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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册(古代架空)——末芜闻

时间:2021-08-14 13:54:55  作者:末芜闻
  中秋宴上来了很多方荣轩和方夫人的亲戚,方白简自知自己的存在在这些亲戚的眼里是不光彩的,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屏去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后院偏僻的围栏一角上,对着池中的那一轮月自饮自酌。
  团圆的中秋,在他娘去世之后,于他而言,就再也没有庆祝的意义了。先前他还以为,因为有了柳逢辰,今年的中秋会有不同,可被拒绝了的他,最终也还是形单影只罢了。
  良人在侧对月吟风,只是场求而不得的黄粱一梦。
  方白简喝得头昏脑胀,浑身发热,酒入愁肠,相思无望。他忽而想要跳进池中捞那一轮月,都说月色温柔,捞上来抱在怀中,是不是就能让自己好受些?
  那就,跳吧。他想着,站起了身,膝盖微弯,看着水中那轮月便要跳。
  一双手忽而从他身后出现,将他拦胸一抱,往后一拖,他后仰一摔,砸在了一具柔软的躯体上。
  方白简惊得酒醒了大半,听到身下那人闷哼一声,接着呻吟:“少爷,你这一摔,可真是撞在我的心肝上了。”
 
 
第39章 今夕是何年
  是先生?!
  方白简忙站起来,扶起柳逢辰,不停道歉:“先生对不住。”
  方才那一摔有多厉害,从落地时的一声闷响他已经知道了。
  柳逢辰咳嗽了两声,故作难受地皱眉:“道歉能有什么用,少爷方才那一摔,几乎把我的烂心烂肝砸出来了,疼。”
  “对不住……”方白简惭愧地给柳逢辰拍背顺气,没一会儿又尴尬地将手移开,低头站在一边,“我只是喝多了,一时醉意上头,想要跳下去捞个月亮,并没有想不开。”
  柳逢辰微微一笑:“少爷怎么不给我顺气了?”。
  “我……我不该这样。”
  “不该怎样?”
  “不该同先生太过亲近。”
  柳逢辰哟了一声:“那之前是谁同我云雨巫山枉断肠,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我身上将我拆吃入腹的?”
  “我……”方白简脸一红,“从前是我无礼,逾了矩,如今便同先生道一声不是。”
  “道一声不是就能完事了?”柳逢辰贴上来,“果然少爷同那些逛窑子的人无甚区别,只当我是消解欲望的玩物,爽快了便离开,却害我心烦意乱,终日牵挂,我的一番情意,可真是付了流水,唉。”说着竟是捂着心口蹙眉叹气起来。
  方白简急了:“我从不曾将先生视为玩物,反倒是先生纯拿我消遣。先生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害谁心烦意乱,终日牵挂,又是谁的一番情意付了流水!既然先生不愿意接受我,那我还纠缠先生做什么?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欢喜。先生总是这样,仗着我喜欢你,心疼你,说不过你,就欺负我,你才是同那些逛窑子的人没区别,用完了我就丢,还要去找小倌……”
  方白简越说越委屈,这段日子里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都宣泄了出来。疏远柳逢辰,他心里何尝不难受,可如果柳逢辰对他无意,那他再怎么纠缠也是没用的。若是纠缠得紧了,惹了柳逢辰的烦,到时倒是真的追悔莫及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这个江湖,也只有方家这一片天地,两人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听了方白简的话,柳逢辰眉毛一挑:“原来这就是少爷这些日子疏远我的原因呐。”
  方白简愣怔片刻,意识到自己是被柳逢辰套话了,更是羞恼:“先生,玩弄我的心意,有意思么!”
  “少爷别气。”柳逢辰主动搂住了方白简的腰,惊得方白简一动都不敢动,“这些日子,少爷成天躲着我,不看我,也不同我说话,我亲自上门去找,少爷也总用各种借口闭门不见,我要是不耍点心机,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少爷为何这么对我了,少爷忍心我倍受煎熬么?”
  其实柳逢辰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是明白方白简为何会疏远自己的,只是好不容易逮着了个同方白简独处的机会,才趁机套话,同方白简和好。他嘴里说的那些话,多半都是胡扯的。
  方白简听了他的话,脸上的愠怒之色退了不少,可手上仍是虚虚地推着柳逢辰:“先生若是不喜欢我,就莫要再撩拨我,惹得我心烦意乱,却又无法得到满足;先生总说心疼我,可这样待我,分明是将我害得更深。”
  这话才说完,他便被柳逢辰压到了柱子上,唇被手指压住,再也发不出声。
  “我要是真对少爷没心思,那我心疼少爷,又是为了什么?”
  月色温柔,一人笑得如梦如魅,一人看得如痴如醉。
  方白简彻底没了脾气,小声地柔软地说:“那先生先前还说那样的话……先生之前明明拒绝了我,现在又说对我……对我有心思,这不是在戏弄我么?”
  柳逢辰轻轻叹了口气:“先前我不敢接受少爷的心意,所以说出了那样的话,害少爷难过了这么久,是我的错,我同少爷道声不是。”
  “为何不敢?”
  柳逢辰胸中有千言万语,可说出来的,只是一句简单的:“因为觉得不该也不配。”
  “先生为何这样想?”
  柳逢辰笑笑,淡淡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更重要的是,我尚未做好告诉少爷的准备。”
  “是很为难的原因么?”方白简试探着问。他发觉柳逢辰此刻的神色同他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复杂,忧伤,哪怕柳逢辰此刻是笑着的,可笑容里藏着的落寞,孤单,绝望,一点都掩不住。“是同先生的过往有关么?”
  柳逢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方白简道:“我并非对先生不敬,只是我发觉,而且先生自己应该也知道,先生对情色之事十分上心,欲求旺盛得不太正常。而七夕那一夜,先生让我陪同演一场强迫的戏,在同先生欢好的过程中,我多次在先生的眼神里看到恐惧和绝望,那不像是演出来的,更像是真的经历过什么。所以我才会猜测,先生变得这般风流,也不愿接受我的心意,是不是因为曾经历了什么事,有着尚未解开的心结。”
  柳逢辰震惊不已,方白简的聪明和细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竟将大体真相猜中了。他佩服这少年人的机敏,也害怕自己的过往被方白简知道后的结果。
  他的过往,肮脏,下贱,血淋淋,若所有的一切叫方白简知道了,他还能拥有方白简的心意么?
  他不知道,也不敢赌,真心是最经不起博弈的东西。
  “少爷觉得是这样,那就是这样罢,”柳逢辰重又对方白简笑,“我现在还不想说,少爷也别问,今日是中秋,我更期待与少爷谈笑风生”
  看着柳逢辰的反应,方白简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确十分好奇柳逢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可柳逢辰不愿说,他便不会硬逼,对柳逢辰,他有的是耐心。
  “好,那这件事我就暂且不问,我接着问第二件事。”
  “少爷问。”
  “那先生为何现在告诉我对我也有心思?难不成先生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心结若是那么容易解开,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少爷所说的那样,风流,放荡,欲求旺盛,沉迷情色……”
  “先生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柳逢辰摇摇头:“我并非怪少爷如此评价我,我自己也清楚,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听的?。”
  “嗯……”方白简仍是不安,柳逢辰坦荡得让他惊讶也害怕。
  “只是少爷这些日子总避着我,我心里头就跟少了一块似的,空的叫我坐立不安,每每想起之前同少爷多么亲密,而如今又这般疏远,更是孤枕难眠。我对少爷牵肠挂肚,日思夜想,虽仍是不敢,也仍觉得不配接受少爷的心意,可我再也无法逃避一个事实:我,也喜欢着少爷。”
  初见时的惊为天人,相处时的互晓秘密,交心时的一片赤诚,欢好时的欲仙欲死,告白时的怦然心动,疏远时的满腹惆怅……柳逢辰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可怜,压抑,聪明,痴心的少爷是从什么时候走入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将它占据。
  “我风流,放荡,欲求不满,沉迷情色,我或许金玉其外,但的确败絮其中,我自知配不上少爷这样出身名门,光风霁月的人,可我也自知,我对少爷无法自拔地动了情。我强迫自己将心意宣之于口,是不想抱憾度余生……”
  言未尽,吻封唇。方白简亲得那么用力和动情,似是要将自己的魂同柳逢辰的魂合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花满树,人在怀,心相贴,气息乱,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声鸟鸣啼散遮月的云,方白简依依不舍地同柳逢辰分开,小心地揉着柳逢辰被自己亲肿了的唇,道:“配不配不是先生说了算,是我说了算。管他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管他什么心有千千结缘愁似个长,我方白简,就是钟情于你柳逢辰。”
  柳逢辰听得几乎落泪。他有那么多事需要交待,尤其是自己那肮脏下贱血淋淋的过往,说不定那些话说出来,方白简就要后悔地撕自己说出动人告白的嘴了。
  可柳逢辰忍住了没说,他贪恋这一刻的情深意浓,哪怕这山盟海誓有可能不会天长地久,他也沉湎其中。
  就让我任性一次,享受一次,欢喜一次罢。柳逢辰想。有这么一次,这辈子也不算白过了。
  他紧紧抱着方白简,贪婪地闻着方白简身上的气味。起初他只是沉默,接着是小声地啜泣,最后是大哭,满心欢喜和压抑在心里最深处的委屈和不安都化作了泪水,濡湿了方白简的衣裳。
  方白简吓坏了,抱着柳逢辰,又是拍背又是揉脸:“先生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了什么么……”
  柳逢辰在他怀里摇头,过了一阵,才擦着眼睛笑:“少爷并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方白简松了口气:“那就好。”
  一声哭嗝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少爷,夜深了,这里凉,我们回去可好?”
  “回去?各自回房么?”方白简才高兴没多一会儿又失望了起来,“再一起呆一阵不成么?我……我很想先生的。”
  柳逢辰笑,踮起脚贴着他耳朵故作玄虚道:“谁说各自回房的?这段日子,我也很想少爷。怕少爷不高兴,都不好出去找小倌,总是自己解决,一点都不满足,这花好月圆之夜,少爷可否陪陪我,让我满足一下?”
  方白简登时就明白了柳逢辰的意思,又羞又喜:“我会好好服侍先生的。”
  柳逢辰眉开眼笑:“好。”
  方白简拉着柳逢辰的手,迫不及待就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才走出几丈路,经过拐角的时候,就听到了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和恶毒的谩骂——
  “什么卖艺不卖身,跟我立什么贞洁牌坊呢,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
 
 
第40章 投之以木瓜
  方白简和柳逢辰对视一眼,加快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跑过去,在拐角的另一处院落里,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正撕扯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男子的衣服,而那年轻男子拼命挣扎,却挨了几巴掌。
  柳逢辰微微皱眉,唤了一声:“玉玦?”
  十五六岁的模样,唇红齿白,青眉如黛,不正是方荣轩游湖寿宴上同自己一艘船的那个歌伎么?
  玉玦听到叫唤,抬眼望过来,似得救般惊喜道:“柳先生?”
  对玉玦动粗的中年男子也看过来,瞬间皱眉,神色亦是变得古怪,但很快目光又回了玉玦身上,抬手又要打玉玦:“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老子找你给你爬床的机会是看得起你,你还不乐意!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
  掌风骤起,在几乎拍到玉玦脸上的那一瞬间,忽然停了。
  “住手!”方白简冷冰冰命令道,“这是方家,你怎敢在此撒野!”他已认出,这是同方荣轩有生意往来的一个蚕丝商人,名为冯虎。
  冯虎浑身酒气,被方白简教训后大怒,松开拽着玉玦的手,握拳挥向方白简,却又被方白简抓住了。他挣扎几番,无法挣脱,便抬腿踢方白简,却被方白简抢先蹬了一脚膝盖,扑通一声跪了地。
  冯虎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放手!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一个野种罢了,谁知道是不是方家的正统血脉,还敢教训起我了!”
  方白简居高临下地看着冯虎,道:“不论我是不是方家的正统血脉,作为一个有德行的人,都应该知道,强迫他人是最不可取的事,强迫不成就动手打人,出口谩骂,更是不可原谅。你一来强迫玉玦,二来殴打玉玦,三来同我动手,四来侮辱方家名声,让我想想,这些事说出去,你家生意还能不能做?”
  冯虎登时心虚了起来,挣扎的动作也没那么强硬了,可嘴上仍是不服气道:“你敢把这些事都说出去么?你就不怕方老爷知你阻碍了生意往来打死你这个野种?”
  “方家乃本朝第一丝绸大户,想同方家做生意的蚕丝大户排起队来能绕整个疆界一圈,你不同方家做生意,受损的仅仅是你罢了,你以为方家真的在乎?而我教训了你这个无德行之人,说出去,反倒是给我,也给方家添了好名声,从始至终,方家都是获益的。反倒是你,若被我叫人赶出方家的中秋宴,这临安,可是能热热闹闹地议论许多天了。”
  方白简说得振振有词,冯虎听得面色惨白,而柳逢辰则在一旁暗暗称道:原来少爷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平日里藏得真是深。
  冯虎被说得无法反驳,方才无比嚣张的气焰降了不少,只懂得不断重复着骂:“野种,你个野种……”
  柳逢辰哈哈笑,走上来对冯虎说:“有意思,枉你还是有资格同方家做生意的商人,没想到不但眼神不好,口齿也不行。你辩不过少爷,只会骂他野种,可你看不清,少爷同老爷生得有多像么?唉,说这些真是浪费口舌,想来你也比不上方老爷一点半分的聪明,不然也不会混成这个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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