳逢辰的拳头:“先生别打我了,方才还说着心疼我,现在却动起手来,真是个骗子。”
  柳逢辰停了手:“我可是打疼少爷了?”
  “嗯。”
  “那如何是好?”
  “先生亲亲我就好了。”
  柳逢辰便两手撑在了方白简身侧,先亲了一下方白简的唇,接着俯下身亲方白简的下巴,脖子,肩膀,亲到胸膛处时伸出舌头舔方白简的乳粒,方白简呼吸一滞,将柳逢辰压回自己身上,口干舌燥道:“先生别闹,天快亮了。”
  柳逢辰嘻嘻笑,扭腰蹭了蹭方白简硬起来的那活儿:“我不,我就是要让少爷求而不得,欲火焚身。”
  方白简咬咬牙,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忍住冲动,将下身的邪火压了下去。
  “先生真坏,总在撩拨我,可偏偏薄情寡义,从来不负责。”
  柳逢辰啧舌:“薄情寡义,何来只有?”
  “譬如方才,撩拨得我差点把持不住就要压你了,可先生也知道,我弄一次又久,等弄完这天就彻底亮了,叫下人发现,我便是没有好下场,这些道理先生都是懂得的,可先生仍是这样做,所以先生当然薄情寡义。”
  柳逢辰手指一弹方白简的鼻子:“原来少爷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着。”
  方白简无奈叹气:“也就是先生能让我接受这样的撩拨,换做别人,我可是要动怒的。”
  柳逢辰诶呀一声:“原来我对少爷而言,竟是可以恃宠而骄的一个人了。”
  “嗯。”
  “为何?”
  方白简同他对视,静静看了一会儿,换了一种比方才要严肃许多的语气,道:“先生不是已经听到过许多遍了么?”
  “听到过什么许多遍?”
  “我同先生,已经说过许多遍喜欢了,我任先生随意撩拨,便是因为我对先生的一片心意。”
  柳逢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倏然一沉,生出了要逃避的想法。这话他的确听了许多遍,方白简的那份心意,他也从方白简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瞧见过许多次。聪明如他,早就知晓一切。
  只是他不敢接受,因为他不知道这份心意能维持多久。
  柳逢辰笑笑:“那我对少爷的一片真心,说声谢谢罢。”
  谢谢二字,本是极尊重极暖心的,可此刻却像是两个过了夜的冷鸡蛋乓乓敲在方白简的耳上和心里,让他一阵寒凉。
  “就……只是谢谢么?”
  柳逢辰勉强地扯着嘴角维持着挑逗的笑:“那少爷还想要什么?再吃你一次?”
  方白简推开柳逢辰,坐起来,看着他,又气又难过,可仍不死心地问:“先生这么聪明的人,我想要什么,先生当真不明白么?”
  柳逢辰装糊涂:“我再聪明也不是神算子赛诸葛,少爷的心思,哪能时时刻刻都知道的。”
  方白简生气道:“我同先生表白心迹,不是想要先生的感谢,而是想要得到先生的回应。”
  “什么回应?”
  “我奢望着,先生也能同我说一声喜欢,能接受我的心意,同我在一起。”
  话已经这么赤裸裸地都说出来了,柳逢辰再也没法装疯卖傻,顾左右而言他。
  “少爷既然知道是个奢望,那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柳逢辰轻声说着,在自己,也在方白简的心上捅着刀,“天要亮了,下人们也快醒了,少爷再不回去,可真的就要被人发现了。”
  “先生的意思,是拒绝我,并且要赶我走么?”
  柳逢辰不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曲起的腿上被方白简啃出的牙印。他知道方白简对自己情深意重,而他,也有了几分动心。可他不敢接受,也不该接受。他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
  方白简难过得眼睛发酸,嘴唇颤抖。他不是没有做过被拒绝的料想,可真的听到柳逢辰的拒绝时,那瞬间的绝望和钝痛仍是超过了他的想象。柳逢辰的话,温温柔柔,不带一星半点嘲笑和愠怒,却像是一把最软也最锋利的剑,刺入了他皮肉的间隙,将他捅了个对穿,外表看着,是正常的,可是里面已是血肉模糊。
  原来他对柳逢辰的情意有那么深,原来柳逢辰给他的拒绝会那么痛。
  “我懂了,谢谢先生。”
  方白简笑笑,从床上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可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套上,穿得乱七八糟的,像具落魄的行尸走肉。他穿好衣服,走向房门,打开一条宽缝,一阵风来,吹得青丝凌乱。
  他转身同柳逢辰灿烂一笑:“先生,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被轻轻关上,光被掩在门外,柳逢辰静静坐在床上,过了一阵,他听到门外传来方白简压抑的哽咽。
  柳逢辰紧紧抓着被子,心中默道:少爷,对不起。
  日子从夏入了秋,柳逢辰仍旧每日尽职尽责的教方婉儿画画,而方家的生意,也始终红红火火地做着,日子平静,一切似乎都是从前的模样,柳逢辰能感觉到的唯一不同,只有方白简变得比刚认识时还要沉默了。
  自被柳逢辰拒绝之后,方白简便一直有意躲着柳逢辰,眼神不再始终追随柳逢辰,吃饭时虽然还坐在柳逢辰旁边,却也故意拉开距离,柳逢辰用脚去蹭他,他便躲开,整个身子缩起来。
  有那么些晚上,柳逢辰忍受不了欲望的折磨,想要出门找小倌,可开门就看到方白简隔着院子远远地看着自己,被柳逢辰发现后仓皇而逃,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柳逢辰。柳逢辰哭笑不得,翻墙出去的兴致也没了,只能回房关门,自给自足。
  这样别扭的相处持续了许久,直到中秋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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